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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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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无月没有直接否认,袁秉章的表情变得有些慌乱,“阿月你...你很好,可我...”
“哈哈哈,”胡无月被尾巴的可爱反应逗得笑出声,“我说过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你也不必误会,要不是你说,我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男人。”
袁秉章这才松了口气,胡无月又笑着递了他几个果子,但内心已经把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记住了,“你今日又为什么会突然发病呢,万俟阳可有对你做些什么。”
袁秉章摇摇头,“他只是说怕天色太晚,要带我先去找温泉,我便被他拉着绕了几圈路,然后便在温泉那里看见你们了。”袁秉章说完这些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轻叹口气,才继续开口,“元青桦他...应该也是被逼的,北蒙虽说极为厌恶男风,但元青桦却总被那些北蒙人...”
大概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袁秉章顿了一会才接着说下去,“有几次我见他,应该是被伤得很重。这次万俟阳准备用他来离间你我,估计也有这个因由。若是以后...”说到这里,袁秉章不知又想到什么,再次叹了口气,然后便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胡无月却好像明白他要说些什么,但他却没出声,只是轻轻摸了摸袁秉章的发顶。
一天的奔波,加上中间还发过一次病,胡无月替袁秉章盖好被子后,对方很快就沉沉睡去,呼吸平稳。胡无月在黑暗中静静地盯了一会尾巴的睡颜,待到月上中天,他突然将视线投向窗外,正巧一朵云挡住了月亮,待到云彩飘走,屋内早已没了胡无月的影子。
万俟阳从记事起便总会梦到一只奇怪的动物,那动物长得有些像狼,但却比狼漂亮得多,毛发是雪白的,阳光下那身随风轻颤的毛皮就像披着一身星光,再大一些,他才知道那动物是狐狸,而且还是非常罕见的白狐。
作为从会走路时就开始学骑射的北蒙人,万俟阳却一点也没有想把那毛皮做成皮草的打算,若是那毛皮成了死物,失去光泽,万俟阳只是想想都会可惜得从梦里惊醒。
他只想将那白狐留在身边,把对方喂得圆滚滚的,皮毛养得油光水滑,这样手感才会更好,然后自己到哪都要带着白狐,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万俟阳这样想着,梦里也会笑出声。只是在梦里,那狐狸永远都灵巧地跑在他前面,无论怎么追都追不上。有时候自己会停下追逐的脚步,这时对方又会回头来看他,他若是站在原地不动,白狐甚至还会跑回他脚边,用尾巴轻抚他的小腿,诱他继续向前追。
他经常在梦里追上一夜白狐,醒来后看着空荡荡的帐顶,才会意识到那狐狸只存在于梦境。父汗知道他总记挂一只白狐,还特意大费周章地为他寻了一只来,万俟阳初看时惊喜万分,但最终也没把那白狐留下,终究不是一只。
渐渐的,万俟阳也习惯自己总在梦里逗一夜狐狸这件事了。只是今晚,梦境终于出现了变化,那白狐站在离他有一些距离的高地上,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会。万俟阳喜欢白狐的皮毛,更喜欢那双金色的眼睛,他还特意为狐狸打了一只金项圈,只是那项圈一直也没能用上。
一人一狐对视半晌,万俟阳皱了皱眉,“你怎么了。”白狐自然是不会回应他,只是非常有灵性地眨了眨眼,然后突然转身跑开了。万俟阳继续向前追,但这次和从前的梦境都不一样,白狐看起来并没有加速,万俟阳却怎么都拉不近与他的距离,那白色的背影越来越小,直到跑到一棵树旁,那小小的一团白色彻底不见了。
万俟阳猛地从梦中惊醒,待视线恢复清明,原本略显急促的喘息声在下一刻又屏住了。
一双眼睛正与他对视。近在咫尺,万俟阳借着一点月光,看见了一对略显妖异的瞳孔,那眼中似有金芒闪过,待要细看,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白狐...”万俟阳低喃,似在呓语。
胡无月坐回床边,稍微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他的潜入完全无声无息,倒不用担心惊动他人。刚才他正想着该怎么把沉睡的万俟阳吓醒然后警告对方一下,倒没想到万俟阳突然自己睁眼,反倒把他吓了一跳。
万俟阳这下已经完全醒过来了,自己毡帐中凭空多了个人,他也不见惊慌,缓缓起身坐直后,又慢条斯理地拢了拢领口,淡定得像是早就知道胡无月会来一样,“阿月这么晚来,可是有要事?”
胡无月盯着那精致的锁骨被绣着金丝的领口缓缓遮住,然后才重新将视线移回万俟阳的脸,突然有些想笑,这家伙...
“想要诱惑我,又何必另派他人,”胡无月特意压低了声音,在暧昧的月夜里,这声线听着格外惑人,“阿阳自己就够了。”
万俟阳的眼神有了些变化,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胡无月的脸缓缓凑近,几乎要与他的贴在一处。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胡无月用手指把万俟阳刚拢好的领口重新拉开,甚至还露出一边肩膀来,“元青桦那种程度的,可没法勾引到我。袁秉章体弱,亦是没法尽兴,阿阳若真的想拉拢我,可要再拿出更多诚意来。”顿了一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落在万俟阳光裸的肩膀上轻轻抚弄,麻痒的感觉顺着脊椎一路攀爬上万俟阳的头顶,“你说呢。”
感觉那只手还有向下的趋势,万俟阳发现自己终于能动了,他猛地按住那只将要作乱的手,力度之大,像是要按着对方在自己的肩膀上嵌出一个掌印来。
“知道了。”万俟阳从喉咙里缓缓挤出这几个字,胡无月满意地从中听出来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来。
胡无月仍是没有收手,稍微低头,鼻息轻轻喷在万俟阳的喉结上,“希望阿阳是真的明白了,不然...”胡无月把话收住,同时看见万俟阳的喉结吞咽一下。
万俟阳听见自己的身前传来一声轻笑,一瞬间仿佛有万束烟花同时在眼前绽开,那声轻笑引起的反应落入耳中,又于头顶炸开,使得他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颤抖一下,同时发出一声轻叹。
胡无月很满意今晚自己达成的震慑效果,别的不说,对于厌恶男风的北蒙人来说,自己这些暗示至少能把万俟阳恶心得不轻,想来对方且得有一段时间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思及此,胡无月又好心地慢慢替万俟阳将衣服整理好,然后学着万俟阳的样子露出一个微笑,这才起身离开。
在他离开之后,万俟阳维持着端坐的姿势很久,半晌才像落满灰尘的机关重新运作起来一样,有些僵硬地运转着几块颈骨缓缓低头,看向自己被遮挡住的双腿之间,脸上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