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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神官天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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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
程欢升背后瞬间出了一层白毛汗,整个人被吓得向后仰去,惊呼一声,手里的柴脱手而出。
见影子没动,缓了缓,程欢升借着火光再定睛一看,门口站着个人,此人一身银色铠甲装扮,手中持枪,英气非凡。
这大晚上的,突然看见个人一声不吭地站在门口,任谁都会脱口而出骂街的话。
程欢升猛地站起,眉毛一竖,语气不善地怒喝道:“你谁呀,有毛病吧,大晚上在这吓人。”
天禄听见惊呼就睁开眼睛,朝门外看去。
门口那人看着程欢升,听着他说话的语气愣了一下,随即在门外朝天禄的方向行了一礼,说道:“帝君,小神元武,奉天帝之命,前来解答您的疑惑。”
原来,天禄在潘阳湖的时候就发现程欢升身负三清气运,探过发现他体内有神印,封印着天官印。
同龄神界的天帝身边有两位神官,分别执掌天诛剑、天官印。
执掌天诛剑的叫天罚。
执掌天官印的叫天命。
他们的职责就是替天帝监察众神,一神之下,万神之上。
天禄怀疑程欢升就是神官天命的转世,所以他通知天帝,探查程欢升的来历。
当初,天禄之所以在山洞答应要将程欢升带在身边,除了为偿还程秀才帮忙付茶钱的恩情外,还有这一层的缘故。
程欢升听元武称呼天禄为帝君,疑惑地转头看向天禄,他只在老爹给自己和妹妹讲画本的时候听过这个称呼。
天禄没有理会程欢升投来疑惑的眼神,朝元武点了点头,示意他进来。
来之前,天帝特别嘱咐过元武,天禄帝君寡言少语,生人勿近,不好相与,吩咐他做事一定不要拖泥带水,尽量少讲废话,办完事马上回去复命。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元武手中持枪,抬脚走进室内,低眉顺目地说道:“帝君,我需要确认一下。”
天禄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得到许可后,元武转身对着程欢升行了一礼,说道:“天命神官,多有得罪。”
话音刚落,他抬起一只手,凌空放在程欢升头顶,只见一道清光从他手中迸发,向着程欢升全身席卷而去。
刹那间,程欢升的体内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阻挡了清光的靠近。
元武脸色一沉,忙施力与之对抗。
不料,被弹了回来,人也猛地退后了几步,他用枪尾拄地才勉强止住后退的趋势。
程欢升吓了一跳,忙上前一步,惊慌失措地问道:“你……你没事吧。”
刚才目睹了这一切,他的手不知道该扶还是不该扶,怕又再次伤害元武,所以显得手足无措。
元武看着程欢声犹豫的手,微微吃惊,随后收敛表情,笑着对程欢升调侃道:“天命神官下凡走这一遭,倒是变了不少。”
天命神官,在神界是出了名的与人为善,从不会急言厉色,但是浑身散发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
程欢升听元武称呼自己为天命神官更加疑惑,刚想询问怎么回事儿,只见他转身朝天禄一拜,说道:“请帝君恕罪,天官印应该是天命神官自己封印的,小神解不开。”
天禄沉思了一下,开口问道:“此法可有解?”
元武答道:“有解。想要解开此印,必须找到天罚神官,两位同出一门。”
天命、天罚同属三清一脉,受天帝管辖,掌管号令众神的两柄神器。
神界古籍《三清术传》有载,无名大道化生混沌元气,由元气化生阴阳二气,阴阳之相和,生天下万物。用则三分,本则常一。三清法门特殊,不通晓者难以化解。
当初,张不言在程欢声身上看到的三个影子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影子,而是三清气运,这也正是张不言会把程欢升扔下湖的原因。
天禄简洁干脆地回答:“好。”
元武抬头看了眼天禄与程欢升,接着又说:“天罚神官现在应处金阳地界。小神告退。”
随后行了一礼,转身化作一缕清光消失在黑夜之中。
程欢升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大脑处于宕机状态。他通过两人的对话,好像听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明白。
他缓缓坐了下来,抓了抓头,转头一脸困惑地问道:“师父,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我又是什么人啊?”随即自我反驳道,“不对不对。”
抬手扶住脑袋,程欢升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脑子一团乱麻。
他捋了捋思路,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刚才那人是谁?为什么叫你帝君?为什么叫我天命神官?”
