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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囚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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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离开就好了。获得自由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于圊笙在日记上写着这样一段话,她趴在书桌上望着窗外,风轻轻的吹过窗帘,看着床头柜上摆放的百合花,已经枯萎,有一种奇特的味道,像是腐朽的,她不愿意把它扔掉拿了一把剪刀把长长的躯干剪掉一部分,然后拿了一本书,将百合花夹进书中。
她的母亲不愿意放她离开她身边,这可怕的占有和控制让她不得不跟学校请假。她的手机响了又响,她看着手机里的信息,有言蓝的,陈余霖的,李欣然的,还有班主任的,问她怎么样,为什么请假,班主任则问她母亲怎么样,提出想要做家访。她无奈的回着信息,不愿意说明什么,含糊的应付着。
此刻,散漫的午后阳光洒进言蓝的画室,她画着,光洒在她面前的大卫雕塑上,她想起之前在画室给于圊笙画肖像的时候,她就像光一样透明,不可捉摸。今天,她给她发的信息,迫切的想要知道她现在在干嘛,发生了什么事要请假,可是得到的回复却是含糊不清的答复,这让她很失落,她心情烦躁,烦躁地无法专心观察面前的雕塑,手中的炭笔机械的排线,这时,她的老师走过来,说:“你的形都没有起好,整个框架都是散的,修改一下。”
言蓝烦闷地拿起橡皮擦擦去不足的部分,可是越修改越是偏,形错了,整个就是错的,得要重新画一份。
在星期五下午的时候,班主任过来家访,跟谢雪栗在客厅聊天,“杨老师,这几天因为身体原因,家里的保姆请假了,所以才让小笙来照顾我。”谢雪栗说。
“我知道,我知道,单身母亲带着孩子都挺不容易的,小笙在学校一直很听话,是个好孩子。”杨老师说,细喜的打量起面前的单亲母亲,面色柔和,笑的很温和。
“小笙在家也很听话的,希望你能在学校多看看小笙,你知道的,孩子大了,更何况我现在腿脚不便,很多事情不能多管着点她。”谢雪栗说。
“我知道,小笙在学校都很听话,成绩在年级排名一直很靠前,所以,我希望她能够好好学习,如果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和学习也会力所能及的帮助你们。”杨老师说。
此时的于圊笙躺着床上,手机响了起来,是她的父亲打电话过来。
“小笙,你在学校吗?”于肖说。
“我请假了,她不让我去学校。”于圊笙说。
“好吧,我给你妈妈找了心理医生,是我的一个朋友,预约了下个星期六早上的号,你看看能不能带你妈妈去看看。”
“可是,妈妈现在不愿意出去见人。”
“好的,我知道了。”于肖说,“小笙,你妈妈的事情,爸爸会好好对待的。”
于圊笙听见她的母亲在外面喊她的名字,随即门被打开,她慌乱的把手机黑屏放进口袋,她的母亲推着轮椅走过来问她:“你在跟谁说话?”
“没有啊,我在跟我同学发信息,她们问我为什么没有去学校,担心我。”于圊笙说,眼睛有些闪烁不定。
“担心你?为什么担心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谢雪栗说,她看着她的女儿惊慌失措,强作镇定的样子分明就是有事情瞒着她。
“在学校,同学对我都挺好的,上次已经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没几天又请假,难免都会有点担心的。”于圊笙说。
她听着,突然觉得,自己或许不该这么对待她的女儿,可是,她是她的女儿,关那些外人什么事。她看着她的女儿,这张酷似她前夫的脸还有她的性格,突然不理解,明明是自己的女儿,却为什么这么像那个男人,不由得烦躁,有些恼火的说:“天底下只有母亲最心疼自己的女儿,把你的手机拿给我。”
于圊笙嘴唇嚅动,“妈,你能不能别这样,这是我的隐私。”
“我是你妈妈,我所做的一起都是为你好。”谢雪栗说,推着轮椅慢慢靠近。
于圊笙哭着在她面前跪下,说:“妈,我求你,你别这样。”
谢雪栗看着她的女儿,更加笃定,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她扯了下她的裤子,从她的口袋里掏出手机,“锁屏密码,密码。”
“我的生日。”于圊笙说。
谢雪栗打开她的微信界面,翻开一条条记录,在看见她和言蓝的消息界面的时候,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睁大了眼睛,都是两个女生的日常分享,还有,还有,‘我真的很喜欢你,你能不能不要害怕。’‘好想你,你今天怎么又请假了。’‘担心你呀,傻瓜。’‘在干嘛,有没有想我。’‘想亲你。’她看着这些暧昧的信息,全身颤抖,她看着她的女儿低着头,揪着她的头发,扇了她一个耳光,“你,你居然搞同,你对得起你妈妈吗?你怎么这么恶心,怎么跟你爸一样,太恶心了!”说着,把手机砸到她的头上,手机掉在地上,屏幕碎了。
于圊笙咬着嘴唇,忍着疼痛,从地上站起来,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做错什么了?你要把所有的恨意和不满发泄给我,凭什么,凭我是那个男人的女儿,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女儿吗,还是说,就是因为我是你的女儿,你才这样对我的?”
