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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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侦探社的。”中也询问乱步。“你说的乱局即将结束，指的就是这个？”
“异能力——超推理。”
“……”
“异能力——超推理。”
“……”
“异能力——超推理。”
江户川乱步反复戴上眼镜又摘下，望向萨尔维亚的目光里，含着百分之三百的惊奇以及一点点自我怀疑。他完全忽略了周围的环境，一心沉浸在自己的“异能”当中。
“异能……”
在他第四次摇晃自己的小斗篷时，与谢野晶子心情微妙地向前踏出一步，将乱步挡在自己身后。
现在可以代表侦探社的话事人角色变成她了。
“我不认为这件事里有需要异能特务科接管的地方。”她谨慎迟疑地看向萨尔维亚。“我也从来没有见过或者听说过你。”
中原中也扫了与谢野晶子一眼，然后同样看过去。
“你的认为没有意义。”萨尔维亚背着手站在那里。“请快一点离开这里，我赶时间。以及，收起你们在集装箱上的伪装。”
沢田家光在工作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我行我素，固执己见，不听辩驳，狂妄自大。萨尔维亚凭着自己对于沢田家光的了解，不仅借用了他的名字，还借用了他的性格。不得不说，这样的行事方式在工作时确实挺……高效的。
至少对面已经快要完全跳过“迟疑”这个阶段，而陷入全面的“敌意”之中了。
萨尔维亚看见与谢野晶子手臂肌肉绷紧，嘴角抿成锐利的弧度，似乎已经准备好了随时给她一拳，却只能因为种种原因暗自忍耐着。
对不起啦穿裙子的漂亮姐姐，不是故意激怒你的。萨尔维亚在心中无声道歉。
但是你看，你已经忘记验证我的身份了，所以我的决定还是很正确的。
中原中也低着头，慢慢活动着自己的手腕。萨尔维亚面上不显，但内心紧张十足。她望过去，悄悄咽了一口唾沫，生怕中也突然发动异能，把她掀飞出去。
“你也要来抢夺这批武器的所有权？”他没有抬头，于是萨尔维亚看不清他的表情。“还是那句话，想要来抢，至少派一个能打的人过来。”
“你们正在从事未经许可的犯罪活动，异能特务科接管这里，有这一个理由就足够了。”萨尔维亚推了推眼镜。“如果还不放弃反抗的想法，异能特务科会去与你们双方的首领好好聊聊许可证的问题。”
许可证——这可是森鸥外那个男人从八年前就开始梦想的东西。
果然，如萨尔维亚所料，中原中也动作一顿，陷入沉默。
“……喂。”
停顿片刻的中也终于抬起头，他怒视着萨尔维亚，却对身边的与谢野晶子说。
“我改主意了，Port Mafia与武装侦探社联手吧。四百八十万武器双方平分，先把这个讨厌的家伙赶走。”
“同意。”
萨尔维亚：……？
难道我的情报来源有问题吗？横滨的两大势力不是敌人吗？就算是Boss与隔壁Boss决定联手的时候都没有你们这么干脆啊？
“同意——如果你不是Port Mafia的人的话。”
与谢野晶子阴沉着脸，说完了自己的后半句话。
“你不可能代替那个男人做决定，我也不可能代替社长做出这种重大决定，这样的提议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况且，侦探社不可能拿许可证来开玩笑。”
侦探社今晚的任务是阻止Port Mafia拿到武器，而将武器交给异能特务科，似乎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所以，虽然不是很愉快，但……
“乱步先生。”她微微回头。“要怎么办？”
一切交给江户川乱步来处理，就不会出错了。
“嗯……”乱步摸着下巴沉吟着。
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摘下又戴上眼镜，发动他的“异能”来观察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不过每一次，得出的结论都很——
——有趣。
非常有趣，比甜味的零食的蛋糕还要有趣。
“……那么就听她的话好了。”乱步眯起眼睛。“距离我推理出的结束时间还有六分钟，时间刚刚好。”
这不是萨尔维亚想听到的回答，完全不是。萨尔维亚期待的后续是对方意识到局势失控的惊慌失措，而不是这种胸有成竹。
什么时间？什么刚刚好？
萨尔维亚有片刻走神。
“明白了。”与谢野晶子点点头，忍耐着自己的不爽看向萨尔维亚。“侦探社在此将这批武器交给异能特务科处理。后续的相关手续文件，会由福泽社长择日办理。”
