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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地域无门酒肆来会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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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离嘴上说了没事,心里到底担忧公仪祭,直扣他嗓子眼企图把药抠出来,几番尝试无效后,两人都认命了。
开始几天两人互盯,谁都不输谁,之后公仪祭发现沧离盯得格外紧和认真,认真到公仪祭心里有点发毛,直接缴械投降了,开始躲着她。
直到某天公仪祭醒来,傻眼了,一嗓子嚎叫还以为地府里的鬼出没了。
他一冲出来,就见沧离双手搭在桌子上,长桌遮住她下半身,隐隐露出飘逸的纱粉衣角,雪白发丝盘绕于顶,布灵布灵的大眼配上我见犹怜的小表情,直勾勾盯住他,整个人娴静似朵白莲。
“你……”沧离见到离奇景象,心上一惊。
“师妹,我肚子!?”公仪祭颤抖着两根手指指向自己的大肚。
毁了,全毁了。
“挺……别致!”她似乎没力气,面色也白了一圈。
“我一个公的,总不能生吧?天理劈岔都不带这么离谱的。对,我一定没睡醒产生幻觉了,绝对在做梦,对,就是这样,睡一觉就好了,睡醒了就什么都好了。”公仪祭实在没法接受自己凭空长了个大肚子,木讷又固执地往床奔去。
不一会儿,公仪祭鬼哭狼嚎地跑出来了,神色步伐无一不在慌张:“哇!师妹,它会动!它居然在动,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不会要命吧?我怕死啊我不能死啊,我风流倜傥少年英俊,不说造福大地起码算个好人,怎么就遭这么大天谴?”他这眼泪汪汪,有些可怜是怎么回事?
沧离早知他会再来,原地恭候多时,不过现在,显然有点吵。
“没事儿,死不了啊,我保证。”沧离揪住他脖领子,拎猫儿似地把他提起来,二话不说施用法术,边为他压制边安抚他。
公仪祭受了不小惊吓,大块个身躯一直在颤抖,越抖越害怕,人也快疯了,脑子里全是男人生娃的离谱戏码。
沧离有点想笑,故意想逗逗他:“你说它生下来是男孩还是女孩?你肯定喜欢女孩。话说你真的忍心把她拿掉?”
公仪祭的脑子,仿佛被雷给劈傻了,一听就离谱到家的问题,他居然在认真考虑。两只手抱住肚子,眼神懵懵的,木鸡都没他这般呆的。
“我……不知道。”他随即又小声补充了一句:“好歹,是条命!”
沧离的眼睛亮了一圈,露出个浅浅的温柔的笑。
彼时静谧,酒肆大门被一脚踹开,随之飞入的,是几颗不大不小的石子,踏进来的,是好几只黑色大靴。
沧离有点生气:“新来的,这么不懂规矩!”
“听说,前几日来你肆里的人,都不见了!刺客九号呢?怎么就留你一个女人看守店中?”
沧离看向脚边被石子击晕的公仪祭,感叹这些人比她还无耻,她将三颗圆鼓鼓的石子放入桌前,身躯纹丝不动:“我就是!怎么?想打架么?可惜我这店里不准打架,若是品酒,小店自然欢迎,若为其他,恕小店概不奉陪。至于你说的人,早已自行离去,去往何处?我又如何得知?”
