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客行同人之离人客》泷溪

28、第二十八章

　　耳不闻眼不见的人，往往其它三感会更为敏锐。

　　离鬼闻到血腥气，知道有人受伤了，也没打算多管，她本就不是什么侠客更没有什么善心，若不是顾及着温客行是交易对象，而自己也尚未真正到达苗疆，离万毒窟也是远得很，早就踩着踏雪无痕飘然远去，不会多留片刻。

　　地面上的震动越发厉害，离鬼定了定神，脚下踩着遮影步从那震颤得厉害的地方离开，但始终是因着视觉和听觉的丧失显得迟缓。巨蛇追着顾湘而来的同时也在四处破坏着，尘土飞扬，树倾石裂。

　　“唔……”离鬼灵活闪避，本以为已经是万无一失，没想到错估了蛇的长度，避过了蛇头却躲不过蛇身，蛇身追逐顾湘时灵活一甩，重重的打在离鬼背上，疼得离鬼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转过身去定定的望向震颤得最为厉害的地方，磨了磨牙齿，“区区一条畜生，也欺负到我头上了。”

　　口中说是如此说，但总归是生死线上爬惯了的人，该有的冷静半点不会少，快速的思忖着，挺了挺身子脚下微动，体内的内力几乎运转到极致，配合着遮影步便如同鬼魅一般毫无停滞的直逼巨蛇而去，手中剑一滑便出了鞘，稳稳的刺中了蛇。

　　因为没有视觉无法精准的刺中蛇的要害，这一击只刺中了蛇的尾巴，但却已经足够让蛇吃个大亏，挣扎得越发厉害，扭动得厉害却直奔顾湘而去，一口咬中了顾湘的腰腹。腰腹处最是柔软无害，受这么一咬疼得顾湘几乎昏过去，但越发刺骨的痛楚却激得顾湘越发清醒，哼哼个不停，又怕打乱了温客行的注意力，只能小声的哼着。

　　虽然温客行也听不到，但顾湘是他亲手养大的，再是了解不过了，这一声失控的痛哼怎么会听不出来，目眦欲裂，被围困的恼怒也一下子汹涌而出，蓄势便要寻个时机从包围圈中脱身出来。

　　挣扎半天巨蛇也没有甩掉离鬼刺进去的短剑，反而越是挣扎刺得越深，痛意刺激之下反而更是凶性大发，一个俯冲之下直接冲向了离鬼，蛇身游曳之下力气惊人，行动间破坏惊人，竟直接将离得不远的顾湘重重的甩了出来，砸到树干上砸得顾湘险些背过气去，落到地上时已经失去意识，吐出一大口带着脏腑碎片的血，而后就彻彻底底的失去了意识。

　　离鬼嗤了一声，随意摸摸此前顾湘递过来的一小盒子膏药，一边思量一边垂下另一只手朝蛇那边不紧不慢的走去。温客行武功不差，且出手狠厉诡异，一出手便都是死招，这条蛇见了血正是凶性大发的时候，而且还有些智慧，但却比寻常野兽更为记仇，此番已经动了手伤了它再想要安然无恙的脱身怕是难了。

　　走既然走不掉，那便杀吧。

　　离鬼瞬息之间做好决定，离巨蛇也不过几步之遥，催动内力逼音成线“温客行，你可还有一战之力。”口中虽问着，但动作却丝毫不见停滞，已然是打定了主意，哪怕温客行不能再战也要让这条畜生吃个大亏，总归是条蛇，再怎么开窍通人性也不比人可怕。

　　敢招惹我，便要付出代价。

　　听闻此言温客行愣了一下，没有想到离鬼会出手，不仅要出手而且听这语气是要主战的。虽然相识不久，温客行自认也算对这人有几分了解，不单是性子冷淡，而且极为冷漠，诸事不管万般不顾，所以此前也不过是托顾湘将巨蛇的事情告知，但没有邀她同杀这尾巨蛇，但如今……

