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灵地舞》婵玥

18、17、海怪

　　不知走了多久，天黑了又天亮，专找没人的偏僻小道，爬了数不清的山，风餐露宿。这天穿过一道山林，迎面而来的是阵阵的海浪声。海边聚集着不少人，人们大声喧哗，像是在议论着什么。
　　哎，终于见到人了。简能赶过去，正欲打探一番何处能觅食：“大家在议论什么呢？”他向几个中年渔夫问道。
　　“看这位公子像是从外地来的，你给我们分析一下，怎么就这么怪呢？”渔夫见他一身书生打扮，英俊帅气，猜是读书人，连忙拉住他。
　　“什么事这么怪？”简能淡定，经过几天的折腾，已经慢慢习惯眼前有一团亮闪一闪的东西。
　　“我们是附近的渔民，这一带叫草房村，世代居住在这里，但是我们这里每年都闹海怪。”其中一个渔夫忙不迭的向他介绍。
　　“闹海怪？”简能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自行补脑眼前出现各种三头六臂的怪物：“怎么闹法呢？”
　　“哎呦，闹得可大了。”另一个满脸黝黑的渔夫介绍，他指着远处的海边：“你看前面那一堆轰然倒塌的是我们刚起好的房子。你说怪不怪，起好房子之后，狂风大作，波浪滔天，巨大的波浪一波一波的冲击着刚建好的草房。”
　　“我们用了几天的时间才把这房子建好，一夜之间，巨浪一来，全部化为乌有。”
　　“你们为什么要在海边建房子？”简能奇怪的问：“既然闹海怪，搬走不就得了。”
　　“这位公子你说的轻巧，我们世代为渔民，靠打渔为生，不住海边能去哪里呢？”
　　“这样啊。”简能指着那一排轰然倒塌的房子问：“在其他地方建房子会闹海怪吗？”
　　“说也奇怪，凡在这里建房子的，建好之后，都会被他们破坏的体无完肤。”其中一个渔夫叹息道：“不知道这块地闹鬼，还是这块地风水不好，海怪就跟这块地过不去，在其他地方建草房都没有这种现象。”
　　“更奇怪的是，我们出海的渔船，只要在那个地方靠岸，也是必然被海浪推翻。”
　　“还有这等奇事？”简能疑惑的走到那一排被海浪吹倒的草房：“这是个什么地方？”
　　“这个地方原来叫宝鱼圈，因为常年闹海怪，在海边起的房子时常会被大浪吞噬，所以我们结草而居，就把这一代叫做草房村。”几个渔民随着简能来到倒塌的草房旁。
　　“草房轻盈不实，建草房不是更容易被海浪吞噬吗？”简能看着底下的一片废墟问道。
　　“公子有所不知，无论是草房、还是木质结构房、还是砖瓦房，海怪一律不放过。草房成本低，就是被海怪吞噬，重新建造也不费劲，所以草房成了这一代渔民的首选。”
　　“原来是这样。”简能细细地观察着四周，目之所及，发现前面有个地方冒着淡淡的雾气：“那又是什么地方？”
　　“那是一口神井，我们这个草房村但凡有疾病之人，喝过这里的水都会不治而愈，特别是有眼疾的人，喝过这里的水，眼睛会更明亮。”渔民为他介绍着把他引到井边。
　　简能观察着这口井，井口不大，方圆不过两尺，但井水清澈见不到底，井面上冒着淡淡的云雾。
　　“这口井也是我们草房村唯一可以喝的水。”另一个渔夫强调。
　　“嗯。”简能顺势坐在井边的大石块上。
　　“哎呦！别拿屁股对我！”耳边蓦然听到一个男人嗡声嗡气的声音。
　　“谁？”简能左右看了一下。
　　“是我，我是石人。”看不到人，但能听到说话的声音。
　　“石人又是什么，是人吗？”下意识挪开双腿朝下看。
　　“石人就是石头人，从远古的时候就一直待在这里。”石人告诉他。
　　“哇，你在这里待了很久了？”简能在心里跟他说话。周围都是人，他不能自言自语，不然大家又认为他是疯子。
　　“是啊，最少上万年了。”石头人感叹着，声音显得有点苍老。
　　“这里闹海怪是怎么回事？”
　　“嗨，别说啦！”石人没好气的说道：“他们的爱恨情仇关我什么事？总是拿海浪冲击我，我先前是一块巨大无比的古石，被这该死的海浪日夜侵蚀，我……”它越讲越委屈，好似要哭出来似的。
　　“你看，由一个魁梧高大的男子，变成今天的小石人。”石人愤愤不平地告状。
　　单是听这语气便能感受到满腹的委屈巴巴。
　　简能不禁笑了笑：“不用感到委屈，你跟我说说这些水怪的来龙去脉，我请你吃好吃的。”简能张口就来的本事可不是吹得，已然忘了自己也饿着肚子。
　　“真哒！”石人顿时来了劲，好像上万年没吃过东西一样。
　　“嗯，只要解决了海怪问题，他们肯定请我吃好东西，肯定少不了你这一份。”简能鼓励他说。
　　“那好，说话算数。”石头人的声音虽然显得苍老，但言语却如三岁孩童般天真浪漫。
　　“来，我告诉你们这里发生海怪的来龙去脉。”简能招呼着渔民们坐过来，心里暗暗偷笑：“这还不简单吗，我把听到的告诉他们，就能解开海怪之谜啦。”