谢雪栗瞪着她的女儿,生气地说:“你要造反了是吗,我是你妈,难道我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你好,你知道那个男人有多恶心吗?他出轨,跟一个男的上床,搞同,你一个学生,未成年,你也跟你爸这样搞,将来呢,说出去,人家都恶心你。”
“爸爸出轨,他出轨,出轨的是她不是我,凭什么......”于圊笙听着她母亲说出的隐情,她紧紧的咬着嘴唇,“你能不能别逼我,我受够了,你要是觉得我恶心,那你就去死,你之前闹自杀,怎么那几十片安眠药没有把你毒死?!”
“你闭嘴,当初就应该把你扔海里!?”谢雪栗自私刻薄的说,面容扭曲。
于圊笙听着这句话,一瞬间的心理防线崩溃。那个梦,那片海,那个带她去海边的女人,将她扔进窒息的海水里面,想要带她自杀。
安静的,沉默的,短暂的窒息。
如果一开始就是错误的,那现在改正还能来得及吗?
于圊笙回到学校的时候,感觉一切都变得陌生,他们说话的声音变得模糊,也看不清他们的脸,好像蒙上一层轻薄的纱,让她难以适应。
她冷漠的,无动于衷的站在雾中,在心中轻轻呼喊,‘好难受’。
下课时,李欣然叫了她好几遍,她才反应过来,“小笙,我想借一下你的课堂笔记,你写了吗?”
于圊笙看着语文书上空白的一页,她摇摇头,李欣然就说:“小笙,你怎么回事啊,上课也不专心,老师问你问题。也支支吾吾的回答不出来,你怎么了?”
陈余霖转过头,将自己的课堂笔记给于圊笙,说:“我写了,给你抄一下。”然后对李欣然说:“小笙身体不舒服请假这么久,很多课都没有上,老师的问题她都没有学过,这不是为难她吗?你在这里说什么?”
李欣然撇了撇嘴,说:“我只是担心她,上课老是发呆。”然后看见言蓝站在窗外,挑了挑眉,说:“小笙,你朋友过来找你了。”
于圊笙从座位站起来走到言蓝面前,冷漠的问:“有事吗?”
“我来找你一起去饭堂吃饭。”言蓝说。
“我现在没有空,就不去了,要赶作业。”于圊笙说,“要是没有什么事,你自己先去吧。”
“这样吗,那我给你打饭吧,中午不能不吃。”言蓝说。
“不用了,我已经叫我同学给我打了饭。”于圊笙说。
言蓝觉得有些奇怪,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变得冷漠,就关心的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不开心?”说着,想要拉起她的手,就被她躲开,然后听见她说;“你走吧。”
言蓝有些生气,但是又不能对她生气,只好说:“好,那我先走了。”说罢,言蓝就闷闷不乐的离开了。
于圊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李欣然奇怪的问:“你们怎么好像有的奇怪?闹矛盾了?”
于圊笙摇摇头,说;“没有,就是她找我一起吃饭,但我要补作业,就没有答应。”
“那我给你打饭吧,中午不吃也不好。”陈余霖说。
“那你中午是不回宿舍了吗?”李欣然说,“那今天的宿舍值日我找人跟你换一下吧。”
这几天,言蓝都没有来找她,直到星期五下午,于圊笙站在校门口,陈余霖骑着自行车到她旁边,对她说:“你这几天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言蓝之前跟你这么要好,你怎么对她这么冷漠,好几次,人家都站在门口等你下课。”
于圊笙瞥了他一样,烦躁的说:“你管这么多干嘛?”
“上来吧,我载你。”陈余霖拍了拍后座。
陈余霖载着她,一边踏着脚踏一边说,“你跟言蓝是不是有什么......”
“什么有什么?”于圊笙问,“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
“既然是朋友,有什么矛盾不能解决呢?”陈余霖说,“之前见你们下午回家都是一起搭公交车,一起拉着手,好几次跟你们打招呼都没有听见,有一次,我骑着自行车,在公交车上看见你们,靠窗的,一直跟你们挥手。”
“抱歉啊,我们不是有意看不见你的。”于圊笙说。
两个人到书店里买书,这是一家很偏僻的书店,买了一本历史教材,然后从书店出来,陈余霖推着自行车和于圊笙走过弯弯曲曲的街道,突然听见不远处有声响,他们走过去看见几个小混混围着一个男生,叫嚣着,“你不是很能打吗?”
“呵,就你们也配?”那个男生不屑得说。
躲在后面看这场打架的两个人,陈余霖仔细从几个混混里面认出他一个朋友,立马从出去掏出手机,按下110,恐吓道:“报警了,你们再不住手就报警了。”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你TM要是敢报警,我们就宰了他。”其中一个大块头踹了踹地上的那个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