　　温客行擦去唇边血渍，勾着唇无声的笑，眸光似有若无，总落在发出巨大响声的巨蛇附近。

　　不过是是问一声，离鬼也不在意温客行回答没有，眉一挑腕一沉，手中玉璧似的手把件捏得死紧，自下而上一划带出一道劲风，整个人势如破竹疾跑过去，足下生风，一脚蹬在就近的树干上借力一跃轻巧的踩在更高的树干上，稳稳的落在了蛇背上。这条蛇果真是不小，离鬼站在蛇身上竟也显得小的可怜。

　　蛇也不傻，虽然离鬼尽量控制了脚下的力气，但再怎么说也是活生生一个人落了下来，自然是感受到了，但也没有别的方法，只能极快的翻滚着身体竭尽全力的要将她甩下来。

　　离鬼便也不急，踩在蛇背上虽然时有摇晃但始终是稳稳当当。

　　这么一个巨蛇放松了警惕的大好机会温客行又岂会错过，左一蹬右一踩，也很快便从蛇原本卷缩着的包围圈中跳了出来，循声而动，直奔离鬼所站立的地方而去，没一会功夫也很快稳稳当当的站在了离鬼身边。

　　离鬼感受到身边站了个人，眼睛也不眨，只随手将药罐子扔给温客行。

　　温客行笑笑，从善如流的接过离鬼扔过来的药罐子，启了盖子厚厚的涂在眼下，静静等着药发挥作用，眼睛都是半点慌乱都没有，只有几分担忧深藏眼底，握着离鬼的手笑得格外妖孽勾人，“阿离，没想到你也在这畜生手上吃了亏。”

　　离鬼挑挑眉，不置可否，难得的没有反唇相讥。

　　蛇虽然是个畜生，但年老成精，自是非寻常能比，蛇身巨大无比所以不比寻常蛇灵活，但胜在力大无穷，翻滚着试图把身体上的蝼蚁甩下来，滚动间甚至让地上都陷出一小个坑来。

　　温客行和离鬼俱都被蛇的翻滚搅扰得不太平静，多少有些站不太稳。那蛇竟也颇通人性，好似知道这一招有用一般翻滚得愈发厉害，甚至不惜用用身体去撞离得近的山石，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再也无法稳定，一个踉跄不稳便从蛇背上滚落下来。

　　这条蛇似乎动态视力比静态视力更佳，而且一直关注着这二人，几乎在发现两人掉落的下一刻就尾巴一卷将人掀翻。本就在空中尚未落地难以借力发力，又是猝不及防之下，温离二人只能生受这一击，痛得几乎晕厥过去。离鬼更是许久没有受过这样大的委屈，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一个畜生如此龃龉，直接发了狠，也是凶性大发，一脚踹在打过来的蛇尾上借力将温客行略托了一把然后甩了出去，转身恶狠狠的看着这条蛇，杀气难收。

　　再说温客行，有了离鬼这一托便稳稳当当的落了地，撑着身子下意识的往上看去，这些功夫敷在眼下的药膏也终于生了用，这实在是个极好的消息。温客行一面疾跑过去将包裹里装的扇子都揣在了身上，一面在疾跑的过程中小心的调整呼吸，但还不待他彻底喘匀这口气，便见离鬼活生生被卷在中央，绞得极紧，整个身躯都被蛇躯缠绕着，肉眼看去不留一丝缝隙，而且还在越收越紧

　　——这是一个绞杀的动作。

　　“阿离！”折扇携带一股厉风飞了出去，打在蛇身上，且越转越凌厉，哪怕接触都蛇坚硬的鳞片也没有落下来，反而划出一道几乎深可见骨的伤来。这一击已是将所有力气都汇注其上，温客行现在虎口都被震得发疼，却也丝毫不敢松懈，脚下一动便又踩着遮影步往蛇那边疾驰而去，但就这么点功夫却已经连离鬼的身体都不太能看得到了。温客行目眦欲裂，下一瞬发见离鬼身形一动，发出一阵怪异的声音，整个人突然都缩了起来，而后便见得她身形一下子就瘦矮了许多，从蛇缠绕的缝隙中滑出去，翻身就顺势落在了蛇身体上，温客行心下略松，就见离鬼急速的往下掉，像是为了迅速拉开和蛇的距离一般不顾一切的往远离蛇的地方跑，温客行连忙将人接住，正准备问问她怎么样，却听得她痛苦的嘶气声，低头一看，手腕处已经高高鼓起，看起来吓人得很。

