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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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很高，也许比Xanxus还要高出一点，虽然萨尔维亚总是记不太清Xanxus站起来的样子。
琴酒并不是肌肉夸张的那一款，黑色的大衣让他的身型显得更为修长，而几乎从不离身的黑色礼帽更加凸显了他的身高，让他看起来像一个近乎两米的巨人。
他的头发也很长，也许这是萨尔维亚所见过的最长的头发。
斯库瓦罗的头发也长，不过比起琴酒的头发还是要短那么一大截，即使斯库瓦罗与Xanxus之间还有一个“不成功不剪发”的约定。
据斯库瓦罗自己讲述，他发誓的时候是那么的情真意切信念十足，硬生生把自己的齐耳短发熬成了现在的模样，可他显然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可以听到他说这些故事的人，都是早已认识他很久很久的老熟人，即使是加入瓦利亚时间最短的萨尔维亚，也已经认识斯库瓦罗十一年了。
前三年暂且不提，可后面的八年，也就是指环战输给沢田纲吉之后直到今天，斯库瓦罗的头发，除了不断变长的刘海以外，其余的部分几乎没怎么变过。
如此明显的变化完全瞒不过萨尔维亚，也瞒不过瓦利亚的任何人……哦，可能除了列维。
当一个人的头发在之前的三年中长了近乎半米，而又在之后的八年间只增加了十几厘米这样并不合理的事情，萨尔维亚所能想到的理由，除了某一天起斯库瓦罗的头皮陷了严重的营养不良之外，剩下的，便只有一种了：
斯库瓦罗经常偷偷用他的剑削去变长的发尖，只为了把头发堪堪维持在一个不那么碍事的长度。是的，他经常这么做，不要以为萨尔维亚没有发现。
鉴于此，萨尔维亚非常熟悉一缕头发如果不是被理发剪精心修剪，而是被刀剑或者匕首削断后，它的末端会变成什么样子。
琴酒额前这一片被帽子压住的，长度夸张到足以挡住大半张脸，却依旧挡不住他优秀的鼻梁以及锋利的眼神的刘海，就是萨尔维亚所熟悉的样子。
嗯，这同样是一段有故事的头发。
“你在看什么？”
——！
萨尔维亚感受着琴酒那锋利到似乎可以将她割出血的目光，猛地绷紧后背。
*
伏特加的后背透了一层汗，如果现在有什么人拍拍他的肩膀，只要多用几分力气，说不定可以直接拍出一层水。
救命！
他面部严肃，心里的小人却在声嘶力竭地咆哮。
现在他该做什么！
伏特加跟在琴酒后面当小弟，已经有很多年的时间了。当然，这个“小弟”是他自封的，因为琴酒并没有让他当小弟的意思，他知道大哥是在把他看做一个相处愉快的同事——毕竟有谁见过“大哥”亲自开车载“小弟”四处跑业务呢，至少伏特加没见过。
但这并没有阻碍伏特加将琴酒当做一个“好大哥”来敬重与崇拜。
在过去的日子里，他跟随着自己的好大哥，兢兢业业执行组织分配的各种任务，亲自处理那些想要对组织不利的……或者组织想要对对方不利的。因为琴酒是个事业狂，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有二十个小时都花在工作上，因此，同样要花二十个小时和琴酒一起工作的伏特加，自诩是一个很熟悉琴酒的人。
他见过琴酒如何忽略，或者用绝对的力量处理一切不怀好意的冒犯。他也见过琴酒在目标人物啰嗦着说些求饶或者发狠的话的时候，漫不经心而又精准明确地，将一颗子弹送入对方的胸膛。
总而言之，这个世界原本是正常的。
但事情从某刻起开始变了。
萨尔维亚，这个突然出现的Outlier，让这个世界，变得不正常了。
琴酒已经站起身了，他们拿到手机的小任务已经结束了。按照伏特加对琴酒的了解，他的下一步动作应该是利落了当地转身离开。于是伏特加就站在现在的位置，等待琴酒从他的右侧走到左侧，接着自己转身，继续跟在琴酒的后面走回保时捷上。
琴酒没有转身。
因为这个萨尔维亚正仰着头，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琴酒看。
哦，她还保持着竖起大拇指的姿势。
“你在看什么？”伏特加的好大哥发出冷漠的质问。
……
不！这已经属于不正常的范畴了！伏特加小心翼翼地倒吸一口凉气。
