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在酒厂作死》谵青

11、第 11 章

　　岸上贵史的遗体告别式，在一片平静中进行下去。

　　萨尔维亚暂时没有得到再次近距离接触岸上育美的机会。现在所有来宾入场完毕，岸上育美从入口的迎接位上退下来，她的表情始终如一的镇定。在她的周围，逝者在事业上重要的亲眷与好友们，轮流与她说着一些不便被外人所知的话。

　　萨尔维亚也没机会再次近距离接触岸上彻，因为岸上彻现在正陪在育美的身边。

　　她想了想，把注意力转移到她的新目标上。

　　那个叫国木田独步的男人现在没有待在岸上彻的周围，而是站在告别厅视线最好的地点，依靠自己颇有优势的身高，将周围的环境一览无余。他腰背挺直表情凝重，时刻保持着最不引人注意的姿态，而让自己的视线反复巡逻在告别厅的几个角落。

　　他的举动并不会让任何普通人心生警惕，不过萨尔维亚可不是“普通人”。她用自己的方式关注着国木田独步，并在心里写出了几行观察报告。

　　哇，这个男人好高。

　　他的表情也太严肃了，如果有人成为他的学生，一定会被这样的老师吓哭的。

　　不过他居然留着一条细辫？话说这样的发型真的适合出现在这个看起来就非常认真的人的身上吗？我还以为只有弗兰的师父才会……

　　“请问这位女士。”

　　国木田向上推了推眼镜，他感受着萨尔维亚直勾勾的毫不掩饰的视线，微微拧眉。“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欸？”萨尔维亚眨了眨眼。“我总觉得现在是你更需要帮助呢，毕竟你好像一直都在四处看。你在找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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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木田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大受震撼。

　　不，这不可能。作为武装侦探社的优秀员工，他自认为隐秘的侦查行为，居然被一个普通女学生如此轻易地捕捉到了。

　　这是过失，是耻辱，是绝不能再犯的错。

　　“还是在找什么东西？”萨尔维亚没有给他更多仔细思考的时间。“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多说说细节。这里的人很多，我可以一起帮忙。”

　　“不必了。”国木田似乎呼了一口气。“多谢你的好意。以及，刚才是我冒昧了。”

　　这是侦探社的任务，不可以将普通人牵涉其中。

　　国木田再次推了推眼镜，腰背挺直地走离萨尔维亚身边。

　　看来他在找人，萨尔维亚望着他走远的背影想。太好了，可以排除手机被目标弄丢，因此他们聘请私家侦探暗中寻找的糟糕可能了。

　　不过他找的会是什么人？杀手吗？岸上彻有自己要丢掉性命的预感吗？

　　她抬腕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距离仪式结束还有十九分钟，她不仅需要在十九分钟内拿到琴酒想要的那部手机，还需要在之后尽可能远离现场。因为萨尔维亚完全明白在十九分钟后会发生什么事——参与葬礼的人中会有人死在组织的狙击手的枪下，而警方会来这里封锁现场。

　　组织一次性出动三个狙击手，不可能只是让他们来充当望远镜的。

　　可是琴酒又把时间确切地限定在了葬礼结束的那一刻，这也就意味着，在那之前，他们并不会扣动扳机。之前萨尔维亚已经趁绕行棺木一周的时机侦查过天窗外的环境，两点钟方向四百米、七点钟方向五百米、十一点钟方向五百米之外各有一座视野开阔的高楼。她几乎可以确定，科恩、基安蒂和卡尔瓦多斯三人已经分别在高楼上建立了狙击点，他们三面包夹，只等葬礼结束最后一刻，狙击目标进入准镜视野。

　　而告别式的最后一个环节，是全体来宾对着逝者的棺木鞠躬行礼作别。那会是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所有人都低着头，非常适合制造骚乱。

　　在这个环节里，与棺木之间的距离近到足以让自己暴露于天窗之下的人，只有逝者最亲近的女儿岸上育美，以及她的丈夫岸上彻。

　　就是不知道组织的目标究竟是她还是他？

　　“总不能是两者皆有吧。”萨尔维亚皱了皱眉。“那样我还与他们套什么近乎呢，我明明可以等狙击手动手以后直接去摸尸体。反正琴酒都信誓旦旦地说手机一定在这两个人身上了。”

　　可如果组织想要狙击的只是岸上育美和岸上彻其中一个人的话，有必要一口气派出三个狙击手吗？

　　“还是说组织的狙击手都是些不中用的？天呐，我好像不小心分析出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尽管他是我最敬爱的父亲。”萨尔维亚突然听到岸上育美用演讲时所用的音量说。

　　萨尔维亚转了转目光，在四五米以外看到了岸上育美。育美的周围一圈被空了出来，再外一圈才是其他人，看起来她真的要发表什么演讲。

　　萨尔维亚悄悄走近了一点。

　　“可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请允许我称他为岸上贵史先生。因为接下来我要说的，不只是作为我的父亲的岸上贵史，更是作为上界医药前会长的岸上贵史。”

　　萨尔维亚看到了岸上彻，他在围着育美的那群人的最前面，微低着头，表情里是淡淡的悲痛。

　　“一直以来，岸上贵史先生都秉承着要努力救人的人生信条。他成立上界医药，先后聘请三十多个团队，研发并生产专利药物几十种。他与上界医药一起，一直致力服务于人类的生命健康。”

　　“可是岸上贵史先生一直有一个想法。”岸上育美顿了片刻，她缓缓向棺木的方向迈出几步。“这个想法自从一年前起就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这是他只敢对家人说起的心愿，也是他这一年内正在努力攻克的目标。其实他走的那天，就是为了去完成这一件事。只可惜……”

　　她的手抚上棺木，这也就意味着她完全暴露在了明亮的天窗之下。

　　不过还有十二分钟呢，萨尔维亚在心里默默数着秒数想。

　　“但是这件事终于还是完成了。”岸上育美轻轻收回手，她转过身，面对其他人。“就像我接过了上界医药会长的职责一样，我也接过了岸上贵史先生就差最后几步就要实现的心愿。在过去的几十个小时内，我完成了他的心愿。”

　　“我想，岸上贵史先生能听到这个消息一定非常开心，所以我决定，就在这里，宣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上界医药未来——”

　　“小心！”

　　玻璃破碎的声音。人群尖叫的声音。以及凌乱的脚步声。

　　冲着岸上育美而去的一颗子弹，在击穿天窗玻璃后，洞穿了及时把育美扑倒在地的岸上彻的上臂肌肉。人群凌乱却又自发地远离棺木与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天窗。岸上育美的脸色无比震惊，她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想要站起来的时候，下意识把手撑在了已经被洒满碎玻璃的白色花束里。

　　国木田独步一手一个，将还在危险之中的两人扯离告别厅的中央。

　　萨尔维亚看着国木田矫健的动作，和他之后从怀里掏出的似乎不应该在此时出现的手册本，又转头看了看已经破碎的天窗，努力扔下自己所有的目瞪口呆。

　　首先，她百分确定这一枪不是组织的人开的，他们没理由提前动手。

　　其次，她万分确定子弹飞来的方向上，并没有合适的狙击点，她以自己的智力水平与从拉尔那里学来的浅薄狙击知识发誓。

　　所以……异能者？

　　萨尔维亚暗自想着，她悄悄摩挲着右手正在隐形中的指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