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灵地舞》婵玥

64、63、映像

　　广渡有情有条不紊地进行，每天前来报名的人不计其数。简能吩咐，附近的尽量建议回家住宿，把王府空余的房子腾给远道而来的弟子。尽管如此，王府的供给远远不够，前来学法的人太多，王府不比龙云寺，地多人少，每天王府都被挤得水泄不通。妃子们一看不对劲纷纷把自己的房子腾出来让给远客，借机住进简能的房子。
　　简能的住处本身是太子寝宫，他在里面开了隔间，妃子们平时在外面打坐修习，他在里面禅坐睡觉。上次出定，妃子们就在他禅房外面的大殿里挂满了画。现在妃子们借机住过来那就睡大殿，都打地铺好了。只要不缠着他，睡横梁都没问题。
　　碧霞自从认了兰儿心情顿时好多了，特别紫凝柳又提出把她留在身边，时时陪着可以无拘束地聊天说话别说多惬意。
　　简能重新传法后讲得最多的是易经和心经。这两本经是玄女和妙善的得力之作，不好好发扬光大真对不起她们。至于飞天舞，他把这个任务交给妃子们。她们都掌握了相应的核心、跳的极好。金乌国的民众多数是十妙各战队的转世，妃子们教舞，十妙找自己的部下，一举两得。
　　一日，简能坐在大殿外面的走廊看紫凝柳在大院教一大众人跳飞天舞，大院几百号人安安静静，都很认真。仔细观察发现女性比例高于男性，年轻人比年老的多。院子虽安静，但大家练的东倒西歪，有人时不时干呕，有人自顾自的傻笑，还有人莫名地哭泣。
　　兰儿已比之前安静多了，有板有眼的跟着紫凝柳比划。她身材高瘦，一会温情脉脉，一会刚劲有力，跳的特别好看。
　　“你这个新认的女儿不错，开始学已跳的这么好，再练下去都可以出师了。”简能盘腿坐好，心里默问碧霞。
　　“是不错，她有先天的根基，但凡天人转世，只要机遇好，得到恰当的引导都会有非凡的表现。”碧霞如影相随。
　　“但你这个新认的女儿，满脸黑气，左看右看总觉得她凶祸随身，你看怎么回事？”
　　“夫君这个正常的，只有这种命格的人才会修行、才有解脱的机会，若是一生都顺顺利利大概也不愿修行了。”
　　“观察过，这种命格的人不少，特别是来这里学法的，命格里二十八、三十四、四十四的人特别多。”简能不愧心思细腻，对前来学法的弟子们观察入微。
　　“但凡来这里学法的多数是天上罗刹仙女转世，她们在大战的时候有多卖力，转世后命运就有多曲折，这叫造化弄人。”
　　“倒是一种奇怪的现像，为什么会这样？”
　　“天上的仙女表现都是勇猛刚烈，顶天立地、不然上不了战场。但这种命格来到凡间必然不被世俗容纳，变得鹤立鸡群、命运坎坷。人间女表现为柔顺小我，和天上的她们相反。也正如此才会归家心切，风雪夜归人。修行就是逆其道上行。”
　　“总是凶祸随身也不好，有什么办法帮一下她。”简能太慈悲。
　　“一只狐跟着她，还有一只熊怪，一条蜈蚣……”后面还有一长串没有数下去。
　　“一个姑娘有这么多精怪跟着会好到哪里？”简能叹息。
　　“跳完舞后让她买几个馒头，与熊怪、蜈蚣精和解一下。”碧霞交代道：“记住不要用府里现成的，要她自己掏钱去买。”
　　“嗯。”和解必然用自己的钱买东西才算有心。
　　“梅子，让她过来。”简能示意梅子叫兰儿。
　　“师父想帮她？”梅子善解人意。
　　“多些方法总是好的。”
　　很快，兰儿被叫到简能面前。
　　“师父。”兰儿恭敬的站在简能面前。
