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慕流年》宁为恶魔 不为天使

7、支持

　　“妈妈，”楚慕的眼神变得认真而坚定，“我有件事想和您说，希望您可以支持我。”
　　沈倩娇笑，伸手握住楚慕的手，“傻丫头，我不是说过了吗，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绝对的支持你。这个承诺，永远不变。”
　　楚慕的眼睛突然闪起水晶般的光芒，“谢谢您，真的，谢谢您。不管您的决定是怎样的，我都很......感激您的支持，妈妈，我爱你。”楚慕越过桌子，抱住沈倩娇。
　　沈倩娇也伸手抱住楚慕。虽然看不到她的脸，可沈倩娇知道——楚慕哭了，或者说，是流泪了。
　　这孩子，从小就爱哭，流的眼泪比她喝的水还多。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她的眼睛总像雨后的天空那般清澈的原因吧。虽然长大以后不会再那么频繁，可一旦和自己亲近的人在一起，还是会忍不住掉眼泪。
　　可自从三年前的那件事之后，她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别人哭的时候她不哭，别人难过的时候她坚强，整个人，好像被一种莫名的东西包裹住了一样，什么都不能伤害到她，什么都不能影响到她。可沈倩娇作为母亲，却深深知道事实不是那样的。
　　沈倩娇太清楚那种蜕变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了，似化蛹成蝶的艰难与痛苦，那种非人的折磨，又怎么会真的像楚慕表现出来的这般轻松。但既然慕慕不想让她知道，她也装作不知道罢了。不说，不提，不想，不问，是不是就不会让慕慕那么难过？
　　可如果真的让她选择，她是死都不会让慕慕这样成长的。她宁愿慕慕永远是那个长在象牙塔里成熟世故却快乐的少女，就是让她穷其一生去守护，她也在所不惜。她再不会为了自己的幸福，去听取慕慕理智的建议，她再不会为了自己的人生，对身边的事充耳不闻，放任别人毁了慕慕的人生。她会用生命去换取慕慕的幸福，亲手帮慕慕要会她所失去的一切！
　　可是慕慕注定是非池中物吧，这个拥有那样心智的女儿的人生，又怎么是她能守护的了的？！
　　沈倩娇在楚慕看不见的地方自嘲的笑了。这么多年来，她头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能，这种感觉，就算是当年，和她的爱，挥手说再见的时候都不曾有过。
　　“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妈妈一定支持你。”
　　“妈妈，您......还爱那人吗？您还爱楚董事长吗？”楚慕闷闷的声音从沈倩娇的后方传出，是深深的试探，亦是浓浓的担忧。
　　听到楚慕的问话，沈倩娇突然松了口气，“丫头，你想问的就是这个？”
　　“嗯，我就是想问您这个，请您如实的告诉我。”楚慕放开沈倩娇，注视她的眼睛，让她看见自己眼中的认真。
　　千娇百媚，但都不足以形容沈倩娇现在的笑容。
　　“丫头，在你心里，你老妈就那么没有用？”
　　楚慕皱眉，是不解沈倩娇的爱情，也是不解沈倩娇的心情。
　　沈倩娇又搂住楚慕，让她在自己身边坐好，舒服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慕慕，不要以为你老妈我平时很自私，很幼稚，我就是真的很不懂事了。你都懂的东西，你当你老妈会真的不明白吗？”
　　“不，妈妈不自私，也不幼稚，更不是不懂事。妈妈只是不想懂，不想让身边的人痛苦，想让生活简单一点，身边的人幸福一点。妈妈一直都是个很好的妈妈，这个慕慕一直都知道。”楚慕在沈倩娇怀里用力的摇头。
　　“别再为我开脱了，我了解我自己。我要真是个好妈妈的话，当年也不会不顾你，和那人离婚的。”
　　“不，当年......是我支持您离婚的，不是您的问题，而且，那件事对我的确没有什么影响。”
　　“可它的确给你带来不幸了不是吗？”
　　楚慕哑口无言，也许，在她心底，也是认为妈妈的婚变，是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根本原因吧。可不管怎样，她都没有怪过妈妈，她没有任何权利，要求妈妈为了自己的幸福，而放弃她的人生。每一个人都是自由而平等的，没有必要为了任何人而放弃追逐幸福。楚慕是楚慕，妈妈是妈妈，两者没有任何冲突，而且，她也不认为当年的事，对她来说是场不幸。
　　“你说过的，爱情不是婚姻的全部，而婚姻也不是只有爱情就够了的。我和你的那个楚董事长的确是有爱情，而他至今也是我今生的最爱。可那又怎么样？就像你说的，‘你最爱的人，不一定就是最适合和你走完一生的人’，妈妈也认为，他不适合和我走完这一生。”
