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有余温》顾晓漫

6、第6章 露营

　　顾京墨跟着导航的语音，一路驱车来到了风景区。
　　当地人都叫这里“仙女山”，其实一年四季这里的景色都有不一样的美。此时已是深秋，满山的红枫映得满目皆是绯红。从山下乘坐旅游观光车沿着公路慢慢行驶，一路都可以看到树林里有小鹿和马群在悠闲地散步或者吃草。小橘还看见了几只斑马结伴在水塘边饮水，兴奋的一路上都在发出惊叹。到了中间景点是一片大草原，虽然这个季节草已经不甚鲜绿，但胜在视野开阔，天高云淡，闻着大自然的味道也令人心旷神怡，在写字楼里呆久了也少有机会能呼吸到这么新鲜的空气。
　　附近的好多家长都带着孩子在草地上趴着拍照，小橘见了也嚷嚷着让顾京墨给他们拍。“阿墨哥哥，我想跟予霏姐姐拍照，你帮我们拍。”
　　江予霏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却见他已经掏出手机。“好啊，来，快摆好pose。”
　　两人在草地上盘腿而坐，身后是辽阔的草原，和大片大片蔚蓝的天空，照片很美，她的笑容也很美，让他一瞬间慌了神。
　　“来，换个姿势。”
　　两人又趴在地上，两只手支起来捧着脸，也是笑意盈盈。
　　“阿墨哥哥，我要和你拍。”小橘跑过来拉他。
　　“我，不太喜欢照相。”他牵着小橘的手有些退缩。
　　“哎呀，来嘛来嘛，我们三个自拍。快。”小家伙才不管呢。
　　三个人看向镜头，一起比了个耶? 的手势。“咔嚓”照了一张。
　　“哎呀，你们土不土，现在照相都不比这个了，要比心，知道吗？”小橘伸出食指和拇指，比了一个心给他示范。
　　照片上，三个人比着爱心。顾京墨的表情微微有些不自在。
　　江予霏实在没想到，这“顾阎王”居然会被一个7岁小娃拿捏得死死的。真的是好笑。
　　导游呼唤大家上了车，又接着赶往马场和射箭场。
　　其实不过是当地的农民将自家的马牵来供大家骑着绕几圈山路而已，但小橘从来没见过，觉得稀奇得很，兴高采烈的上了马，江予霏担心他，也骑了一匹跟在后面，顾京墨则跟在最后。
　　“小橘，你脚蹬好马镫，别夹着它肚子。”江予霏提醒他。
　　“嗯，我知道的。”
　　一路上风景太好，江予霏享受着山里的秋风，心情也放松下来，一路跟牵马的当地人聊起了天儿。
　　顾京墨跟在身后，安静得听着他们聊。从小就这样，她跟谁都是自来熟，院儿里的大人都喜欢她得不得了。上至80岁老人家，下至3岁小孩儿，没有她江予霏拿不下的。想到这里，他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骑马回来，又是射箭，顾京墨耐心的教着小橘。江予霏在一旁看得无聊，也自己拿起弓试着射了一箭。这玩意儿看着挺简单，上手却有些难度，她的箭连靶子都没碰到便栽在了地上。于是又从箭筒里拿起一支箭，拉开弓瞄准靶心，正准备放弓，身后却附上来一双宽厚有力的大手，熟悉的气息跟着从身后贴了上来，他微微弯着腰，头在挨着她的脸庞。
　　“要这样，眼睛看着箭头与靶心一条直线。好……拉弓”右手带着她慢慢绷紧弓弦。
　　感觉到有温热的呼吸从自己耳边拂过，她的心忽然“蹦蹦蹦”的仿佛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
　　“一……二……三,放！”离弦的箭直直的射中靶心，江予霏耳朵有些红，感觉到自己的脸热热的。
　　顾京墨已经放开了手，看见了她红红的耳朵和脸颊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有些唐突了。“对不起！”他有些手足无措。
　　“咦，你们两个怎么都脸红了。”小橘这孩子就喜欢说大实话。
　　“诶，有点热。我……去买几瓶水。”她又躲开了。
　　顾京墨很无语，两个奔三的适婚男女，只是这样简单的肢体接触都弄得这么紧张。被白冉那家伙知道了，又够笑几年了……
　　顾京墨啊顾京墨，你真是……活该。他自嘲的摇了摇头。
　　晚饭是篝火晚会，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烤全羊，唱歌跳舞，气氛好得不得了。小橘找到了几个玩伴，约着晚上一起露营，顾京墨拗不过他，只能同意。趁着他们玩的时候去将露营的房车安排妥当。山上潮湿，支帐篷湿气太重，他才安排了房车。
　　到达露营基地已经9点多了，小橘玩了一天早就困了，刚洗漱完就爬上床睡着了。江予霏细心地给他盖好了被子，悄悄的下了车。
　　因为事先并不知道会在这儿过夜，所以两个大人什么都没有准备，加上这样陌生的环境，所以，并没有睡意。顾京墨拾来柴火，在帐篷下燃起了柴堆。熊熊的火焰跳动起来，特别暖和。她搬了小凳子坐了过去。
　　顾京墨拿着木棍在拨弄着火。火苗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她也捡起一根木棍过去弄着玩儿。
　　“你为什么这么宠小橘？”这两天她发现顾京墨对小橘简直是有求必应。
　　“你不觉得，他跟小时候的我很像吗？”他盯着火出神。
　　江予霏恍然大悟，怪不得，她第一眼见到小橘就觉得很熟悉。原来是因为这个。是呀，那年见到他时，他也是这样的年纪，孤独，弱小，胆怯。
　　顾京墨起身坐到凳子上。“见到小橘第一眼，我就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一样的年纪，一样的孤苦无依，彷徨无助……可是我比他幸运，有妈妈收留我，供我吃供我穿，给了我一个家。所以我就在想，或许老天爷安排我遇见他，就是为了让我去帮助他，不是吗？”他说的妈妈是他的养母。
　　“我还记得你第一次来院子里的情形。卿阿姨带着你从我身旁路过，告诉我以后要我带着你一起玩儿，要和你成为好朋友。”
　　“嗯，对。我也记得你当时那副“大姐大”的气势。”他说起来觉得很好笑。“胸脯一拍，跟我妈保证你以后一定会照顾好我。”
