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在酒厂作死》谵青

12、第 12 章

　　“是谁手抖了？”卡尔瓦多斯忍不住啧了一声。“算了，没救了，开始计划下一次行动吧。”

　　“反正不是我！”基安蒂的脑袋从准镜前离开，她的双眼突兀地睁大。“那个角度上明明没有人！这是在开玩笑吗！”

　　也许这真的是一个玩笑。

　　琴酒的手里握着一副双筒望远镜。他调转视线，向那枚子弹“出发”的方向望去，而那里什么都没有。

　　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除非子弹在空中拐了弯。

　　卡尔瓦多斯已经在收枪了。他从大楼的天台边缘离开，把来复小心翼翼地放回他的军.火箱。

　　“有想法了吗？”他打了个哈欠询问琴酒。“下一步怎么办，找人潜入警察局偷证物吗？这样也行，可以让贝尔摩德从美国回来。毕竟这样的潜入任务还是她来执行最保险。”

　　“卡尔瓦多斯，这明明是我们的任务，为什么要给那个女人？”保持联络的基安蒂骂骂咧咧。“琴酒！目标是那两个姓岸上的对吧！葬礼不可能中途结束的，只要他们还准备把那个死人送去火葬场，我们就还有动手的机会。”

　　“撤离。”

　　“……为什么！”

　　琴酒放下望远镜，露出他视线冰冷的双眼。“那个女人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转身离开天台，黑色长风衣的衣摆在风中飘出一道弧度。卡尔瓦多斯提着他的宝贝军.火箱，跟在伏特加的身后走得一晃一晃。

　　“如果她失败了呢。”他的小心思毫不遮掩。“要我说还是让贝尔摩德……”

　　“如果她失败了？”

　　琴酒突然停下脚步，跟在他身后的伏特加差一步撞上去。伏特加猛地刹住步子，心惊肉跳地望着琴酒的后背。“大、大哥？”

　　琴酒冷哼一声。

　　一个堪堪将任务成功率维持在百分之八十，还能活得如此轻松惬意，不怕被任何人追杀的Outlier？

　　——可真是有趣啊。

　　*

　　“好了，这样就暂时没问题了，在救护车与医生赶到之前，请继续坚持一下。”

　　“药科大学生”萨尔维亚动作利落地把手头的领带打出一个牢固的结。她冷静地对伤员岸上彻这样说。几分钟前，萨尔维亚主动请缨，帮助上臂中弹的他处理伤口。

　　“幸好那颗子弹没有伤到大血管，我还可以用领带帮忙止血，要不然……”

　　“谢谢你。”岸上育美对着萨尔维亚轻轻点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想要杀我，不过他的目标应该只有我。所以，希望你不要害怕。”

　　萨尔维亚摇摇头。

　　“我没有在害怕，能用自己的所学帮到人，我会很开心的。”她蹲在岸上彻的对面，抱起双膝，非常流畅地转移了话题。

　　“不过岸上先生向您扑过去的那一刻，我确实稍稍被吓到了。”

　　现在的岸上彻嘴唇因疼痛而失去了血色，他坐在地上，一半身子靠着墙壁，另一半身子靠在岸上育美的怀里。

　　“多亏岸上彻先生发现得早。”萨尔维亚看向国木田独步的方向感慨着。“没有发生更糟糕的事情，真是太好了。”

　　她没在看岸上彻的表情，不过她知道这一定是一个很尴尬的局面。毕竟在枪击发生之前，岸上育美对“有人要谋杀自己”以及“那位名叫国木田独步的先生究竟是谁”，大概完全不知情。

　　异能者。

　　萨尔维亚托着腮。

　　国木田独步是个异能者，他现在正在使用由手册上的纸张变化出的各种武器。他的对手也是一个异能者，这一位的异能有点意思，他可以让自己亲手碰过的子弹短暂拥有像导弹一样制导目标的能力。

　　他一直都在葬礼的现场，那枚击中岸上彻的子弹，确实曾经拐过弯。

　　现在国木田独步正在与那人进行异能与异能之间的战斗，那人的子弹接连向国木田冲去，而国木田在一刻不停地闪躲，间隙用自己的武器回击。那人携带的子弹是有限的，国木田的手册纸张也是有限的，他们之间的战斗恐怕还要持续下去，直到有人倒下，或者任何一方的物资告竭。

　　“我知道你，武装侦探社的国木田独步。”杀手的武器是一把左.轮手.枪，这种性能稳定不易卡弹的枪械与杀手的异能特性非常匹配。在打空一个轮次后，他又向其中一颗一颗地填充了一批子弹。“米花町不是你们的地盘。”

　　“我们接到了客户的委托。”国木田一边说着话，一边摊开手册在上面书写。“你为什么要谋杀岸上育美女士？”