　　“妈妈......爱情不是婚姻的全部，可是，没有爱情的婚姻对您来说真的有意义吗？我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怀疑这件事了，您和临朝爸爸......无爱的婚姻真的能让您幸福吗？”楚慕皱眉，却不再是因为疑惑或者什么，而真真正正是因为愧疚。
　　沈倩娇搂紧楚慕，“傻丫头，谁和你说妈妈不喜欢你临朝爸爸了？妈妈最爱楚董事长没错，可妈妈也喜欢你临朝爸爸呀，只不过没有爱楚董事长那么深罢了。可谁说只有轰轰烈烈的爱情才会有幸福，平平淡淡就会很无趣？而且，妈妈也认为，他是最适合和我走完一生的人。”
　　楚慕沉默了一会，才闷闷的却带点好笑的语气问，“妈妈，我这么问你的婚姻问题，你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当然不会！”沈倩娇的语气骄傲而愉快。楚慕的早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虽然少了些阅历，缺了份经验，但她的很多见解，真的是连自己都要自愧不如。真的是老了吧，跟不上年轻人的步伐了，这个世界，早晚都是年轻人的世界。
　　“那妈妈，我有个问题想问您，请您老实的回答我，我要您最最真诚的回答。”楚慕直起身，严肃的看着沈倩娇。
　　“好，你说。”
　　“如果，我现在想拿回我当年失去的东西，妈妈，您会站在我这边，支持我吗？”
　　“慕慕......”听到楚慕的问话，沈倩娇莫名的紧张起来，抓着楚慕的肩膀，似是想劝阻楚慕些什么，却被楚慕打断了。
　　“妈妈您什么都别说，您只要回答我，‘会’还是‘不会’就可以了。”楚慕目光灼灼，不容沈倩娇闪躲。
　　默。沈倩娇久久没有言语，正视楚慕的眼睛，似是纠结，似是担忧。
　　“会！”很久，沈倩娇的双唇吐出坚定的一个字。
　　蓦地，楚慕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见楚慕的反应，沈倩娇又将楚慕搂紧怀里。“傻丫头，我不是说过了吗？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不仅我会支持你，你临朝爸爸，尹爸爸，尹妈妈，都会支持你。”
　　“妈妈......”楚慕反抱住沈倩娇，紧紧的。
　　沈倩娇爱恋的帮楚慕抚了抚头发，“妈妈不是担心别的什么，妈妈就是担心你会再次受伤。只要你好好的，怎么样妈妈都会觉得很好。”
　　“妈妈放心，这一次，我会好好保护我自己，当然也不会放过曾经伤害过我的人。”
　　“嗯！妈妈相信你！”
　　“妈妈你真好！”楚慕香香的亲了沈倩娇一口。
　　“不过，话说回来，慕慕，你真的打算就这么和霙湛过下去，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了吗？”没有严肃，沈倩娇只是想知道楚慕的想法，这就只是一句单纯的妈妈对女儿的关心。
　　“嗯！妈妈，这样就很好，慕慕不想改变什么，就想和他这么过一辈子。我不确定他会不会是我这辈子的最爱，但他的确是，迄今为止，我所遇到的对我最好，最适合和我在一起，同时，也是我最喜欢的人。而且，我对他，不仅仅是喜欢这么简单，还有责任。我想，这辈子，我们的人生，是注定分不开了吧。”
　　“你想得清楚就好，不管发生什么事，妈妈都希望你能知道你最想要是是什么，并且，能抓住这最想要的。”孩子们的人生，就让孩子们来做主吧，除了提提意见，她真的想不到她还能做些什么。
　　“妈妈，慕慕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可我知道我和谁在一起最快乐。长这么大，遇到这么多人，我就和霙湛在一起时最开心。而且，妈妈，我告诉你，从小我就想要一个能认真听我说每一个字的人，而霙湛他就是那个人。不仅仅是我说的每一个字，还有我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他都认真收藏。他是最最关注我人生的人。我想，他就应该是那个能和我走完一生的人吧。”
　　欣慰的笑，沈倩娇目光如水——慕慕真的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人生，学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了。“慕慕，你真的长大了。”
　　“所以，妈妈以后不用太为我担心了！”楚慕应时的接了一句，差点引出沈倩娇晶莹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