她依次将石子翻过:“我看诸位不像来品酒,还请回吧!小店已打烊,就不留各位了。”她真的没力气,一只手撑在桌面,另一只手虽平放桌上,却早已握成拳,嘴唇也干涩得惨白,破碎的样子,教谁看了都想踩上两脚。
“既然来了,高低要喝个两口。”
不出意料,这人厚脸皮拽过木椅,找茬似地大马金刀就坐了下去。在旁其余人,擦刀的擦刀,恶狠狠盯住她打量的打量,眼睛里,全透着杀气。
敬酒不吃吃罚酒,好言相告整这死出。沧离回馈他们的,是微微偏头,憔悴又恶狠狠地回瞪,好像在骂找死。
空气凝滞三秒,这些人果断发起攻击。
沧离还是纹丝不动,热汗却已自额角坠落,她就这样定定看他们朝自己而来,而她却因法力亏损和毒发,无能为力。
千钧一发时,忽面具人从天降落,不给众人反应,一脚踩在领头者身上,将其击落。激烈打斗将肆中陈列搅得一团乱,屋顶还破了个大洞,徐风飘摇。
沧离不忍直视倒地成片的黑靴,桌面支撑的手变得雪白,掌心里捏住不少虚汗。见面具人走近,她偏回脑袋,不咸不淡道:“回去告诉沧绝,不要再派人来,这是……约定。”她的双手,终于忍不住撑上桌,脑袋低垂于两臂间,这个视线,正对自己诡异隆起的肚子,沧离霎时莫名地心慌起来。
其实沧离有点生气,苍绝明明应了不再找人暗中监视她的要求,却出尔反尔。同时又有些庆幸,还好,还好苍绝找人看住她,否则难逃今劫。
待她脖颈处一凉,渐失了意识。等她茫茫然再睁眼,眼前屋顶已完好无损,店中观景也恢复如初,她身下两张长桌拼接,旁躺着公仪祭,她无恙,显然是那神秘面具人为她缓解了毒发症状。
沧离盯住掌心反复看,心里盘算着如何讨债?酒肆开业至今,得到不少消息,拼拼凑凑就让沧离锁定了背后搞鬼之人,她给公仪祭留了言:“去给你讨解药,安心留店等我。”挺着大肚子就出了门。
再次踏足熟悉之地,头顶“苍帝都”三字如同当年,人却早已释然。
“你终于来了。”
“你派人‘请’了那么多次,我如何能不来?”沧离平淡道。
“还是这般不会尊师重道,师父都不喊,我会伤心的。”
沧离抓下她搭在自己肩头的冷手,平静道:“重要吗?”
苍笑了:“不重要。”重要的另有其他:“恭喜你完成八次进化啊!啊离,我说过,只要你完成所有进化,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如今你可以提了。”
所以她来了。沧离道:“解药!”
苍有些意外,回过身看她,迟钝过两秒道:“行。”
神丹解药拿到手,沧离转身便离开。
苍叫住她:“你不问问吗?”
沧离觉得苍认真说话的样子有些别扭,道:“我问你会答吗?”
“当然会。”
“魔丹再次现世,究竟为了什么?”
魔丹换名所谓的神丹再现世,只有苍这样的疯子会想出来。
苍轻笑,虽觉幼稚却还是作答:“如果再次让你身临其境,面对同样的事,你会怎么选择?是和当年一样赶尽杀绝,还是会良心发现另做它择?我……很想看。”
“这绝不会是你最终目的。”沧离很肯定。
“好吧,为了获取第八次进化的契机。”
所以在沧离上仙门自裁前,“十里千江”就已凭空而现,诸葛不凡行踪,亦消失于此。
苍续道:“显然,如今竹篮打水空欢一场,你很出乎我的意料。”
沧离看了她一眼,扶起肚子转身就走。
“彻搞出来的东西。”苍见她顿住步伐,转而提醒她道:“连我都无法解决呢,魔丹的解药这世上仅此一颗,你如果不想成为魔人,就莫要把解药给了旁人。”
“魔丹早已被毁,神丹非比魔丹,你也不是彻,未必能接续他的‘霸业’,没有解药,我就自己造。”
苍很喜欢她这上进样,心一欢喜,谁都能宠幸两下:“你可以在提一个要求,就当是你完成八次进化的奖赏。或者让我送你一份大礼,也不是不行。比如,我的命!”
沧离惊住,而后立刻恢复如初。
苍居然会觉得让沧离杀了她,就是报仇雪恨的奖赏,是一洗恩怨的大礼。毕竟从前沧离,确实很想杀她,可如今苍却忽略了时过境迁,现实早都不一样了。
沧离想笑,神色却很凝重:“你敢送,我可不敢收。”
苍又笑:“那就提个别的。”
“我要你收回所有神丹,‘十里千江’的一切,全部消失。”
“好。”
苍的一个“好”,压得沧离喘不过气。她只是随口一说,压根没想过苍会答应。可以说今天的苍,格外宠溺自己,准确来说,是格外宠溺完成八次进化的自己。
可接下来苍的异常言语,更加让沧离难以承受,她觉得自己在做梦。
“即便你不说,我也打算收回‘十里千江’的一切。所以,这并不算奖赏,你可以另外提个别的要求,师父一定满足你。”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你早晚会知道。”
还说一定满足呢,这是逼着沧离不得不继续提另一个要求。沧离并不意外,看待平常,续提要求:“如果那次我真的死了,你会不会伤心?”
