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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手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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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府的贵宾房内,一身艳红的娇小女子双手托着下巴:“念卿哥哥,其实我觉得天邪的方法虽然有点坏心眼,但是如果我们无计可施的话,倒是可以用用看。”
念卿闭眼,的确如同天邪所言,自戒指上掉落的通透翡翠如果运用得当,的确是助他们破案的关键,以陈家大少如此缜密的心思以及老道的伪装,在短时间内要揪出他的尾巴的确不易,而若是将翡翠偷偷放置到他常穿的那件衣服的兜内并加以指证的话,不但能够成为有力证供,而且绝对可以打击到这个自负处变不惊的少爷,哪怕是乱他一寸的阵脚,都可以为真相得昭带来转机。
只是这种下三滥的伎俩究竟是用还是不用?这是个问题!
小心撅着嘴:“其实要听那个天邪的建议用这种手段,我也觉得不太好。但是念卿哥哥查案不是为了将坏人绳之以法吗?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凶手就逍遥法外,不单单如此,他还会当上陈家的当家的,这样弑父杀弟的人,凭什么可以逃脱制裁?”越说越气恼,“我听来福说,陈老爷对陈子谦很好,手把手教他做生意并有心将家中的置业交给他打理,总有一天,陈老爷归西后财产归他,这是迟早的事情,那他又有什么等不及的?怎么会有人对亲人如此狠毒?”小心突然想到了红娘子与沉香母子情深相依为命,又想到了被母亲丢弃的雷人对母亲的怨恨实则是因为太在意那分牵绊,沉香与雷人并非显赫的少爷,更不用说饱读诗书,但是他们都知道世间亲情至上,为何那种学富五车的斯文大少却将从小先生教授的孝道抛诸脑后?
“我知道你不甘心,我也如此,那种败类绝对不能逍遥法外。”念卿在小心的劝说下,决定放手一搏,站起身他将翡翠握于掌心,“好吧,我们就赌赌看。”
傍晚时分,李念卿向陈子谦辞行,说是有急事要先行离开陈家,陈家村命案恐怕得搁置一阵子。
陈子谦客气挽留,建议明早再动手比较安全。
一切尽在念卿的掌握,他等的就是陈子谦这句话!
孰料第二日清早,一切准备就绪的李念卿话锋一转不走了,并托管家将陈家老小集合在正厅,说他将揭露这一连环案的真相以及凶手的真面目。莫小心双手背于身后,规规矩矩站在念卿身边,虽然不是第一次跟着念卿查案,但像今天这样的当众推理以及同真凶的智慧交锋却是头一遭。
“本来在下此刻应该离开陈府,但案件有了转机。各位,相信管家通报的时候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念卿踱着方步,由于他是第一次做假,不免有些紧张,但心态良好的他很快调整呼吸恢复以往的自信,“在揭开凶手真面目之前容我先将案子的先后顺序理清。”
“顺序?”陈老夫人眉头微微皱起。
“我们是在发现了陈老爷尸体后过了大半天,才发现陈家二少陈子敬缢死于村外的矮坡。我相信大部分人头脑中的思维定势都以为先死的是陈老爷,而后才是二少爷。”
“李名捕,你的意思是?”头脑精怪的李氏听出了念卿所指,脸上露出夸张的惊讶之情。
“先死的人莫非是子敬?”李氏身旁的二太太这几日精神不济,一提到丧去的独子,她悲从中来。
“有一样东西我一直保留到今天才给各位看,那便是陈子敬的遗书!”李念卿掏出一纸呈现在众人面前。
“我看看——”方才一直没有多说一句的陈子谦终是沉不住气,上前取了来仔细阅读。
自己写的东西还假装从来没看过,真是天生的戏子!正义感强烈的小心鄙夷地扫了他一眼。
众人一一接过传阅了一下,唯有不识字的二太太在李氏的解释下,愈渐激动:“诬陷,诬陷!”
念卿沉重一记点头:“不孝子杀了父亲,随即畏罪自杀——本案的真正凶手很好地利用了大家发现尸体的先后顺序,同时而且为了加固大家的观念,伪造了一封二少爷的遗书,企图置身事外!但仵作的证言绝对具有专业性不容置疑,所以,这很明显是真凶的陷阱。”念卿语气平缓,要与陈子谦这样的狐狸交锋,必定要沉着冷静步步为营,“若是陈老爷在二少爷之后死亡,那么这封遗书明显是作假,真凶另有其人!”
管家闻言怔了怔:“敢问凶手何人?莫不是那个造假写遗书的?”