“那是我们的武器！我们的！你们异能特务科算是什么，我在墨西哥根本没有听说过你们的名字！”死灵会的领头人依旧在顽强抵抗。他已经站不起来了，只是躺在地上，透过兜帽上的两个窟窿望着只有暗淡星辰的夜空，双手用力拍打粗糙的水泥地面。“还有Port Mafia，死灵会从上到下从今天起与你们不死不休！森鸥外他人呢！他只会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像只老鼠——”
他再次被从天而降的重物砸晕过去，只不过这次出手的不是广津柳浪，而是表情暴躁的中原中也。中也右脚踩在压在对方胸口的一枚废旧轮胎上，还用力地向下碾了碾。
“嘁。”他似乎在借势发泄自己的怒气。“白忙一场。”
“……感谢你们的配合。”萨尔维亚收回视线，暂时压抑下不宁的心绪。她扯起一侧嘴角，继续维持着“沢田家光”的人设，露出一个有点狂妄自大的笑。“可以了，开始吧。”
这句话是对依旧在旁听的波本以及Rye和Scotch说的。他们一直都在码头的吊车上等待，为的就是这一刻。
也许过程与之前料想的不太一样，比如他们运送集装箱的行动从秘密进行变成了现在的光明正大……不过至少结局是一样的对吧，价值四百八十万美元的武器成功变为黑衣组织的财富。
萨尔维亚在心里长舒一口气。她顶着其他人或犀利或不爽的目光，走到集装箱前，与反应及时，已经同样伪装成异能特务科工作人员的波本一起，查验数量庞大的两箱武器。
查验完毕，她与波本对视一眼，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装模作样地掏出几张封条。
——上次执行殡仪馆的任务时，在遇到异能特务科时随手顺来的。
她将封条贴上箱门，栓好锁链，后退到安全距离外，等待吊车将它们吊向高处。
“啊，我有点饿了。”江户川乱步突然说。他蹲在宫泽贤治的身边，托着腮，表情无聊。“你呢。”
“嗯？”宫泽贤治眨了眨眼，他揉着自己的肚子想了想。“其实为了和前辈们一起出来执行侦探社的任务，我今天一直都很饿——对了！等任务结束后，大家是不是可以一起去吃饭了？”
他的语气突然兴奋起来，脸上洋溢起幸福的微笑，双手向上高举，就像是在拥抱什么一样。“还有国木田前辈和太宰先生也可以一起！”
“这个时间点只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还在营业，不过我不介意以饼干与薯片填饱肚子。”乱步眯了眯眼。“还有一分钟。”
他的视线落在萨尔维亚身上。
萨尔维亚脊背一僵。
她抬头望着逐渐升高的集装箱，感受着来自乱步的那道令她非常不安的目光，又走了一下神。
还有一分钟。
什么一分钟？
萨尔维亚的大脑飞速运转，手指在身侧用力紧握。
【“我明白了，那么，合作愉快。”】
【“没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时候了。”】
【“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除非Port Mafia的首领没有告诉你。”】
【“也许等到武装侦探社与Port Mafia初步分出胜负。”】
【“在你的首领呼唤你赶回大楼之前。”】
……
【“时间刚刚好。”】
时间刚刚好。萨尔维亚喃喃着，她的双眼逐渐瞪大。
一分钟后将要发生某件事情，某件足以改变现在的局面走向的事情，而这件事情早已在森鸥外的预料之内。不，倒不如说他极有可能预料到了今晚发生在横滨港口的所有事情，萨尔维亚对这个男人的计谋水平有着充分的认知。
但是萨尔维亚对自己的能力也有着充分的认知，她今晚在横滨的所做作为，一定不会被森鸥外猜到。
因此也就是说，一分钟后发生的事情，并不是由萨尔维亚的行动所造成的。
如果把她从今晚的事件中摘出去呢？如果她只是一个旁观者，今晚的局面会走向那哪个方向？
死灵会出现。Port Mafia出现。死灵会与Port Mafia进行初步商谈。死灵会在黑衣组织成员的挑唆下率先向Port Mafia发起进攻。黑衣组织趁势而上。死灵会不敌惨败。武装侦探社登场。
森鸥外同样预料到了这一点，他认为仅凭黑蜥蜴无法与武装侦探社抗衡，所以他派出了身为干部的、实力强大的中原中也。
而森鸥外又决定好，会在“那件事”发生时，将中原中也召回Port Mafia的大楼，放弃与武装侦探社的对抗，甚至，放弃这些武器。
有什么理由，可以让森鸥外这个男人放弃他唾手可得的东西？
第一，他不是真心想要。
第二，东西失去了本有的价值。
难道说……
“……不会吧。”萨尔维亚无声地张了张嘴。
鉴于这批武器价值足足四百八十万美元，萨尔维亚已经可以把第一种可能划去了。那么接下来会发生的就是第二种。一批不会落入任何势力手中的武器，自然没有了继续争夺的必要。
接下来会发生的，不是意外，而是预料得到的阴谋。
阴谋的幕后主使会是谁？
死灵会——不可能。轻易被广津柳浪打倒在地的人不会有这样的实力，况且这批武器原本就是他们的，如果他们早就抱了动手脚的想法，那么Port Mafia根本不会同意与他们进行交易。