　　他的字没写完，杀手的子弹又飞了过来。

　　“你们不是侦探社吗。”杀手摇晃手臂扣下第二次扳机，两颗子弹一左一右拐着弯向国木田飞去。“怎么搞得像警察问话一样。”

　　国木田略显狼狈地避开攻击。

　　现在的场面太疯狂了，柔弱的“普通大学生”萨尔维亚选择默默围观。

　　情报得来全不费功夫呢。不过，武装侦探社？这个名字是怎么做到既像正派又像反派的？

　　“……对不起，育美。”岸上彻沉默片刻，他叹了口气。“是我的错。”

　　包含重要信息的话题开始了。萨尔维亚在无人注意的角度勾起嘴角。

　　“有件事我隐瞒了你……我在家里找到了一封威胁信。”

　　岸上育美一愣。“什么？”

　　“信上说，如果你不改变主意，他们就会……动手。”岸上彻艰难地动了动身子。“我知道你很想完成父亲的遗愿。害怕影响你的心情，我没有告诉你，而是请了侦探社的人来抓出他们。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不，你没做错什么。”

　　岸上育美的眼神突然犀利。“我一直都知道，父亲的愿望影响到了一部分人的利益，因此他们才会百般阻拦。我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在父亲的葬礼上动手了。”

　　她望向岸上贵史的遗照，缓缓握拳。

　　“我可以知道吗，岸上贵史先生的遗愿是什么？”萨尔维亚试探着问道。“就是您之前想要公布的东西吧。”

　　“提前一步告诉你也没关系。”岸上彻想了想，低声告诉萨尔维亚。“父亲想要公开一款还未上市的新药的专利。这意味着前期投入研发的巨额资金成本无法回收……上界医药的股东会内部一直有部分人表示反对。”

　　萨尔维亚惊讶地捂着嘴。

　　“我不在乎他们的反对。”岸上育美说。

　　“但我一定要这么做。事实上我已经这么做了，他们在父亲的葬礼上动手并不会改变任何结果。”她的拳头依旧紧握着。“除非他们真的杀死我，让其他人来做上界医药的会长。不过这一招从今天起也没有用了。”

　　“我只是觉得有些遗憾。”育美微微低头。“没能按照我的计划，将药品专利已经成功公开的消息，在见父亲最后一面时，认真地说给父亲听。”

　　“我想岸上贵史先生一定能感受到您的心情，他的心愿被您实现，这就是最好的了。”萨尔维亚轻声说。

　　她将自己的手缓缓放在岸上育美的肩上。

　　“如果您想用一些仪式感来弥补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不完美的话。”

　　她非常诚恳地提议。

　　“那就将自己的声音，送到岸上贵史先生的耳边吧。”

　　没错，用什么东西录个音，放进岸上贵史的棺木里，随他一起火化下葬好了。

　　比如那个。

　　手机。

　　*

　　战斗的终局，是国木田独步的胜利。他趁对手换弹的间隙，发动异能得到了一把给动物园中的动物使用的那种麻醉吹管。

　　而后，这场由异能者导致的骚乱，被迟来的异能特务科接管。

　　萨尔维亚还是没有逃过一场笔录。不过她对着负责笔录的记录员无辜地眨了眨眼，就成功地蒙混过关。

　　“我只是帮岸上彻先生包扎了伤口，他现在还好吗？”

　　“啊……挺好的。”记录员用笔挠了挠头皮。“有医生为他缝合了伤口。”

　　“那就好。”萨尔维亚长舒一口气。“这还是我第一次处理真实的伤口呢，毕竟我的专业是药科而不是医科，没有搞出乱子实在是太好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记录员看着手里的记录，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这里。”路过记录员的桌子时，低头扫了一眼记录的萨尔维亚身手在纸上点了点。“有一个错别字欸。”

　　“啊，多谢提醒！”

　　“再见。”萨尔维亚笑笑。“需要我帮你叫下一个人进来吗？”

　　……

　　还有大约十分钟。

　　萨尔维亚走出米花殡仪馆的大门，抬腕看着手表。

　　十分钟后，那份被她抹上磷粉的资料，就会在微弱的雨属性火炎消退到一定程度后，开始安静地燃烧。

　　“又是有点糟糕的一天。”她叹了口气，惆怅地望着天。“好饿。”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萨尔维亚更加惆怅地转过头。

　　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他看着萨尔维亚的目光犀利又严肃。“我们需要认真聊一聊。”

　　“请吃饭吗？”萨尔维亚摸着自己的胃。“你请客的话就可以聊，对了，我想吃茶泡饭。”

　　国木田独步表情一僵。

　　……这熟悉的闹心感觉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