《蔚然情》你二不二

4、第四章 赛乐楼之会 少女求生

　　三日后，镇远府。
　　宋云之带着江元易与刘影进入城北，目标直指“赛乐楼”。
　　江元易听闻刘影打探烟花之地，眉头微蹙，脸色沉了几分。
　　这家伙，进城头一件事居然是去青楼？
　　宋云之察觉他的神情变化，目光微转，语调淡漠：“江公子多虑了。”
　　他缓步前行，未多作解释。
　　刘影则在旁笑道：“江公子，这‘赛乐楼’可不是什么寻常青楼，孟掌柜在镇远府的地位非同一般。”
　　江元易未置可否，收敛神色，沉默地跟上。夜幕落下，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而清风巷却是灯火辉煌，远远望去，赛乐楼三字金字横匾在烛火下熠熠生辉。
　　三人刚至门前，便有一婀娜女子迎上前来，右手持蒲扇，左手提着一盏小灯笼，右脸一个浅浅的酒窝，笑靥如花。
　　“客官可是三位，是否在此过夜？”
　　刘影上前一步，低声道：“劳烦姑娘，通传一声孟掌柜。”
　　那女子细细打量着三人，又看了看宋云之的佩饰，未作多言，迅速转身入内。
　　半盏茶的功夫，一名小厮匆匆走出，朝三人一拱手，恭敬道：“我家掌柜有请，三位请随我入后院叙话。”

　　三人穿过繁华的前厅，绕至后院。
　　刚一踏入院中，便见一座温泉池热气氤氲，水面铺满红色花瓣。
　　池中，一男两女正倚靠石壁，嬉笑玩闹。
　　忽然，男子微微一顿，转头看向来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云少，许久不见。”
　　他随意一挥手，两名女子立刻乖顺地下了池。
　　孟念一裸着上身，迈步走出温泉，身形修长，肌肤微湿，在烛火映照下，透出几分慵懒与漫不经心。
　　他随手接过小厮递来的淡黄色长袍，缓缓披上。
　　“孟掌柜。”宋云之语气沉稳，目光未有一丝波澜。
　　孟念一一边整理衣襟，一边漫不经心道：“云少，怕是你记性不好？镇远府虽不在蔚然城之中，却依旧归蔚然城辖管，你若要以城主的身份压我，可还差了一筹。”
　　他的语气虽带着几分戏谑，眼底却藏着一抹深深的戒备。
　　宋云之微微颔首，语气不变：“你的哥哥孟九郎，当年为救蔚然城的一支暗桩，死于伏杀之中。虽是义举，但你心中难免不平。”
　　孟念一的神色微微一滞，眼底的笑意瞬间褪去。
　　“当年你年少顽劣，误闯城主府，被抓入蔚然城刑堂，孙副使当时亲自替你求情，你如今可还记得？”
　　孟念一低头，缓缓拂过衣袖，未答话。
　　宋云之静静看着他，继续道：“你可以与蔚然城断绝往来，但如今孙清崖被殿前司扣押，性命堪忧。他既曾护你一时，你如今是否愿意为他尽一点绵薄之力？”
　　空气沉默片刻。
　　孟念一的手指微微收紧，目光晦暗不明。
　　宋云之不再多言，只是静静等待。
　　许久，孟念一忽然轻笑一声。
　　“江公子，玄蛇印可是你刚才看到的那块玉佩？”江元易转头看向宋云之。
　　宋云之微微颔首。
　　孟念一笑道：“我知道云少定然不会外借，不过，若非玄蛇印，恐怕只有青阳帮的‘玉昆袋’能派上用场了。虽不及玄蛇印那般可号令蔚然城众多牛鬼蛇神，但在江湖中，也算是一件能唤起些许波澜的宝物。”
　　江元易皱眉：“你是想用它引出七煞教？”
　　孟念一摇头，嘴角微微上扬：“不是引，而是送。只有将它送出去，我们才能顺藤摸瓜，摸到他们的老巢，对吧，云少？”
　　宋云之轻抿一口茶，淡淡道：“怎么送？”
　　孟念一神色一正，道：“这个，我自有办法。”
　　宋云之沉吟片刻，淡淡道：“玉昆袋，我也自有办法。”
　　孟念一笑着举起茶杯，欲与宋云之碰杯，宋云之却随意一转，避开了他的杯子，自顾自地饮尽杯中茶水。
　　孟念一耸耸肩，目光一转，落在江元易身上：“这位仁兄，我都答应帮忙了，如今是否该正式认识一下？”
　　“在下江元易。”
　　孟念一眯眼一笑：“江兄，我少时学过一门看相的手艺，不知可否让我为你瞧上一瞧？”
　　江元易懒得理他，直接转头对宋云之道：“接下来呢？”

　　刘影，在院中四处闲逛院……
　　只见前院高楼之上，一道纤细的身影跃下，直坠地面。
　　刘影身形一闪，瞬间跃起，在少女落地前接住她。
　　少女神色惊恐，抬头望向楼上，只见两名侍女正持团扇冷冷注视着她。
　　她颤声道：“那样活着，不如让我这样死掉……”
　　刘影正要开口，这是过来两个彪形大汉，其中一个，对着那姑娘喊道：“杨妈妈是个好脾气的，你这是欺负老实人，换做其他人…哼…你给我过来…”
　　姑娘害怕急了，下意识地往刘影后面躲了躲。
　　另一个大汉又对刘影说到：“这位小爷，我刚看到您和主人在一起，想必是主人的朋友，但此事可不敢劳烦爷费心。”
　　说着就走过来伸手想去抓那个姑娘。刘影手臂一伸就挡在那人面前。
　　“这姑娘为何要寻死？”刘影问道，“难道你们主子需要的不是活人吗？”
　　两人相视一下说道：“这位爷你不知，这小妮子刁钻的很，你说都到了这种地方了，还有不从的道理吗？……”
　　刘影赶忙扶起姑娘，正犯难间，宋云之缓缓地走向院外，路过刘影和那姑娘身边，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声音不带丝毫情绪地道：“刘影，这不是你该插手的事。”
　　宋云之说着话就径直朝着院门走去，江元易紧跟在后面。当宋云之路过刘影身边的时候，那姑娘突然伸手抓住宋云之淡蓝色长袍的宽袖，怯生生地说道：“求求你...我想离开这个地方。”
　　宋云之一刻也未犹豫，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声音，继续向前走去，步伐稳健，毫无停滞。
　　姑娘不愿放弃，声音更急切了一分：“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能让爷爷死不瞑目！”
　　宋云之依旧未曾停下，神色冷漠，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江元易的脚步却顿住了。
　　“我带你离开。”
　　寥寥数语，铿锵坚定。
　　宋云之终于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看着江元易那双透着些许悲悯的眼睛，神色微变。
　　他沉默片刻，随即叹了口气，走到江元易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轻松地道：“莫不是你看上了这个小妮子？想要佳人相伴左右？”
　　江元易没搭理他的调侃，只是再次对姑娘说道：“我会带你离开。”
　　姑娘感激涕零，朝着江元易连磕三个响头，哽咽着道：“谢公子救命之恩，以后我就是公子的人...我...”
　　“哟，晓晓，你主人我还活得好好的，你倒是要改投新主了？”
　　江元易回头一看，只见孟念一摇着折扇缓缓而来，唇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