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鸦》酒中荡起烟痕

29、第 29 章

　　在学校门口等方北的间隙，夏琰打电话交代的事，把手机那边的齐斌和李莎惊了一个踉跄。
　　“走吧。”方北上车前还左顾右盼，尤其小心谨慎。
　　“做贼心虚？”夏琰取笑：“瞒着小男朋友出来的？”
　　“你他妈才有男朋友呢！”方北受不得这种污蔑，脱口而出：“是你的车回头率太高，我不想被人行注目礼。”
　　夏琰皱眉说：“你说话的方式，能不能改一下，整天他妈他妈的，跟个小混混似的。”
　　方北没再说话。
　　“真的没男朋友？”夏琰看了看方北的表情，又开始了，熟悉的感觉回来了，杠精附身的夏琰尤其钟爱方北这个一点就着的反应：“好好回答啊，别跟个炮仗似的。”
　　方北直接歪脸看窗外，后悔刚才的解释，为什么要解释，就算有又怎么样？
　　真有男朋友，谁他妈还跟你不清不楚啊！
　　“对了，李莎和齐斌中午会来。”夏琰根据方北神色的变化，及时调整了话题。“要不，我们在家里做饭吧！”
　　“哦。”方北半天才反应过来：“什么？”
　　夏琰伸手拍拍他：“没事的，我和他们开个小会，你该干嘛干嘛。再说，他们也不是外人。”
　　能陪你泡G吧的，当然不是外人了。方北这才想到，昨晚夏琰回来后就一直和自己在一起，还没回过公司。
　　超市里，夏琰负责推车，方北负责选购。两个高个子帅哥无视周遭，尤其是无视女人投来的火辣目光，悠然自得的穿行在卖场里。
　　夏琰今天穿的是一件长款毛呢大衣，依然藏不住他的长腿，每过一处，都会引人驻足观望欣赏。夏琰这种人，很难不成为焦点，从头到脚根本找不到一点瑕疵，长得跟个艺术品似的。气质明明与菜摊肉铺格格不入，可他偏偏看得津津有味：“要不做你们家的排骨吧，还挺想吃。”
　　“两位帅哥，今天的排骨特别好，炖汤红烧都可以。”促销大姐热情的目光在他们俩脸上来回切换，有点忙不过来。
　　方北默默的拿了一盒排骨。
　　“三点钟方向，有人在拍我们，别... ...”夏琰没制止住。方北条件反射地朝左边转去，吓得两个女孩手机差点没拿稳，涨红脸跑了。
　　“你不怕么？”方北问夏琰。
　　“怕什么？”夏琰笑了笑，随即低头在他耳边说道：“要不，我们给人家贡献点素材，听说现在网上很流行这种CP。”
　　方北被夏琰嘴里的热气激得汗毛直立，见夏琰脸凑过来，慌得一把推开他：“有病啊！”这人不会想当众接吻吧！
　　“你怕？”夏琰凝视着他问道。
　　“我要脸。”方北说。
　　夏琰敛住笑容，随即摇摇头又笑了。
　　“芹菜怎么样？看上去挺新鲜的。”方北问，他担心自己反应过激，让夏琰难堪，但当众亲吻那个画面就算夏琰敢做，他也不敢想。
　　夏琰点头：“你安排，你是大厨。”
　　方北拿了芹菜，盘算着用什么来炒。
　　夏琰的情绪变幻在瞬息之间，除了自己，旁人根本看不出就这短短几分钟里，他心里经历了什么样的变化。
　　“这个是什么，长得好奇怪？”
　　“秋葵。”
　　“这个呢？”夏琰问。
　　方北说：“芦笋。”
　　“这个呢？要不要来点，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叫什么？”
　　“你他．．．．．．”妈的是好奇宝宝吗？十万个为什么，方北还是耐心介绍：“这叫菱角。你第一次逛菜场吗？”
　　夏琰说：“是啊！”
　　方北想冲你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本大爷就给你普及普及：“看好了，这是芥蓝，这也是茄子，白色的，这个是紫苏，这不是芹菜，是香菜．．．．．．”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夏琰看着他。
　　我菜场小霸王，能不知道么！
　　结束蔬菜培训，没等夏琰结完账，方北就先拎着两个袋子，快速逃离了现场。和夏琰走在一起，实在太引人注目了。
　　夏琰慢悠悠的拎着剩下的东西来到停车场，满满两大包，在方北计重贴码的时候，他自己又逛了一圈，也不知道他还买了些什么。
　　齐斌和李莎在门口就嗅到了怪异的气氛，以前明明可以自由出入的地方，今天意外的拘谨，两个人假模假样的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才推门进去。
　　夏琰将手从方北腰上移开，若无其事的朝他两打了个招呼，方北一下子满脸通红。
　　“工作台还满意吧？”齐斌极力表现得自然：“电脑是从设计部搬来的，该有的软件都有，需要的话我再安装。”
　　夏琰朝齐斌竖起大拇指。
　　“谢谢。”方北点头。
　　李莎热情的去厨房帮忙：“小北，做什么好吃的？有排骨啊，太好了，可馋死我了，我帮你洗菜吧，唉，你怎么不系围裙啊？”在柜子里翻腾了半天，找出一条粉色的围裙，是她以前用过的，拿在手里有些不好意思往方北身上戴。
　　“我不用。”方北才不会戴这种围裙。
　　“回头重新买一条。”夏琰却接了话。
　　方北一个犀利的眼神甩过去，被夏琰无视掉：“李莎，记得哦。”
　　“没问题，我知道那种名厨用的，系在腰间那种，特别帅。”李莎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
