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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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肉计。”
Port Mafia，首领办公室。
森鸥外打给中也的那通电话已经挂断十分钟了，这十分钟里他一直沉默着，站在落地窗前向下望。直到现在他才说出了电话结束后的第一句话，给一直待在办公室里的尾崎红叶听。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好像听说过，又好像没有。”
一身粉白和服的尾崎红叶视线低垂，她半掩着唇，勾着嘴角轻笑。“不过我知道，鸥外大人现在心情不错。”
“啊，这都被你发现了。”森鸥外突然转过身，开始左右来回踱步。他表情兴奋，上下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像是要在空气中画出一个雪天使。“无论是哪一边，今晚的计划都出乎意料的顺利。这难道不值得开心吗。”
出乎意料的顺利——这是一个很难从森鸥外口中听到的形容，毕竟对他而言，所有的顺利几乎都可以算是理所应当。
“咳。”但是红叶毫不留情面地提醒。“注意形象。”
……森鸥外清清嗓子，继续回到落地窗前站着。
“棋盘上似乎有一个读过兵法的人。”他背着手，微微眯起自己的眼睛。“不过这不重要，毕竟读过兵法的棋子也只是棋子，而且只会成为更难用的棋子。我关注的不是他，是另一颗棋。”
“萨尔维亚？”尾崎红叶说出了这个名字。“中也告诉我的时候，我可是完全被惊讶到了。没想到时隔多年，她会再次来到日本。”
红叶视线左转，似乎回忆起了久远的过去。“……并且依旧是孤身一人。”
森鸥外没有回应这个问题，于是红叶只简单地想了想，便收回自己的思绪。“您依旧没有放弃那个想法么？那么这一次，您想将她引入哪种棋局？是围棋，还是黑白棋？”
“都不是哦，红叶。”
森鸥外突然降下了自己的语气，他的声音从流动的河变成了深沉的海。
“萨尔维亚既不是可以弃子的围棋，也不是可以翻转的黑白棋。”
夜色静谧深暗。森鸥外透过落地窗，看着横滨如往昔别无二致的风景。
“她只能成为一颗跳棋。”
他的手掌抚上面前的窗户。玻璃的淡淡反光里，他的异能逐渐凝聚。一个只存在于镜像中的爱丽丝缓缓睁开双眼。
“但是没关系。”
“我会把她引到合适的位置上。”
*
啊……究竟伤在了哪里。
萨尔维亚上下活动着自己的肩胛骨，感受着背后持续的隐痛，有些不爽地撇着嘴。这份不爽并非来自疼痛，而是来自于另一件事：出于某种原因她没有与波本三人一起离开，所以现在她失去了来横滨时的交通工具。
她靠自己的两条腿，步行在横滨的街头。
现在还是深夜，横滨的普通人们出于安全自发遵守的“宵禁”正在进行着，街道上安静无声。萨尔维亚深深叹了口气，她的叹气声在静谧的小巷子里突兀地回荡。
“何必呢。”她自言自语着。“搞不明白，想不通，完全无法理解。”
她在思考今晚的事。
港口的爆炸并非只发生了一次。在集装箱里诸如手.榴.弹之类的危险品的连锁反应加持下，后续无法停歇的几次连环爆炸，将两个集装箱内的武器毁得一干二净。
萨尔维亚不知道森鸥外在电话里究竟说了什么，但是接到首领电话的中原中也，命令手下拖着在地上躺了一片的死灵会成员们，在爆炸还未完全停下的时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港口。在Port Mafia的势力离开后，代表武装侦探社的三人告辞了。江户川乱步在走之前还盯了萨尔维亚几眼，似乎想对她说什么。
那时波本爬上位于高处的吊车操作室，从里面背出似乎已经陷入昏迷的Scotch。萨尔维亚站在地面仰头看着，她的表情过于寡淡。
于是江户川乱步也什么都没说地离开了。直到他走后一段时间，萨尔维亚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应该从他口中试探一件事情：他反复打量带了眼镜的萨尔维亚后，究竟得出了什么结论。
“唉。”走在横滨的街道上的萨尔维亚又叹了口气。“好麻烦。”
波本他们是麻烦，琴酒是另一个麻烦，自己脑中的“系统”是最大的麻烦……萨尔维亚用鞋尖踢着一颗小石子，小石子在地面上翻滚几米，落进了路边的下水道缝隙里。她停下脚步，表情不爽地回过头。
“是谁在跟踪。”她向上推了推黑框眼镜。“劝你早点放弃然后回家，小孩子就别在宵禁的时候出门了。”
