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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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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苏梓实在不想再被虚竹挂在胳膊上整日奔波了，于是便和童姥提议要自己走。
“晚辈虽然没有武功，脚程还是可以的，应该跟得上虚竹哥哥。”苏梓还分析道：“而且李秋水知道姥姥的腿受了伤，一定会由虚竹哥哥背着走，如果她看到地上有两排脚印的话，就无法确定是不是我们了。”
“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没有武功的人轻功却能很好？”童姥说完捏住苏梓的手腕探究内息，确实是半点内力都无。
“实不相瞒，晚辈其实与逍遥派多少还是有些渊源的。”苏梓打开随身的背包，露出里面的各式毒药暗器。她一直都带着这个包，虽然不太清楚里面的东西该怎么用，但终归都是这个身体原本的装备，带着防身总没错。
“逍遥散，极乐刺……”童姥冷冷看向苏梓，问道：“丁春秋是你什么人？”
“算是师父吧。不过晚辈在星宿海应该也没怎么正经学过武功，后来又落水一次，险些丧命。很多以前的记忆，包括招式心法什么的都想不起来了。只有轻功是身体自己记住的，所以跑得还算快一些。”苏梓半真半假地说道。
童姥瞥了苏梓一眼，又问：“丁春秋是逍遥派叛徒，你自暴是他的徒弟，就不怕我杀了你清理门户？”
“既然姥姥问晚辈轻功是怎么来的，晚辈自然要如实回答。”苏梓不卑不亢答道：“而且晚辈与星宿派绝非同路，姥姥是非分明，相信不会错杀无辜。”
童姥确实懒得计较丁春秋那种跳梁小丑，便道：“随便你吧。反正有小和尚在，你是舍不得逃跑的。”
“姥姥。阿紫是个尚未出阁的姑娘，小僧又是出家人。您可不可以不要再拿我们取乐了？这有恐会坏了阿紫的清誉。”虚竹低声恳求道。
“怕什么？这里又没有第四个人在，你又何必此地无银三百两呢？”这两个人的心思都写在脸上，想不发现都难。童姥看着两人都红了的脸，故意讥笑道：“昨晚的月色可真美呢。”
虚竹还想再解释几句，被苏梓拉住袖子，对他摇了摇头。
苏梓看得出童姥这人吃软不吃硬的脾气，你越是顽抗，她就越是要压你一头。和她叫板实在讨不到便宜。
“姥姥，我们今天要往哪边逃啊？”苏梓知道虚竹也是个爱较真的性子，所以及时换了个话题。
童姥想了想，道：“这里再往西行一百多里就是西夏国了。”
“西夏？姥姥不是说你师妹是西夏的皇太妃，那里岂不全都是她手下的追兵？”虚竹惊道。
“那贱*人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算逃往别的方向也未必逃的掉。”
“如此说来难道只有死路一条了？”
“那倒未必。”童姥沉思片刻，问虚竹：“小和尚，你可还记得解开珍珑棋局时下的第一步棋？”
虚竹抓抓头道：“小僧当时只是胡乱放下一子，还杀了自己的一大片白棋……”
“这就对了。有道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几十年来，那么多聪明才智强你百倍的人都解不开珍珑棋局，就是因为没有人会愿意自寻死路。”童姥扬眉笑道：“料她李秋水一定想不到我会反其道而行，闯入她的领地之内。”
“这样行得通吗？”虚竹心里还是没底。
苏梓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姥姥兵行险著，说不定反而是最好的办法。”
“只是……小僧武功低微，如果真的遇到危险，只怕不能保护好你们。”虚竹低头闷声道。
“小和尚，你这一路辛苦，姥姥都看在眼里，自然不会少了你的好处。姥姥这就教你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这六路功夫合起来就叫做天三六路折梅手。”
虚竹躬身行了一礼，“姥姥的好意小僧心领了。可是小僧是少林弟子，怎么能随便学习别派武功呢？”
“胡说！”童姥狠狠瞪着虚竹，“你一身的逍遥派内功，却还说自己是少林弟子？我这天山六路折梅手是远胜过少林寺的上乘武功，你身为逍遥派的嫡系传人怎么能不学？”
“可是……内功是无崖子前辈传授的，并不是小僧自己想学的……”
“虚竹哥哥。”苏梓赶在童姥发怒前凑到虚竹旁边，小声说：“你忘了你去无量山的目的，本来就是找人学习武功对付丁春秋的啊。现在另有逍遥派的前辈肯教你，不是一件好事吗？何况你有了武功，既可以保护我们，更能保护自己。这一路凶险难料，我真的不希望你出事……”