　　“你真的知道怎么回事？”渔民显然不相信。
　　“是啊，我们这里闹海怪几百年啦，都没有人知道来龙去脉，也没有人能平伏海怪，如果公子你能把这事摆平，乡亲们绝对不会忘了你的大恩大德。”乡亲们纷纷向他作揖行礼。
　　“乡亲们不用急，都坐下好好听我说。”简能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话说这里是九天玄女的地盘，这里人的祖先是九天玄女。”耳边的石人对他说：“你旁边的神井，是一个非常有灵气的地方，这个地方叫凤凰坡。”
　　“凤凰坡，顾名思义就是凤凰居住的地方，西王母的地都是昆仑，而九天玄女的水宫就是这草房村。”
　　“西王母和九天玄女是什么人？”渔民问。
　　“对哦，西王母和九天玄女是谁？”简能也反问着石头人，他想从不同的角度证实他对她们的理解。
　　“九天玄女和西王圣母都是凤凰，而且是火凤。他们的丈夫就是昊天大帝，也就是北斗七星中的中星，这个昊天大帝是九重天的火龙。”
　　“昊天大帝是火龙？”简能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声，想起在青山观玄女说的一番话：
　　“你是火龙，自然应在天上。玄龙为火龙，我代号为“离”，意为火凤。那时，你行风行雨，降甘露于地上，也能施福于你天下的百姓，若执掌九天，天界也可大治，九宫会联手帮你执政。”
　　从这个石人的话里可以推断出她们的话绝不是虚无。
　　由此看来，简能的确就是玄龙的转世。
　　这么说我不论去哪里都逃不过被一群婆娘纠缠的命运？简能忍不住走神，心里七上八下。
　　“西王圣母和九天玄女的小名分别叫妙圣、妙莲。”石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如同雷鸣滚滚，震得他心头澎湃，妙圣？妙莲？天呐，她们真的是那群骚菩萨？
　　“你们是炎黄子孙，九天玄女的儿子是黄帝，西王母的儿子是炎帝。”石人继续在他耳边说。
　　“这位公子你怎么啦？继续说下去呀！”渔民们看他呆呆地坐着不动，有人拉他衣袖提醒他。
　　“哦！”简能回过神，复述着石人的话：“九天玄女的儿子是黄帝，西王母的儿子炎帝。”
　　“所以说我们虽然是炎黄子孙，但都是龙的传人，凤的后代。炎帝和黄帝是同父异母的两兄弟。”
　　“当初，九天玄女接到西王母的命令，遣衔谷种授予炎帝。炎帝悟出播种谷物开创了农业，造福于民，后代尊称他为神农氏。后来九天玄女传授黄帝造车，广传于民，被尊称为轩辕氏。”
　　“西王母有令，炎帝坐镇南方，黄帝坐镇北方，两兄弟一南一北统领天下，本来安然无事。但是黄帝部下有一位名将叫蚩尤。这个蚩尤想夺黄帝帝位，不停在在炎帝面前中伤黄帝。”
　　“炎帝耳软，借了自己的十万大军给蚩尤，蚩尤带着炎帝的十万大军和自己的蚩尤大军，向北进犯、明目张胆向黄帝发难……战争之火，燃遍中原。”
　　简能不停复述着石人的话，眼前如同出现一幕幕远古的战场，耳边听到千军万马的呐喊厮杀声……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黄帝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部下会造反，蚩尤长期生活在北方，对黄帝的部队、和战术非常的熟悉，这回带着兵马从天而降，面对凶悍的蚩尤大军，黄帝一筹莫展、溃不成军，濒于全军全族覆没，一退再退，直退至泰山脚下。
　　危难时刻，想到了九天玄女，举心动念间，九天玄女已然知道了一切，飘然降临黄帝的军阵之前。
　　面对飘然而来的玄女，黄帝跪拜启禀：“我黄河子孙临危，这一战若无外援，会被蚩尤全歼。恳请娘娘赐教！”
　　九天玄女端庄伫立，看着这位魁梧粗壮的男子，很想告诉他，你就是我和北斗中星感应所生的儿子，但是他已转世为人，仙凡有别，多说无益，沉思了半刻才应他：“我就是为这事而来，一旦内战，我那水宫也会受到牵连。”
　　“您的水宫在哪，打败蚩尤，定去拜会。”黄帝叩拜着说。
　　“朝不朝拜没问题，与你说也无妨，九天北方之上水晶宫是我的住所，对应的水宫就是宝鱼圈凤凰坡的草房村。那里有月娘仙子把手，她妖艳蛮横，手上金刀可不是儿戏，若真要去自要当心。另外在宝鱼圈，还有白娘在守候，她们出入的洞口就是那口神井，如若有事，在井边轻叩三下井壁，自有宝鱼仙子前来接应，此乃机密，切勿泄之……”
　　“小子谨记，小子谨听法旨。”黄帝跪地领命。
　　玄女说：“现授你太乙神数、大六壬、奇门遁甲三大奇术，助你击败蚩尤，守住国门。击退蚩尤之后不可杀他，将他放回南方就是……”
