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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风起㈠ ...
天方亮,掌柜拄着拐,推开了暖阁的侧门。
阁中烟雾弥漫,一室水光潋滟,清晨的风门外涌入,带来了一丝响动,似是沉睡之人梦中呓语。飘飞的帷幔中,似有一人静坐,阖眼诵经。
鬼使神差的,掌柜走进,掀开罗帐,想一探究竟:
一个面色发白的光头和尚静坐其中。胸口,被鲜血染透。
一瞬间眼花缭乱,他慌乱走了几步,一个未站稳,跌入水中。
他挣扎着要爬起来,指尖蓦地抓到了一个滑腻的东西。捞出来一看,是一只,泡的发白的心脏。
初冬的清晨,山间寒气四溢。
一辆马车行驶在山间的小道上。小花绑好头发,将窗户支开,入目之处,远山白茫茫的一片,被冬阳照耀着,泛着细碎的雪光。
车内沉睡的人似乎是醒了,眼睛微微动了动。小花沉思了会儿,将地图展开看了看,从行囊中摸出一只短笛,吹了几声,嘟囔了句:“就这声音,小白那耳朵听得见吗?”
“还是我来吧”凤卿玄从座位上坐起来,伸手拿过笛子,屏息凝气,缓缓吐的几几段长音。
清越的笛声悠悠荡荡的隐入密林,不闻声息。
“现在才到漓城地界,你要不再休息会儿。”小花伸手取了茶壶倒茶,茶是凉的,在壶中泡的很酽,小花啧了一声,一杯凉茶下肚,又道:“你之前给我画的面具破了,什么时候补个新的?”
凤卿玄接过茶杯润了嗓:“近日没有好的皮料,等回了东圣,我去黑市上再淘一张。”
小花欣喜的凑了过来:“画张好看一点的嘛!好歹我曾经也是个绝世美人,天天画的那么可爱做甚。”
“好汉不提当年勇,天天讲天天讲,多大年纪了,你莫不是心虚?”
“罢了罢了,先不与你插科打诨了。”她拢拢衣襟,将手摆在案几上,“说些正经事。这些天,西圣国边境战事吃得紧,据说是节节败退。皇室已有封地求和的打算。”
凤卿玄点点下巴:“西凉女帝好手段。”
“对呀!”小花附和道,“这西凉以女为尊。听说呀,西凉国的男人一个个娇小柔弱,女人一个个虎背熊腰,身长百尺,力大无穷。看此战事,果真威风无比。”
言罢,又噗嗤一声轻笑,“如此讲来,倒是忘了件趣事,这西圣小皇帝不是还有位族姊吗?算起来是南圣国母的小姑子,嗬,倒是个俏生生的小娘子,你是不知,这桃夭郡主自幼养在道观,14岁时才被接回皇宫教养,做女红之时,将那司仪急得当场吐血,直接被下人抬着送入太医院。你可知原话是什么‘哎呀,司仪姑姑这话就不对了,您说这女红学好了,嫁到夫家可以为未来夫君裁衣缝补,可本郡作为国之长公主,又怎能作词取悦夫家,而辱没皇族之尊的事’……哈哈哈哈哈!”
小花笑的死去活来,“就这性情,深得我意,哎,小七啊,什么时候带我去西圣玩玩?哎,你别睡呀?”
在山间行了约摸半日光景,马车驶到一座山城。
这芸城本是东胜青州地界,数十年前,天下五分,海内初定,东北两圣划定国界之时,在此处犯了难:这青州本就是山地,崎岖难行,只有稍南的漓城地势较为平坦。芸城正处于山脊之间,不大可能对半劈开,还是需要缓冲地带的,于是达成一致,双方各退三十里,留中间的芸城自己发展,便有了如今“齐东北圣名吃于一体”的芸城。
小花喜欢美食,趴在窗边,耸着鼻子,向战战兢兢的马夫与凤清玄吐槽着这家油臭老了,那家蒸糕发过头了……“啧啧!”小花缩回头来感叹,“真是暴殄天物呀!”
