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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误以玩弄为真情却教真心付于君(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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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星槐懵了一下,道:“什么?”
沈逢洲的拇指轻轻贴着喻星槐的嘴角,而后俯身轻吻了他一下,笑道:“没什么,你淋了雨,先去沐浴更衣吧,别再感染风寒了。”
喻星槐点点头,道:“嗯。”
然后沈逢洲牵住了他的手,虽然四周漆黑,但沈逢洲却是轻车熟路地一步一步拉着他走。
沈逢洲带喻星槐来到了浴房,这里灯火通明,中心处有一方极大的浴池,浴池的周围被白纱遮挡着。
喻星槐道:“你平日里都在这么大的地方沐浴吗?”
沈逢洲回头,扬着嘴角看着他。
喻星槐隐约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反应了一会儿,道:“皇上……”
沈逢洲却道:“不必拘泥于这些。”
喻星槐垂下眼眸,没有再多说别的。
沈逢洲拉着喻星槐继续往前走,他道:“你第一次来乾阳殿的时候,就是在这个地方沐浴,只是那时候你还睡着,不知道罢了。”
喻星槐没有多想,垂头跟着沈逢洲继续走。
浴池里的水冒着热气,水面上还飘着红色的花瓣。
沈逢洲伸手来解喻星槐湿透的衣服,道:“以后别穿这些女子的衣服了,像男子一样更好看。”
喻星槐还没有反应过来,衣服已经被解了一半。他连忙按住沈逢洲的手,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沈逢洲轻笑道:“怎么?不自在了?可是我已经帮你沐浴过两次了。”
“啊?”喻星槐一脸呆滞地看着沈逢洲,道:“两次?”
沈逢洲继续解着喻星槐的衣服,道:“不然你以为之前两次你又为什么干干净净的?”
喻星槐尴尬地道:“我……我只是不习惯……”
沈逢洲在他耳侧道:“你是我的人,且以后这样的事情还要多,总是要习惯的,何不从这次开始习惯?”
喻星槐还是有些不适应,但他又觉得沈逢洲说的有道理,于是只能红着脸傻傻地站着。
喻星槐在浴池里泡着,沈逢洲坐在浴池边沿,手时不时地拱起一些水,然后在喻星槐的身上游走。
沈逢洲道:“为什么突然来乾阳殿?”
喻星槐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道:“你不想我来吗?”
沈逢洲道:“自然是想的,只是更想知道为什么。”
喻星槐想了想,道:“打雷了,我记得……你怕打雷。”
沈逢洲的下巴突然贴在喻星槐的肩头,小声道:“所以你在担心我是吗?”
喻星槐讷讷地点头,道:“算……算是吧……”
沈逢洲又道:“可以亲你吗?”
喻星槐不禁在心底吐槽道:亲了多少次了,我说不可以你就不亲了吗?
但是他不敢跟沈逢洲这么说话,于是只能道:“当然……如果,如果你想的话。”
沈逢洲并没有真的亲吻喻星槐,而是笑道:“那你可以亲我吗?”
喻星槐从沈逢洲的笑里看到了一抹温暖。他不知道沈逢洲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真心的,但却肯定在这一刻沈逢洲一定是真心的。
喻星槐道:“嗯……如果你,你想的话。”
沈逢洲看着喻星槐的眼睛,道:“我想。”
单只是两个字而已,却让喻星槐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小心翼翼地环住沈逢洲的脖子,缓慢地向前,吻上了沈逢洲。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由喻星槐主动发起的吻也由喻星槐主动结束了。
沈逢洲没有强留他,而是转眼看了一眼浴池,笑道:“是只对我有感觉吗?”
喻星槐察觉到不对劲,顺着沈逢洲的视线看了一眼,尴尬地低下了头。
此刻他的脸涨红地像个熟透了的番茄。
沈逢洲轻抚着他的后背,道:“身子该暖了吧?”
喻星槐闭着眼睛点头道:“嗯。”
下一刻,沈逢洲的手探进了浴池,他的衣袖原本只湿了袖口一些,现在却整个探进了浴池。
沈逢洲把喻星槐从浴池里抱了起来,道:“那该回寝殿了。”
喻星槐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逢洲,脸埋进沈逢洲怀里,道:“衣服湿了……”
沈逢洲却毫不在意道:“知道。”
乾阳殿里的温度不温不凉,是人体最舒适的温度。喻星槐虽然身上是湿的,但被沈逢洲抱着,却也不觉得冷。
沈逢洲把喻星槐放到床榻上,喻星槐悄悄睁眼看了一眼。这寝殿还是和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只是这次心境却不一样了。
沈逢洲俯身看着他,道:“从来没问过,你喜欢亮着,还是暗着?”
喻星槐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眨了眨眼睛,道:“暗着。”
不一会儿,寝殿里的烛火全都熄灭了。
沈逢洲的声音在他耳边道:“这次呢?是你自愿的吗?”
