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第十章 ...
-
晴枝前去苏母处通报,说苏清圆和韩致润两人稍后就到,苏母听闻这消息,派了苔青去接迎。
正巧在半路上碰见了齐家夫人身边的婆子,这婆子去厨房打探下午要送过去齐夫人院里的吃食准备好了没有,乍一见这一行人,半道转折回了院子,对苔青说是漏了齐夫人的吩咐,回去再问问,苔青看着她回去,笑了一声也就走了,韩致润倒是对那婆子多看了两眼。
齐夫人听了婆子回话,刚端起来的茶又放下了:“我下午叫上几家人一块儿玩个投壶聚一聚,她朱素苓一早儿就赶趟儿似的往苏家送东西,还一排婆子丫头捧着箱子去,跟进献似的几个意思?”
“夫人别怪呢,韩家那个夫人惯是会做人的,住了人家寨子几天,没个动静,看我们这头卖了个好,也不想被落下,还前儿我们一步,礼数是到了,可就跟上赶着似的,实在是不好看。”婆子躬身,把心里琢磨好的七绕八绕的说法都倒了出来。
“这些弯弯绕绕的门道我是懒得想的,朱素苓要愿意也就随她去,难怪跟临安的那些妯娌处不好呢,谁跟她似的耐烦想这么多。”齐夫人轻笑,笑过了也就抛开这事儿了:“不过她那个女儿,昨日听书箐念叨了几句,我下午可得好好瞧瞧。”
苔青领着韩致润和苏清圆进了院门,苏母已经在候着了,见人来了,让婆子接过东西,立即笑了起来:“致润可来了,还带着么些东西做什么。你母亲怎么没来,不得来我这儿尝尝茶叶怎么样?翠尖茶是比不得白茶,可人都不来就太不给我面子了。”
“夫人的茶自是好的,我母亲早就想来了,可今日我家二哥哥扭了脚,她正照看呢,也脱不开身,夫人见谅。”韩致润看林自啼佯装恼怒,忙做解释。
“伤着了?这要紧吗?我派小厮去外面寻郎中过来看看,余婆子!快去,别耽搁了。”苏母一脸紧张:“你这孩子,怎么不早叫人来告诉我,人都伤着了就不是小事了。”
“我母亲身边有个婆子,家里有一位老爹爹是个江湖郎中,自小跟着捡药材看病人,有点小伤也是会治的,夫人不必麻烦了,这冰天雪地的,哪里寻得郎中呢?”韩致润让晴枝去拦余婆子。
林自啼牵着她的手坐下:“好孩子,那让厨房送些滋补的餐食到你二哥哥那边,扭了脚怕是不方便去厅里用饭了。”晴枝听了苏母这么吩咐,也就不拦余婆子了。
两人说说笑笑,苏清圆坐在一边,也没个人跟她搭话,只觉得快无聊死了。
母亲瞧着也不像是有事,早晨不派人叫她起床估计是忘记了,现下母亲拉着韩致润左一句右一句的夸,亲亲热热的仿佛亲母女,把自己的孩子又给忘了个干净,苏清圆孤零零的,只一味地喝茶,喝到最后起身一起去吃午膳都站不起来,还是苔青扶了一把才勉强起身,心里暗暗想着,下次可别陪韩致润来找母亲了,多陪几次自己就能被茶水给淹死。
午膳苏清圆吃的一点也不香,不知是不是早膳吃多了,还是茶水喝饱了,总之没什么味道,好容易挨过了午膳,又回屋子休憩了片刻,总算等到齐夫人那边的丫头来唤了,苏清圆让婆子收拾收拾就跟着丫鬟去了,半路上不忘等自己的二哥三哥一起,大哥不知去哪儿了,想必寻也是寻不到的,他这个人最爱热闹,若是想去投壶,一定一早就去了。
来到齐夫人院里,韩夫人倒是在,母亲还未来,许是有事情耽搁了,苔青在和齐夫人说着什么话,离得有些远苏清圆没明白,只遥遥听得一句一会儿什么什么的。
齐夫人一看苏家几个小孩儿,忙让齐书箐来迎,自己也起了身,笑容满面的,不过她人长得英气,笑起来不显得和善,更爽朗:“然来了就坐着,哎呀别见礼了,还见什么礼?生分了不是,素苓你瞧这几个孩子,真懂事儿。”
“夫人们别怪,见了礼才更亲近呢!您们就是我们的长辈,看到长辈自然是要见礼的,咱们几家可亲过一家人不是?”苏镜蔚嘴甜,哄得两家夫人笑的花枝乱颤。
苏清圆和苏镜池面上笑着,心里都在唾弃苏镜蔚这个满嘴好言善语,骨子里蔫坏儿的家伙,实际上苏家最不耐烦见礼应酬的就是他,装倒是会装。
苏镜蔚知道自家弟弟妹妹都在想什么,反而更得意起来,嘴里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倒。
韩致润离苏清圆的位子有些远了,她靠着韩母坐,身边是她大哥哥和二哥哥。
她大哥哥长得和韩母不像,韩母是标准的江南水乡女子长相,但他和韩父是像极了,有些像北方人,身量不小,端正方脸,一副正派长相,人也看着稳重,但看着稳重人就一定稳重么?反正苏清圆清楚的看见苏镜蔚在说好听场面话的时候,韩卓登的神色怪怪的。
韩致润的二哥哥兼具了她父母的特色,身材修长但不显得粗壮,面容清秀隽美,气质温润、谈吐得当、为人有礼,跟苏镜池一个年纪却比苏镜池高出近一个头,苏清圆转头看正在吃点心的三哥哥,心里不禁摇头叹气,怎么同样是哥哥,差距那么大呢?
