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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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报！一级警报！
萨尔维亚现在只有大约百分之五十的理智，这百分之五十的萨尔维亚正在心里疯狂地咆哮着。
这个人很危险！马上停止你说胡话的行为！否则你又要陷入下一轮逃亡了！
而另外一半的萨尔维亚并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在伏特加隔着眼镜都能看出的错愕里，她愣兮兮地抬起头，与正从阴影里走出的琴酒四目相对。
她又一次张开了嘴：“妈……”
快停下啊！！！
萨尔维亚现在的感觉很不好。
因为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接受到系统给出的“成功签署入职合同”任务了。在第一个二十四小时里她没有完成系统的任务，所以系统在第二个二十四小时来临后，开始对她施加惩罚。
从挂钟的时针刚刚越过十二点的那刻起，她的身体便出现了异样。这一次她感受到的并非耳鸣，而是尚可无视的左膝隐痛与难以忍受的思维混乱。她的注意力在不受控地发散，说话的语速远比平时要快，内容也远比平时要更不讲逻辑。
甚至不讲逻辑到，她会在一个与斯库瓦罗只有三成相似的陌生人面前，说出那个要命的称呼。
快停下快停下快停下……
尚且拥有理智的那一半萨尔维亚终于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她深吸一口气鼓着嘴咽进肚子里，然后非常不优雅地打了一个嗝。
“大、大哥。”伏特加声音哆哆嗦嗦。“这、这位……”
琴酒表面不动声色。但是距离他最近的伏特加能够看见，琴酒耳后的青筋已经鼓起来了。
“Mamamia（我的天呐）！”
萨尔维亚赶在事态失去控制之前，用尽全身的力气喊了出来。“你有着非常漂亮的头发！简直像安赫尔瀑布一样闪耀！”
这样说……大概就……没有问题了吧。萨尔维亚紧张地眨了眨眼。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科恩缓缓转头看向基安蒂，他没有出声。但是基安蒂凭借自己与科恩长期搭档的默契，还是能从对方的眼神与表情里读出她的想法。科恩现在分明是在说，“你究竟从哪里找了这么一个离大谱的玩意儿”。
基安蒂现在的心情十分微妙。
一方面，她非常乐意看见琴酒吃瘪——因此她正在艰难遏制自己的嘴角上扬。另一方面，萨尔维亚确实是她带来的，她不确定现在的局面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她是带着这人来见卡尔瓦多斯的！可是琴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伏特加。”
漫长的沉默后，琴酒终于开口了。他冷着一张脸看着萨尔维亚，并向身后的伏特加伸出手。
“资料。”
*
“嗨，嗨，我回来了。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大家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呀。”
意大利，瓦利亚城堡。
路斯利亚心情愉悦地推开大门，让午后明媚的阳光洒落进昏暗的城堡里。
他扭着性感的猫步，翘着小拇指，一边从城堡外走进来一边左右打量。“茶几换了新的，椅子和吊灯也是，看起来大家依旧活力十足呢。”
“真糟糕啊。”与路斯利亚一路回到瓦利亚的玛蒙没忍住自己的低气压。“这已经是这个季度的第三笔家具支出了。”
“嘻嘻嘻嘻。”跑过来用“压住玛蒙的头顶”这种方式来打招呼的贝尔熟练地告状。“这都是萨利的错，玛蒙要找她索要赔偿吗？”
“我说，大家要友善，告状是不好的行为哦。”路斯利亚表示不赞同。“况且瓦利亚的城堡维修支出可是算在彭格列的头上的，并不需要萨尔维亚赔偿啦。”
“但这并不妨碍我向她索要精神补偿费。”玛蒙从长袍里摸出一个计算器按来按去。“共计三千欧。”
路斯利亚摇了摇头，顺便露出一个“无奈”又“慈祥”的可怕微笑。
“等等等等。”他突然一把从身后拽住路过的列维。“你要去干什么？”
“找Boss汇报任务情况。”列维一本正经地回答，他抬头看了看楼梯。“为什么要拦着我？”
“这样的工作还是交给斯库瓦罗去做吧。”路斯利亚拍拍列维的肩。“我是为你好——对了，斯库瓦罗呢？”
贝尔指指楼上。“队长去向Boss确认萨利的事情了。”
“嗯？”路斯利亚有点困惑。“可爱的萨尔维亚她怎么了？”
萨尔维亚怎么了——这个问题如果要斯库瓦罗来回答，那么他的答案一定在咬牙切齿的状态下说出来的。
瓦利亚云之守护者，在四天前登上飞往奥地利的航班。
“我已经向Boss报备过了。”那是在斯库瓦罗与她打了一架的第二天，她手臂上的绷带还没有完全拆净。她拉着一只行李箱，站在瓦利亚城堡的大门前，举着手臂表情真挚地向斯库瓦罗发誓。“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不过我想那就是默认的意思吧。”
这话说得有道理，斯库瓦罗点点头。
“不过我总觉得Boss最近的记性不太好。”萨尔维亚压低声音探头探脑。“就像前天，他忘记自己已经吃过晚饭，所以吵着要再吃一遍什么的。所以我想，也许，队长可以帮我，过几天的时候，稍稍提醒一下他？”
斯库瓦罗沉默片刻，一脚把这个多事的小崽子踹出瓦利亚的大门。
但是——他就不该相信萨尔维亚的鬼话！