Port Mafia——不可能。森鸥外已经把中原中也派出来了，对于这个有自信可以控制一架满客飞机安全降落的异能者而言，把两个集装箱用异能送回Port Mafia的地盘，也许比彻底毁掉它们还要简单。
武装侦探社——不可能。如果幕后主使是他们，那么他们完全可以做到在彻底不露面的条件下完成自己的行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承担着暴露于Port Mafia面前的风险。
这些势力都不可能。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
……黑衣组织。
萨尔维亚不自觉屏住呼吸。
不，不应该说黑衣组织，而是应该说现在在这里的、亲自执行这个任务的组织成员。波本、Scotch、Rye，他们之中有人的想法与黑衣组织背道而驰，偷偷动了什么手脚，而且极有可能已经成功了。
是谁……是谁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些都是在“没有萨尔维亚”的情况下，被森鸥外预料到的，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那么现在，萨尔维亚出现在这个阴谋里的意义是什么？
——背锅。
只有这种可能了。
萨尔维亚缓缓转头，看向身边的波本。
对方穿着一身黑色的制服，制服是最为普通的款式，使他可以轻易将身份游走于黑衣组织成员与异能特务科员工之间。如果他想，甚至还可以简单伪装一下旁边的黑蜥蜴。在他伪装的时候，不会有人怀疑他的身份，他身上发散出的气息可以随心所欲地变化，比如现在，他的气息非常像一个为官方机构努力工作的、敬业爱岗的打工人。
他仰着头，表情平静，但萨尔维亚依旧可以看见他紧绷的眼角，与他那一头醒目的金色发丝一起，隐藏在帽檐置下的阴影里。
萨尔维亚张张嘴，咳嗽了一声。
波本顿了一下，看向萨尔维亚。“怎么了？”
那些分析与推断其实只占用了萨尔维亚几秒钟的时间，在这几秒钟里，她的思维震荡着，可外界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明显的变化。两个集装箱从离地面4.5米的高度上升到了4.9米，江户川乱步的视线还没有来得及从萨尔维亚的背上离开。
萨尔维亚如芒在背，她有些不适地抿着嘴，想了想，然后问道。
“组织为什么要派你们经营一家寿司店？”
“……”波本眼皮跳了跳。“别在这种时候添乱。”
“我在很认真地问。”萨尔维亚继续盯着波本，她的目光毫不退让。“重音不在‘寿司店’，在‘你们’。”
波本的呼吸急促了半秒。他张开嘴。
“毕竟Scotch做的饭是真的很好吃。”可还没等他认真想出什么解释，萨尔维亚一本正经地这么说。“难道组织在决定这个任务的执行人之前，还在组织里进行了什么厨艺比赛吗？择优录取？”
“……你究竟想说什么？”
“这个任务结束后，我还能去寿司店蹭饭吗，永远不付钱的那种？”萨尔维亚似乎轻轻舔了舔嘴角，神色回味。“不用在意琴酒的看法，他管不了我。”
波本沉默片刻，表情复杂。
“……可以。”
波本抬手抬起左手捂住整张脸，似乎正在为萨尔维亚的要求而头痛着。集装箱被吊车吊到了10米的高处，在吊车操作室的眼前即将开始平移。中原中也的脚依旧踩在死灵会领头人失去意识的身体上。宫泽贤治正在开心地聊着一些哪里的点心更好吃之类的话题，江户川乱步坐在贤治的身边，他不住点头，然后微笑着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一分钟到了。
萨尔维亚眯了眯眼。“成交。”
中原中也的来电铃声响起。
集装箱火光冲天。
这是一场爆炸。
满是枪械与弹药的集装箱发生爆炸，一定会是一个声势浩大的场面。爆炸产生的气浪以集装箱为中心瞬间向四面八方扩散。萨尔维亚看见了被掀飞的波本的帽子，以及震惊恍惚的波本的脸。她一手护住头面部，向远离爆炸的方向翻滚着躲避。但她的动作不及气浪扩散的速度，再次站起来的时候，她的后背感受到了一阵灼烧。
她与波本是地面上距离爆炸中心最近的人。波本比萨尔维亚还要狼狈一点。除了已经损坏的外套，他的右手背、右手腕内侧、以及右侧的颧骨部位，都被刮出了一小片血痕。
他屈膝半跪在地上，抬头看着玻璃已经被完全震碎，甚至金属边框也发生变形的吊车操作室的方向，耳中全是嗡鸣。
“……”
“……能……救……”
波本神情恍惚地看向萨尔维亚。“……你在说什么？”
“我！说！”
萨尔维亚拍着自己的耳朵，以她这辈子发出的最大的、几乎可以与斯库瓦罗一较高下的声音，满脸忿忿地冲波本大喊着。
“你还在这里发什么呆！赶紧以异能特务科的名义，去叫救护车来！”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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