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灼心》蒋南歌

12、没有完美的人生

　　这一年的国庆节，全国举行了隆重的庆典活动，上海街头上，公园里，处处挂着鲜艳的五星红旗，一派喜悦的气氛，一片红色染就着秋景秋色如此撩人。
　　这个假日里，冯程程跟同事们换班，调休了三天，结束假期上班的第一天，当天早上八点，她刚查完病房回来，换下衣服，正准备下早班时，电话铃响了，是陈阳。

　　冯程程看到手机里来电的名字和号码时，内心有一些触动，有片刻的恍惚，犹豫了几秒钟，于是接了。陈阳的电话很急，他在电话里告诉冯程程他现在人在外地回不来，拜托她去他家看望他年迈的奶奶，并给了一个地址，然后千恩万谢，便迅速挂断了电话。
　　应该是有非常着急的事情，不然远在外地的陈阳不可能给她打电话。虽然电话里他没有说的太仔细太明白，但是冯程程推测了一下，估计是陈阳的奶奶病了，老人不肯告诉他实际情况，他远在外地赶不回来，有点着急，就想起了做医生的冯程程。
　　冯程程点开导航，立马开车去了陈阳发的地址。陈阳住的地方是单位分配的周转房，是一套两室一厅的公寓，在一栋有点老旧的小区的五楼。冯程程按开了开门密码，进去后，发现次卧房间里的床上，躺着一位七十岁左右的老奶奶，老人听到有人进门，睁开了眼睛。
　　冯程程温柔地说：“奶奶，我是陈阳的高中同学，陈阳拜托我来家里看看您，您这是怎么了？”
　　陈阳奶奶和蔼地笑了，坐起身，要起来，摆摆手，说：“阳阳的同学啊，哎，还麻烦你跑一趟，我没事啊，人年龄大了，老了，总有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的，躺一躺就好了，没多大事。”
　　冯程程扶起老人，说：“奶奶，那我送您去医院吧。”
　　陈阳奶奶拉着冯程程的手，固执地说：“老毛病了，就是血压有点高，头晕。吃点药睡一睡就好了，不去医院，不去医院。”
　　冯程程陪着老人在客厅坐了半天，又把带来的水果洗了一些，去厨房找了面条，煮了一碗面端给陈阳奶奶。老人估计是很久没有得到这样贴心的关爱了，感动极了，拉着冯程程的手直夸，又问了好半天的话。陈阳奶奶说的最多的就是她最疼爱的唯一的孙子。
　　冯程程在陈阳家里坐了半天，冯程程到中午快一点的时候才走。

　　回到车上，她给陈阳发了一条信息：你奶奶没事，老人的血压有点高，要坚持每天服用降压药，定期来医院测量血压。
　　陈阳很快回复：谢谢，感激。
　　接着又回复一句：在上海，我只认识你一位医生朋友。
　　冯程程看到第二句短信，思索了一会儿这句话的含义。不过陈阳又迅速撤回了这条信息，修改了内容，补发了一条：谢谢老同学。
　　冯程程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陈阳撤销掉的这句信息的含义。

　　第二天下班后，冯程程先是跟同事借了一个血压计，再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不少的新鲜鸡蛋，肉类，蔬菜，水果，还有一提牛奶，带着这些东西，又去了陈阳家。陈阳的奶奶看起来气色比昨天好了很多，看到昨天来探望的姑娘，笑容可掬地拉着她手迎进了门，又看到她带了许多东西，笑着抱怨她破费。
　　冯程程拉开陈阳家快要空空的冰箱，把新鲜的食物塞了进去。奶奶热情地端来了茶，招待她坐下。冯程程笑着又转身跑到了楼下，从车里拿了血压计上来，拉着陈阳奶奶坐在沙发上，给老人测血压。
　　“奶奶，您今天的血压还是正常的，但是药要每天按时服用哦！”
　　陈阳奶奶笑眯眯看着眼前的姑娘，拉着她的手不肯放，说了半天，才让她走。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陈阳给冯程程打了个电话：“冯医生，今天谢谢你啊。奶奶下午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你又去看她。”
　　冯程程忽然心情有点好，高兴地说：“陈警官，救治病人，帮助病患是医生的天职，不用谢。”
　　电话里的陈阳仿佛轻声笑了一下：“那我多谢老同学，这份情义，我记在心里了。”
　　“今天给你奶奶测了一下血压，情况还好，不要担心。不过，你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里陈阳的声音传来：“就这两天。”
　　冯程程叮嘱陈阳：“如果你没回来的这两天，你奶奶有事，再联系我。”

　　三天后，陈阳回来了，他先回了一趟家后，晚上才给冯程程发信息。
　　陈阳：我奶奶说这几天多亏了你，让我好好谢谢你。
　　冯程程：奶奶还好吗？不用谢。
　　陈阳：一定要的。你想要什么？
　　冯程程的心，好像被撩动了一下：我考虑一下，再回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