什么叫做“什么都没有说那就是默认的意思”！萨尔维亚她一定又撒谎了吧！她一定是趁着Xanxus睡觉的时候在房门之外默念了几句就算是完成了报备吧！没有得到Boss的许可却擅自离开瓦利亚这种事她已经不是初犯了啊！可恶的小崽子居然还设计让我帮她背锅啊！
斯库瓦罗暴躁地在房间中的空地上挥舞着他的剑。从Xanxus手中扔出的红酒黏糊糊地挂在斯库瓦罗的发丝上，像极了有角色头顶沾血的恐怖片现场。
瓦利亚的首领Xanxus面无表情地注视前方几秒，他慢慢从他的座椅上起身，绕过已经躺在地板上的高脚杯，走向他的酒柜。
他拉开酒柜的刻花木门，看向其中的一个空格子，在斯库瓦罗的悚然一惊里，冷冷地哼了一声。
*
安全屋里的沉默又持续了半小时，期间只有琴酒翻动手里资料时的沙沙声。萨尔维亚这次不再说话了，她一手捂着自己的嘴，一手捂着自己因为饥饿而酸痛的肚子，在木椅上缩成一团。
万幸的是，半小时后，系统对她施加的惩罚总算消退。
她四处奔逸的思维重新汇聚，现在她终于可以开始思考要如何应对这糟心的局面了。
已知：她面前的是一个以酒名为代号的组织。
已知：她需要“听系统的话”，加入一个组织。
已知：她也许似乎大概已经，把这群人里的话事人——琴酒，得罪了。
所以现在最好的选择是什么？是出门右转，马上消失在这几个人的面前，抓紧一切时间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可是系统给予她的惩罚内容不是开玩笑的。她有理由怀疑，如果她不能马上完成今天的任务，她会在几个小时之后，因为左膝的疼痛和大脑的混乱，而彻底丧失在危机之中的应变能力。这对于一个Mafia，尤其是萨尔维亚这样的Mafia来说，显然是致命的。
萨尔维亚把脸埋在膝盖间，眼神飘忽不定。
“……萨尔维亚。”琴酒突然念着她的名字。“看来你并没有编造你的名字。”
“原来那是我的资料吗？”萨尔维亚一愣，她瞬间笔直地坐好。“没关系，每一个Outlier都不会介意雇主审核自己的身份资料，这象征着我们努力提供服务的真诚的心。”
这句话倒是真的，毕竟每一个还活着的Outlier都是自保的好手。一切不想或者不能被其他人所知的信息，都不会出现在他们的身份资料里。
“熟练掌握意大利语，英语，法语，西班牙语，日语等五种语言。”琴酒继续念。
“其实我还会一点点拉丁文。”萨尔维亚伸出手，两只手指捏在一起，确切地比划了一个“一点点”。
“最擅长执行潜入任务，可以帮助雇主寻找指定物品或情报，也可以帮助雇主‘送快递’。”
是制造假证据或者栽赃嫁祸的意思。
“使命必达！”萨尔维亚高举右拳。“努力提供优质服务！”
“加入Outliers的六年内，共执行A级及以上任务52件，A级以下任务103件。”琴酒飞快地向下扫了一眼，他发出一声辨不明情绪的嗤笑。“总成功率，80%。”
这并不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数据，相反，其实低得可怜。
“……现在已经是79.5%了。”萨尔维亚略微心虚小声说明。“如果算上奥地利那一次失败的话。”
她有些忐忑地咽下一口唾沫，望着对面正在低头查看资料的琴酒，等待这场磨人的“面试”结束。
快一点啊……
糟糕，她的膝盖好像又开始痛起来了，这也就意味着……
琴酒翻过最后资料的最后一页，他抬起头，瞥了正拎着啤酒瓶的卡尔瓦多斯一眼。卡尔瓦多斯似乎肩膀一僵，他想了想，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琴酒收回视线。
“第一个任务在三天后。”他沉声说。“卡尔瓦多斯会与你沟通细节。”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妈——”
系统的惩罚比上一轮更加来势汹汹。即使萨尔维亚早有准备，这个不妙的称呼还是像“别想象那头大象”一样脱口而出了。
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更糟糕的是，刚刚激动站起来的萨尔维亚左膝突然一阵抽痛。她当着屋里所有人的面，扑通一声，笔直地跪在了琴酒面前。
“——玛利亚！”
保持理智的那一半萨尔维亚内心崩溃地救着场。
这样的救场显然有些晚了，因为科恩的手抖了一下。来复.枪的子弹出膛。万幸科恩还拥有优秀狙击手的职业素养，他的枪口没有指向任何人。意外的一枪只是击中了墙壁，在水泥里留下了一个突兀的弹坑。
站在琴酒身后的伏特加剧烈地哆嗦了一下。他单手在身前画起了十字。
“资料上可没有说。”
琴酒倒是非常冷静，至少表面上看起来非常冷静。他低下视线看着萨尔维亚。
“你是一个教徒。”
“其实……”
“如果你的任务失败了，做好赔偿的准备。”琴酒没有理会萨尔维亚的辩解，他直接起身意图离开。“组织不是慈善会。”
“明白明白。”萨尔维亚若无其事从地上爬起来。“Outliers的服务宗旨之三，不连累任何一方。”
她拍打着膝盖上的灰尘，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她微微一顿，然后猛地抬起头，冲即将离开的琴酒的背影喊：“请等一下！我们是不是应该签个合同——”
琴酒大概终于忍无可忍了，他抽出自己的伯.莱.塔，反手向后开了一枪。
萨尔维亚敏锐地抱头蹲下。
她听着脑中终于响起的“任务完成”的系统提示音，看着在地面弹了两下，最终滚落到她脚边的弹壳。
原来这样也能算是“成功签署入职合同”吗？系统追求的仪式感是不是过分了些？
萨尔维亚瞄准自己凌乱到眼前的碎发，郁闷地吐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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