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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旧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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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敬风笑着摸了摸顾凛的头,轻松道:“我替上头对你进行口头表扬。这年度的全勤,你那次迟到我就给你揭过去了。”
顾凛听完后立刻喜笑颜开,道:“谢谢陆队!”随即他拿出那一叠纸张中最上面的那张,清了清嗓子。
“‘914’特大连环杀人案是发生在亭州杏湖区的一起恶性事件,其案件发生在xxxx年9月14日,以死者死法极其残忍而掀起过一阵风波。总计死者一共36人,共同特征都是肋骨被钝器敲碎,眼珠被捣烂,身体各处由数十处青紫痕迹推测,是死前被凶手用鞭子棍子之类的折磨过,死者体内都有检测出曾经吸食过□□痕迹,但大多量少,推测是凶手有一些虐待别人的癖好,给死者注射□□这种让他们在一段时间内保持高度清醒与兴奋的毒品,而凶手就在这对时间内施虐。”
“凶手不仅是一个嗜血疯狂的虐待狂杀人魔,也是一个拥有不少于200磅毒品的瘾君子。这一起案子凶手做的很隐秘,他没有故意藏匿尸体,甚至可以说是大胆地把尸体丢给警察来查。当时的侦查技术和科技手段都不够先进,监控都没有拍到这个杀人狂,但在凶手杀掉第28个人的时候,尸体出现在杏湖区安鼓街那边的一个巷子里,当时有个清洁工成了目击证人,声称自己看到了这个凶手,而安鼓街的监控也拍到了那个行凶的人。”
“‘914’案件那个所谓的犯罪嫌疑人,那是一个当时只有14岁的少年,名叫源川北,是中日混血,8岁之后才搬来亭州这边的,那个孩子还在上初二!你敢信吗?一个上初二的孩子,连续杀了36人!还给他们注射毒品,但在第28个人死后,警方都锁定了原川北,但不知怎么的,那源川北就人间蒸发了,警察都抓不到他,人间蒸发就算了,他竟然还在继续行凶,剩下8个人他杀的十分谨慎,一点痕迹都没给警方落下。等到这36个人全部死后,他就真的消失了,这起案子至今还是一个悬案,嫌疑人源川北还没抓到,当时真是闹太大了,网络功能又还没现在发达,上头压一下风头就过了……
不是,我说陆队,你没事查这些破事干嘛?咱现在局里压力太小,要侦破旧案来找事做吗?我听说您老还欠着十几份检查没写啊……”
顾凛一溜说下来跟连发的炮珠似的,陆敬风愣了愣,连忙堵住了顾凛还打算对‘914’旧案、亭州市局的压力、陆队的检查这几个主题发表常长篇大论的嘴,往他怀里塞了个还有些热乎的包子,说:“行了行了,小顾你……这样你带人去查一下‘914’案件第28个受害人的身份,还有他的家属以及当年那个目击证人清洁工,源川北的资料也给我整一份来,最好把当年第28个受害人遇害时,安鼓楼的监控全部拷给我……”
顾凛抹了把汗,拿小本本记下这些事项,说:“您还真会给我出难题,我可以申请加入调查‘刺青’的小组吗?我觉得我这个太困难了,我担不起。”
陆敬风看了他一眼,道:“可以呀,那你先去网购个十几瓶防晒霜吧,我不想手下的小伙子出完任务以后一个个都成了非洲友人。”
“我觉得这个工作其实也不错!源川北的资料我打印了一份放在那一叠里呢!陆队我先走了!”顾凛一想到胡棋那些在烈日底下奔波到处的可怜人,瞬间觉得自己待遇不错,他一边打着哈哈一边跑了。
陆敬风看着自己不争气的队员的背影,立马从抽屉里翻出一个长方形的卡牌,丢给顾凛,大声道:“你个虎逼玩意!搜查证不要了?”
“不愧是英明神武玉树临风,连丢个搜查证都如此帅气的陆队,竟然连这个东西都记着!”顾凛接住那证件,拿起来对陆敬风扬了扬,笑嘻嘻道:“我走啦!”
陆敬风瞪了顾凛一眼,没理他。
“乔洵那个倒霉的来讨债的玩意儿……骨灰都给我扬了还这么多事儿,自己搞出的烂摊子不知道藏好尾巴吗?”陆敬风坐回他那柔软的真皮座椅上,伸出两指捏了捏眉心,随即拿起那一堆顾凛递来的卷宗看。
‘914’事件,又称杏湖安鼓凶杀案,之所以这么命名,是因为死亡在安谷街的那第28个受害人给警方留下了许多人证物证,成为这起案子最重要的一部分,所以安鼓来命名这起案子,因为这些丑闻被上头压住了,当年的知情民众又淡忘了这件事,所以曾经轰动亭洲,让无数杏湖区居民搬离的‘914’事件已经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但因为‘刺青’这一全国性的贩毒团伙,前阵子在隔壁省的窝点刚被端了,搜出了许多新型的致幻型毒品贴片原始制剂,这一毒品被命名为‘t型□□’,刚好与源川北做‘914’这个案件所使用的□□是同一类型的,且都是当年尚未被国家所发现的新型毒品。当时因为只在‘914’案件受害人的体内找到了残余毒品,所以不能形成对照推断出这种毒品的类型,现在科技发达了,又搜出了这种病毒的原始制剂,前几年的‘914’案件源川北所使用的毒品就突然与今日的‘刺青’吻合了!