她的要求,就是提个问题得到答案!?
苍很清楚她问的是什么,是用她一颗鲜活心脏换取的第七次进化。这让苍很惊诧,她这徒弟的怨气怎么说散就散了?散得还格外干净。居然问这个,以充当奖赏份额。
“没有如果。我相信你会做到,事实证明,我的赌局完胜,你真的是我选中的天命人。”
“可你刚刚才说……如果。”沧离知道苍在逗她,没有心思在陪她玩儿:“我不是那个天命人,你的赌局也未必能赢到底,你和我就这样相安无事,互不干扰度过此生就好了。”
“既然你提不出来,就拿我的一个秘密作为大礼吧。”苍不自觉将嘴唇贴近沧离耳朵,轻轻说:“比起杀人,我最擅长的——是预言。”
其实,百籍典中的所有预言,皆出自于苍。而苍藏得最深的杀手锏,是大预言术。
苍的靠近,让沧离嗅到一丝熟悉味道。她想在仔细闻闻,佯装不愿苍靠近,一把抓住苍肩头,就这一瞬,她悟了。
苍衣物面料的手感,和她身上的一般无二。而她的衣服,都是苍绝亲手缝制,用的面料,也都是苍绝亲自培育桑蚕所吐蚕丝所制,苍绝说过,它独一无二。
如今出现在苍的身上。
沧离佯装镇定,顺势将苍推开,淡道:“与我无关。我也不感兴趣。”
烛火明灭间,映射出沧离远去的背影,和另外一张俊逸非凡的脸。
苍的眼光,始终跟随沧离去的方向:“看好离,别让她有闪失!”
“放心。”这张脸的主人,浑身充斥这王者气息,他道:“你让我肃清上翼州全部势力,如今也完成了。”
苍露出一个苦尽甘来的笑:“苍绝,没想到你办事效率挺高啊,我以为,你得花两三年呢。”
“瞎说,我可是很可靠的男人,说了一年内解决就是一年内,不会逾期。收网吧,接下来的时间,属于你和我。”苍绝忍不住将炙热的眼光投向苍:“没想到我们真的等到了一统羽族的这一天。”
苍不接他给的眼光,直接无视,还有些嫌弃:“别高兴太早,还未定局呢。”
苍绝预感大事很不妙:“你不会玩过头了吧?!”他是真不想知道真相,可不知道吧他心又堵得慌。
“嗯,过头了。网撒太大,有条破网之鱼,我至今还没想到收回的办法。”苍的语气,居然有些冤枉。
“你是想要我命吗?”苍绝真想给她跪下。
没等他跪,苍便毫不客气下逐客令:“赶紧滚回你的羽都,没事不要来我这里瞎逛。时候未到,继续扮演好你的角色,你要敢关键时刻出岔子,我扒了你的皮。”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苍赶他走,苍绝都觉得是被媳妇扫地出门,不会郁闷,反倒会暗爽,大抵是病得不轻,如同现在,苍绝还偏就赖在她地盘上不走了。
踏出苍帝都,沧离深藏于心的悸动彻底爆发,她觉得,这片土地上,充满谎言与背叛,她好像有点怕了。不同于往昔的,是今日通往苍帝都的大道上,格外宁静。没了冰冷刀刃,反倒多条尾巴,沧离玩了把猫捉老鼠,急身去到“尾巴”身后,三两下擒住对方臂膀,使其完全不能动弹。
“疼疼疼……”
“不是让你在店里等我吗,跑这干嘛,你不知道你是通缉犯。”
“知道知道。”沧离一放手,公仪祭便以纱挡面,努力模仿出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姿态:“所以,我这不有备而来了么。”面纱一撩,公仪祭露出精致粉饰过的脸,乐呵道:“怎么样?我美吧!是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这行头花了我不少血汗呢,到现在还肉疼。你不许说不好看。”
精致妆容白紫衣裙,白皙面盘妖艳姿态……活脱脱天仙下凡,这样的伪装,鬼才认得出来,不过换另一个角度来说,更加吸引注意了。说实话,沧离审美没出任何问题,真心觉得他这样真好看,天天同他相处,竟不觉得他穿女装奇怪,兴许是因为不是第一次见了,才会觉得正常。
“很好看。”沧离摸了下他肚子,眉头想皱起来。
披上女装,这肚子简直就是孕肚。
公仪祭问:“真够奇怪啊,为什么你吃了几月没动静?我就一晚上,肚子就大成这样。”
沧离摇头,手移向一端触碰。
公仪祭却大叫起来,捂住肚子跪了下去,边锤墙边念叨:“又疼了。”索性他还没疼到走不动路的地步,一直撑着回到酒肆。
沧离给他倒了水,递到人嘴边,好心却得到了一句“你大爷”。