　　离鬼揉揉手，小心的将手腕处错位的关节恢复原位，身形也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中一个暴涨，如同发身长大一般恢复了原样，声音冷淡却杀气不掩，“温客行，你眼睛好了吗？”

　　温客行看得都一阵发疼，连连点头，下意识回答道，“好了，阿离你要怎么做。”说完才想起来她听不到，正准备去握她另一只不肿的手写给她知道的时候，就听到她淡漠的声音响起。

　　“那就好，你眼睛好限制它的行动，我找时机杀它，这畜生也该死了。”

　　温客行听罢略惊讶了一下，但很快收敛心神，扬唇一笑，唇边血迹斑驳更显邪肆，“既然阿离都这么说了，小可怎么会拒绝，能和阿离携手共战，那肯定是畅快至极，好得很呐，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闻言离鬼只是轻轻挑眉，略带戏谑的看着温客行，眼中四溢的杀气一时减退不少，整个人看起来也平和很多，手一抖，一把空透无形的长剑陡然间出现，剑影森森，脚一蹬踩着最近的树干便是一个急掠，足下借势瞬息之间便又站在了蛇背上，一手握着剑柄，另一手握着匕首割下衣袍将手和剑柄绑在一处，唇一勾，脚下一个暴动便朝着巨蛇冲了过去。

　　温客行自然也不落于人后，略靠近了些，捏着扇子慢慢将扇骨一片一片分开，叠在一处握在手心里，眼一眯跳到了蛇身上去，顺着蛇背往上急速的飞驰，径直跑上了蛇的头颅，运起浑身内力一掌打在了蛇头上，刹那间，一阵激烈的震荡自蛇头处向四周蔓延开来。

　　猝不及防之下，巨蛇被拍得头晕脑胀，眼前直冒白，晕乎得厉害。很快便梗着脖子仰头无声大啸，蛇身翻滚扭曲试图把头上的人甩下来，同时蛇头直往树上撞去，凶狠呆滞。

　　温客行被甩得整个人都有些发懵，但仍是近乎本能一般的翻身半个身子悬在蛇头之外，手中握着一页扇骨便要去刺蛇的眼睛。只觉手上忽而又紧又凉，心下一凛，抬眼一看便见离鬼端站其上，居高临下的垂下来一只手正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手，眸光微动，手上却不带丁点犹豫捏着扇骨刺入了蛇的眼睛里，手上用力到指节泛白，直到扇骨都几乎陷入了蛇眼中，恶意的捻着扇骨末端狠狠一转，疼得那蛇仰头便疯狂的挣扎起来，温吝行心知此时再不好躲，决意生受那畜生一击，但被握住的另一只手仍旧如初，握得极紧，人也就那么八风不动的站着，温客行立时心中大定，抬手震碎了那页深深陷在蛇眼中的扇骨。

　　如果巨蛇能发声定然已是疼得吱哇乱叫，但蛇天生不会叫，都比先前更加剧烈疯加的挣扎起来，甚至不惜摆动着尾巴打在身上，便是为了将离鬼他们打落下去，一尾巴直直的拍在离鬼身上，离鬼虽有所察但已是躲闪不及，加之腕骨处已是疼痛难当，她便干脆直接将温客行扔了出去，同时另一只手倾力一削直接削去巨蛇拍过来的尾巴，但人也脱力到了极致，直直的从蛇头上掉落下去。

　　巨蛇疼得厉害，眼也痛头也痈尾巴断囗更是泛出沁入骨髓的冰寒，但仍是没有错过这么一个巨大的机会，张嘴直接将脱力的离鬼吞入口中。

　　离鬼虽然脱了力，但并没有彻底失去意识，巨蛇坚硬的獠牙陷入皮肉之时便已经彻底的清醒了过来，但又因为失了力没法挣扎反抗，心下一片冰凉。

　　只听得“刷”的一声轻响，一把完整折扇携带厉风而来，只你们瞬息之间，便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死死的卡在巨蛇两腭之间，巨蛇咬合的动作略有凝滞，而温客行却已经在这半个吐息之间将遮影步配合轻功身法运到极致，转瞬之间便已经上握住了撑开蛇上下颚的折扇。温客行深知这折扇被咬断也不过就是弹指之间的事情，不敢赌也不能赌，必须尽快将她救出来，不然事情只会越发难办。