　　“嗯，你身上有些附体，等会帮你把它们请出来，你不用紧张，放松就好，什么也不要想。”简能温声细语。
　　“好。”兰儿自从练了飞天舞，也时常感到身体有东西，却怎么也赶不走，这下好了，师父出手，好事准有。
　　“转过去，背对我。”简能吩咐。
　　“哦……”兰儿听话的转过身。
　　“凌云虹光，天地无双……”简能左手凌云剑指对准她的命门。
　　顿时，兰儿身上的附体一阵颤抖，简能强大的剑光照得它们无所遁形。
　　“诗千首，酒万觞……你要是把我宝贝女儿弄出毛病，我就和你没完……”碧霞元君十分紧张，尽管知道简能行事稳重，不可能出现意外。
　　“没事。这叫恩威并俱，若精怪不退身，就绝杀。”简能很快收了手印，在场所有人都明显感觉一阵寒气从兰儿身上冒出来。
　　“师父真好。”兰儿感觉整个人轻松、腰板更直了，脸上露出笑容，淡淡的如茉莉再现。
　　“一个黑熊，一条蜈蚣从兰儿身上出来了，灰溜溜的伏地叩头，还说它们也想修习飞天舞。”梅子又临场传话。
　　“嗯。”简能点头，一个修行的人对虚空、对身边隐态的影响是很大的，和虚空接通关系，隐态的其她方方面面都可以照顾到。精怪跟着修习，无形中也化解了她们的恩怨。
　　“柳玉，它们就交给你了。”简能喊柳玉。柳玉有他的扇子，有多少都可以收进去。
　　“好咧，又多了两个轿夫。”柳玉乐呵呵，她管理扇子的仙分两类，一类乖乖修行不做坏事的，她照顾的很好。一类做坏事收进来的，全都发配做苦力，当轿夫、车夫……
　　众人正谈笑，大院传来一阵呵斥：“干什么？”
　　成玉和紫凝柳指导大家练舞，忽然一个女孩手拿长棍追着成玉就打，毫无防备的她冷不防吓了一跳，成功吸引大家的注意。
　　“你还我娘……你把我娘怎么啦？”女孩十一、二岁，小眼睛一眨一眨带着泪光。
　　“你娘是谁？我不认识你娘，你搞错啦！”成玉边避边喊。
　　“就是你，你把我娘藏起来了，我看得清清楚楚。”女孩激动的喊着。
　　简能看一眼梅子，肯定又是练飞天舞出现的反应。
　　简能使了个眼色，梅子马上明白，跑到大院拦住女孩，把她带到简能面前。
　　“……别抓我，抓错人了，你们应该抓她，她抓了我娘……”女孩大喊大叫在梅子怀里挣扎。
　　“孩子，先安静一会。”梅子抓着她的手劝道：“先定定神，把事情搞清楚再说。”说着给孩子灌了一杯水。
　　孩子手足舞蹈折腾了一顿，一大杯水灌下去马上安静，大口喘着气，指着成玉道：“我看见她把我娘从马上摔下来，我娘死了。”孩子说着哇哇大哭。
　　“孩子，别激动，坐下慢慢把话说清楚。”简能让孩子坐在自己面前：“到底怎么回事？”
　　“你这孩子毫无理由，我在这里好好的，怎么会杀你娘呢？”成玉皱着眉头，被一个孩子缠上的确尴尬。
　　“对呀，孩子说清楚，你说她杀了你娘，这是怎么回事？”梅子蹲下问孩子。
　　“呜呜。”孩子一边哭，一边指着成玉：“就是她，跟她长的一样，我看得清清楚楚，她手下把我娘杀了。我娘为了保护我，一个人在那里打呀杀呀，身陷重围。”
　　“孩子，这些是谁告诉你的？”简能问。
　　“自己看见的，我跳这个舞，眼前就有各种图像。”孩子奶声奶气中带着委屈，双手不停的抹泪。
　　“这孩子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简能问碧霞。
　　“可怜的孩子，她母亲叫文姬，泰山一战中战亡。”碧霞又忍不住落泪。
　　“孩子你叫什么名？”简能问。