她的“沢田家光”人设还在身上套着，此时的语气嚣张得简直能上天。
但是跟踪者没有如她料想的那样反应，没有气急败坏跳出来，不是沉着气继续躲着，他缓步从巷子的转角走出来，平静得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
萨尔维亚眼神凝重一瞬，她默默打量着这个一手提着公文包，看起来毫无战斗力的男人。
“我们终于见面了。”
“我们很熟吗？”萨尔维亚皱了皱眉。“你不可能认识我，应该也不可能听说过我的名字。”
她非常确定“沢田家光”没有来过横滨。
“在下坂口安吾。”
男人在萨尔维亚面前两米远的地方站定。他穿着一身棕色的西装，嘴角有一颗明显的痣，而比那颗痣更明显的是他眼周的疲惫。他的眼皮无力又顽强地半耷拉半撑着，似乎下一秒就可以原地入睡。
“来自异能特务科。你好，萨尔维亚小姐。”
萨尔维亚：……
她抬起手捏着镜框的一角，与坂口安吾对视着，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然后将眼镜推到额头前。
坂口安吾依旧没什么精神地耷拉着眼皮。“……怎么了？”
“没事，只是它好像摔坏了。”
表情这么平静的话，他看到的，应该不是一个“沢田家光”突然变成“萨尔维亚”这样的惊悚画面。所以在系统的判定规则里，这个坂口安吾，可能也不属于“路人”？
还有可能属于无法被系统瞒过的那“一成路人”。
还有可能……
算了，这副眼镜果然一点用处都没有。
萨尔维亚干脆取下眼镜。“我做了什么需要被异能特务科寻找的事情吗？应该没有吧。”
“事实上，我知道发生在港口的一切，包括你伪装成了我的同事。”
萨尔维亚脸色一僵。
“我认为我们需要坐下来好好聊一聊，萨尔维亚小姐。”坂口安吾用疲惫的目光看着她。“关于你的身份问题。”
“今天天气不错。”
萨尔维亚的目光非常真诚，但与此同时她的脚向后退了一大步。
“非常适合睡觉。这么好的机会不要错过啊，我就不打扰你的时间了，再见。”
她脚跟一旋转身离开。
“以及正在为你发布任务的那个‘求生系统’。”坂口安吾不慌不忙地接上。“你是这么称呼它的，对吗？”
……
“这东西是你装进我的大脑里的吗。”萨尔维亚回头看向坂口安吾。“是，还是不是，认真回答我。”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呃——”
坂口安吾突然感到一阵窒息。
他的胸腔先是有些微微发热，在很短的几秒后就变成了灼烧感。他没办法吸入新鲜的空气，也没有办法将肺部陈旧的气体吐出。他的下半张脸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完全遮住了，连带着耳朵都渐渐听不太清。这种感觉像是溺水，像是连续七天七夜没有睡觉，像是被困在了茧里。
他将手举到脸前，徒劳地撕扯着那里并不成型的空气，看着萨尔维亚缓缓走过来，脚步无声安静，像一只准备享受食物的蜘蛛。
不……妙……
坂口安吾无法出声，他奋力眨了眨眼，接着突然狼狈地弯下腰。
“嗬——咳……咳咳……”
萨尔维亚松开对他的控制，等着他平复自己的呼吸。
他的眼镜从鼻梁上微微滑下，双颧因为缺氧憋得发红。可即使到了这种时候，他的领带依旧紧紧地系着，仿佛他完全没有松开领带尝试一下畅快呼吸的想法。甚至那只公文包还被他牢牢拎在手里。
“是不是你。”萨尔维亚又问了一次。
“不是我！”这一次他回答得相当干脆。“我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了解一点。所以我们才应该聊聊不是吗！”
萨尔维亚站在坂口安吾的面前看着他，非常认真地思考了一段时间。
“好吧。”最后她点头同意。“但刚才的事，我是不会道歉的，因为你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的问题，这是你的错。”
“……”
“不过现在还是交个朋友。”萨尔维亚伸出右手。“我们确实需要好好聊聊，不如就现在吧。”
坂口安吾低头看着萨尔维亚的手，犹豫了大概一秒钟。
“那么地点选在……”他准备将自己的手握上去。
“有食物可以吃的地方。”
萨尔维亚果断回答。
“我饿了，你来请客。”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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