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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天邪的建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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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卿哥哥——”一路狂奔到衙门的莫小心在门口遇上了正欲离开的李念卿,安全抵达的莫小心顾不得多想直接朝他那里大喊大叫。
以为莫小心发生什么的李念卿心头一紧,随即伸出双手牢牢握住小心纤细的胳膊,但当小心脸上路出灿烂微笑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神经过于紧绷,原来不是天邪又来骚扰她。
“我找到那颗翡翠了!”她兴奋地在兜里来回揣。
“你是说陈老爷的那颗?”李念卿两眼闪着激动的光。
“对啊对啊,我在书房外的草地找到的。奇怪——”正为摸不到翡翠而纳闷的小心忽地脸色刷白,方才她现学现卖以脑门顶天邪下巴的时候,为了助力还特地双脚一蹬,跳了一跳,天邪是被他顶得很惨,但是翡翠难道也在那刻被她给“送”掉了?
“不见了?”比起翡翠的下落,念卿更急于安慰小心,“别急,慢慢找。”
“记得刚才是放在这边的——”难道说真的因为自己意识“不小心”,所以给蹦跶没了?
知道小心心系案件,李念卿倒也兴致勃勃同她分享最新线索:“你如此热心助我,我真的非常感激。对了,方才仵作有了新发现更加证实我们的推断,我们在陈老爷的身上查到一种细小的黄色物,已经证实是后山矮坡的才有的冬菊花瓣。”
歪脖子树下就有,而且沿途小心也记得看到过很多,当日用完早膳到来福送茶时间内的陈老爷无暇去矮坡,因此花瓣定是真凶带到书房的,正如念卿哥哥的推理,陈子谦先行到山坡布置了弟弟陈子敬的自杀局面,随即回陈府杀了陈老爷!这就是菊花花瓣的来历。
“可以去抓人吗?”
“遗书虽然可以作为证据,但因他书写之际刻意写得与平日字迹有差异,所以若是他狡辩的话,我们很容易被绊倒。”
“对了——”小心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记得陈子谦的手背上有两道划痕,相隔这么宽——”小心两指比划着。
念卿定睛,突然明白了什么,戒托上有血迹,他一直以为那是死者的,其实不然,那血迹是陈老爷挣扎过程中翡翠落地,裸露在外的尖锐戒托划伤陈子谦的,小心比划的宽度正好是平行的两端戒托之间的距离。只是可惜了,那翡翠没有落进凶手的口袋,而是滚落到了屋外。
李念卿灵光一闪的双眸瞬时黯淡,小心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又突然间因何失落。
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李念卿打起精神:“看样子陈家大少是个厉害人物,所有线索凑齐了都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如果翡翠是在他身上搜到的倒能一试,但世事弄人啊!不过只要是人就会有犯错的时候,我相信一定会有他露出马脚的那天。”
“啪啪”几手清廖的击掌声,某白衣看客从方才就一直隐藏气息偷听着二人的对话,这出戏不怎么好看,他天邪也看不下去了,一手叉腰,一手垫着绿莹莹的小石头悠闲从藏匿之处大方走到两人视线中央。
李念卿机警地掩护在小心跟前,全身肌肉绷紧,随时应对不测。
“果然——”小心直指天邪手心把玩着的那颗泛着异彩的小石子,好像自己的玩具被抢了一般不甘地撅起小嘴,“我太大意了。”
天邪稍稍使力,翡翠顺着他甩手的方向在空中划出很好看的抛物线,被对面的念卿接了下。
摊开掌心只是扫了一眼,念卿立即明白了:“阁下有什么目的?”小心掉了的翡翠这么凑巧被这个魔头捡到?而且还主动还了回来?
“这种时候应该有好地感激我才对啊,李名捕。”天邪带到念卿名号的时候,特别重读。
一件事归一件事,虽然念卿对此人不甚有好感,但重要的证物的确是经由他手返还的,双手抱拳表示感激:“多谢。李某欠你一个人情。”
天邪不屑地挑挑眉:“不用了不用了,权当是莫小心欠我的。”
“不成!”念卿心中不良的预感成了真,他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此物对念卿破案有用,于莫小姐无关,怎么能牵扯到她身上?”