一连去了三家客栈都坐满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家有空余的,不由感叹,真是比打架还费力气。
车还未停稳,小花便“噌”的一下从里面窜了出来,三步并做两步,快的只剩一道红色残影,老远便听见她拉了长调的高呼:“小~~~二~~~……”
凤卿玄只觉好笑,弯了弯嘴角,向车夫吩咐到:“去北城城门候着,准备接应。”
小客栈有些年头了,木阶踩起来嘎吱嘎吱响,门帘上留下难以清洗的水渍。店中,一桌又一桌的客人或喝酒或畅谈。台前一个年逾花甲,两鬓斑白的老掌柜与边上一众孩童讲述江湖上的奇闻异事,唬得孩子们一脸惊悚。店小二穿梭其中,其乐融融。
“小二~~~”一声长呼,激起了馆内各桌平日风里来雨里去在江湖中摸爬滚打的江湖汉子半身的鸡皮疙瘩。
只见一红衣的小姑娘身影翩跹的转了进来,“小二,二楼有空桌不?来壶热茶,还有干粮吗?你看着催道素的……嗯,再来两碗羊杂汤……呃呃一碗加辣一碗多加香菜”转下又道,“往死里放。”到底如此俏生生的小娘子也少见,小二殷勤地“嗯”了一声,便钻入后厨取菜了。
速度如小花,等凤卿玄安排完事情回来,小花已经在二楼向她招手了。
径直穿过一群汉子难以割舍的目光。凤卿玄取了双筷子,用布绢揭了揭,低头咋了口热汤。
微膻的羊杂汤,加了辣子,温润的包裹着清早在山野间沾染的水汽,泛开层层暖意。她用温热的碗捂着自己发冷的手,等待体温的回升。
那老掌柜讲完了故事,却被孩童们缠着还要讲,掌柜便偷懒的只讲了结局:“官府与各江湖门派,一同围剿这魔头银煞,死在鬼界附近的断崖之下,尸骨无存。鬼界这种地方,进去,可就出不来了哟~~”
“哎,掌柜的,既然银煞杀的是官场上的人,为何江湖的门派也要来追杀呢?”坐下有人天真地发问。
凤卿玄嗤笑,寻声望去,只见一少年端坐在桌旁,面色有些涨红,见边上的人都望着他,不由讪讪的闭了嘴。略微白暂的肤色与暗黄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相较于身边的客人,他坐的极为拘谨,有几分稚气未脱的模样,面前摆着一碗茶水,满满当当的分毫未动。
他边上似乎坐了一个人,只不过被隔间挡了大半身影,看不清身形。
凤卿玄挑挑眉,“有问题”。
凑过来看热闹的小花喝着热汤瞄了几眼,言简意赅的评论道:“技术不错,活儿差了。”
老翁捻捻胡子:“少年人呀,是一枝独秀,还是吾辈皆庸才重要,两相对比,自分高下。”
诚然,这番话说的极为在理,便有人抚掌而叹。
小花三下两下喝完了汤,冲她眨了眨眼:“早听闻北圣酿烧天下一绝,我可馋了许久,此番回京,我再讨壶果酿。”说罢,便起身下楼,与店中伙计说道去了。
凤卿玄闲着也是闲着,恍惚中数出汤中的花椒粒共计四十又三,心道自己也着实够了。
见小花还没有回来,疑心这丫头莫不是瞧上带路的小伙子正交换定情信上演一番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大好春光图。
方准备起身去看,“嘭”,门被外力打开,寒风席卷,惊得众人往门口望去。
只见进来的是一个步履蹒跚的青年,他一手背着行装,一手护着腰腹,面色惨白。
客栈中的客人大多都是在三教九流里摸爬滚打上来的,见此情景,心里跟个明镜一样的,有过头若无其事的喝着自己的酒。
店小二慌乱迎上去:“客官这是要住店还是……”
这青年晃晃手,宽袖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店小二却肃然起敬。
青年低声道:“备下车马干粮,倒壶热茶……快!”小二应声往后厨跑去。
那人寻了处角落坐下,正在凤卿玄的视野范围内,她思考了会儿,手腕微微动了动。
青年靠墙坐下,额上冷汗津津。一会儿功夫便闭上了眼,也不知是晕了还是睡了。
小二手脚麻利得很,三下两下便收拾冒着热气的干粮,壶里灌了驱寒的米酒,拎着东西一路小跑,推推那男子,小声唤道:“客官,客官。”
那男子接了东西,勉强直起身子,便要往后面走。没走几步,扑通一声倒下了。
到底都是在道上混的,店小二得了掌柜的一个点头,便招呼来边上几个跑堂的一起搀着去后院。
就在这时,客栈外突然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马蹄声,凤卿玄心念不好,便有甲胄打扮的侍卫从门外涌入。其中有人高喝道:“北镇办案,闲杂人等退避,阻碍者反抗者,一律杀无赦!”
男子身边几桌的人们吓得迅速散开。
居然会引来官府?凤卿玄脑子里有根筋在“突突”的跳。
也许是感受到了杀气凛然,那青年于昏迷中苏醒,盯着门口进来的人。
为首那人一身绛红官袍,人近中年,勉强夸得上一句相貌堂堂,嘴角携着一抹冷意,一指那受伤男子,喝道:“拿下!”