天禄看着程欢声,说道:“找天罚。”
说完,闭上眼睛,也不知道他是睡了还是懒得解释。
这么多问题,他就只用了三个字来回答。这可逼疯了程欢升,明明一切眼前这个人就能给出答案,偏偏是个“哑巴”,这让他无比的郁闷。
他现在只想快点见到那个叫天罚的,一肚子问题快把他憋坏了。
靠在一边,程欢升带着一肚子的疑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清晨,程欢升是被阵阵寒风冻醒的,他裹紧棉衣扭头看天禄的方向,发现他已经不在那儿了。
程欢升爬起来走到门口,果然看到天禄在空地中锤炼刀法。他简单洗漱了一下,就站在一旁,一边啃着干粮一边看着天禄挥刀。
一盏茶后,天禄收势,将刀收入鞘中。他转身对程欢升说道:“今日启程去金阳,路上开始锤炼你的体魄。”
程欢升一愣,回想起昨晚的对话,去金阳是在情理之中的,但是在路上就要锤炼体魄是不是太仓促了?不是要去金阳吗?他以为会在金阳安顿下来才会开始。
他想不出天禄会给他安排怎样的训练。但只有他想不到的,没有天禄做不到的,接下来的训练让程欢升怀疑人生。
两人收拾好行装,程欢升背上包袱从破庙出发朝金阳的方向行去。
在路上,天禄走在前面,吩咐程欢升跟在后面,不准落下。
程欢升很纳闷,之前不是一直这样走的吗,难道锤炼体魄如此简单?
等锤炼开始,程欢升才知道平时简单的赶路是如此的不简单。
背着包袱,程欢升从匀速前进,到大跨步,再到小跑,最后变成一路狂奔,半点不敢懈怠。可天禄在前面仿佛闲庭信步,每一步的距离都像是测量过的一样,半分差错也没有。
程欢升脚下一绊,扑到在地,他累得头都不想抬起来,面朝大地,吃力地抬手挥了挥,求饶道:“师父,歇歇吧,不行了。”
天禄听见声音,停下脚步,转身用平淡的语气说道:“起来,继续。”
程欢升抬起头,看着天禄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他此刻觉得天禄是个没有感情的冷酷机器。
脸上露出强颜欢笑的苦涩表情,程欢升爬起来继续向前。
最后,程欢升体力不支,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还趴在在原地,抬头看天禄就站在前面等他。
程欢升没有任何怨言,拖着酸痛的身体爬起来,迈着沉重的步伐,踉跄地向前走去。
这条路是他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他能做的只有咬牙坚持。
……
夕阳西下,高挂的红日缓缓西坠,散发出万道霞光,落在冰面上映出灿烂的光辉。
河边,程欢升正在用捡来的石头凿着冰面,可是他弄了半天也没凿开。
他蹲在冰面上,回头朝岸上的天禄大声说道:“师父,这石头不衬手。”随后程欢升眼睛一转,话锋一转,“要不你刀借我用用?”
中场休息的时候,程欢升发现两人的水壶已经见底,正好途径这条小河,他想凿开冰面取一些水,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能用的工具。
天禄站在岸上,一脸无语,嘴角露出个浅浅的笑意,伸手取下腰后的佩刀递给程欢升。
程欢升一看,咧嘴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忙上前接住。
可当天禄松开握刀的手,刹那间,程欢升被配刀的重量带了个跟头,整个人向前扑去。
天禄抬手一把抓住程欢升的后领子,将他提住没让他摔下去。如果他脸朝下摔下去非撞个头破血流不可。
程欢升手里的刀没拿住直接摔在冰上,刀落的位置硬生生将冰面砸出个窟窿,冰屑四溅,刀直也接掉进了河里,可见此刀的重量之沉。
程欢升看见这幕,瞠目结舌,结结巴巴地说道:“师……师父,你这刀……刀……”
天禄一本正经地说道:“此刀是天目山一块顽石炼化而成,重达千斤。”
此刀名为斩妖刀,插在一柄平平无奇的黑色刀鞘中,藏尽锋芒,外表看上去其貌不扬。
斩妖刀是天禄下山前炼制的,刀意为斩尽天下为恶妖邪。
程欢升看着天禄,惊声说道:“师父,这刀……刀沉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