　　“大家都叫我文妞，我看这里热闹就跟着来了，这里很好玩有东西吃还可以跳舞。”
　　“你家住哪里？”简能心里莫名的一酸。
　　“我没有家，不过城中有个好人家见我可怜把我领了回去，我现在住城中三巷。”
　　又一个可怜的孩子，来到凡世也没有好日子过。
　　“你说说，她杀了你娘是怎么回事？”简能握住孩子的手，感觉她在颤抖。
　　“看见一匹快马在山道上奔驰，一位女战将，身后还背一小女孩骑在马上……后面山道上是滚滚追兵……追兵的马队越来越近，女战将跳下战马，挥剑向追兵迎去……那战马载着小女孩落荒而去……”
　　“那个女将是谁？”梅子问。
　　“她叫文姬，说是我娘。”
　　“那小女孩是你？”
　　“嗯，就是我。”
　　“后来呢，怎么样了？”
　　“突围出去的小女孩又被追兵的马队捉获，押解到一个女王军帐前。那个女王就是她。”文妞气势凌然的指着成玉，年龄虽小，却抹不去往世的气势。有些人天生就是王者，尽管改变了样貌服饰，却改变不了习性。
　　成玉无语。她和天上菩萨接通关系后多少了知天国的一些历史，知道妙生在泰山一战中做的有点过，这不，后遗症来了。她们十个妃子和天上十个菩萨有几分相似，她们在天上倒好，找麻烦的都针对她了。
　　“还有吗，后来怎么样了？”简能问。
　　“后来……”文妞忽然变得扭捏起来，断断续续不愿说。
　　“后来……”梅子看着成玉决定把她看到的关于后面的内容说出来。过去的已成为历史，不论光明还是黑暗，她们都有理由重见天日。
　　“女王一见是阵亡人文姬的女儿，就收养在西洋城里。慢慢的小女孩长至十一二岁，身穿白色无袖衣裙，头上戴着王冠……和另一些穿白衣裙头戴王冠的金发女孩，正从城上走下来……”
　　“不是这样的。”文妞大吼着拒绝：“她杀了我娘，我不要她做好心，我只要我娘！”
　　“孩子……”紫凝柳蹲下抱着文妞泪如雨下：“以后我就是你娘，在这里好好呆着，娘带你回家。”
　　“娘……”文妞抱着她放声大哭：“可是我找不到我娘，我要我娘。”
　　“娘都在天上，我们好好修行，去天上找娘！”梅子的声音也哽咽了。
　　成玉默默转身离去，一场大战说不尽的心酸，道不尽的悲欢离合。几千年的生死飘零，留在心头的是刻骨的记忆。
　　“成玉。”走道的拐角处，简能叫住她。
　　“夫君……”成玉轻轻抱住他，泣不成声。
　　“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的，都过去了嘛，不要多想。”简能细语安慰。
　　“今天这个局面，我也不想，看着大家难过，我也难受。”
　　“明白，我都明白，我们现在呀什么都不想，把她们都带上这条路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当初，无事无非，无对无错。”
　　“夫君真的这么想？”成玉惊讶的问，她一直担心大家心怀芥蒂。
　　“少想才有明天，你不是说要修行回去吗，想得多可不好。”简能的话让人沉静。
　　“夫君！”成玉紧紧抱着他，此时他就是她的知心人，唯一可靠的心上人。
　　二十年前她们十个对他死缠烂打，而他给的只是默默的陪伴，正是这无声的陪伴，帮她们度过每一个春夏。二十年过去了，她们也各自有成，而他依然是陪伴。在他看来，引导她们修行，陪她们走过每一个坎，最终共赴天国是必然的归宿。
　　沧海桑田瞬间过的感觉。万千年前，燃灯古佛渡九宫。如今简能渡十妃，历史不断重演，天地之情，辈辈相连。简能无可避免的走了罗地干布的路。