　　“……有吗？”她不想承认。
　　“忘了？不应该呀，后来你拉着我跟全院儿的小朋友说我是你的小弟，让他们不许欺负我来着。不记得了？”
　　“哪有……我小时候可是出了名的淑女好吧！怎么可能说那种话。”她继续死不承认。
　　“嗯，淑女会经常被李姨打得上蹿下跳，等我来救你？”他继续翻旧账。
　　“我哪有经常被打？不过都是因为练琴没练好才会被打得好吧！”那时候她妈妈天天逼着她练琵琶，可她就是懒，总是想办法偷工减料，弄得自己老被妈妈收拾。
　　“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倆不睡午觉溜出去玩儿，回来被收拾得多惨。”那是顾京墨妈妈唯一一次动手打他，所以他记得特别清楚。
　　“怎么敢望，我妈差点儿把我腿打折了，说我自己贪玩儿就罢了，还把你也带坏了。要不是我爸拦着……”想到爸爸，她忽然不再说话。眼前又是爸爸浑身是血被医生抬上担架的情景。
　　“你今天不是问我养老院的事情吗？”知道她又想起了伤心的事，他连忙转移话题。
　　“嗯，对，你不是不愿意说吗？”
　　“车上有外人，我不想说得太多。”他指的是司机小秦。
　　“我不知道陆翊航在我在身边安插了多少人，所以，除了吴秘书和你，我谁都不会信。”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值得信任的？”
　　“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人都值得信任，一直都是如此……”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她。眼神相接的一瞬间，她又躲开了。
　　“我，准备以我自己的名义去开办一个公益性的养老院，将这些老人都收留下来，而且，以后会继续收留其他老无所依的人。”
　　江予霏没想到他的解决方案居然是这样。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所以，顾京墨，你一定很有钱对不对？”普通人哪敢做这种事情。
　　“嗯，算上我在集团的股份，以及我这些年投资的收益，还算不错。当然，我在国外还跟朋友共同创建了一个小小的公司，也有一笔不菲的收入。”他认真地回答。
　　“啧啧啧，果然……有钱就是好。”她将手里的木棍扔进柴火堆里，拍了拍手上的灰。
　　“那小橘呢？你打算怎么办？”她更关心的是小橘的去留。
　　“我会暂时收留他，直到帮他找到亲生父母。”江予霏有些诧异，他居然会做这样的决定。
　　“相关的收养手续，我已经嘱托吴秘书去办了。”
　　“顾京墨，你知道同事们私底下怎么称呼你吗？”
　　“知道，他们叫我“顾阎王”，说我铁面无私，不通情理，凡事都公事公办。”原来他都知道。
　　“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发现你的好。”
　　“那些都不重要，我不在乎。”他从来不会在意那些人的眼光。
　　两个人安静得守着篝火，不再说话。夜有些深了，山上的夜晚露汽重，到了这个点儿温度骤降，即使烤着火还是有些冷。她打了个喷嚏，然后双臂抱着身子打了个冷颤。顾京墨起身去去车上拿来一床毯子，从身后为她披上。然后又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已经夜里12点了，周围的人都已经进入了梦想，就他们倆还围着篝火干坐着。顾京墨知道她在想什么。
　　“快进去睡吧，放心，我不会进去。”
　　江予霏被戳穿心事，有些不好意思。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予霏，你不用躲着我。即使没有缘分做恋人，但我们也终究是一起长大的关系，我不想你在我身边呆着这么拘束。”
　　她不反驳。
　　“你，恨过我吗？”他终于鼓起勇气问出这个问题。
　　江予霏望着他深邃的眼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必要再提了。”她起身再次想要逃离，却被顾京墨拉住了手臂。
　　“予霏，你是恨我的，对不对？”
　　“顾京墨，我只是不想再去回忆那段痛苦不堪的过去而已。”她将手从他的手掌中挣脱。转过身正视他的双眼。“我不恨你，从来没有恨过……你才离开那两年，我确实过得很痛苦，我不习惯没有你在身边的生活。虽然很清楚你不会再回来，但我还是会心存幻想，奢望着有一天你会回到我身边。可是越想就会越痛苦……尽管我跟你写的信你一封都没有回复过……但我还是想要等你……直到，我父母出了事，我忽然明白了…原来……这个世界，没有谁是可以依赖别人一辈子的。”她的眼里有泪水落下，一颗一颗，慢慢串成一条线，啪嗒啪嗒往下掉。顾京墨听到这些，心里如刀割一般痛，他慢慢走近，将她拥入怀中。
　　“予霏，当年离开你，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以为，没有了我，你会过得很好……我……我没有能照顾好你的能力，更不想将你牵扯进我那个肮脏复杂的家族争斗。我以为离开就可以很好地保护你。可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当年错得有多离谱。”顾京墨终于将自己早就想说的话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江予霏推开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顾京墨，我们就在这里为过去画上句号吧！人应该活在当下，不是吗？”她吸了口气，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很晚了，我进去睡了。晚安。”

