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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地域无门酒肆来会2 ...


  •   男人鬼鬼祟祟握紧刀,朝躺椅上的沧离走近,吼道:“别睡了,睡这么安详,我以为你睡死了。”

      沧离猛一睁眼,见眼前人恍若隔世,表面平静却在内心狂喜:“少咒我。我也一把年纪了,万一哪天真睡死了怎么办?”

      “哼,能怎么办?埋了摆席。”

      男人说话还是一如既往欠,脸也一如既往讨厌,却能疯狂敲动沧离那颗冰冷的心。

      “阔别一年八月整,怎么样?想我没?”

      沧离还是没缓过劲来,有些呆滞问:“想。你怎么在这?”

      怎么在这?

      嚯,你也好意思问我怎么在这儿?我倒想问你你怎么在这?我又为什么来这儿?男人越想越火大,握紧沧离肩膀质问:“我哪知道,我裹得严严实实走大街上,结果一麻袋就给套这儿来了,套我的罪魁祸首居然是你,今天不给我个交代,我跟你没玩。”

      沧离原本清醒的脑子,被他直晃晕乎,偏过头不出意料吐了。

      公仪祭见她猛吐不止,傻眼了,抓住她胳膊哐哐询问,又是拍背又是按抚,生怕她吐断气儿。

      “沧绝干的,不是我,我哪敢绑你啊,绑你我不是自讨苦吃嘛。”沧离眼神还没恢复回来。

      公仪祭就像烂泥里的泥鳅,又滑又跳,逃跑更是天赋异禀,绑他,吃力不讨好。

      公仪祭反应过快,也过大:“等会,苍绝?!所以我在……”

      “羽都。”

      羽族神眷系刺客的老巢。

      “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在告诉我,我现在……腿软。我一个仙门人,跑羽族老巢来了,哈哈哈哈,要干嘛?生吞活剥,脱皮刮骨,还是……”脑子里的想入非非没法让他安静,急得他扒完头脸,又来回打转,他看着沧离平静面孔,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不怀好意,唰一下就给沧离跪了:“求大姐给个痛快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这么大块个头趴地上直颤抖,着实不像装出来的恐惧。

      沧离都惊呆了。

      怎么能这么能想?这么能天马行空?

      沧离配合做戏:“平身啊,赐你不死。”

      沧离以为公仪祭再抬起头,一定又是那副不要脸的死样,谁想,再次让沧离怔住了。

      公仪祭真的哭出来了,伤心的,真的哭出来了,他一把搂住沧离,痛哭道:”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真的死了,死在了仙门,我提了把大刀,打算杀上仙门,把杀你的凶手大卸八块,结果是你自己。你个傻子,你就是个姓王的,你害老子给你流了那么多眼泪,没想到你个王八躲羽族装死,啊啊啊!”

      沧离本来觉得还挺对不起他的,结果生生败给公仪祭一声又一声要死不活的嚎叫,真是头大:“行了啊,我不站这儿了么,你这么大个人也挺沉的,赶紧起来啊,别逼我踹你啊。”

      公仪祭几经受刺激,又是惊吓又是惊喜的,抓着怀里的肉才能让他真的相信,他的师妹还活着。

      “你闭嘴,现在听你说话就烦,你不准说话,我现在抱你一下你都不乐意,不乐意你也给我忍着,谁叫你让我白伤心那么久。”

      “……”沧离叹了口气,不在动。

      “苍绝是你谁啊?你挺花心啊,脚踏两条船啊,你真是越来越不学好啊,我警告你啊,九决师弟对你好那是他善良,你要伤他,小心遭雷劈……”

      “打住。”

      “我也不是咒你,好不容易有个人对你好吧,你又不珍惜,你还敢三心二意……”

      “打住!”

      “就你这样欺骗别人感情的,别说老雷要劈你,就是我都想劈死你,总之你不能这样啊,你要是伤他,我我……我站不了你这边,你自求多福,总之,赶紧收起你的花花肠子……”

      公仪祭是被沧离给踹下去的。

      自己踹的还得自己来扶,沧离道:“外面那么多流言,你挑都不挑全盘相信,怎么偏偏不信我是沧离?不信我喊沧绝一声兄长?”

      公仪祭前一刻还在因为被踹委屈,下一刻就呲牙咧嘴:“兄长?不对吧,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啊。干脆你别喊他哥,踹了他,改认我……做你大哥。”

      “不是亲的,自然不像。现在这样两相无事,已是上上签局,其他的,有则锦上添花,无则不必失望。至于你说的,就不要想了,不过你刚才喊的大姐我挺喜欢,可以多喊。”

      “切,你怎么不叫我喊你老娘。”

      “也行,白捡一好大儿,我不挑的。”

      “……你说你长得我见犹怜,人畜无害的,嘴怎么跟抹了毒似的,我说不过你。”

      沧离想,刚才他没骂自己,这回肯定让着他。

      人抱了,玩笑开了,公仪祭仍不放心,问:“你真的好吗?过的好吗?”

