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在酒厂作死》谵青

27、第 27 章

　　今天是玛蒙的“统计日”。

　　玛蒙会在“统计日”到来的时候，抛开所有其他工作，而专注于将自己拥有的全部财产统计一遍，包括三十六张银行卡、一部分还没有来得及兑现的支票、许多现金、以及更多的黄金与珠宝。

　　这样的例行统计可以给玛蒙带来安全感和富足的快乐。

　　玛蒙将这些财产计算完毕，把放着珠宝的匣子放在金条与现金垒成的小堆上，三十六张银行卡平铺在保险柜的上层，然后再将几张支票盖在最上面。熟练地用幻术为保险柜制作几道保护屏障后，玛蒙站在原地，嘴角悄悄地扬起兴奋且满足的笑意。

　　今天的工作结束了。

　　洗澡，睡觉。

　　姆……正式入睡前还可以再数一次。

　　于是半小时后，洗完澡的玛蒙用毛巾搓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走到保险柜前，咔哒一声，打开那扇并没有任何密码，但是可以防刀砍斧剁火炎灼烧的门。

　　啪——哗啦。

　　卧室内高高的玻璃窗突然破碎，然后在窗边的地板上砸了一地。西西里的夜风裹挟着椋鸟群从树林间惊起的声音，从玻璃破洞的地方吹进来，越过玛蒙的颈侧，攻入打开的保险柜里。

　　几张支票被风吹起来，在卧室上空打着卷舞动。

　　玛蒙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不要这么兴奋，法路歌。”来人完全没有为自己鲁莽的行动而道歉的意思。“看来我来得很巧啊，Kora。”

　　“更巧的就是你从来没有来过，我很希望你这么试试。”玛蒙嘴角紧绷抵着牙齿，回过头，透过垂在眼前的毛巾觑着可乐尼洛。“损坏的玻璃你来赔！”

　　可乐尼洛一手握着高窗户的上边框，整个人吊在空中。他向下看了一眼，伸出左脚，用靴子踢掉下面残余的玻璃碎片，然后跳了下去，蹲着踩在窗户的下边框上。

　　“最近过得怎么样？”他向玛蒙打着招呼。“顺便，拉尔向你问好。”

　　没有理会在警惕地声明领地的范塔兹玛，兴奋的法路歌在玛蒙的卧室里盘飞三圈，将飞扬的支票们衔在喙上，打理得整整齐齐后交还给玛蒙。于是玛蒙心中的怒气微微消退了那么一点儿。

　　“有估值超过五千欧的大事需要说吗？”玛蒙抿了抿唇。“没有的话，你现在可以走了。”

　　“现在拉尔手上有三个任务，全部转交给你怎么样，我想带她出去玩了。”可乐尼洛咧起嘴角笑着。他看着一身浴袍、发尾还在滴水的玛蒙。“委托费还是老样子，Kora。”

　　玛蒙毫不迟疑：“成交。”

　　世界上没有比双赢更令人高兴的事情了。

　　如果有的话，那就是自己赢两次。

　　玛蒙从可乐尼洛手里接过一张包含了委托费以及远超窗户原本价值的赔偿款的新支票，和其它支票一起，妥帖地锁进保险柜。

　　“帮我一个忙。”可乐尼洛说。“巴吉尔有一件东西要交给萨尔维亚。那孩子似乎又把门外顾问集体拉黑了，所以我顺便把东西带来。”

　　玛蒙关门的动作停了一瞬。

　　可乐尼洛微眯着眼。

　　“嗯？她不在吗？”

　　“瓦利亚的干部执行任务期间外出不在城堡，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玛蒙合上保险柜，当着可乐尼洛的面布下三道幻术防线，并且用幻术触手将屋内盘飞的法路歌丢出窗外。

　　“东西留下，你可以走了。”

　　可乐尼洛与他的宠物一起离开，只留下屋内的一地狼藉。玛蒙低头沉默地看着，几秒钟后，幻术散去，那些碎玻璃与破洞的窗户一起恢复原样。

　　比赢两次更令人高兴的事情，当然是赢三次。玛蒙收好自己的卷纸。

　　可是玛蒙并没有想象当中那么高兴。

　　玛蒙打理好自己，拿着可乐尼洛留下的需要交给萨尔维亚的东西，走出自己的屋子，去往萨尔维亚的房间，站在门外毫不迟疑地暴力轰开紧锁的房门——玛蒙瞄准的是门上挂着的已经千疮百孔的靶子，而那只靶子是贝尔菲戈尔挂上去的——然后把手里的东西丢进去。

　　玛蒙给萨尔维亚打了一通电话。无人接听。

　　“姆……”玛蒙盯着手机沉思半晌。“果然，还是把可乐尼洛给的东西放到二手市场卖掉吧。”

　　“转交”一份可能很值钱的东西，这实在无法让玛蒙彻底开心起来啊。

　　“嘻嘻嘻嘻……”听到动静的贝尔，双手背在脑后，从走廊的尽头慢悠悠地走过来。“玛蒙在做什么？”