　　顾京墨一夜没睡，在外面坐了一晚上。早上江予霏和小橘收拾好和他一起下了山。送小橘回家时，她才发现他满眼的红血丝，心里忽然生出一丝歉意。那么冷的天，放他在外面坐了一晚上，自己怎么这么狠心。
　　回酒店顾京墨马上召集大家开会。会议上他告诉大家养老院的所有人和另外几户人家都会如期搬走，不会影响他们下个月的动工。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不知道他怎么随便买点礼物就把大家都给收买了。纷纷感慨顾总果然厉害，一出手就把困扰了公司几个月的棘手事情给解决了。只有她和吴秘书知道其中缘由，两人相视一笑，没有做声。
　　会议结束，顾京墨收到一条信息。
　　江予霏：下午没有行程安排，你好好睡一觉补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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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结束工作回去已经是一个周之后。顾京墨给了她两天假期，让她可以有时间去陪陪她母亲。

　　周末下午，苏慕白约她在隐庐见面。

　　隐庐是一个中式禅意风格的茶楼，下午两点，江予霏到的时候，苏慕白已经等了她一会儿了。

　　“泡了你喜欢的单枞，你尝尝。”苏慕白拿出茶杯为她斟茶。

　　“快入冬了，天气越来越冷，阿姨那边还好吧？上周你出差，我去看了她，给她带了些虫草过去补补身体。”

　　“师兄，你不用这么客气，我妈妈跟我说了，让我跟你说下次不要带那么贵重的补品过去，太破费了。”

　　“没事儿，也是朋友送我的，我拿着也没用，不如给阿姨补补身体。”苏慕白将茶壶放回炭炉上。一身素白的棉麻长衫，与隐庐这古香古色的意境倒是相得益彰，

　　“对了，你上次出差如何呀？跟着新的上司还习惯吧！”

　　江予霏想到上次跟苏慕白通话时顾京墨不开心的模样。所以打了个哈哈：“唉，跟哪个上司都差不多，就那样吧。”

　　“嗯，这两年的职场磨砺果然有效了，再不像当时初出茅庐的样子，你以前每次跟我见面都会吐槽领导！”苏慕白笑着跟她玩笑。

　　“唉，那时候年轻不懂事嘛。对了，师兄，今天约我是有什么事吗？”她赶紧切换话题。

　　“啊…是这样，你现在工作也越来越忙了，我想着，酒吧那边你或许没那么多时间再去了，就想问问你的意见，看你如何打算，我这边，也好再做安排。”苏慕白知道，顾京墨不愿意他继续来酒吧。

　　“慕白师兄，其实，我之前就想跟你商量这个事情，后来因为出差耽误了………我确实有辞掉酒吧驻唱的打算。一来……”

