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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重逢总是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奉忧根本没做好和他见面的准备,同时也忘了闫礼是余谨的哥哥,他现在顶着余谨的身份,两人迟早是要遇上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他早该想到的,也不至于现在只能躲在被子里装死,心跳如同那剧烈起伏的过山车,豪无差别。

      奉忧隐在被子底下,绞尽脑汁也找不出什么对策来,接着转念一想,明明是闫礼先背叛了这段感情,他没事在这儿心虚什么?要躲应该也是他躲,他只是主动提分手的那一方而已......

      这样想着,忽然间灯光骤亮,就在奉忧思绪翻飞的时候,被子直接被掀开来。

      一张俊脸鬼魅一般出现在他上方正对面,奉忧连躲都忘了,直勾勾地看着他,喉咙不自觉上下滑动。

      闫礼瞧他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看起来挺精神的,便起身拉开距离,摘掉腕表,脱下西装外套:“捂这么严实,不热?”

      奉忧自然不想和他说话,拉拽被角又重新盖上了。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布料摩擦声,回头一看,刚露出来没多久的小孩儿又钻被窝里去了。

      闫礼习以为常,拿起睡衣进了浴室,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水流声。

      奉忧从被窝里慢慢露出头来,望向浴室的方向,他没有余谨的记忆,现在有些怀疑,难道余谨是和他住在同一间卧室的吗?

      刚刚沉下去的心脏忽然又悬了起来,缩了不止一号的双手抓着被子的边缘兀自忐忑,随后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虽然刚见面就躺在一张床上有点不合适,但除了他自己谁又能猜到此余谨非彼余谨呢。

      片刻后,奉忧高速运转的思绪随着浴室门被关上时的咔擦一声,瞬间断了。

      闫礼穿着银灰色真丝睡衣,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发丝上的小水珠混在一起聚成一颗大的水滴,沿着发梢滴落在衣领和颈肩处,奉忧面无表情地掠过视线,把他无意间散发的魅力尽收眼底,一边又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之前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闫礼总是说他明明都已经二十三了,看起来却跟个刚成年的小年轻似的,让人没法相信他也就只比闫礼小了三岁,自然也无法拥有属于成熟男人的魅力。

      闫礼拿着新毛巾擦了一把头发,随后丢到钩子上挂着,人拐个弯又开门走了出去,并非奉忧想的那样过来床上。

      奉忧看着关上的门,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迅速扯下快遮过眼睛的被子,原来不跟他睡一起,人还走得这么干脆,连句晚安都不跟弟弟说,这两个字怕是留给其他人的吧。

      小孩子一向容易犯困,无意识地脑补过后,潮水般的困意快要将他淹没,奉忧侧翻了下身子,伸出一条小短腿搭在被面上,把裹成一团的被子当作玩偶,又抱又夹。

      结果就在他即将要完全入睡时,房门又被打开了,其次是亮到晃了他眼睛的吊灯。

      这次进来的还是他,奉忧又惊醒了,他不是去睡觉的吗,又回来干什么?

      “怎么关灯了?先起来,换完药再睡。”闫礼看了一眼正蜷在床上面无表情看着他的弟弟,把药瓶棉签和纱布放在了床头边的柜子上。

      奉忧摸了一把额头,确实缠着圈纱布,磨蹭了半天还是乖乖起来坐着了。

      闫礼顺势坐在他身后,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棉签,手伸到他额前就要把纱布拆开。

      奉忧隔着纱布能够感受到他手上的温度,猝然一皱眉,将那只正在拆纱布的手拽了下来。

      作为哥哥,闫礼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做出这样的举动,顿了顿,觉得应该是拆纱布时擦到他伤口了:“忍一忍,等上完药就不疼了,要是实在受不了的话你就说,我给你吹吹。”

      奉忧不是小孩子,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等他再把手伸过来时,直接整个人都避开了。

      他不是疼,只是闫礼的手一直不老实,老是蹭到他耳朵和脸颊,以至于勾起在他看起来很是不妙的回忆,更何况面对前男友的余气未消,使得他很不愿意想起那些事。

      但药还是要涂的,索性抢在闫礼说话前开口道:“我要自己弄。”

      闫礼皱了皱眉,怎么感觉今天的小谨有些不对劲,倒不是他敏感,以前除了不和人说话以外,没有反应这么大过,更何况还是上药这种小事,居然还突发奇想要自己弄。

      虽然有转变是好事,但也不能由着他胡来,于是掐着那腋窝给人提了过来,顺势箍住他乱动的身体:“臭小子,你自己怎么来?凭感觉还是用意念?”

