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不唤》遂渊

11、我无法为你所用了

　　虞声受了伤，在家里躺了几天，他不敢联系严唤，后来忍不住打过去的时候，却是虞川接的。

　　“你的老相好在我这儿，请他喝了杯咖啡，一起来吗？”

　　虞声停顿了两秒，说道，“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虞川一声冷笑，“怕我电话录音啊？虞声，你活成这个份儿，真窝囊啊。”

　　“你想要什么？”

　　“啊……我想要什么？”虞川玩味地琢磨了一会儿，“要你身败名裂啊，你跟你那个神经病妈一样，都是变态。”

　　“你别动严唤。”

　　“别着急啊，就跟他聊聊天而已，这男的确实挺带劲的，怎么，他□□操得很爽？太好笑了，你居然是一个喜欢被人捅屁股的，哥，我是不是真该夸你。”

　　虞川的羞辱让虞声呼吸迅速急促起来，

　　虞川漫不经心地给他发了几张照片，说道，“他对你不错，被打成这个样子还什么都不肯说，你就舍得，连看也不过来看一眼？”

　　虞川话音刚落，电话被无情挂断了。

　　虞川看着手机，冷哼了一声，扔回到严唤身边，然后睥睨着他，像看一只将死的蝼蚁，

　　“我这个哥哥啊，从小就这样，虚伪得要命。他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

　　严唤脱力，仰躺在地上，没有理他。

　　“玩个游戏吗？”

　　“我有拒绝的权利？”

　　“没有。”虞川森森然地笑着，“我挺喜欢你这么敞亮爽快的人，说实话，还真有点于心不忍。”

　　“别废话了，反正我贱命一条，你随意。”

　　虞川歪了一下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严唤，“这就是爱情？”

　　“爱你麻痹。”

　　“有意思。”

　　故事的结尾，是虞川用严唤来威胁虞声，虞声皆充耳不闻，除了工作，断绝其他一切联系。关于虞氏集团继承人的负面新闻，被重新洗干净，施压媒体无法捕风捉影，谁也不敢轻易提起。

　　那个夏天，就这么被虞声一笔带过。

　　虞声回归现实，还是那个钟灵毓秀、瑶林玉树的贵公子。

　　那段无疾而终的暑假，是一场从没有被虞声承认过的感情。

　　严唤一点点扒开虞声的手指，神色恹恹地说，“虞大少爷，还是放手吧。”

　　虞声手指生疼，但下一秒又缠了上去，直接抓住了严唤了手，“我不想。”

　　车厢半夜的冷气开得足，虞声浑身冰凉，严唤脱了外套，扔给他，

　　“你一个大少爷，金枝玉叶的，一时兴起玩玩也就算了，没必要还来受这种罪。”

　　说完，严唤起身离开了。

　　虞声感受着他外套的温度，心却慢慢地沉了下去，他追了上去，在车厢连接处拉住了严唤，

　　“严唤，我不是玩玩的，从来就不是。”

　　“不是吗？”严唤狭长的眸子里泛着寒光，声音冷冽道，“我是你随意就可以丢下的物品，那段感情，在你眼里是什么？我是什么？一根随时取用又随时丢弃的□□？”

　　虞声被严唤的逼问刺得心脏满目疮痍，“不是的严唤。”

　　“我让方昌煦去找过你的，他告诉我一个语焉不详的结果，我至今不知道，虞川…怎么对付的你。”

　　“没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吗？也没缺胳膊少腿的。”

　　“可是方昌煦已经不怎么跟我联系了。”虞声心里痛得厉害，像是被钝刀慢慢凌迟，“他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我也…没有勇气知道。”

　　“严唤，我真的…真的很努力了，这五年，我每时每刻都在煎熬，我拼了命的工作，就是为了取得股份，拥有更多的话语权，我不用受人钳制，不用再看到你……我所爱的人，受到任何伤…”

　　话没说完，严唤狠劲捏住了他的下颌，“闭嘴！”

　　不可遏制的暴戾从那双幽深的眸子里迸发，

　　“连一句喜欢都没有，还要谈爱，与其谈爱，不如□□。”严唤拇指蹂躏过他的唇，“还是一样，骚得要命。”

