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与恶魔》灿某

95、新年

　　巴泽尔离开了，范离夜并没有选择回去，巴泽尔说了要拿东西过来，范离夜选择在这里等他回来。范离夜拿起权杖，打算在水池周围走动走动，坐了一天了，他需要活动一下。
　　指尖刚刚触碰到身旁权杖时，心脏突然猛的收缩了一下，疼痛立刻如潮水般涌了上来。范离夜跪在了地上，一手扶着水池台阶，一手想要抓住权杖。疼痛感让他难以伸出手，只能蜷缩起来想要缓解这种疼痛。
　　“血液，能够让你不再饥饿。”
　　“你只是想进食，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为什么不去喝血液呢，你只是想进食。”
　　蛊惑他的话语不停回荡在脑海里，他知道，他又要开始失控了。范离夜奋力伸手抓住权杖，艰难的站了起来。他不能再停留在这里，如果有人经过，他会伤害到其他人。
　　范离夜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回了家里，伸手锁上了门。他听到了范吉恩软软的一声猫叫，在欢迎他回家。可他没办法去回应什么，走出一步便倒在了地上。吓得范吉恩连忙跑到他身旁，想要看他怎么样了。
　　“好痛…吉恩…”范离夜努力忍受着疼痛，饥饿感折磨得他更加痛苦。他想要进食，如果长时间不进食，他会逐渐死亡。
　　范离夜不想让自己变为吸血鬼，他努力忍受着嗜血的欲望，可时间一久，他逐渐开始无法忍耐。饥饿感越来越强烈，疼痛一次比一次痛。他快要被折磨疯了，他想要缓解他的饥饿感，他想要缓解他的疼痛。
　　血液…
　　范离夜察觉到手腕上被毛茸茸的尾巴缠上了，他知道，这是范吉恩在安慰他。可他现在只想要进食，就连范吉恩的气味，都是充满了血液的香甜气味。
　　范离夜想要范吉恩离他远点，但疼痛感让他无法说出话，只能咬牙坚持着不让疼痛摧毁他的理智。心脏猛烈的跳动着，一次比一次强烈，似在宣告着吸血鬼血液的占据。
　　心脏跳动的声音越发强烈，范离夜都能听到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击在他的大脑里。他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如同之前一样，尖牙已经开始显露出来了。
　　痛苦吞噬着他的理智，他迫切的想要缓解这股疼痛。他知道，进食是唯一缓解他疼痛的方法。理智几乎崩塌，大脑里逐渐被欲望占据。
　　范离夜很想叫出来缓解这股疼痛，但他知道这样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他不想让别人害怕，硬生生叫喊叫吞下去，忍声承受着这股疼痛。
　　身体不停地颤抖着，身体仿佛被啃食一般，泛起阵阵细小的无法忽视疼痛，伴随着一点点的疼痒。体内不停传来剧痛，仿佛有人撕扯着他的内脏，用针不停扎着他的体内。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巴泽尔担心的声音传来：“范，在吗？你回来了吗？”
　　范离夜没有说话，他无法开口，他咬紧牙关让自己吞下一切声音。巴泽尔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嘀咕着：“不在吗…”随后离开了。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疼痛丝毫没有退减，反而越来越强烈。范离夜几乎要忍不住，想要去到主教堂向神求救，可现在的时间，明主教里还有其他人存在。
　　零点的时钟敲响，迎来了新的一年。
　　明主教里传来了欢喜的声音，迎接着新年。街道上的人们纷纷庆祝着新年的到来。
　　范吉恩不禁缠紧了范离夜的手腕，在人人欢喜的时候，他在忍耐着疼痛。范吉恩快要忍耐不住，他很想帮助范离夜。范离夜痛的无法思考，他快要忍不住想要出去吸食人们的血液，以此来缓解他的疼痛。
　　好痛苦…
　　范离夜咬紧牙关，疼痛迫使他全身冒冷汗，但他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他始终坚强的忍耐着疼痛。
　　零点的钟声敲响最后一声，范吉恩咬咬牙伸手抱住了范离夜。范离夜心里一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只觉得自己靠在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里。疼痛依旧，他无法思考现在是什么情况，只能静静忍受着疼痛。
　　“…”范吉恩变成了人，他不想再让范离夜独自面对这些了，他想要范离夜知道，他还有人陪着，陪着他度过这痛苦的时刻。
　　范吉恩眼里十分小心地看着这个瘦弱的身影在他怀里不停颤抖。他只有十六岁，他明明可以快乐的活着。范吉恩一手抱着范离夜，一手轻轻的小心的抚上了他的脸庞。
　　范吉恩咬紧下唇，他实在是不忍看到范离夜痛苦的模样。他所认为坚强的范离夜，此刻正坚强的忍受着疼痛，连一滴泪都没流。范吉恩看到过范离夜哭，不止一次，可他现在没有哭，他不愿对疼痛屈服。
　　滚烫的泪水滴在范离夜的脸上，他不明白，但他也没有过多的脑子去思考，疼痛占据了他的大脑。范吉恩低下头，眼泪不停流着，他为范离夜的坚强而悲伤。
　　我的主人，坚韧且强大。
　　我本是这么，我本想让他一直这么下去。
　　可，现在我不想了。
　　我希望他能够开心，仅此就好。
　　范吉恩颤抖着开口：“主人…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我是…吉恩…”
　　我的主人，是人，还是吸血鬼。
　　都是他。
　　如果为了保持人类而如此痛苦。
　　我宁愿他变成吸血鬼。
　　“主人，喝我的血吧。”范吉恩轻声说着，语气十分小心，“不要忍耐了，我不想看到你这样。”
　　吉恩…
　　范离夜很想说话，他有很多问题要问，可现在他完全说不了话。范吉恩的十分小心的轻轻抱着范离夜，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物品，怕稍微用点力都让他碎了。
　　“主人…我会一直陪着你。”范吉恩轻轻将额头碰在范离夜的额头上，“我说过，会在合适的时候告诉你我是谁。现在…或许不是合适的时候…但，我不想再看到你痛苦了。”
　　“你是我的主人，你是我所珍惜的人。”范吉恩的声音十分小心，“你是…”
　　“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