      沧离温柔答:“嗯。你呢,你好吗?”

      “我不好。”公仪祭好不了半点,身躯饱受摧残,热心也时常煎熬,担惊受怕东躲西藏,哪哪不是滋味。

      “以后会好的。相信我。”

      “哼……”

      看样子没给哄好。沧离耐着性子,哄小屁孩样哄了他两时辰,打算找苍绝说一声出远门,结果人没在羽都,一问才想起,他与苍约定决战日在即。

      难怪苍绝放她出去还不跟随,直接抓了个人陪她。沧离考虑的是,他们两的决战,何时会结束?惯例会持续半月久,可如今,苍绝疏于修炼,怕是难熬。

      公仪祭小心询问:“他们两个,你希望谁赢?”

      其实他想知道的是——你希望谁死。

      “没有希望。就算他们之间,总有一人退出才能解决羽族矛盾,也非我要考虑。谁死谁活都一样,这样也好,我和他们各自命运,两不相欠。”

      公仪祭听完,有些寞落。

      十里千江的秘密谁都想掺一脚,抢夺先机,至关重要。

      再回酒肆,肆中空荡狼藉,满地罐子滚过一圈再一圈。

      “嚯,哪个倒霉鬼的店,被打劫了吧。在这儿开店,不被盯上才怪,你说店主不会被门夹坏脑子了吧,这么想不通。”公仪祭还在抛罐子,根本没意识大事不妙。

      “我的。”

      公仪祭抛出的罐子差点砸他脑门上。得亏沧离给他接住:“拿好。”

      “跑的倒挺快。”

      “你的……店,居然敢白嫖你的店,告诉师兄是谁,师兄替你把人逮回来,先揍他一顿,该赔的必须赔,还有,这店必须让他恢复如初。你,不会难过吧?”

      “你先闭嘴。”沧离捧起桌上冷饼,直接塞他嘴里。

      这般结果,沧离早已预料,掺了水的酒再怎么死喝,怎么可能喝倒一片,逢场作戏一个比一个能装。她不指望几罐酒一间屋能把人留下,喝了她的东西,想走,走不了多久的。那些人同样意识到如此,才会跑的惊人地快。

      “他们这会儿,估计在哪睡倒了,醒不来的。”

      公仪祭眼珠不受控制睁圆了,早知道自己师妹杀人如杀鸡,心里准备做了不少,可切实体验了,还是有点腿软:“你把他们给抹了!”

      “乱七八糟想什么,我发誓了不杀人。”

      掺水的酒里加了不少药,够睡上两月的,保准坏不了事。

      “哦,下次说清楚啊,不过人跑了,和你带我来这里有关系?我跟你说十里千江避之不及,水这么浑,咱能不沾就不沾啊,你为了苍绝不用做到这份上,就算他救了你,就算要清他人情,咱也不用搭上自个小命。听师兄给你洗脑……唔……”

      “你渴了,多喝点,别浪费口水。”沧离给他灌了口酒堵嘴。

      真能想啊,沧离压根没那些乱七八糟想法,可又堵不住他的嘴,要能放倒他就好了。

      刚想完下一刻,公仪祭直接躺地上了。

      沧离愣了一下,眼睛又眨巴两下,突然意识酒里有药,她一掌拍上脑门,这回真把人放倒了。

      待公仪祭顶着扎呼呼的脑袋醒来时,眼前正对着沧离:“你看什么这么认真?黑不溜秋的什么玩意?”

      凑过来的脑袋,挡得沧离换了一个又一个姿势,轻描淡写道:“哦,神丹,刚趁你睡觉,从别人手里抢来的。”沧离想到,自己要做好人的,抢完劫现在才意识到,恨得在心里直跺脚,并由衷发出感叹,做好人,做个好人,可真难做。

      “这东西吃了当真就能生?不是,那我还有存在的必要?”