话音未落,那北镇侍卫便训练有素的将那男子围住,齐齐举刀砍下。
“叱”得一声,长剑出鞘,那青年提气而起,挥剑便是一式大起大落的青龙诀,剑风凌厉,几招几式间,便将身边的官府之人逼退了一大半,眼见他便要夺门而走,着官袍者面上浮现几分戾气,从腰侧抽出配刀,脚步一变,不知怎的便拦在那青年面前 ,手腕一翻,直直扫向他胸口。
青年腰腹受伤,不敢硬接,侧身避开,又被北镇众人围入圈内。
那红衣人冷笑道:“纪府的门客倒是忠心耿耿,可殿下要的东西,可是没人敢阻拦。纪煜,可别负隅顽抗啦。”
那青年绷紧肩上的包袱,没有回话。
中年男子眼中渐渐浮起阴翳,配刀“嗡”的一声直逼青年门面。
青年忽觉的心灰意冷,他一路上拼死拼活,到如今也未曾逃脱死亡的命运,只怕是天要亡我。他闭上眼,傻傻的等死。
刹那间,耳边忽的有什么东西“噌”的一声,划过下颚。一声惨叫,将他拉回了现实。
睁眼一看:只见一北镇手腕赫然出现一个血洞,鲜血淋漓。红衣人手中的配刀“哐当”一声落下,如雪刀光,映照着这个“罪魁祸首”——一只竹筷。
众人目光不由向二楼望去,只见一年轻女子,素衣如雪外罩烟色罗衫,及腰墨发不怎打理,只在发尾松松缠了几根红白发绳。年轻的眉目间有几分明珠生晕的氤氲。
她头也不抬,一手扶碗,一手摸去竹筒里,没摸到筷子,便招呼了一声:“店家,取副竹筷来。”
楼下有人窃窃私语:“这是何方神圣?”“这般准头,定是个内家高手。”“不会吧,这么年轻?”……
那红袍者听此言,望向那女子的眼神也颇为不善:“阁下又是何方神圣?本镇捉拿朝廷重犯,竟敢阻拦?”
女子漫不经心的转过头来:“小女子不过是无名之辈,何足挂齿。”
说罢,看了那红衣人一眼:“哟,原来是严大人呀!严府真是好大脾性呢!怎么,您家那位殿下看纪府东窗事发,下手如此之快?佩服,佩服。”
红衣人手上徒然青筋爆出,这个偏穷之地的女子,既一言道破他北镇百户的身份,又明里暗里暗示纪府失势之事与朝廷有关,怕是不可小觑。
转下一想,此事因越少人知道越好。心中一横,大喝道:“将此二人拿下。”
座中有人愤愤不平地大喊:“你们一堆大老爷们,欺负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做,什么……”话说一半,便愣在了原地。
那女子冷漠一挥袖,像是凭空散开一股烟雾 ,最先冲上来的那几个北镇,便又原封不动的砸了回去,腿一蹬,死了。
这烟中竟有无数的牛毛小针。
身着红衣的中年人心知不好,捡了配刀硬着头皮扛了上去,一刀劈去,劲力十足。
凤卿玄开始还不曾确定这个姓严的究竟是北镇的哪位官员,如今见他这般行事,心中了然。腰上猛然发力,下身不动,上身往后平平一躲,以凳为支点,转了一周,手刀如风,两指为扣,压住了倒海之势席卷而来的刀面,紧接着手腕一翻,花哨的配刀刀锋便被卷成麻花。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见刀锋卷曲,撤刀挥出一掌。凤卿玄无内力,也不硬扛,使了四两拨千斤的技巧,强行将这一掌返到刀上,一击将人推至三丈外,生生呕出一口血。
群龙无首,溃不成军。
待窗外马蹄声渐远,那受伤的青年男子显然松了口气,收刀回鞘,向凤卿玄作揖道:“在下纪煜,承蒙姑娘搭救,只是在下实有要事在身,着急赶路,若他日姑娘有难,在下有用得上的地方,纪煜在所不息!”言罢,又深深的揖了一躬。这才骑上快马走了。
凤卿玄在店中又坐了会儿,将剩下的汤喝完,见小花拎着酒出来了,这才拎上行装下楼。
不同的是,这次可没有人敢用他们精明的小目光上下乱看了。好看是好看,总得有命看。
经此一事,客栈中人人默声吃饭,只想着早点吃完早点上路。
谁也不曾注意到,有人弯腰拔出一根没入桌腿三寸深的银针。那银针极细,泛着雪般的光泽,盈盈生辉。
“主子,这……?”少年有些好奇。
那人则将这枚银针用丝帕裹好:“走吧,找人查查。”
以为第2章里面黑衣人是男主的人举个爪,惊喜吗?其实这一章的人才是男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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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风起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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