　　虞声微微张开嘴巴，顺从地将他的手指含了进去，严唤眸光一暗，立刻撤回手，却被虞声紧紧抓住，

　　“严唤，”虞声看着严唤，眼泪落下的那一刻，便仰头想要去吻他，严唤手上带着狠劲，推开了他，

　　虞声踉跄倒地，严唤自顾自点了一支烟。

　　劣质的烟味儿迅速攀爬，划破长夜，呛得人更加烦闷。

　　虞声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又扯上严唤的衣角，“严唤，对不起。”

　　“我说过了，没必要道歉，”严唤低笑一声，在虞声耳边说，“我把虞氏集团的继承人压在身下，操了两个月，也够本儿，挺爽。”

　　虞声腿软得站不住，“严唤，别那么残忍。”

　　严唤慵懒地吐出一个烟圈，“虞大少爷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没必要这么贱，上赶着过来求操。”

　　“严唤！”

　　虞声身体不自觉地发着抖，眸子猩红。

　　严唤则云淡风轻地弹了弹烟灰，给他递过去，“学会抽烟了？”

　　虞声接过来，猛吸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在嘴里炸开，涩到发麻。

　　“这烟就几块钱，跟你抽的那没法比，”严唤笑了笑，将目光移到车窗，“我要下车了。”

　　虞声还是被呛到了，乞求道，

　　“你能陪我到终点站吗？”

　　“虞声，你要往前走。”

　　命运的一场愚弄，让他们如此盘根错节，虞声可以收放自如，但严唤不行。

　　他生来便残忍无力，孑然一身，这场战斗，他试过了，也实在撑不下去了。

　　太苦了。

　　到这里也算是拥有一个完整的结局。

　　“严唤，”虞声丢了烟头，丝毫不顾忌公共场合，双手揽住了严唤的脖子，瘫软地挂在他身上。

　　时隔五年，这个动作像是从骨子里生出的，带着无尽的想念，圈住了严唤。

　　“严唤，给我一个机会。”虞声贪恋地去吻他，细密的吻落下严唤的脸上。

　　虞声呼吸格外热烈，“你消失的这几年，我才明白，我不喜欢你，我是爱你。濒临深渊之时，爱和痛都是那么清晰。”

　　“我学会抽烟，学着说脏话，会像你一样直接拎起酒瓶子喝酒，洗完澡就直接裸睡，我尝试去滑梯里躲雨，做梦都希望你能来找我……严唤，我真的爱你，我求你，别离开我了，我绝对不会再丢下你，我会对所有人宣布，你是我的。”

　　虞声抚摸着他，疯狂汲取着他的气息。

　　严唤不为所动，冷淡地推开他，“够了虞声。”

　　“虞声，我有女朋友了。”

　　虞声动作僵住片刻，随即又去吻他的嘴唇，“我不信。”

　　严唤从裤子兜里摸出手机，打开给他看照片。

　　一张合照。

　　女孩儿在严唤身前，举着手机，扎着一个高马尾，干净明亮，眉眼弯弯如月牙，笑容灿烂。

　　严唤比她高了一个头，微微弯腰，温馨地进入画面。

　　“看清楚了吗？”

　　虞声盯着照片看很久，恍惚间，有温热的液体自眼眶蜂拥而至，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滑落。

　　“是假的，”虞声埋首在严唤胸前，“告诉我，是假的。”

　　严唤喟叹道，“虞声，往前走吧。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这已经烂透了的生活，也总归是这样承受过来的。”

　　“我爱你严唤，我……”

　　“我要结婚了。”严唤晦涩地笑了笑，语调虚浮，

　　“虞声，我无法为你所用了……再也不能了。”

　　虞声被他的话劈成了两半，失去一切般颓然倒了下去，严唤瞬间伸出的手，最后还是沉默着收回。

　　“虞声，我希望有一天，能在热搜上看到你结婚的消息。那一定非常盛大，这次，你就先祝福我吧。”

　　“各位旅客朋友们，列车即将到达浠禾站，请在浠禾站下车的旅客准备好自己的行李下车。”

　　清脆悦耳的通报声响起，化成一道万丈沟壑横亘在严唤和虞声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