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意外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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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与雷人一路嗅着糊纸的焦味，没走几步路就看见了幽幽的火苗燃着什么，一个体态微胖的男人身着白衣，背对他们蹲在地上将手边的纸大把大把扔进火堆中，夜色中冉冉上升的青烟还有男人阴丝丝的低声鬼哭狼嚎，雷人很快明白了什么。虽然白天一直没有空问小心李念卿将与案件有关的情报透露了多少给她，但是有两点是肯定的：一，此人偷偷摸摸到人迹罕至的地方给死者烧的纸一定是冥钱，但从烧钱的地点不难知晓此人与名李建之人不是亲人或者熟人，所以无法在大庭广众替他办后事；二，方才的心虚言辞不难听出他与福星酒楼的命案有关。
这不，那人烧两把纸钱，就拜一拜，哭两声就抖一抖，如果是死者生前的熟人或者朋友，哪会怕成这样？
虽然很想掌握李念卿给小心的线索，但是现在离陌生男子那么近，有交谈声的话一定会打草惊蛇，为今之计还是多听听吧，雷人使了个眼色，小心会意地点点头，两人不动声色地藏匿在附近的残垣后竖起耳朵。
“莫怪我啊，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只是在酒菜中下了泻药，没想到你就——就这么去了。我与你无冤无仇当然不会故意加害于你，那次是意外啊意外。”
雷人皱眉，泻药如果下得过重的话，确可以致人腹泻脱水而死，可是就算因腹泻而亡，那个李建也不会当场七窍流血暴毙的。说到泻药，雷人的脑子飞快转动着，他记得命案当天福星酒楼的菜不干净，第二天还有人去报官，难道说是这厮干的？雷人之前还胡乱假设过，可能是酒楼的竞争对手所为，目的是败坏方圆十里吃菜喝酒最佳场所——福星酒楼的名声，不过眼前男人倒是自己承认了投放泻药之事。
雷人思量着，眼前的男人抹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慢慢起身要离去了。
如果是以前的话，他绝对可以施展轻功跟踪他到天涯海角，就像那次狩猎方家堡堡主那次。可是如今，他嫌弃地瞥了一旁冻得不停缩脖子的莫小心。暗的不行就明的吧，雷人健步上前表明身份：“大胆，既是案件知情人，为何不乖乖投案自首？”
他这一声着实有效，体态稍显丰满的大叔腿软得跪下：“饶命啊，这位大侠，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也和你脱不开关系吧。”雷人单手叉腰挺胸作威武状，“我乃衙门的官差，奉命跟踪你一天了，你还是乖乖招来吧。”
小心先是被雷人冷不丁跳出来大喝给弄晕了，现在明白他要套对方的话后立马两眼放光边兴奋地牙齿轻咬下嘴唇退到一边欣赏他的表演。
“方才你所言我都听到了。”
“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在田鸡里下了泻药，其他什么都没做。”中年男子激动地忘记压抑嗓音，话一出口又后怕地以手堵口。
“泻药？”雷人怀疑地挑挑眉，随即正色向前垮了一步靠近该男子，“我告诉你，现在衙门已经将泻药同下毒害死李建之人归为同一人，已经开始访查京城大小药铺医馆，你若不自首到时候衙门查到你头上后果自负。”
早已乱了方寸的男子被雷人这么威吓，固然腿软了：“官差大爷，我没投毒杀人啊，我只是放了泻药。”
雷人故作将信将疑表情，实则早看透了他这种胆小的普通之辈：“那你就将放泻药的原委与经过告知，若有半分隐瞒与欺骗，定不轻饶。”
那人吞吞吐吐想开口，但又抬眼望了雷人身后的小心一眼。
“她是我的相好，你大可放心。”明白此人是顾忌小心，雷人一把将小心拉至自己身边，小心没想到雷人给自己按了这样一个身份，瞪了他一眼后便不再作声。
“我叫张盐巴，是福星酒楼的掌厨。”
“掌厨啊，那么多好吃的都是你做的吗？”小心一听来人表明身份，立即炯炯有神以目光膜拜起这位中年大叔，随即不忘咽了咽口水。
张盐巴先是一愣，随即倒也宽慰地一笑，肉肉的脸上剃得干净不留胡渣的宽厚下巴，倒也是一爱干净之人：“是啊，福星酒楼招牌菜有一半是我研制出来的，也算是酒楼的功臣。可是孰料，家中出了些问题急需银子周转，我向老板借钱，他却借故以各种理由推脱，所以我——”
“所以你就想坏了酒楼名声来泄愤？”雷人推测。
“不是的，那时候我打起了银筷子的主意。”