　　方北很无语，老子只是做一顿饭，你们这意思是还有下一次：“谁爱做谁做，我没时间。”
　　李莎愣住，看了看夏琰。
　　“给钱。”夏琰凑过来，小声在他耳边说道：“按顿收手工费，不亏的。”
　　方北没有说话，终究是谈钱让人理智，按劳取酬，心安理得：“那行！”
　　李莎看得一愣一愣的，这是小情侣间的打情骂俏吗？
　　这房子夏琰住进来已经五六年了，可厨房和这些厨具，今天才算是正式热乎起来，看着方北忙碌的身影，恍惚间竟然有一种“女主人”的感觉。
　　同样受刺激的还有阳台上的齐斌。
　　最讨厌别人抽烟的人，在公司禁烟，在车里禁烟，却在自家阳台桌上，大模大样的摆着一个烟灰缸。
　　齐斌回头疑惑的看屋里的夏琰时，被对方勾手指叫了进去。
　　“除了淀粉，还要买什么？”夏琰问。
　　“我下去买就行了。”方北擦干净手。
　　“齐斌去，他闲着没事，对吧！”夏琰朝齐斌。
　　“我和他去吧，小北你看还需要什么？我们一道买回来。”李莎早憋不住了。
　　“对对，我两去，哪能让大厨亲自跑腿呢！”齐斌领会到李莎的眼神，答应得很爽快。
　　小两口刚进电梯，就齐齐的呼出一口气。
　　“艾玛，太明显了。”李莎说：“你是没看到，他看方北的那个眼神。”
　　“我觉得他完了！”齐斌说道。
　　李莎说：“他还死不承认，那工作台和电脑，一看就是给方北准备的。”
　　“你说，他们俩这样有多久了？”齐斌很疑惑，看那两人的互动，私底下应该见过不止一次。
　　“不好说。”李莎摇头。悠悠的说道：“其实小北这孩子，挺好的。”
　　“谁又不好呢。”齐斌不以为然的笑道：“何凯，微米，不都挺好的？”
　　“别啊！那小北得多惨啊！”李莎惋惜。
　　“你去和Jason说啊。”齐斌无奈的笑了笑：“随缘吧，我们继续假装不知道。”
　　两人默契的保持了常态，没有再因为夏琰和方北之间暧昧的气氛大惊小怪。
　　吃完饭后，方北去了工作室那边。
　　夏琰把他两留下来开会：“杭州那边谁在看？”
　　齐斌汇报了夏琰出国期间的工作进程，又详述了下周的计划，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
　　“贺总那边的人没再闹吧？”夏琰一项一项听取了汇报，提出了关注的问题：“签了补充协议，总算平复了。”
　　“说到底就是钱的事。”夏琰说。
　　“对了，负责调查谢东的人回复了，他最近组建了一个新公司，好像在做网购APP。”齐斌说：“现在是趋势，消费模式开始多元化了，传统行业和线下模式这两年的疲态很明显。”
　　夏琰认同：“是的，不过万变不离其宗。无论什么形式的生意，无非是呈现方式不同，受众都不会变。做了这么多年广告，终端客户的诉求和欲望解析，永远是产品的初衷，这一点，不会变。”
　　“ＨＲ那边，我也交代了，实在不行，我们就增设个新部门，找点这方面的人才，我觉得还是要与时俱进，多掌握一些新的市场工具。”齐斌认真说道。
　　夏琰凝视着他：“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你不会是想学做电商吧，明天有人说做游戏挣钱，你是不是也想学啊。你忘了，我们是广告公司。”见齐斌还是一脸懵：“接地产的活，我也没见你去学土建，学工程制图，那接个酒厂的活，你是不是还得学酿酒啊？我们是管理公司，不是服务公司。”
　　“我们不是为客户服务的吗，客户的需求就是我们的追求。”李莎反驳道：“怎么又不是服务了？”
　　“那是口号，我说的是意识。你想做什么行业都没问题，得找专业的公司合作，别想自己去学，你学不完的。”夏琰头很痛：“回到广告，我历来是什么赚钱就服务什么行业，同样的一个设计方案，你可以对上市公司开价一百万，可对一个小企业来说，十万他们都觉得没有必要。为什么那些国际品牌，可以花上百万买一个破ＬＯＧＯ，一个私营小企业，却舍不得花几万块做品牌形象？无论时代怎么变化，和有钱的人在一起，你才会变得有钱。”
　　“又是某人的金科玉言吧！”齐斌笑了笑：“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计划，不会和电商有关吧，真的可以尝试一下，地产广告现在竞争太厉害了，我们也别把鸡蛋都放一个篮子里。”
　　“我也挺想尝试的，广告这行做得有点疲了。”李莎附和着。
　　夏琰皱眉叹了口气：“先端稳手里的碗吧。未来的几年，市场势必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齐斌撇嘴：“科技发展太快了，十年前啥样，如今啥样，都觉得有力不从心了。”
　　夏琰拍了拍他：“恭喜你，你目前勉强还算主流，再过十年，才感叹老的事。”
　　齐斌和李莎离开后，夏琰很快拨通了一个电话：“你说的那个项目，回来试试吧。”
　　“不是说一年后么？我这边还没有准备好。”
　　“你赶紧滚回国。”夏琰说。
　　“哥，创业有风险，你就这么信任我？”
　　“你想多了，”夏琰说：“给你机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