　　折扇小半截直接陷进了肉里，疼得巨蛇嗷嗷翻滚着身体，疯狂的甩动着头颅试图把异物甩出去，直将温客行甩得眼冒金星，只能死死的攀附在蛇头上。

　　自小在鬼谷那种鬼地方长大，温客行练就了一颗极为冷厉的心，足够冷静也足够狠辣，这才是他能存活于世的最根本也最重要的原因，那是比身手更要紧的东西。因此哪怕在这样的时刻，温客行也能在巨蛇甩动挣扎间冷静思考找寻时机，双手死死的扣住獠牙，尚未来得及发力那巨蛇好似又发现了什么，疯狂的挣扎起来，头颅摆动的更加厉害，甚至不惜以头撞树也要将温客行震落下来。躲无可躲，温客行后背生生撞到树上，那蛇一个冲击便将树给撞倒了，但温客行可就不好受了，只觉五脏六腑都被撞移了位，喉头一阵腥甜。

　　温客行在外一番动作，离鬼虽然看不到，却也大概知道，加之她本来就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不过喘息了片刻手上有些力气，将饮血心法运转到了极致，霎时间，玉质剑柄之下突兀出现寒光透亮的长剑，凌厉寒气四溢开来，她奋力一刺，将剑刺进了蛇的上颚里。

　　巨蛇吃了好大的亏，嘴中被间戳刺着的位置疼得厉害，下意识的就张嘴仰着头颅无声的咆哮起来。

　　这样阴寒的气息四散开来，顺着剑锋所指，急速往蛇的身体各处扩散开来，竟使得巨蛇的行动也迟缓不少。

　　不妨这畜生会骤然间暴动起来，蛇口一张温客行便失了力无处可依，踉跄摇晃得厉害，险些摔下来，却在身子摇晃间一个借力，极为利落狠辣，几乎是不管不顾的倾身侧进了大张的血口里，硬生生拽住了离鬼的手往外扯，力气大得离鬼本就将将接好得腕骨又脱了臼才勉强将她拖出了蛇嘴，落地时一个漂亮的翻滚卸力，稳稳当当的扶着离鬼站在了离蛇稍有些距离的树边。

　　倒在树边时离鬼还在急促的喘着气，整个人身体都还处在极致的疲惫与脱力之中，但已经带着点喘意直接道，“温客行，你弄瞎了它哪只眼睛。”

　　温客行也不墨迹，“左边那只。”

　　离鬼点点头，心中略定，有了些计较，“那你去右侧引开它的注意，我在左侧协和辅助，寻机杀它。”

　　两个人都是人精，虽然离鬼说得很是简单，但温客行也大概知道了些，也没多问，只是简单应下便摸索着去寻了好些药都一并递给她，声音平静温和，倒半点听不出来刚历经一场恶战，而今还在险境之中还命在旦夕的模样，丝毫急迫感也无，“阿离，带来的药我分成了两半，你先挑着看有没有能用上的。”

　　离鬼不置可否，将小包裹接了过来随手翻翻，挑眉，“到是会找地方落。”

　　很显然，落地处恰好在先前放包裹的地方附近也是温客行提前算计过的，不然岂会这般巧合。

　　正欲说什么调侃一二，温客行便见那巨蛇已经开始四处作乱，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便已直奔二人所待的地方急冲过来，硕大的头颅游曳着吐出嘶嘶蛇信，一只眼眶只还流着血，看起来很是渗人，过来之时压倒草树叶花不计其数。温客行只得又撇开旁的心思，将药随手糊在肩膀的伤口处便又匆匆迎了上去。

　　虽说匆忙，但温客行脚下仍是极稳，踩着越发熟练的遮影步，下意识的按着此前离鬼所走的步子一步不差的走了下去，同时甩手掷出一把折扇，不偏不倚直朝着那巨蛇的獠牙而去，发出一声尖利的刺响，惹得闭目调息的离鬼都不由得略微皱眉。