按照伏特加对自家大哥的了解，这种时候，要么他会彻底无视其他人的态度，要么他会直接拔出枪！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故意问一句“你在看什么”——萨尔维亚还能在看什么，当然是在看琴酒的脸！
“我在记忆你的长相。”伏特加只听到萨尔维亚说。“要是哪一天与你擦肩而过的时候，你换了装束，而我却没能认出你，那多不礼貌啊。”
……救救救救救命！
她说出来了！
伏特加透过墨镜看着萨尔维亚，他仿佛听到自己的墨镜发出碎裂的声音，就如同他的世界观，正在一点一点地崩塌。
“我在记忆你的长相”——几乎没有人敢这么对琴酒说话。琴酒习惯带一顶宽檐的帽子，这就意味着他并不喜欢被别人看清自己的模样，当然更不喜欢有人盯着自己的脸仔细地瞧。组织的成员平时相处时都各自保留着一分默契，毕竟只要一眼就能确认对方是谁，就没有什么一直盯着看的必要。
上一个，也是伏特加印象里唯一敢于如此对琴酒说话的人，是一个在决定与组织合作后又反悔的金融老板。那人在撤销对股市的操盘，并将组织的三十万美金吞入自己的海外账户后，曾经看着琴酒的脸，对他说了一句“我记住你的模样了”。
那架势，颇有在威胁琴酒“别想害我，否则我会让你好看”的意味。不过后来这人就死了，变成了一具再没办法说话的尸体。
而现在！第二个敢这么对琴酒说话的人出现了！
伏特加借由墨镜遮挡自己已经失去控制的表情，微微转头看向琴酒。
琴酒没出声。
“我也在欣赏你的帽子。”萨尔维亚得寸进尺。“有个人曾经告诉我，戴礼帽的男人都非常有品位，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不过现在可是刚到八月份呢，外面的太阳晒得要死，戴这么厚的帽子，不会觉得很热吗？”
“……”
“我还在观察你的头发。因为你的头发实在是太漂亮了！”
萨尔维亚竖着的大拇指终于再次有了用武之地，她示意着稍稍举了举，然后顺势把手收回来。
她眨了眨自己那双明亮的浅蓝色眼睛，真情实感地继续对琴酒说。
“不过前面的头发已经快要挡住嘴巴了，吃东西或者喝水的时候一定很不方便吧。你可以像我一样这么做，把所有头发拢在一起，分成三股……”
“……”
“啊，头发太多的话，编起来也会很麻烦的，我倒是忘记了这一点。或许你也可以尝试一下把所有头发分开编成左右两条？步骤是一样的，就像这样……”
“……”
在周围越发僵硬的气氛里，琴酒一直没出声，只是沉默地看着萨尔维亚在她自己的头上撕来扯去，把她原本就不是很长的甚至打个结都困难的金发，折腾成一个新鲜的草窝。
伏特加想看清自家大哥的表情，可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到琴酒的背影。
终于，琴酒动了。
就像是气球膨胀到极点，伏特加甚至幻听周围的空气里有“啪”的一声。
——动了！大哥他终于有动作了！
他的指尖动了！他的手肘动了！他的肩膀也动了！他——
……
……他转身离开了。
伏特加僵在原地，恍然间，再次听到世界观崩塌的声音。
“……大哥……”
什、什么？
“……你的大哥……”
伏特加恍惚抬头。
“我说，你还不跟上你的大哥吗？”他看见萨尔维亚抬手一指，示意着他身后的方向。“琴酒他已经离开一分钟了。”
萨尔维亚说完这话，听上去很惆怅地叹了口气。
……
我明白了，伏特加想。
他后退一步，回头向后看了看，在仔细确认过琴酒并不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以及他并不在琴酒的视线范围内之后，收回视线，又后退了一步。
然后，他面朝萨尔维亚，露出一个艰难的、狰狞的、丑到足以吓哭十三岁的贝尔菲戈尔的……但是是善意的微笑。
萨尔维亚：……？
她目送伏特加离开，然后望向还在这里却一直没动静的卡尔瓦多斯，迷茫地眨了眨眼。
“他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
卡尔瓦多斯用大拇指弹飞啤酒瓶盖。
“永远搞不懂那些喜欢戴墨镜的家伙啊。”不知他是随口一说，还是充满了看破不说破的哲学。总之他没在理会萨尔维亚，而是只顾仰头喝着自己的酒。
萨尔维亚若有所思，接着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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