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心成长本纪》甜点宝宝

12、勇敢莫小心

　　越了主仆礼数规矩的雷人打横抱着嘤嘤哭泣的小心出了偏门一路狂奔，显然门外是挨着醉花楼的某偏僻幽巷，四下无人，楼上星星点灯给这深邃幽暗长道带来了亮光。

　　方才引起了骚动，醉花楼的伙计有几个眼明手快的追着雷人企图擒拿，不过被雷人远远甩到脑后。他放下眼泪鼻涕一把抓的小心，正欲检查他烫伤的双指，却意外发现有人快步追上。

　　“谁？”机警的雷人像背后之人发出低音，透着不小的威压感。

　　“我——”光听声音，此人是个具有亲和力的小伙子，“别误会，我不是可疑的人。”

　　哪有坏人会自己招认的？雷人的视线犀利射向放慢脚步跟来的陌生人，比南宫家的少爷还小上一些，也就是说年纪同身旁的小泪包不相上下。

　　“姑娘，给——”好心人递上一块帕子。

　　“什么东西？”雷人挑眉，没有去接的意思。

　　“不瞒这位公子，我是醉花楼负责倒夜香的小厮，我叫张沉香。方才一幕我也亲眼目睹，正巧刚才我干完活打了井水洗过脸，这帕子还是湿的，姑娘可以暂时以它包裹下手缓解疼痛。”小心哭得那个可叫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这不，眼前这个正直青春期的老实少年那拳头大点的心已经完全被俘虏了。雷人目光独到地将他从头顶打量到脚跟，确定没有可疑之处，这才干脆接过并缠着小心的手指绕了两圈，随即轻轻打上一个结，“忍忍吧，回去找管家拿药。”

　　只是觉得雷人低沉略显沙哑的嗓音透着可靠的成熟之气，同时又带着不可思议的魅惑。小心就像被催眠了一般，乖巧的吸吸鼻子，点头，眼角还挂着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的霸王鞋事件后，小心突然觉得雷人虽然不高大魁梧，但认真起来的他却有着一股令人感服的存在感。

　　向沉香点头致意后，雷人生怕小心会被弄丢一般，隔着衣袖牵起她的手欲离去。

　　“你叫心儿？”不死心的沉香又快步跟上，“我叫沉香。”

　　“哦。”小心哽咽着，“谢谢你，我的手刚才烫烫的麻麻的，现在好多了。”

　　心儿不单单长得招人喜欢，就连呜咽的声音都那么可爱，沉香的心里乐开了花：“你是他家的下人吗？住哪？明天我拿了工钱到药铺买些止痛药膏给你送来。”

　　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小心抬头指望雷人回答。

　　但是这个举动被沉香误会了，他颇有自知之明的低下头：“原来如此——”

　　是啊，人家虽然是伺候人的丫鬟，可是长得如花似玉，这么好的丫鬟当然早就是大少爷的人了，刚才那少爷不也说了，回去找管家拿药，普通的下人能那么有面子吗？果然，自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看出沉香心思的雷人倒也不急着替小心漂白，反而使坏地将小心往自己身边拢了拢：“感谢这位小哥，不过心儿以后都不会来这里了。”没有对自己的身份过多解释，他避重就轻地寒暄了几句便带着小心暗自坏笑着离去了。

　　一路上小心不哭也不闹，似在思考人生大事，直到偷偷摸摸进了南宫府的后门，她做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我们不去找管家。”

　　“小姐？”雷人不明白小心的意图，南宫家的伤药大部分都是高级货，抹一抹效果立竿见影。

　　“醉花楼我已经坏事了，不能再拖累雷人了。”小心的眼内看不到欺瞒与虚假，“如果被管家知道你没保我周全，没准会开除你的。”

　　“这？”雷人没想到这个做事大条的丫鬟有认真思考过他的安危。

　　“我知道自从上次那个小厮的脸被我上了妆后，南宫家的人没有人愿意伺候我。”小心一副被讨厌的委屈样，“只有雷人到现在还陪着我，就算我总是扯你后腿——”

　　“心儿……”雷人忘记了角色扮演游戏在他们入了南宫府后就已经结束，此刻的他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是混入南宫府的郝雷人，情不自禁地抬手靠近小心的发，他想扫去她内心的不安，话到了喉咙口却硬生生吞了回去，背后有道不友好的目光，那股嫌恶之气就好像要把自己射穿一般。

　　“少爷。”迅速转过身，雷人心底暗叫不妙，同一时刻又立刻恢复了向来的平庸表情。

　　“怎么了？”南宫凛不悦地步至小心跟前，经过雷人的时候毫不客气地以肩头撞了他一下。

　　没有准备的雷人重心向后一扬，差点没站稳，却还要赔笑着弯腰行礼。

　　“没——”被南宫凛温暖的大掌轻轻抚过脸际，本是被风吹得刺痛的小脸贪婪地冲他的手蹭了蹭，“我刚才出去玩了。”

　　“缘何哭了？”小心刻意压制着哭干的嗓子，但精明的南宫凛早从小心兔子般的红眼还有狼狈的扮相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回少爷，近日采花贼猖獗，故我们出去的时候变装了。”保险起见，雷人决定抢过小心的话头，即使这一以下犯上会招来惩罚也比这丫头露馅了好。