“还吃,也不怕以后胖成球没有姑娘要。”苏清圆小声嘟囔,因为离得近,听得清楚的苏镜池拿着点心的手一顿,心里有些莫名,瞧瞧瞥了一眼苏清圆,见她没瞧着自己,又把点心递到嘴边,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看苏清圆没反应继续放肆吃了。
几人寒暄问候了好一会儿,姗姗来迟的苏母携着苏镜煦终于踏入了院门儿,又是一番热闹场面,苏清圆几个小的随着大人的话捧场,大人们说了好一会儿才止了话头,开始了今日的正事。
让苏清圆说,除了投壶,今日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她早已摩拳擦掌准备大杀四方了。
几个上位夫人意思意思投几支箭后就把场子让出来,交给有兴致的孩子们玩儿,结伴去小厅喝茶聊天。
苏镜煦和韩家大哥韩卓弗两人是同窗好友,私交甚密,在临安城时就尝尝结伴玩耍,他俩对跟几位弟弟妹妹一起投壶不感兴趣,相约着一块儿找地方喝酒去了。
此时院里只剩下齐家的齐书箐一人,韩家韩卓登、韩致润兄妹两人,苏家的苏镜蔚、苏镜池、苏清圆三人。
于是六人两两组队,苏清圆拉着韩致润一组,准备杀个痛快,齐书箐跟苏镜池已经站在一块儿了。
见此情此景,苏镜蔚和韩卓登互相嫌弃的对看一眼,没法子,只好组队,但是也不觉得另外两队有什么赢面。
即使韩家苏家相交已久,但苏清圆和韩致润确实认识不久,早些年韩家大人的母亲过世,韩大人回乡丁忧,把几个子女都带上了,韩致润和苏清圆在那之前还小,自然是不认识的,但是苏镜蔚和韩卓登的纠葛可就不一般了。
苏镜蔚自小被祖母养大,三年前才回到临安,和韩卓登两人一同在学堂启蒙读书,苏镜蔚性子被祖母宠的天不怕地不怕,而韩卓登也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乖孩子,在学堂里两人总有口角,一来二去就结下了梁子,要不是韩卓登随父回乡,只怕两人梁子越结越大,要打起来的。
苏清圆看两人心不和,笑着对着韩致润说:“要是我下你二哥哥的面子,你不会怪我吧。”
“那我要是下你哥哥们的面子,你自是也不会怪我的咯?”韩致润看她笑的古怪那样儿,忍不住也回了她一句。
“那自是不会,不必客气。”苏清圆还在那笑嘻嘻,完全没注意到身边两个哥哥不善的眼神。
“小丫头莫要太猖狂,别被我们赢得哭鼻子,那可就羞到家了。”苏镜蔚表示,这能忍么?忍了他枉为人!
三组人,两个姑娘气势凌人,苏镜蔚和韩卓登胸有成竹,唯有苏镜池和齐书箐两人优哉游哉,看戏一般。
投壶到不是难事儿,但是投的好还是需要点本事的。
苏清圆虽然人小,但是准头极好,几场下来竟没有能敌过她的,苏镜蔚和韩卓登两人意外落了下风,竟是垫底,而齐书箐看着不显山不显水,其实投壶技术很出众,要不是苏镜池拖了后腿,没准他们组要超过苏清圆和韩致润一组的。
“二哥哥,好哥哥,您就你别让着我了,再让我就赢了,你可说好让我哭鼻子的。”苏清圆欠揍的说。
“你!我这只是失误而已。”苏镜蔚一时气急,又投了几下,还是没中。
韩卓登见此,嘲讽起队友来了:“失误失误,一连好几下投不中都是失误,你倒是说说,是箭不好?还是风太大?”
“哎呀,韩兄此言差矣,我母亲特地选的好箭,今日又无风,如何也不会影响投壶的,想必是冬日暖阳,照的镜蔚手下出汗,这才投不准的吧。”齐书箐缓缓道。
若不听他说的话,还真要被他谦谦公子的表象迷惑了,苏清圆这才感叹,咱们这群人真是没一个省油的灯,嘲讽起人来真是一个比一个气人。
最后的结局,最后也没啥结局,就是苏镜蔚一连气了好几天,在上车回临安之前,都对几人每个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