      体型差别太大,奉忧完全拗不过他,只能双手扒着环在他身前的小臂使劲往外推,结果纹丝未动,半晌,抬起脑袋幽怨地望向他,圆溜溜的眼睛里,瞳孔黑漆漆的:“我就要自己弄。”

      如此生龙活虎的余谨他还是头一回见,那完全暴露在外的小表情好像幼兽垂死挣扎前的固执,随即放松了手上的力道,扯了扯嘴角,如他所愿:“好好......你来你来。”

      他把棉签和药瓶分别塞到他的两只手里。

      奉忧从他腿上下来,坐到床的另一边,时刻警惕着,防止他待会儿又要把他抓过去。

      棉签在棕褐色的药瓶里蘸了蘸,拿出来时白色棉球上都是药水,奉忧掂都不掂就往后脑勺上戳,闫礼环着胳膊在旁边悠然地看着他,一会觉着那悬然若滴的药水怕是要滴在衣服上,下一秒又担心他那力道估计能把后脑勺给戳破。

      事实证明,奉忧终究是高估了自己,既没有熟练的感觉,也没有超强的意念,那棉球能碰到伤口还不会让他很疼就好像全凭运气——是他逞强了。

      但他一向觉得成熟的男人做戏就要做全套,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果断把棉签扔掉,瓶盖盖上,随意地朝闫礼递过去:“上好了。”

      闫礼也不戳穿,顺手接过药瓶,很给面子道:“我觉得还没好,看样子好像更严重了啊,那血都要流到你脖子里了,本来都快愈合的。”

      “......”奉忧对此番言论信以为真,毕竟他自己都觉得刚刚好像真的有些许用力过猛,疼得头皮都快麻了,而后顺着他的话,也确实有感觉到一股液体从后脑勺那块头皮流过,不确定是不是血,现在满屋子都是药水的味道。

      闫礼这个哥哥当得很合格,知道主动给他台阶下:“你过来我给你擦擦,擦完纱布也留给你自己包,怎么样?”

      奉忧秉着要将自食其力贯彻到底的念头,又不想耽误事儿,就点了点头,一脚踏进了坑里:“可以。”

      随后挪到他哥面前,将圆鼓鼓的后脑勺对着他,刚拆纱布那会儿,伤口周围的那几根头发还很清白,现在直接粘贴在一起,糊成一团,简直被他糟蹋得不成样子。

      闫礼抽出纸巾将多余的药水擦掉,然后手一抬覆在他头顶缓缓往前压了压,露出完整的伤口来。

      许是他的动作太温柔了,以至于处理结束时奉忧都还不知道,不明不白地由着他用棉条和纱布快速地缠好一圈,等他反应过来时,闫礼已经从床上起来,拿起灯罩下闪个不停的手机滑开了接听键,任由他怎么后悔都没用,理都不带理他的。

      电话接得快挂得也快,人走得更快,闫礼急匆匆的背影映在他眼里依然像是奔着别人去的,奉忧赶在他关门之前喊道:“哥,你去哪?”

      这么问误会有点大,他只是想弄清楚闫礼到底在不在这屋里睡,免得等会儿他刚睡下没多久又被吓醒了。

      如他所想,闫礼误以为他一个人睡会害怕,舍不得他,但是他确实有些急事,便安慰道:“哥哥去书房,临时有事要处理,你先睡吧。”

      说完,房门应声而关。

      原来是去书房,还以为这大晚上的他要出去,但只要不是待在一个空间里,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解脱,稍稍松口气后放心地躺回被窝了。

      黑暗中,奉忧睁开眼睛,眨了几下,眼皮感觉不到丝毫的沉重,本来今晚能够早些睡着的,结果接二连三的惊吓过后,直接困意全无了。

      这个点还能熬得住的,都是黑夜里的思考者,奉忧首当其冲成为了其中一员。

      电子钟上的红色数字均匀地跳动着,他成为余谨的时间不算很长,但现在一躺下来,脑子里全是对他母亲对公司,还有他本身的情况的担忧。

      大半个小时过去了,奉忧还是决定爬起来去一趟书房——有时候,求己不如求人,以另一个身份。

      门把手有点高,几乎与他额头上绑的纱布处于同一水平线,他不得不把手抬得老高去抓,关键还不好使力,得使劲往下拽才能转动,这样会发出很大的动静。

      奉忧靠着门踮起脚尖,这样堪堪能把控力度,一点点,悄悄地转动门把手,慢慢打开一条缝,保证视线能够看到里面的情况。

      闫礼坐在摆满文件的办公桌前,中央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奉忧太矮了,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瞧见闫礼从屏幕上方露出来的一双眼睛,电脑屏幕的白色光线投射在他的瞳孔里,映出点点星光。

      大概了解情况后,一点点关上门,松开门把手,他自以为此番视察毫无破绽,滴水不漏,里面的人却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抬了下眼。

      第二次他鼓起勇气,和刚刚一样只悄然开了一条缝,里面毫无异样。

      闫礼全程无动于衷,直到门再次被关上,才趁着空档起身走到门后,靠在墙边等待。

      门外那个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不再小心翼翼拖泥带水,而是直接干脆利落地转动了门把手。

      结果还没来得及推门,一道魔音自门后传来:“做什么呢这么偷偷摸摸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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