　　这一击，硬生将巨蛇獠牙打出一个深深的凹陷来，獠牙亦是摇摇欲坠。

　　巨蛇不管不顾，直朝温客行急冲过来，甚是凶狠。

　　见势不妙，温客行一脚蹬在树干上借力腾空而起，掷出一片扇页，恶狠狠的扎进蛇身体里，顺着那蛇头颈处的伤口，搅碎了扎进血肉，而后急速远离，往另一个方向跑开。

　　这蛇也不知活了多久，鳞片也比寻常蛇更为坚固，寻常兵刃根本刺不透，何况温客行还用的是折扇。温客行眯了眯眼睛，脑中一面飞速思考一面急速的飞奔着，足下半点不停，穿梭疾驰于树石山林之间，借着地势拉远距离，将蛇的行动限制住，甚至有些卡进山石的缝隙之间。

　　巨蛇就紧紧的缀在温客行身后，哪怕已经被卡进了树石之间仍是速度不减，攻速不断，一连挣断了好些树。

　　温客行喘着粗气，已然力竭。

　　他本就身受重伤，又一直于那巨蛇缠斗，更是疲于奔命，体力早就到了极致，如今却是半分力气也无。只是握紧了扇子，决意战至最后一刻，心中虽然不甘但也极为放松，甚至觉得能和离鬼死在一处，却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抱着这样的心态，温客行反而又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子力气来，几乎是存着同归于尽的心思，朝着巨蛇疾驰过去，身子一斜卡在巨蛇身体和山石的缝隙之间，整个人如同一颗榫卯死死的嵌住，腕一低滑出最后一片扇页来，朝着巨蛇身上刺去，狠狠的整个扎入。

　　那巨蛇一阵吃痛，痛得厉害四处挣扎，却偏偏被卡得极紧，挣扎得更加厉害了。

　　温客行便如无根浮萍，本就寄生在巨蛇身上，还被这般冲撞，顿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呕出一大口血来，几乎昏死过去。

　　忽的只听得耳边响起一阵凌厉风声，周遭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阴寒冰冷之气深入四肢百骸，手上剧痛传来，温客行陡然一惊，竟是离鬼飞奔而来，踩着蛇身蜿蜒而上却如履平地，一手提着剑，一手不自然的垂着。恍然间，那只手便顺着山石与蛇身间的细小缝隙里，紧箍着温客行的腰，一脚蹬在蛇身上借势往后一缀，借着后坐力硬生生将温客行从那小小缝隙里带了出来。

　　只看那只手臂的话，很难让人相信那只手臂是一个成年女子的手。

　　趁它病，要它命。

　　离鬼没有时间更没有精力和这畜生再打长久战，环着温客行站在树枝上，微偏着头，“温客行，你还有力气吗？”

　　温客行点点头，握着折扇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整个人都倚靠在离鬼身上，面色透出一种不正常的雪白来，扇子举在身前一面警惕十足。

　　离鬼挑眉，往旁边略走了些让温客行靠着树站稳，一脚踹在树干上整个人借力往前一跃，轻身配合着轻功身法往巨蛇处冲去，见要撞上了也不退避，竖剑一刺便深深刺进蛇的脖颈里，整个人也急速的冲过去，剑刃深深陷入皮肉之中，刺破本就碎在蛇血肉中的扇页，直到巨蛇退无可退，剑刃几乎贯穿了蛇的脖颈。

　　蛇痛得厉害，整条蛇都几欲蜷缩在一处，张着嘴嘶吼咆哮。

　　温客行眼神一凝，手中折扇一展，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甩了出去。折扇脱了手，便携着万钧之势直袭巨蛇獠牙而去，犀利破空声未至，就已经见得那蛇的獠牙齐齐断落。

　　虽说巨蛇挣扎得厉害，离鬼握剑的手却一直稳当得很，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剑刃直扎进血肉深处，手臂都已经麻木，手腕更是疼得厉害，感觉到巨蛇的挣扎越来越微弱，直到几乎没有时，离鬼才抽身将手放了下来。

　　手放下来的那一瞬间离鬼便觉心下一松，紧接着便是一阵难以置信的无力汹涌而来，内息紊乱，那剑也都溃散消失了，只留下满地血腥，眼前一黑就昏死过去。

　　温客行见蛇已然没了气，也是心中大定，长时间紧绷着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也仰倒在树上，人事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