　　“师父，外面有人找，说是你以前的旧识。”梅子在走廊另一头喊。
　　“先带进来。”简能说完后把成玉送进屋子：“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
　　门外进来几个风尘仆仆的人，居然是雪狼、展鹏、小光、肖林、客栈老板王五等人。
　　二十年了，他们几个当初跟着简能修行，这一跟，心里就惦记一辈子。简能离开后，大家各自处理好家事，又聚在一起修行。不过简能是他们心心念念的存在，修了一段时间，找简能，追寻简能的足迹又提到日程上。
　　他们没有十个妃子这么幸运，二十年，兜兜转转，上穷碧海下黄泉，做梦也没想到他们的师父居然是当今太子。这一发现，深深震撼着他们。太难得了，堂堂太子，未来国君，为了修行，放弃一切，只为佛像前的青灯有人添油，只为清风五千年的呼唤……
　　静静的看着简能。此时的简能儒雅慈祥，一身长袍显得丰俊逸朗，他眼睛明亮、目光温和看着他们几个。
　　“师父。”几人见到他纳头就拜，三叩九拜的大礼。
　　“你们……来了……”简能的话语里好像知道大家早晚会见。
　　“师父，我们找你找的好苦。”肖林放下背上的包袱，上下打量着他，惊喜说道：“师父留了长发更俊了，比年轻时还吸引人。”
　　“就是，现在的师父更沉稳英俊，哎呀，可惜我们都不是美娇娘。”王五也逗趣。
　　“师父不但长的俊，还是堂堂金乌国太子？”雪狼发现惊天秘密一样，四处打量：“这么富丽堂皇的府邸，用来招呼我们这些人有点可惜。”
　　“师父，你真的把府邸都用来招呼前来求学的弟子？”小光和简能差不多的年龄，看起来要苍老许多。
　　“师父慈悲，不爱江山爱修行，千年一遇的好师父，我们跟对人了。”
　　王五在包袱里翻着什么，片刻冲着小光大声喊：“兄弟，你写的记录放哪了？快拿出来给师父看！”
　　“这是宝贝，可不能丢了，在我这里好好的呢。”小光举着一卷书籍向简能摇手：“师父你看。”
　　“什么？”简能接过翻开，里面密密麻麻写满的字。
　　“师父说过，要把和虚空交流的内容记录下来方便以后验证嘛，这是我多年的记录，内容太多，记不全。”
　　“不错。”简能微笑着鼓励：“继续记录。”
　　“师父为什么要记录呀，和她们交流就可以了，记录挺费劲的。”王五识字不多，最不喜欢记录。他觉得只要和她们好好交流就好，写记录太费劲。
　　“有能力最好做记录，做记录又叫回头望月、温故知新。”简能盘坐在他的禅椅上，示意大家也坐。
　　“回头望月？啥意思？”王五还是不懂，小光读书多，一个劲儿笑。记录的好处只有他知道。
　　“望月就是续情，不能把情给断了。你以前和她们交流了，没有懂的，没有深入的都可以在温故中加强，同时加深前面的一段情、使得你心与虚空之心相应。”简能给他解释。
　　“师父的意思就是不能和她们断了，不论什么时候的交流，事后都应该时时相应和，把情一直延续下去。”雪狼总结到位。
　　“可以这么说，和虚空她们就一个情字，情情相加相叠，对她们有心，她们给的是一段情。情是把钩子，把你钩进天国的大门。”小光不愧读书多，一点就明。
　　“我看，师父才是大情人。他的心不但装下虚空她们，还装了我们这么多学子。”梅子在一边泡茶小声嘀咕。
　　“看来梅子开窍了。”柳玉趴在一边，及时的插上一句：“你守着这个大情人开心吗？”