这一碰巧让陆敬风不禁生疑,他认为要么是A级通缉犯源川北混迹在‘刺青’中,要么是源川北与‘刺青’进行了见不得光的交易,这两种情况都不怎么好,所以陆敬风私自重启了旧案。
他更偏向于后者,因为刺‘刺青’是风险性和流动性很大的毒枭组织,源川北是不会轻易加入这种组织的,因为太容易暴露了,而且‘刺青’内大多是三四十岁的瘾君子,当时才14岁的源川北到了如今也不过刚成年,年龄不符合。
但让陆敬风更悚然的是,源川北一个逃窜了数年的通缉犯,应该连活下去都很艰难了,是怎么有能力去跟‘刺青’这样的大组织做交易的呢?
陆敬风怀着这样的疑问,快速浏览着卷宗。
十几页的资料大多是描述案情,陆敬风一目十行地扫过,偶尔会配一张未打马赛克的黑白照片,上面是受害人死亡现场,视觉冲击感极强,让陆敬风不禁抹了把汗。
翻了几页后,他看到了夹在中间的源川北的一份简易资料。
“源川北,20xx年5月4日出生于日本东京,8岁后来到亭州,但父母依旧留在日本做生意……啧,父母也不管,难怪长成了一个反社会奇才。”陆敬风啧啧称奇,继续看道,“小学在亭州四小读的,嗯?听说四小学费很贵,一年要好几万来着,唉,果然是我们工薪阶层遥不可及的梦。初中在杏湖二中读的,初二肄业……啧,这小崽子要是现在出了社会也只是一个只有小学学历的青年,工地说不定都不要他……”
“一个人嘀咕什么呢?”陆敬风办公室的门常年不关,任何人想进来连门都不用敲,有事大喊一声陆队,保证他们家队长来的比□□的还快。
陆敬风闻声抬头,将手上的资料摞好放在一旁,撑着下巴笑看着来人,故作惊奇道:“啊!日理万机的齐队怎么有空大驾光临我办公室了?哎呀,失礼,你随便坐吧,桌上有白开水要喝自己喝,冰箱里还有速溶咖啡……”
眼前人正是他们刑侦队的副队长,陆敬风的搭档——齐朝。
齐朝是修队里出了名的好脾气,搁平常连胡棋都能欺负他,但工作时比谁都认真。因为脾气好,大方,工作认真,所以他深受队里人民的爱戴,以及连续蝉联了三届的“优秀干部”——这是连陆敬风都没拿过的荣誉。
“我喝水就行了,不用您老给我沏咖啡。”齐朝见陆敬风准备起身给自己倒咖啡,连忙惊恐地阻止了他。齐小少爷家里是做生意的,而且就他一个独子,所以从小过得十分富裕,咖啡都是喝现磨的,陆敬风搞的什么冰冻矿泉水速溶咖啡,他喝过一次就拉了三次肚子,以后更是想都不敢想,每次看陆敬风喝咖啡都心惊胆战的,生怕他哪天喝完后就突然光荣了。
他拿起陆敬风放在桌子上的大保温壶,在面前深色的水杯里倒了半杯,因为他实在渴,所以看到没看,就在陆敬风怜悯的目光下一口喝完了。
——旋即一口喷了出来。
“哦,我忘了。我昨晚看资料看太困了,就直接拿速溶咖啡兑着保温壶里的水喝了。白开水我好像倒在我随身携带的杯子里了。”陆敬风轻松道,欠揍的在齐朝面前晃了晃自己骚红色的水杯。
齐朝调动了自己20多年来受到了高等教育的细胞,才忍住了想去打陆敬风的冲动,他跑到洗手间漱了一分钟的口出来,一脸怨恨的看着陆敬风。
“找我有什么事吗?”陆敬风隔岸观自己放的火,若无其事道。
“……”齐朝面无表情地拍灭了自己身上的火,冷静道,“小伍抓回来的那个非法运枪的人,名叫林理,今年46岁,表面是给一家小公司搞保洁的,其实非法运枪好几年了——他自己交代的,让我们从轻发落,小伍他们一直逼问他同伙是谁,知不知道‘刺青’,他说他不知道,也不知道什么‘刺青’,我在监控室里看见了,感觉不太像假的,你怎么看?”
“暂时先不要排除他的嫌疑,反正他现在顶个非法运输枪械的罪名也够我们拘他几个月的了,叫小伍他们几个人慢慢审。”陆敬风漫不经心地说,“从林理那边收缴的枪支,上头怎么处理的?”
“一半留给咱局里,还有一半发配给武警了。”齐朝说,“那些武器技术人员都看过了,都‘干净’,可以用。”
“那还不错,上头没给全收了,看来是开始关注我们穷的叮当响的刑侦队了,我这个月的余额都快买不起早饭了。”
齐朝嫖了陆敬风一眼,后者只是坐在椅子上,身上穿着普通的警察制服,却被他穿出一种痞气邪魅的感觉,荷尔蒙简直在无条件发放。领子下解开了两粒扣子,露出支棱的锁骨,挽起的袖子下是一双清健有力的双臂,手指自然垂落在把手上显得骨节十分修长白皙,两条长腿大马金刀地敞开,更有一丝邪气的感觉。此人还有一张帅的惊天地泣鬼神的脸,鼻子挺的反光,简直是漫画中走出的霸道男神,拉个小白花女主就可以上演一出霸道刑警爱上我。
“你看起来不像缺早饭的人。”齐朝淡淡道。
“那是看起来!我这个月瘦了三斤!”陆敬风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