　　“行了予霏，你不用再说了，我都能理解…”他先发制人。“但是，希望你能帮我们一个忙…”苏慕白知道，她一定不会拒绝自己的请求。
　　“你不用跟我客气的，如果有我能够帮到你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
　　“是这样，我们呢，一时找不到比你更好的歌手来替代你，所以，恐怕还需要你再坚持一段时间，知道有人接你的班。你看……再坚持几个月好不好？”
　　江予霏虽然觉得有些为难，但想着这些年苏慕白对自己的帮助与照顾，如果连这么个请求她都不答应的话，那确实不太好意思。毕竟，是自己欠了人家那么多的人情，总得还吧。
　　“没问题的，我知道下半年酒吧的活动会比较多，正是旺季，我也肯定不能丢下你们不管，给你们出难题的。”
　　“那我就替酒吧的两位股东感谢你啦！”他露出温和的笑容。
　　“对了，这里的素斋味道不错，这也差不多到饭点儿了，不如我们晚餐就在在这儿用餐，你看怎么样？”他邀请江予霏。
　　“好啊！”对他完全不设防的江予霏欣然答应。

　　顾京墨跟人约好了在隐庐谈事情。一进门便看见了她的背影。圆月式的拱门上挂了薄薄的一层纱帘，风吹开帘子时便瞥见了她一抹浅笑。他对面那个男人……是谁？
　　他的事情谈妥，已然是夜色渐浓，他走出包房，见他们还在那儿用餐。头顶暖橘色的灯光轻洒而下，在窗外清冷的月光映衬下显得特别温暖。她一副无拘无束的样子，与那个男人相谈甚欢，不时还会捂嘴甜笑。
　　“哼，江予霏，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时倒是挺自在的……”响起她在自己面前恭恭敬敬拘束的模样他就生气。他不想看到这样刺眼的画面，一刻也不想。却在抬脚准备离开时，隐约听见了她说：“慕白师兄，也只有你才能把自己的糗事记得这么清楚……”。苏慕白……
　　江予霏并不知道顾京墨从自己身后走过，但苏慕白的余光可将他看得清清楚楚。陆总说得不错，这个顾京墨，确实还是在意自己这个师妹的……呵呵，看来，一切都尽在陆总的掌握之中！
　　谢依依下楼遛弯儿，正巧遇见苏慕白送江予霏回来。
　　“好啊，江予霏，你们又背着我出去吃独食！”谢依依最讨厌别人吃美食不带上她了。
　　“下午跟慕白师兄临时约的，而且，吃素，你不会喜欢的。”她拎起手中的纸袋“不过……我们特意绕路去给你买了你最爱的那家甜品店的招牌——爆浆芝士蛋糕。怎么样，不生气了吧！”
　　谢依依哪会真的为了一顿饭生气。“好啦，看在你表现这么好的份上，本宫饶你一命。”她最近宫斗剧看多了，有些“走火入魔”。
　　两人回家，谢依依赤脚盘腿坐在沙发上享受她的甜品。边吃边叹气。
　　江予霏好笑的瞪了她一样。“有话就说，别在那儿装怪。”
　　谢依依立马直奔主题。“江予霏，你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诶，慕白师兄那么好的男人，你任由人家做了好几年的护花使者，就是不给人家机会……这也就算了，前几天你妈妈说的那个相亲对象，那枚小鲜肉，你也是毫不心动，你真的是……暴殄天物！！”
　　“不要乱用成语，我这顶多算得上心如止水，跟暴殄天物可没什么关系。”她站在阳台上一边收着晾衣杆上的衣服，一边指正闺蜜的用词不当。
　　“予霏，你是因为还忘不了你的初恋……是吗？”谢依依小心的看着她。
　　江予霏收拾衣物的手顿了一下，谢依依知道，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
　　“这么几年过去了，别人或许早就结婚生子了，你何必将自己困在里面呢执迷不悟呢？”谢依依放下手中的蛋糕，正色的开导她。
　　江予霏抱着一堆衣服坐在沙发上，一件一件的开始整理。“依依，或许……我真的该试着与别的男生约会、恋爱了。对不对？”
　　谢依依心疼自己的闺蜜。“当然，你不跨出第一步，怎么知道不行呢？是不是？……阿姨安排的相亲，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她的手附上江予霏的手背。
　　“予霏，我不知道你和你心里的那个人究竟经历过什么。但是，人终归是要向前走的。如果那段感情能有挽回的余地的话，他早就回头了。你当年给他写了500多封信，可他有回应过吗？但凡他心里有你一点位置，都不会无动于衷的！！你感动了我们所有人，可唯独却感动不了他……都说时间是愈合一切的伤口，那你的伤口呢？是不是早该结疤了？”
　　一滴泪珠滴落……江予霏沉默了良久，才挤出一个微笑：“好，那这次的相亲，你陪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