　　梅子脸顿时红了，嘴巴却硬着：“你不也守着吗？你不但守着还天天……”
　　“天天什么？”柳玉一点也不介意：“天天趴他身上？嗤嗤，你也试试呀，看能趴上么？”通过几十年的修炼，柳玉由初始的靠近他慢慢变成和骚菩萨她们一样可以附在他身上。
　　“我……”梅子急的不知所以：“我能像你吗？他除了让你们缠着，一个活人也不能靠近。”
　　“嗤嗤……”柳玉嗤嗤的笑着：“不甘心呀，也来做神像呀！只要做了神仙，不但可以靠近还可以夜夜长相对……”
　　“你们当然夜夜长相对，可我……”梅子说不下去，她连逢都挤不进。简能的心除了她们就是传法。
　　“我们现在呀，夜夜风流，时时笙歌，你要一起吗？”柳玉添油加醋越说越起劲。
　　“咳咳。”简能听她们越说越不像话，轻咳一声：“梅子，你帮这几位学人安排一下住宿。”不把她支走，会被柳玉气死。
　　“雪狼、小光、王五、肖林……你们以后都留在这里，教大家练飞天舞，指导他们。”他给大家任务。
　　“真好，我以后就不用忙的像蚂蚁啦。”梅子一脸开怀带他们离开，她才不会和柳玉较劲，和神仙较劲是最笨的人。
　　“谢谢师父！”一众人行礼叩谢，终于不用东奔西跑，有安定的地方修行了。
　　“师父。”这边刚说完，那边兰儿在紫凝柳的陪同下缓步过来。
　　“夫君。”紫凝柳冲他笑。
　　抬眼看她，她笑的勾魂，和碧霞越来越像，怪不得玄龙为她灭了白鲸族。
　　“夫君，兰儿说想和你说说话。”
　　“好呀，坐。”
　　“师父，我昨晚做梦了，一个很可怕的梦。”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兰儿已习惯了和大家一起，一点也不拘谨。
　　“嗯，说说看。”
　　“梦不长，但令人害怕。梦中黑蓝色的天空出现了十个太阳，开始的时候太阳是不规则的分布在空中，后来，就是一瞬间，十个太阳迅速的排列成十字，一道道耀眼的光芒在空中直射下来，地面的生命开始纷纷死亡……”兰儿瞪大眼睛，声音依然带着恐怖。
　　“嗯，这个十字代表死亡。你呢，有出现吗？”简能问。
　　“有。我在梦中看见自己穿着一身黑衣在一大片的丛林中，和很多姐妹躲在一起，看见很多人死在黑土地上，我离开丛林把那些尸体埋进坑里。”兰儿这是往世的记忆，正好是第一次天地大战的情形，通过梦境展现出来。
　　“还有什么？”
　　“看见一个男子，长得英俊勇猛，穿着短裙，露着双臂，跃上海面开弓射箭，十个太阳发出哀叫，化成一道黑色消失了，剩下一个太阳滚滚向前跑……”兰儿眼前出现梦中的一幕幕：“师父，我是吓醒的，从没做过这么奇怪的梦，这是怎么回事呀？”
　　“回自己的房子，好好回忆这个梦，然后和她们好好说话，她们会告诉你一切。另外和凝柳多交流，她在这方面比你先行一步，可以给你一定的指导。”简能看着紫凝柳，知道她们关系要好。
　　“好。”紫凝柳点头答应，夫君的意思就是好好带着她们不要行偏，毕竟和虚空交流没有人引导，走火入魔的事会常有。
　　“师父我发现梦中那个男子和你有点像。”兰儿认真的看着简能，努力回忆：“不过梦中男子长的更粗犷威猛……”
　　“嗯，去吧。”
　　“嗤嗤……”看着兰儿和紫凝柳远去的影子，一边的柳玉笑个不停：“师父你干嘛不告诉她那个男子就是你的前身，十个太阳就是你的老婆？”
　　“一边去！”简能知道她准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