“银筷子？”这三个字眼对于雷人来说非同一般，他清楚地记得那日他与酒楼伙计的交谈，被害人李建当日所做的位子上本应该放置供客人使用的银质筷子便成了木头做的。
“我们店里的筷子向来都是银器，大方又高雅，那时候我想靠窗的位子因为太冷一个冬天都不会有客人来，伙计也不会去收拾，就算哪天被人注意到发现了，也要过个十天半个月吧。”
“光是拿走整笼筷子可能会让人觉得桌面突然少了什么引起怀疑，于是你偷偷换上了木筷子，不过天不遂人愿，还是被人发现了？”
无奈点头，后悔写在了眼底：“大人您果然料事如神，就在命案当天的清晨，老板可能察觉出了什么，私底下来找我要东西，可筷子早被我处理掉换了银两，哪里吐得出来？我为酒楼卖命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全然不念旧情，让我做完这个月就卷铺盖走人！不然就报官。”
“所以你就当日买了泻药投在菜色里。”雷人直言不讳点穿他，一边就着此人的表情分析他言语的可信性。
“没错！当日我将泻药洒进本店招牌菜爆炒田鸡里，但是因为怕牵扯太多人，所以我那天故意准备了少于平日田鸡的量，为的就是让更少的人被牵扯到。”
难怪当日小丫头要点田鸡，还没到傍晚就已经售罄了。闻言雷人嘲讽地笑笑，这盐巴老兄怪异的慈悲还真让人忍不住想发笑。
而此刻的小心则是为自己没吃到梦幻的招牌菜而暗自庆幸。
“看来你还挺有心的，那么之后将木筷子换会银筷子的人也是你？”
不置可否点头：“做了坏事免不了会心虚，我怕官府查毒杀案查着查着查到这桌子的筷子，所以偷偷将其他桌上的银质筷分别取走了几双拼凑到一起放在了案发那桌。”
看样子筷子这个疑团是没有困惑了，雷人凝视着张盐巴继续：“那么我再问你，酒楼的菜全是你一人掌厨？”
“招牌菜都是，其他的小菜我的几个学徒都可以。”
雷人若有所思地眉头紧锁，随即补上疑问：“那么上菜呢？客人拿到菜后谁会接触到菜？”
不明白雷人的意味所指，他是只机械地有问必答：“一楼的由老板亲自跑堂，二楼的是小矮子。”
那么当日被当做疑犯带去问话的老实小毛头就是小矮子，雷人若有所思地一记点头。
他正想继续提问，却被张盐巴抢了先：“你——”方才角度问题，张盐巴看不清雷人与小心，后来由于答话才渐渐让雷人他们离自己近了些许，他看清了两人的装扮，而这个语调威而不怒的雷人竟然未着官服，取而代之的是普通小老百姓的衣服。被骗的羞耻感涌上心头：“你不是官差？你们——”
“有的东西是不能凭外表判断的。”雷人慢条斯理，谈吐间透着不可思议的魄力，“为了跟踪你而不招致怀疑我才未着官服，看你也算配合，就不抓你回公堂了。只是好自为之，今晚处理好琐事就速速去自首，希望明日在衙门能见到你。”
被雷人这么有鼻子有眼的因势利导后，张盐巴也信了。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张盐巴怀着心事离去后，雷人转而变回原来那张嘻嘻哈哈的脸孔，不忘吐了吐舌头，“方才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败露了呢。”
“可是雷人演得很逼真呢。”小心意犹未尽地歪头，一副还想继续看郝大捕快继续演戏的样子。
“小的，手都抖得不轻。”雷人讨好地点头哈腰，“不过小姐，我还不知道李捕快那里的内幕消息呢，究竟那李建是中什么毒死的？
小心歪着脑袋回忆着：“好像是砒霜这种剧毒。”
原来如此，雷人多年来阅人的直觉告诉他盐巴与小矮子不可能是凶手。这事看样子还得想想，但绝对不是这么晚大街上喝着西北方想：“小姐，我们回去吧，不然南宫少爷怪罪下来……”
“不要！我的金牌——”小心一直记挂着那牌子。
这牌子那么重要，丫头对它耿耿于怀是在所难免的，不过就他们两人，又不提灯笼，真的非常难办到：“不如这样吧，咱们速速回去，我找桃红姐姐打着灯笼帮忙，小姐大可以安枕无忧屋里歇着。”
不失为一条好建议，小心点头。
“怎么了，我的小姐？”雷人喜滋滋地上前准备开道，却见背后小心一点都没有前行的意思。
“我走不动了。”依旧奶声奶气的撒娇，这丫头还真是见人就爱卖乖啊。
“那么——”雷人心头一沉，该不会……
“你背我！”
“这个，不好吧，男女——”
“我脚疼，而且又冷又饿！”可怜的小心原地站立，冻得鼻涕都快掉下来。
“唉，好吧。”雷人老实地走到小心面前背对她蹲下，忍不住心中碎碎念：老子也浑身疼，而且又冷又饿！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意外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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