　　他站在玛蒙身后，凭借自己的身高优势，歪着头向玛蒙的手机屏幕看了一眼。

　　“萨莉失联了？”贝尔若有所思。“是谁杀死了她？我要去报仇——随便抢走我的猎物，最讨厌这样的人了。”

　　他“嘻嘻嘻”的神经质地笑着。

　　“是么，那么希望你动手不要太过干脆。”玛蒙微微动着嘴唇，应和着贝尔的话。“毕竟萨尔维亚还欠着我一笔尾款，我实在是损失惨重……”

　　“她在日本对吧？”贝尔一把推开走廊里的上悬窗，从缝隙里钻了出去。“玛蒙要不要一起去玩？”

　　“……你居然是认真的吗！”

　　玛蒙一口气没喘上来，声音尖锐地震惊地说。

　　“嗯？”

　　贝尔挂在瓦利亚城堡的外墙上，从上悬窗的缝隙里，露出……额前的小王冠，在月色照耀下闪闪发亮。

　　他似乎正在困惑不解地看着玛蒙，只不过玛蒙看不见贝尔的神情。

　　“……不。”玛蒙重回镇定。“没钱可挣的话，现在的日本对我没有吸引力。”

　　“嘻嘻嘻嘻……”贝尔没再说什么，松开手跳了下去，只留给玛蒙一道呼呼漏风的窗缝。

　　玛蒙：……

　　头疼。

　　作为一个大号熊孩子，真正行动起来的贝尔菲戈尔是其他人完全拦不住的。如果萨尔维亚和贝尔菲戈尔都跑去日本的话……

　　谢谢可乐尼洛，玛蒙想。

　　自己要溜了。

　　这样的烂摊子，还是交给瓦利亚里的其他人去收拾吧。

　　在溜走之前，玛蒙突发善心地帮助萨尔维亚“修”好了她的房门。那扇挂着靶子的房门被从地板上抬起来，虚虚地竖在门框里。玛蒙最后一次尝试给萨尔维亚打去电话。

　　而通话的那一头，依旧是嘀嘀的盲音。

　　*

　　砰——

　　萨尔维亚姿势僵硬，她的眼睛转向一旁，偷瞄着自己耳侧的弹孔。

　　“这样不好。”七八秒的沉默后，萨尔维亚语重心长地劝说道。“如果我躲过了子弹，却因为没有躲过飞溅的木屑而死在这里，这算不算你失手了？”

　　“你以为我只是想恐吓你吗？”琴酒冷笑一声。“在横滨港口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距离港口行动的开始已经过去了七个小时，萨尔维亚回到她在米花的公寓里，迎接了一个晴朗的早晨，以及一颗从琴酒的伯.莱.塔中射出的子弹。子弹击中萨尔维亚背后的木质衣橱，被击飞的碎屑几乎从萨尔维亚的脖颈擦过。

　　琴酒看起来很生气。

　　可琴酒不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当他的愤怒超过极点时，看起来与只有三成愤怒时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差别。于是这段时间里，萨尔维亚判断琴酒情绪的指标都是伏特加。就比如现在，带着墨镜的伏特加大气不敢喘。

　　“炸了。”萨尔维亚言简意赅。

　　她缓缓下蹲，从琴酒举枪的手与衣橱之间的狭窄空间里钻出来，在伏特加更为大惊失色的表情里，长叹一口气。

　　“第一次爆炸发生得过于突然。”她继续补充。“当时集装箱悬停在空中，无论是从吊车还是地面都难以靠近，以至于无法遏制住后面的连锁爆炸。两箱集装箱的武器九成九都被爆炸与火势毁掉了，对于你们的损失我深表遗憾。”

　　“不过组织此次行动也并非全无收获。”她的眼神亮了亮，目光真挚诚恳。“我在现场周边找到了一个幸运儿。它应该是在第一次爆炸中被气浪掀飞后落入了附近的水域，所以没有被火烤炙很久，各个零件都是完好的，就是需要仔细做一遍除水。”

　　她从背后掏出一把隔水布包裹着的湿漉漉的□□。

　　“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这把枪？”

　　琴酒依旧稳稳地举着自己的伯.莱.塔，伏特加依旧在憋着气。萨尔维亚看了伏特加一眼，觉得他似乎快要紧张地吐出来了。

　　“在场的势力里，没有人会想到动手毁掉那批武器。”

　　琴酒的食指在扳机前紧了紧。“如果有人动了手脚，那么这个人在你们四人之中。如果有人走漏了风声，那么这个人同样在你们四人之中。”

　　“而四个人中，最可疑的就是我。”萨尔维亚接过琴酒的话。“你是不是想这么说？”

　　“……”

　　“可是为什么一定有人拥有嫌疑呢，难道就不能是我们四个人都很委屈么。强行四选一简直就像自己与自己玩俄罗斯转轮一样不讲道理。”

　　“……”

　　“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萨尔维亚看着暂时沉默的琴酒。“你知道那里是横滨，实力强大的异能者快要比普通人还要多的横滨。所以我想不通组织一定要针对异能者行动的理由。”

　　“除非。”

　　萨尔维亚眨了眨眼。

　　“你们有私仇旧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