　　“好大的胆子，我有问你吗？”官气十足的凛一声寒彻透骨的质问将没有身份的雷人压得无法继续作答。

　　被吓到的小心猛一抬头，身子微微一颤。

　　留意到小心反应的凛这才恢复如初的从容：“有什么委屈告诉我，我替你出头。”

　　其实凛也没有料到自己会冲雷人发那么大的火，只是他看不得最喜欢的小心落泪，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小心连头发都散成那样，她现在的样子让凛万分不舍。

　　“我们刚才看到一只小燕子冻死了，所以我才难过得哭了。”

　　燕子？这时候京城还有燕子，不是早该南飞了吗？南宫凛释怀地一笑，驱散了小心忐忑不安的心绪：“原来是这样，小心真是善良的好女孩。”凛说着顺势拉起她的手，却不料小心如同触电般机警地将手缩回去，并且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她在抗拒他？从小与她青梅竹马亲密友爱的凛倍受打击。

　　“我——”小心心虚地解释着，“我冷。”随即以未伤的那只手拉了拉另一边的袖口好让凛看不到露出的那半截手指。

　　就这样，凛将小心送回了屋子，一路上两人不再对话，尴尬的气场浮于二人上方。而低头故作胆小的雷人则一路大气不敢出一下地紧随其后。

　　“小姐，你真勇敢，顶着烫伤不吭一声，真是女中豪杰。”送走了南宫凛，雷人为了让她好过刻意提高调调大肆夸奖着她。

　　“呜呜呜——”不夸奖倒没是没，一夸胖就喘了起来。小心可怜巴巴将受伤的小手搁置在桌上，另一手笨拙地企图解开雷人打的结。

　　“我来我来。”主动示好，替小心拿下了沉香给的帕子，雷人望着小心烧红的小猪爪，雷人也大概能分析出她伤到了如何程度，不算严重也不会留疤，顶多过几日蜕个皮什么的就没事了，不过对于自小没挨过打受过内伤细皮嫩肉的丫头来说，可能之后阵阵袭来的灼烧感会让她难受，“小姐，其实我今天去醉花楼可是打探到有用消息的。”一时心软，他将本不愿透露的案件情报好心托出，本就不指望这个头脑简单的笨丫头能听后分享意见，他这么做无非是为了让小心的注意力由手伤转到其他的事情上。

　　“告诉我，我要听。”弱弱的语气，哭累了的小心揉揉眼睛。

　　“那两个被害的都是醉花楼的姑娘，之前我们就已经知道了，不过她们两人可都是醉花楼的红牌呢！”

　　“那就是很漂亮的姐姐？”小心可以肯定原来采花贼也并非饥不择食，有的挑还是会挑好看的。

　　予以肯定地点头，雷人继续：“醉花楼里有四个红人，醉花楼的老鸨将醉花楼顶楼的楼层划分成东南西北四个区域，专门让他们一人住一区，以显示她们四人在那里的尊贵地位。而且，颇有文采的老鸨还给他们取了很好听的名字，比如南区域偏好紫色罗裙的叫紫雀，北区酷爱雪纱的叫玄雪，西区域住的是以可爱著称的白素素——”

　　小心听得眼睛眨巴眨巴。

　　“小姐，你有没有发现他们名字是按照四个神兽取的？”

　　“神兽？”小心恍然大悟，“南朱雀，北玄武，西边的白素素是白虎，那么东边的青龙姑娘叫什么呀？”

　　望着她咧嘴向自己发问的傻劲，雷人有一种给稚童上课的成就感：“这个有些特别，不过基本能搞特权的就是响当当的大腕，她呀，就是以唱功演奏一把手著称的红娘子！”

　　“原来是她啊！的确很红，红娘子，红得发紫。”小心特别押韵念出一段口号。

　　对面的雷人望着她摇头晃脑的可爱劲，早已毫无防备地以掌撑着自己的下巴放松地眯着两眼，和这样一个丫头在一起感受不到压力，他可以完全卸去伪装地逗她。

　　“雷人你生病了吗？”发现雷人搭下眼皮的小心凑了脑袋过来，近距离大眼瞪小眼着。

　　“天冷了就易犯困。”雷人的确是被瞌睡虫打扰了下，他站起身抖擞抖擞精神，“对了，继续说吧。遭到毒手的呢是玄雪和白素素，这两人年纪相当都是十七，虽然老鸨推她们的时候走的路线不同，一个淑女一个可爱，但两人平日兴趣爱好有很多共通，就连喜欢的男人都是同一个，不过一旦姐妹成了情敌，反目也是自然。”

　　“两大红牌喜欢？是经常光顾醉花楼的阔绰款爷？”小心第一猜测还没在脑里滚两圈就脱口而出。

　　雷人做着怪腔撇撇嘴：“正要问，就被小姐的一声惨叫——”

　　撅起小嘴，小心气不打一处来：“我这么瘦小，他们那么大的力气，还被热酒给烫了——”

　　“是啊是啊，我们小姐容姿堪比天仙下凡，那群瞎了狗眼的，为了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推小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颇有见风使舵能力的墙头草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最后哄得红颜心花怒放后，才回了下人房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