公仪祭成功挨了一巴掌,有点懵,脸皱得跟个土拨鼠似的,他想说句当姑娘可真辛苦,奈何又疼了,死去活来那种。
沧离见他迟迟没动作,又把水递他嘴边:“你一定渴了,喏,专门给你倒的,把它喝了。”
公仪祭不渴,正疼呢没空喝,手挥在半空全是推拒。
沧离可不惯,掐住他下巴就把水灌了下去。
引得公仪祭阵阵咳嗽,双手握住脖颈子,快断气般说道:“这水,怎么……有点奇怪啊。师妹,你……”他不敢想象沧离会害他,一股脑就给睡死下去。
他倒了,风水却轮流转,那莫名的疼痛莫名移至沧离身体,疼得她满地打滚,蜷缩地上一动不敢动。这种痛,饶是承受无数伤痛的她都未曾体验过,和当年生挖心脏一样,新鲜、刺激、猛烈、超出承受范围的痛,像有把刀,放肆在她肠道内翻绞。疼啊,疼得她不知天地为何物。
疼到后来沧离有些窒息,她想大口呼吸,可现在一根头发丝落在身上就疼痛得要死的她,根本不敢呼吸,更别提大口。积蓄的怒气化到嘴边,沧离卯足劲,忍不住骂了和公仪祭一样的脏话:“你大爷!”
生娃都没这样疼的,她以为自己毕生都不会有机会体验,没想到啊,这回儿真着了。
等公仪祭醒来满世界找她的时候,她还是疼得死去活来。
公仪祭不可置信地做着捧肚姿势,忙不迭冲到沧离跟前。前半刻,还在有些责怪她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躺地上睡大觉的行为,连忙把人拽起来念叨:“师妹你看我肚子。”凭空消失了。凭空消失的人常有,头一回听说有凭空消失的肚子。后半刻,他就发觉沧离的脸,白得像死人,手臂也冻得要命。他真的懵逼,怎么转眼自己好了师妹就不行了?这东西还能转移!活见鬼了。
在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沧离紧闭的眼睛终于开了条缝。
“你有办法的对吧,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救你?”公仪祭半条命都被她给吓没了。
沧离半天挤出一个字:“水……”
公仪祭大悟,猛然忆起昨日他就是因为喝了“水”,才突然好的。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捧了碗水递到她嘴边,亲眼见她喝下去。
可沧离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公仪祭赶忙再倒一碗,灌进沧离嘴里……还是没用。明明他的水,也是从昨日沧离给他倒的罐里倒出的,为什么没用呢?他想到沧离走前给他的留言,这一刻,公仪祭极其绝望,连带手中的碗都变得千斤重:“你给的‘水’,和我给的水,终究是不一样。”
公仪祭再抬头,眼底的腥红惹得沧离一阵难哽。她不是不惜命的人,也早就想好救自己的办法,可话说真的,她也是真的没把握,面对公仪祭还是只能说:“如果我死了,帮我找个风水宝地……沾沾福气,能下辈子做个自由的……平凡人。”她到底合上了眼睛。
公仪祭抱着身躯愈发沉重的沧离一路狂奔,嘴里毫无章法地念叨:“你别死啊,你不能死,我还欠了你一条命没还,你不可以死啊,我求你了独孤白,我求你了……等我解开封印恢复法力就能救你了,你等等我,等等我啊……”
公仪祭的哀求源于真心实意,他也真的害怕沧离就此死去,到后来胡言乱语喊出一个尘封已久、陌生的名字:“我求你了,离九,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好多事没跟你坦白,我知道你会恨我,你就是恨我也必须死在我后面,去到地府,那些仙门人才不会把我造的孽账,算到你头上。你不想背锅就把眼睛给我睁起来,睁起来……”他猛地停下。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现在要人命的关口找上门来,正正挡住公仪祭狂奔的路。
是仙门中人,他们对独孤白假死以金羽令要挟之事耿耿于怀,见到逃窜已久的通缉犯,当然以杀人凶徒名义将其捉拿。
这群不知死活的仙门人,当真在公仪祭怒火里狂跳而不自知。
“你们,全特么找死!”