“这……确实是小僧一时情急，思虑不周。”虚竹说完跪地给童姥磕头，“还请姥姥赐教。”
童姥看向苏梓，轻轻点了下头。有这丫头在，小和尚果然更容易听话了。她道：“丫头，这一路上你也免不了辛苦。只要你尽心替姥姥办事，姥姥日后一样会有酬谢给你。”
“能服侍姥姥这样的武林前辈是晚辈的荣幸。”苏梓行了一礼，“只求姥姥以后把出家人不便做的差事就交给晚辈来办，不要再让虚竹哥哥为难了。”
“哼！”童姥也自知对虚竹多有逼迫，但由别人口中说出来总是不悦，于是挑眉道：“我明白你想要的好处是什么，到时候给你若是还不要，以后可别后悔。”
虚竹以为童姥说的是断筋腐骨丸的解药，急忙说：“小僧这就背姥姥前往西夏国。等您安全之后，可不可以为阿紫先把毒解了？”
童姥瞥了苏梓一眼，“那就看她想不想解了。”
其实早上洗漱的时候苏梓就偷偷检查过，自己身上根本没什么红色的印记。
想当然那么珍奇的毒药，童姥怎么会随便浪费在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小丫头身上？定然是知道她不想离开虚竹，所以故意这么说的。
这件事苏梓不能让虚竹知道，不然虚竹为了她的安全，一定说什么也不肯让她同路。
看来九十多岁不是白活的。苏梓不得不佩服童姥的老谋深算，丝毫不费力气就把她和虚竹两个人控制在掌心里。
前往西夏的途中，童姥欲将天山六路折梅手的口诀心法教给虚竹。
苏梓怕童姥对她有所顾忌，便问道：“用不用我离得远一些？或者姥姥有什么可以暂时让我听不见的法子也可以。”
“你倒是识趣。”童姥笑道：“这心法你听了也无碍。若是没能将逍遥派的内功练到炉火纯青，勉强习得这种上乘武功的心法也只会走火入魔。别说是你，就连丁春秋那小贼也未必受得住。”
苏梓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路上她发现虚竹的记忆力竟出奇的好。童姥只说了两遍心法，他便能倒背如流。
看来有的人真的是生来便能担得起大任的，只是他自己不自知罢了。
谁知虚竹正在背诵心法时，他背上的童姥突然发起狂来，对着他的光头连拍了数十个巴掌，还骂道：“你这个小贼！为什么要把小无相功传给那个贱*人？你一定是和她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虚竹被打得眼冒金星，赶紧把童姥放下来。这时童姥看到了一旁的苏梓，飞快地伸出手来，狠狠掐住她的脖子。
“李秋水你这个贱*人，害得我好苦！我今天就要杀了你……”
“姥姥快放手啊，她是阿紫，不是你师妹！”虚竹用力掰着童姥的手，可她的手像钳子一样，怎么也掰不开。
虚竹情急之下不知如何是好，犹豫着要不要给童姥一掌。却听苏梓艰难喊道：“不要……姥姥她是功力还未恢复……听你背心法走火入魔了。你快念佛经……让她静心……”
“有道理。”虚竹收起慌乱的心绪，开始念起经文。果然没多久，童姥的手便松开了。
“阿紫，你没事吧？”
苏梓脸色憋得涨红，咳嗽了好久才慢慢平复呼吸，对虚竹摇了摇头。
童姥这边神智也清明过来，说道：“丫头。姥姥刚才想起太多以前的事，一时糊涂认错了人。你不要怪姥姥。”
“晚辈岂敢。姥姥是对无崖子前辈用情过深，才会几十年来一直耿耿于怀，晚辈都明白的。”苏梓哑着嗓子说完，抬头看了看太阳，又道：“快到正午了，我去给您找些活物来练功。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
苏梓快步跑向树林里，一会儿便不见了人影。童姥叹了一声，看向虚竹道：“这丫头懂事，心肠又好，跟你倒是登对。小和尚，你真甘心就这么错过，还打算继续做你的出家人？”
童姥这一番话倒是点醒了虚竹。
他当然知道苏梓很好，说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也不为过。可任她再好，也不该和自己一个和尚登对才是。都是他太过于放纵，竟然忘记保持应有的距离。
虚竹双手合十，垂眸念道：“阿弥陀佛。小僧既已出家，终身都是佛门弟子。待姥姥解了她的毒，小僧也会回到少林寺，以后便不会再相见了。”
“唉！你这又是何苦呢？那丫头对你的心意是个人都明白，难道你还看不出来？”童姥瞪着虚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要不是腿还伤着，此时已经踹他几脚了。
“是姥姥误会了。”虚竹叹了声，又道：“小僧是个和尚。阿紫的心意，又岂会错放在小僧这种不值一提的人身上。”
他眼观鼻鼻观心，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时刻提醒这颗不安分的心脏，不要去想，也不要去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