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
胡无月的脑回路转了好几圈，才明白元青桦刚才那句声音小到几乎听不清的话是什么意思，随即脸上跟着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胡无月现在觉得万俟阳的脑子不好使，连带着他派来的人脑子也不好使，他与元青桦今早才见面，难道自己看起来很像那种饥不择食的小妖怪吗。
径直无视对方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胡无月转身就走。
“公子！”元青桦的眼泪彻底落了下来，与他迈步向前追赶时激起的水花砸到了一处，“请公子救我！”
对方的声线充满了绝望，胡无月脚步顿了一下，只是这一迟疑，元青桦已经扑到了他的脚下，像抱住救命稻草一样抱住了胡无月的一条腿，整个人泣不成声，“求...公子救我...我不能回去...我不能再回去了...我想回家...求公子带我走吧...”元青桦说的断断续续，胡无月完全听不懂，却能感觉到对方发自内心的悲伤。
胡无月最开始只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白狐，因为一份他也记不太清的因缘而开了灵智，然后逐渐修炼出九条宝贝尾巴。其实他最开始是一心想要成仙的，只是越修炼越觉得，天上的神仙不是想象中灯火阑珊处的玉人，而是锦绣宫殿中摆放整齐的琉璃盏，看着华丽无比，却不带一点温度。
渐渐的，胡无月就觉得神仙并没有什么好，反倒不如妖怪随性自在，然后九尾狐胡无月在只差一步登天之时，转而投向了妖王异追的阵营。
妖界生灵千奇百怪，无论善恶强弱，却都十分生动，胡无月身处其中，能轻易察觉到万物的情绪。这项能力仿佛是与生俱来，在他初期弱小之时，曾几次助他投机保命，后来虽然对这能力胡无月来说已经用途不大，但却仍是十分有趣的。
伤心与绝望这两种情绪胡无月并不陌生，现在这两种情绪正无比真切地从元青桦这个人身上传递出来。
九尾狐除了迷惑人心，同样可以安抚人心。胡无月将手放到元青桦的发顶轻抚，什么也没说，但正在痛哭的人却逐渐止住了哭声，然后不自觉地抬起头，眼眶中残余的泪珠还因为这个动作顺着眼角滑了下去。
“万俟阳和你说了什么，你又想让我带你去哪。”见对方终于平静下来，胡无月这才跟着蹲下身，一边用手指拭干对方脸上的水迹，一边轻声询问。元青桦的目光逐渐迷离，脸随着胡无月擦泪的手往前凑，似乎十分留恋这份温暖。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仿佛马上就要接一个甜蜜的吻。元青桦的嘴唇动了动，正要出声回答胡无月的问题，胡无月却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
他猛地偏头去看，正对上万俟阳和袁秉章两人的视线。胡无月第一眼先注意到袁秉章脸上不正常的苍白，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与元青桦的姿势有多暧昧，元青桦正光着身子半伏在他身前，而他的手还停在对方的脸上。
“秉章！”胡无月最先发现不对，果然，下一秒袁秉章便白着脸晃了晃身子，然后整个人向后倒去，竟然是毫无征兆地发了病。
好在胡无月早发现了对方的异常，一个箭步冲过去首先把人扶住，手边正好有刚摘的果子，胡无月连忙挤碎几颗把汁液滴进袁秉章的唇缝里，刚刚还在发抖冒虚汗的人总算是渐渐恢复了一些，窝在胡无月怀里疲惫地闭着眼睛。
胡无月顺势把人打横抱起来，同时面无表情地看向正站在一旁的万俟阳，“你对他做了什么。”
万俟阳仍是微笑，“我只不过是带着太子殿下来找温泉罢了，倒是阿月，你刚才又在做什么呢。”
胡无月没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万俟阳一眼，然后抱着袁秉章大步离开。
回到毡帐，胡无月又喂了袁秉章几颗果子，袁秉章的脸上很快重新恢复血色，看起来完全正常了。胡无月这下发现尾巴原来是真的病了，还病得很奇怪。
两人都在想事情，沉默半晌，袁秉章盯着手里的果皮轻笑一声，首先出声打破寂静，“从小我便试了许多的药，没想到最有效的良药竟会出现在北蒙，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胡无月还在心疼自己的尾巴竟然真的生了怪病，一时没有答话。袁秉章抬眼看向胡无月，目光突然有些躲闪，“阿月...你...喜欢男人吗？”
胡无月还在走神，一下子没听清袁秉章的问题，下意识反问，“什么？”
袁秉章却将他这句反问当成了被戳破真相后的欲盖弥彰，连忙跟着摆手解释，“阿月你喜欢男人也没关系的，无论怎样，我都会替你撑腰的。”这话说完，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虽然这话我现在说好像没什么说服力，但无论你怎样，我都会支持的。”
尾巴说要替自己撑腰。胡无月被可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话的声音也染上了笑意，“谁和你说我喜欢男人的。”胡无月倒是从来没想过自己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九尾狐既可为男也能化女，他只是更习惯男身，所以才以男人的形象示人，不然以女人的身份生活也不是什么难事。
胡无月对性别都不在意，更加不在意自己是更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那你刚刚...”袁秉章露出一副迟疑的表情。胡无月回想了一下袁秉章刚刚可能看到的场景，然后发现那画面确实有些引人误会。
“是万俟阳，他估计是想用那个元青桦来拉拢我。”胡无月说着，又往袁秉章的手里塞了两颗果子。
袁秉章接过来下意识地小口吮汁水，“可他怎么会想到献一个男人给你呢，北蒙可是非常厌恶男风的。”
胡无月想到昨晚自己莫名其妙的反应，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鼻子，难怪当时会把万俟阳吓成那样。
“可是他想献人给你，又怎么会带我去找你，就好像...”袁秉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下子被果子呛得猛咳起来，“他...咳咳...他不会是以为你和我...所以才特意找了元青桦来，还故意让我看见，来离间我们。”
胡无月也被这个思路震住了，袁秉章咳着咳着又缓缓笑了起来，把胡无月吓了一跳，“哈哈哈哈，他居然以为我和你...哈哈哈，万俟阳竟然也有这样犯蠢的时候...哈哈...”袁秉章笑着笑着，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慢慢凝住了大笑的表情，看着胡无月试探着轻声询问，“阿月你不会真的...呃...对我...”
胡无月被尾巴的眼神看得炸毛，自己是分外宝贝九尾，但怎么也不可能对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产生男女之情。正想反驳，他突然又心思一转，准备逗逗对方，“若是真的，你待如何。”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