      准确来说,是还要男人干嘛?药一嗑,自己生得了。

      沧离困惑摇头:“至少现在是这么说的,眼见为实,可我连见都没见着。这么容易就会被戳破的谎言,如果不是真的,不可能没人闹啊。”

      关键现在的问题是,真的没人闹,没闹就是真的,可“真的”可真太扯了。

      “得亲身实践啊。”

      沧离正有此意,眨巴着眼珠就把药嗑了。

      公仪祭僵住片刻,立马跳起身抠她嗓子眼,急得快哭了:“赶紧吐出来,什么你都敢吃,你还死上瘾了是吧。”他真怕沧离嘎了。

      又抠又拍,差点没把沧离弄死,最后沧离按住公仪祭乱抠的手,好一会缓劲。

      之后几天,公仪祭对她寸步不离,走哪跟哪。

      沧离刚开始不当回事,后来得出个结论,他比沧绝还烦,烦死了。神丹吞入半月没出现任何不适,身体更没变化,这些对她来说简直无感,一如既往烦人的,还是公仪祭。沧离有时会想,怎么有人会这么烦?简直肚里的蛔虫,从早跟到晚,问东问西,一会渴了吧,一会该把脉,一会该检查……老妈子都没这么烦。

      连她合眼休眠公仪祭都要来句:“你在干嘛?”

      沧离就算闭眼睛都想翻白眼给他:“看不出来吗?养老!”

      “你睡太安详,我老认为你去了。”

      沧离躲他躲不及,巴不得睡死,也就睡觉时公仪祭会少啰嗦点,索性装睡。

      好不容易避开公仪祭,结果沧离没收住,喝大了,化身成狗刨了个巨坑,然后自己躺进去了。

      公仪祭火急火燎找到沧离后,十万个不解:“你在干嘛?”

      “刨坑。”沧离真刨不动了,直接脸贴地:“我感觉我要喝死在路边了,抓紧……刨个坑,避免暴尸荒野。”

      “你以为自己两袖清风谁都不劳烦,就真的能一尘不染安静离开吗?”

      公仪祭的话,沧离自然一个字听不进去,睡得挺死,依稀间还在说梦话:“你不会像以前一样对我好,我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相信你。”

      死去被苍绝悉心照顾的这一年里,苍绝对她再怎么好,再怎么贴心,沧离始终心存芥蒂,哪怕苍绝重复了上万遍“在信我一次”的话,都不为所动。兄妹两个表面风平浪静,可心里,一个因愧疚绞尽脑汁回到从前,一个始终不相信。

      这样尴尬又复杂的关系,沧离想弃了。

      可苍绝不肯。

      如今在场之人没有苍绝,只有醉得不省人事的沧离,和从头到尾清醒的公仪祭。

      公仪祭收紧了手臂,轻轻将人带离,没了往常不正经,有的只是面无表情中被盖住的暗沉,他清楚知道,历经千帆活下来的沧离,代价是失去了那个曾经的自己。

      可失去自我的人又何止沧离一个。有时候,公仪祭真的很想开口问沧离一句: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你会伤心吗?他深刻知道,现在不能,不能问,他一问,沧离或许就会发现他的秘密,连带透过所有细节,猜到所有真相,提前与他撕破脸,他不敢,装不下去也要继续装。

      安静守着沧离醒来,是他如今唯一能做的事。

      沧离因为嗑了药迟迟不见效,又开始不解了,她的肚子半点没变化,亲身试验毫无效果,那还能怎么办?病急开始乱投医了,刚开始她认为自己不孕体质才导致试验失败,保险起见,趁公仪祭不注意又嗑了一颗,还是毫无动静。如今手里这颗排名老三,不知道把它吃下去,会不会有效果?

      沧离认真盯药的样子可太眼熟了,公仪祭一把想要抢过来。

      可惜沧离没让他得逞,手指轻轻一收,药滚进了掌心,直勾勾问他:“你想干什么?”

      公仪祭不服:“你想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

      “嚯,你接着编,你想干什么我会不知道!?”公仪祭继续动手夺药。

      “知道你还问。”手里的药在沧离两手间轮流转。

      公仪祭真怕沧离一口把它吞了,心焦的不行,偏偏又抢不到,猴急了也知道跳墙,顾不上实力悬殊,直接和沧离动起手。

      “给我,你不准动。”

      “又没动你的,你急什么?”

      “管你谁的,赶紧给我。”

      “不给!”

      来来回回公仪祭半点便宜占不到,最后不讲武德,一屁股将沧离撞倒,又一屁股侧坐她腰上,半个身躯来了个泰山压顶,压得沧离动弹不得,独留两手和手里的药在乱晃。

      来回争夺间,手里的药咻一下乱飞出去,旋即坠落,毫无征兆地进了公仪祭嘴里。

      公仪祭的脸唰一下憋得通红,突然来个东西卡脖子,不得断气!?好在旁边有个活人,没断成。

      沧离也急眼了,生怕晚一步救他:“你缺心眼啊,乱抢什么。”

      公仪祭哑着嗓子扯道:“你怎么跟傅九决一样,喜欢往我嘴里塞东西,咳咳咳咳……”

      沧离的忧心荡然无存:“还能倒打一耙,看来没事。”

      忽而转念想,女人吃了没异常,不知道男人吃了有何反应?沧离开始有些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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