现在的公仪祭,完完全全化身为穷凶饿兽,顷刻间让在场的人化作一摊烂肉。他沉脸转身,突生寒颤。
沧离不见了。
明明解决人的速度堪称神速,可就是眨眼功夫,沧离在他眼皮子底下不见了。
公仪祭暴怒。笃定仙门暗下阴手掳走了人,分毫不带犹豫,直接杀上仙门要人,路上见人就敲,命大的晕了,倒霉的呜呼了……落片绿叶都让他给五马分尸。
半道上,苍绝现身拦截,妄图把公仪祭拖回,争执半晌人没拖走,却实实在在挨了他一顿埋怨。
“你真的在意她吗?有真心认她是妹妹吗?哼,比起沧离,你更在意苍吧!”这是不争的事实。
苍绝不可置否:“回去,啊离是被那个人带走的,她不会有事,你大可放心!”
公仪祭本来就气,见了苍绝更气,直接爆炸了,顾不上继续做戏,一拳过去直奔他头脸。
苍绝都震惊了:“你真动手?”
“你太欠揍。”
之后苍绝连骗带哄,愣是把公仪祭这二货连拖带拽给拉回去了。
路上颠簸,沧离灰蒙蒙开条眼缝,才惊厥自己趴在一个坚实的背上,肚子也小了一圈。
是他,那个神秘面具人再次出现。
沧离明明不让他继续监视的,迷蒙间,她好像透过面具看清他的面貌,又好像大梦一场全是幻想。她依稀朝他呢喃:“法……阵。”
无需任何解释,面具人似乎就能懂她所有言论,并坚定不移相信,随即立刻调头,直奔沧离所说的法阵。
沧离在他身上,得到了久违心安。
所谓法阵,不过是处破旧残殿,殿内石棺里的女人,还是曾经模样。
这里,也是沧离亲手杀死彻的地方。
抵达这里后,沧离竟奇迹般恢复些许体力,但依旧虚弱道:“烦请道友,替我守住外面……里面无论发生什么动静,都不必管,我……感激不尽。”
他不说话。仿佛他一说话,沧离就会透过面具认出他来。不过有问不答,行动却始终贯彻她的话,真就本分守住外面。
忙活几个月,又开店又奔波的,沧离大概摸清楚所谓神丹——是毒非药,至于是谁将此事风雨压下?她猜测是苍,但并未有证据。归根结底,神丹不过是谎言编织的巨网,引世间人心甘情愿困死其中。好在沧离修为较深,抗药性也极强,毒发才会较晚,但任其暗毒残留于体,是万万不能了。
——爆体。
她太熟悉这种感觉,八次进化中,她的身体就曾因无法承受,爆裂过一次。苍绝费劲心思,差点没给救回来,好在万幸中的不幸并未继续发生。
法阵里的沧离,竭力为自身祛毒。法阵外的神秘男子,似乎也在隐隐心焦,几次想探入殿内,最后都不了了之。
天上月几度现身,残殿门大合大开。
那男子极速搀扶住即将倒地的沧离,见她喘息艰难,自己也跟着压抑难受起来,那掩藏于暗处的慌张,该怎样神鬼不觉地消减下去?
“我有点……需要你!道友可否?顾我一程。”沧离不晓得自己发什么神经,莫名其妙就想找个人照顾一下自己,哪怕他是个陌生人。
其实她还有些不太能懂,这其实是莫名的直觉。直觉告诉她,可以相信眼前这名素不相识的神秘人。
她自己都认为不可思议,也愈发好奇面具之下的,到底是何种面孔?会是故人吗?
“……”他点头了。
沧离露出抹甜笑:“谁都怀揣不为人知的秘密。”不对隐瞒失望,却莫名想试探:“所以,你的秘密,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