李念卿以一手托住下巴,眼内写满智慧的光芒,小心知道,那是念卿认真推理时候的惯用动作。
“除了真凶,没人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当然因为真凶临摹被害者陈子敬的笔画,刻意避免自己书写时的笔锋与习惯,故光凭这一纸遗书,是无法知道谁是真凶的。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还是被我抓到了痛脚。”
闻言,陈子谦的面色有些不自然,但涵养以及情商极高的他还是稳住了情绪,只是他一直插在衣袋内的手不自觉颤了下。但这细微的变化却被李念卿同莫小心看在眼里。
“陈老爷是被书房内的花瓶敲击后脑致死,这个千真万确。但我在陈老爷手上找到这枚戒指——”念卿将第二个物品交由在场各位过目——一枚少了镶嵌宝石的戒指!
来福是陈老爷的亲信,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是老爷的,指环内部还刻了个“鼎”字,那是老爷的名!”
众人望着这个有残缺且浮着血迹的戒指,等着念卿继续作解释。
“戒指上的血迹,开始我以为是陈老爷的,但其实不然,仔细看有血迹的地方是在箍住宝石的顶端,很明显宝石在混乱中掉落,而此尖锐部分划伤了某人!”
“那个某人就是真正的凶手,杀了亲弟弟后又杀了亲爹爹的你!”忍无可忍,小心痛恨地伸出手指向陈子谦。
陈子谦周围的家小倒吸一口气,除了子谦的亲身母亲,余数通通散开同他保持距离。
先是一阵惊愕,随即立马维持大少爷的气度尴尬一笑,陈子谦耸耸肩:“莫小姐,你明艳动人招人喜欢,但是纯真善良易于被人操控,我相信你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是变相在骂自己蠢?小心气不打一处来,冲动地上前提高嗓门,反正念卿哥哥和那么多人在场,她用不着像早晨单独同他相处那样害怕:“念卿哥哥说了,凶手的手被划伤了,你能不能伸出右手,给大家看看你的手背?”
陈子谦的脸不再好看,不愿意被牵着鼻子走的他始终双手放在兜中:“我的手的确是被利刃割了道口子,那有怎么样?”
单纯的小心没想到他还可以无赖狡辩,一时也没了声音,转而以求助的眼神望向念卿。
会意的念卿立刻举起手头的戒指:“众位,据我所知,陈大少的右手手背有两道划痕,间距等同于这戒托的宽度。而自从陈老爷发生不测后,我就没有看见大少爷将手从兜中取出。”
“子谦——”大太太差点没晕过去,这样的巧合绝对不是说发生就发生的,若李念卿说的没错,那么自己的儿子便是两桩命案的凶手!
依旧不肯拿出手的陈子谦不快写在了脸上,视线来回打量念卿与小心,沉默片刻终是开口了:“两道伤口是被我自己的戒指划开的,李名捕不信的话可以去我的书房看看,之前陈某的戒指恰巧也掉了宝石。”
“你!”莫小心一时语塞,都到了这一步了,他还可以故作镇定。果然,念卿哥哥没说错,他留了一手。
“原来是误会——”急于收场的大太太开始打圆场,“我就说我家子谦怎么可能——”
“不,我来证明给你看!”莫小心迈开步子走到陈子谦跟前,抬头正视他,“大少爷,麻烦你脱衣服!”
“放肆!莫小姐,你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竟然在大庭广众如此不害臊!”一直以为莫小心傻气十足,陈子谦看不起她也不屑同这个空有花瓶驱壳的女人继续争辩,“来人,送客!”
“这是证明你清白的唯一方法,陈大少!”念卿同他双眼对视,目光的交锋中谁也不让谁,“陈老爷戒指上的大颗翡翠自案发当日便不见了踪影,这么大的家伙不管是书房角落抑或是书房外的空地,在下都没有发现,所以在下推断它一定是在凶手杀了陈老爷的时候,带走了。”
“笑话,你的意思是我缺钱?”陈子谦暗自觉得好笑,怎么连李念卿都脑子不清楚起来?
深沉摇摇头:“那颗罕见的翡翠只怕是在你同陈老爷争执过程中,掉进了你的衣兜,我看连你自己都未察觉吧。”
他开的玩笑一点都没有笑点,陈子谦鄙夷地挑挑眉,随即双手在自己的兜中陶了陶,确定什么都没有才放心地出言讥讽:“你找不到翡翠就赖上我?”
再也沉不住气的二太太拍了拍桌子:“子谦啊,若是觉得自己被冤枉你就照他们说的,让我们查你的口袋。”
“是啊是啊,大哥同我丈夫不和,说起了杀意也不为过!”李氏帮着自己的婆婆。
“根本就没有!”被两个女人唧唧喳喳地吵得烦了,男人双手用力捣了捣自己的一袋,证明的确空无一物,随即将双手取出,“莫小姐,麻烦你来摸摸看,我这兜里有没有。”
陈子谦心中再清楚不过,那颗稀世珍宝怎么可能落于自己的兜中而自己却浑然不知数日?他们还真是为了破案狗急跳墙了。
小心原地站立,一字一顿:“脱衣服!我要看的是你的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