天邪摸了摸仍旧泛红的下巴,这翡翠和这丫头可是有莫大的关系,她要是不袭击自己,翡翠也不会掉出来,怎么着他堂堂界教左护法不能这么被欺负吧:“我不需要和你谈,我只和她谈!”
天邪煞有气势半威吓半提议的语气,还有眼内隐含的不耐烦,念卿完全可以感受到。毫不犹豫将掌中翡翠再度扔回给天邪:“我们不要了,这个人情不欠也罢。”
小心心急地拉扯念卿的衣摆,那可是重要的证物啊!
“方才你们的对话我有听到,虽然对整个案件不甚了解,不过我的确是高估了你李名捕。”天邪拇指与食指捏住日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芒的宝石,“我方才听你说过这颗翡翠若非在陈家大少身上被搜出,那么便缺了决定性的证据?于是乎,你也无所谓我给不给你这颗东西?”
念卿不清楚他对此案到底了解多少,但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探讨案件内情实属不智,双手作揖企图告辞:“阁下的意思在下不是很明白,但是李某绝对不会为了此物而以小心作为交换条件。”
“哼,如果是我的话,这案子早破了!”见小心顺从地跟随念卿企图离去,天邪成竹在胸地丢下狠话。
小心闻言,迅速扭头转向天邪:“真的吗?”
利用小心急于求成的想法给小心下套,李念卿对天邪如此做法甚为不满却忍着以敬语相称:“阁下并非官场中人,还是不要插手我的工作。”
“我只是对你这种优柔寡断的作风不满意,其实聪明如你,一定也想到了这层做法,只是碍于道德底限,你过不了自己那关不是吗?”天邪很清楚,以李念卿多年的断案经验,一旦确认对方是犯人便是有九成九的把握,那么为了抓获真凶,即便是耍些小手段又何乐而不为呢?
“念卿哥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小心不明白。
天邪将翡翠再度抛回给他,果然,念卿伸手接下了翡翠,若有所思地盯得出神。从念卿此刻的举动,天邪对其想法了然于胸,果然他也有所心动了,不然也不会伸手来接,终究是舍不得那么重要的呈堂证供:“有的东西,只要你想,他就是决定性的证物,相反,若你无为,那么那样东西就什么都不是。”天邪向来看人老道又善于分析人心利用人心,简单的几句话,李念卿是有被说动的倾向。
立场这种东西很神奇,之前明明念卿想过可以那么做,因为那是最直接最省力又能达到目的的办法,但基于自己的职业道德,以及潜意识不允许自己有类似魔头的想法,因此念卿是断然不可能捏造证据的,哪怕对方的确是凶手,他都不能允许自己做出这等犹如欺诈的行为。
“我不懂~~”天邪说话的时候,小心看天邪,念卿回答的时候,小心又转头仰望身边的念卿,这么你一句我一句来来往往的,小心的头有些晕,不知道是转晕了还是不理解他们的哑谜。
一股邪魅的笑浮于颜面,擅长蛊惑人心的邪教中人向两位挥挥手:“捕快哥哥明白就可以了,莫小心你只要记得我方才教你的东西便可。”潇洒地闪身,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
“方才你们已经照过面了?”借由小心携带的翡翠是天邪归还一事,以及方才天邪使坏地说话只说一半,念卿立刻询问小心,伴着关切的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打量。
老老实实点头:“他教我女子防身术。”
这个天邪会有那么好心?念卿的不安感加剧:“那你有没有吃亏?”
被摸了被抱了还被嘲笑了,小心可是吃了大大的亏,可是她不敢和盘托出,念卿哥哥为了陈家的案子已经够烦了,外加红娘子母子的下落也不明朗,小心硬是不敢徒增麻烦。眼角弯弯,她笑得灿烂:“没有没有。”
没有多问,只是心疼地替她整理额前的乱发,这孩子是怕自己胡思乱想才绝口的:“抱歉,不应该将你一个人放在陈府,我以后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原来念卿哥哥不好骗,哪怕小心什么都不说,他还是察觉出了蛛丝马迹。小心温顺地让他摆弄自己的发,虽然方才遭遇了天邪两次,但内心却因为念卿此刻的表态而暖洋洋的,念卿哥哥虽然不如凛哥哥那样同自己深交了那么多年,但带给小心的安定感与亲切感却与日俱增毫不逊于相处了多年的南宫凛。
“回去吧。”男的隔着衣袖牵着女的,陈家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