　　九天玄女又传授黄帝神符灵咒，指点他营造指南战车，并叮嘱他在大荒之中的鏖战，辨明方向是极为重要的，夜间可借助指南战车行事，还教了他使用七星八卦阵。
　　所谓的七星乃天阵，八卦乃地阵。八卦便是，乾，兑，离，震，巽，坎，艮，坤。简之为乾坤为易为变。至于七星之术，乃是七星、六星、五星……
　　“此乃天机，不必多问，授予你这些，就足可击败蚩尤。”九天玄女除了传其兵沫神术之外，又传其心法，此心法只四句：战士应无畏惧，接受战争洗礼，要么升入天堂，要么胜获大地。
　　玄女言罢，飘然而去。
　　于是，黄帝部族在泰山集结，等待玄女下令，隐中玄龙发兵中原暗助黄帝……
　　须臾，鹰雀铺天，虎熊盖地，满山遍野如秋风扫叶……正是：
　　鹰雀飞舞熊儿跳。
　　寒！霍霍剑光寒。
　　咚咚！战鼓鸣。
　　金戈铁马威自在，
　　胡飞胆寒颤不停。
　　杀！落花流水。
　　迷！千军万马。
　　空！神州大地。
　　实！铁马冰河。
　　黄帝遵照玄女所授，大败蚩尤。但他不听九天玄女告诫，生擒蚩尤之后下令斩杀以解心头之恨，但不知因此惹下了一段地怨天仇。
　　“我就是这一段地怨天仇的牺牲者……”石头人重重的咳了几声，以此吸引沉醉在故事中的简能。
　　“嗯。”简能回过神，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哽咽了，历史是踏在无数英灵的脚下趟过来的：“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从那以后，这里不定时会有巨大的浪涛夹着狂风冲向岸边，冲毁岸上的所有建筑。如今仍可以看到，隐约的海水中有层层围困的巨型海网，据说当时的大战，惊涛骇浪，天昏地暗，双方鱼死网破，月娘摔领的水军冲破重围返回大海。可怜我英俊魁梧的身材，被这无情的海水日夜侵蚀，变成了今天的模样……”石头人讲着讲着，又委屈上了，若能落泪定是一番海啸浪涌。
　　千年之后，海湾的月牙湾处忽然从海下升起一块陆地。一些过往渔民，来到这里晒网，安家落户。
　　但见周围苦水一片，而唯这块出海之地，仅距海边数十丈远的神井却可打出最甜的水。
　　于是，渔民开始建房久住，但每每新房建成，夜里，海面上狂风大作，巨浪冲上岸来。一阵阵沉闷之声，令人心惊胆颤。那令人惊魂的声音——沉闷的怒吼声，和痛苦的呻/吟声，交织混合在一起，将惊恐不安的渔民逐出屋外……随即，房倒屋塌。
　　惊呆的渔民不知何故，无奈，只好结草为房。至今，这一带仍叫草房村。当地渔民称此现象为海怪。
　　“不知黄帝斩杀蚩尤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里一到夜间就会狂风大作？”简能问。
　　“其实他们说的海怪并不是海怪，只是人们愚昧，并不知道其中的因果，所以把这种现象称作海怪。”
　　“嗯。”简能点着头，他在考虑要怎么处理才会避免海怪现象。
　　“其实很简单的。”石头人在他耳边道：“只要在这海边建一座神像，慰藉他们的过往，这种现象就会消失。”
　　“修建神像？”简能奇怪地问。
　　“嗯，只要修建神像，慰藉他们的过往就可以解决海怪事件。只是人民愚昧，不懂因果，宁愿周而复始地建房子，也不愿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嗯，的确。”简能点头，只是他现在是个落魄的王爷，哪有能力建神像？
　　而且，如果他想办法修建神像，从某种意义来说，岂不是帮自己妻子积累功德？
　　想到这忍不住偷笑，帮天上的妻子修建神像，这奇天荒谬的事只有自己才做的出。
　　不过那天在梦中看见那两个骚菩萨的确美得不可方物，能为他们做点事，也不虚此生了。
　　“公子继续讲下去呀！黄帝斩杀蚩尤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呢？和这些海怪有什么关系吗？”渔民们纷纷问。
　　“要解决这些海怪的问题，首先要在海边竖立一座神像，你们愿意和我一起完成这个任务吗？”简能看着渔民们，如果有他们帮助，相信修建一座神像并不是难事。
　　“修建神像？”渔民们热烈响应：“这是好事啊，只要保佑我们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绝对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公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们绝对配合。”渔民们斗志昂然，纷纷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