喻星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于是只能摸着黑吻上了沈逢洲。
或许是沈逢洲这几日太过劳累,他抱着喻星槐去第二次沐浴完,就抱着喻星槐睡了过去。
这夜对于失眠的喻星槐而言有些漫长,他只是在沈逢洲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每一次呼吸。
两个时辰过去了,天微微亮。喻星槐刚能看清躺在自己身边的沈逢洲。
喻星槐像只猫儿一样,好奇地食指轻轻从沈逢洲的额头滑到了下巴。
他对沈逢洲充满了好奇,不只是好奇沈逢洲难测的心思,还好奇究竟沈逢洲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能让他有些着迷。
喻星槐突然想到了从前思考过却始终没有头绪的种种,他微微叹了口气,轻轻亲吻了一下沈逢洲的额头。
沈逢洲突然睁开眼睛,额头贴着喻星槐的额头。
喻星槐道:“对不起。”
沈逢洲的声音有些松散,道:“为什么对不起?”
喻星槐道:“我把你吵醒了。”
像是回礼似的,沈逢洲在喻星槐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道:“是我觉浅,不怪你。”
抛开那些传言不说,喻星槐突然觉得沈逢洲是个真的很温柔的人,只是他不知道这些温柔到底是不是为了玩弄他而装出来的。
喻星槐道:“还要继续睡吗?”
沈逢洲道:“你还困吗?”
喻星槐道:“我不困。”
沈逢洲坐起身子,道:“那你跟我来。”
沈逢洲让桌腿给喻星槐拿了件新的的龙袍来。
这龙袍也是件白色的,放到喻星槐眼前时,他有点发怵。他很难不把这件白色龙袍和他第一次进皇宫时,沈逢洲给他穿的那件龙袍联想在一起。
喻星槐道:“这……这不合规矩。”
沈逢洲却道:“规矩是人定的,且我就是规矩。”
犹豫再三,喻星槐还是穿上了这件龙袍,他不敢违背沈逢洲的意愿。
沈逢洲把他拉到一面铜镜前,让他坐下来。
喻星槐道:“这是做什么?”
沈逢洲拿起一把檀香木制的梳子,道:“为你束发。”
沈逢洲一边给喻星槐梳着发丝,一边道:“桌腿,把那根骨钗拿来。”
“是!”
不一会儿,桌腿取来了一个精致的金丝木盒,双手奉给了沈逢洲。
沈逢洲从中取出一支骨头制成的钗,给喻星槐束起了一个好看的男子发髻,道:“骨钗绾青丝,与君永不辞。”
这骨钗像是白色,却又比白色更加剔透,倒更像是白玉一般,钗子尾端的形状像是某种动物的尾巴。
喻星槐伸手摸了一下,只觉得光滑生温。
喻星槐道:“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是……”沈逢洲顿了顿,又道:“你戴着好看,只管戴着就是了,何须去管出处呢?”
喻星槐觉得欣慰,却又在不经意间想到这根骨钗是不是用某人的骨头制成的?只是他不敢发问,只得就先戴着。
今日的早膳,喻星槐是在沈逢洲下早朝之后,和他一起在乾阳殿用的。
早膳之后,沈逢洲便在书房中将某位大臣递上来的一道折子丢了出去。
喻星槐临走之前看到了这一幕,便道:“怎么了?”
沈逢洲捏着眉心道:“一些琐事罢了。”
喻星槐看着敞开的折子上写着的“宁亲王”三个字,便就想尽自己所能帮宁亲王一把,他走到沈逢洲跟前,道:“不要为琐事烦心,会变老的。”
书案上除了一些折子,还铺着一张大晟极其各个边域国的地形图布。
沈逢洲拉起喻星槐的手,让喻星槐坐到了他的腿上。他方才的一脸忧烦化作了微笑,道:“要是哪天我老了,你还陪着我吗?”
喻星槐想着,或许他等不到沈逢洲变老的那一天,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时代。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失落。于是趴在沈逢洲的肩头,道:“要是有那一天,会的。”
不过失落归失落,喻星槐还是惦记着宁亲王的事,等他确定沈逢洲真的没有在生气之后,试探道:“宁亲王他什么时候回来?”
沈逢洲在喻星槐的腰间放着的手突然稍微紧了一下,只是喻星槐并没有察觉到。
沈逢洲道:“或许,他会自己回来。”
喻星槐不解道:“会自己回来?”
沈逢洲舒了口气,语气轻松道:“皇叔是个有本事的人,我相信他。”
喻星槐感觉沈逢洲并不是不想让宁亲王回来,于是道:“你也想快点见到宁亲王的吧?或许,能再和耶扶重新谈判呢?”
沈逢洲面无表情地看着喻星槐,道:“你也想让皇叔回来吗?”
喻星槐站起身来,背对着沈逢洲,道:“我只是觉得宁亲王是个好人,不能让他一个人亡在异国。”
沈逢洲又道:“你又怎么觉得他是个好人呢?”
喻星槐想了想,道:“我只是听闻他对你很好,且你最和他亲近,还有……”
沈逢洲道:“还有什么?”
喻星槐想了好一会儿才决定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他转身,道:“还有……前些日子我受伤,宁亲王一直叫人给我送补品……”
沈逢洲的眉心渐渐蹙起,他白皙的手在喻星槐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攥起了书案上地图布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