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月邑决战 ...
-
商文雍的一连数日的拱火行动很是有效，不仅是猎狮族，连着其他部族，甚至是月黎本族人都大为不满。而这股怨气，在大军围城的消息传来后，尽数转嫁到了现任月黎王的身上。
开启月邑的呼声甚嚣尘上，最后由湘陵君代表灵蛇族，率先同意开月邑选新王。紧接着是鄂正和它的兄弟族，猎狮族也迅速表态，甚至连族中参战的王子都选好了。只剩伪王把控的月黎和攀附伪王的衡萦族拒不同意，但他们压不过六部中的四族，月邑还是被打开了。
决战这日定在了元宵。
满城灯彩似乎都失了颜色，人们不再起舞欢庆，收敛了所有心神，只屏息等待结果。
熏戎的月邑设在月黎城外一处天然的凹谷，正中央被人工填平，成为对战的擂台。斜向上的谷壁则被开凿出层层平台，供各族代表落座。
傅衍和顾卿华随湘陵君坐到灵蛇族一侧，商文雍因为脸太招人恨，怕被认出搅浑局面就没跟过来，待在院中等消息。而鲲落，则和各族勇士一起站在擂台边。
“湘陵君。”傅衍隔着中间的顾卿华，压低声音叫人。
他侧过脸，露出一个惑人浅笑：“怎么了？”
傅衍有些担忧的扫他一眼：“听说你们往上提交了两个名额，另一个是你吗？美人计能有用吗？”
顾卿华把往侧边探身的傅衍拉回去，垂眸瞧他：“是我。”
“啊？”傅衍有些错愕。
“如果燕霜寒没留在外面，名额就会是三个，多些保障。”顾卿华淡声道。
“那个伪王这么厉害？”傅衍微微睁大眼睛，需要原文中武力排行前三都过来作保？
顾卿华抿唇片刻，认真道：“没我厉害。”
“噗，”傅衍轻笑出声，伸手抚了抚他的发顶，“我们阿然最厉害！”
被冷落在旁边的湘陵君：“……”
他为什么要想不开坐他俩旁边？？
擂台边的两面巨鼓轰然敲响，气氛陡然紧张又热烈起来。在鼓点隆隆中，一位悍然猛将赤着上身跳上台，背上一对弯刀合成圆月，绕台边走便用力捶着自己胸口放狠话。
傅衍半个字都听不懂，顾卿华很自然地伏在他耳边做他的私人翻译：“这是月黎实力最为强横的王将召焱，王室行五，也是鲲落最小的叔叔。他刚刚是说，赢过他的人才有资格跟王一战。”
傅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那伪王和这个召焱谁厉害？”
“应当是召焱。”
“鲲落和召焱呢？”
顾卿华思忖了片刻，摇了摇头：“不知道，之前陪鲲落练招的只有宴寒白，他什么水平你也清楚。哪怕后来我和燕霜寒拉着鲲落打过几场，前些日子又加紧给他喂招，但能用出多少，还是未知。而召焱久经沙场，经验自然丰富。”
“那怎么办？”傅衍有些着急，他们谋划这么久就是为了今天的月邑，要是没能打赢，灰头土脸的下去了，鲲落就再难光明正大万人敬仰的回到月黎。
顾卿华伸手把他眉心的皱痕抚平：“鲲落有他自己的优势，不用太过担心。”顿了顿，他狭长的凤眼微微弯起，勾出些浅淡笑意，努力压平唇角小声道：“再说，还有我呢。毕竟，我是最厉害的。”
傅衍成功被他这臭屁又想矜持点的模样逗笑，紧张的情绪似乎也随之散去。
鼓声猛地一顿，猎狮族的王子率先跳上擂台。两人体型相当，都是肌肉发达十分壮硕的那种，傅衍看着他们搏斗总觉得有点像重量级摔跤的意思。
顾卿华恰时解释：“月邑虽是生死之场，但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若其中一人没用兵器，那么另一个也只能与他赤手相搏。”
傅衍点点头：“还挺有道德。”
顾卿华轻“嗯”一声没再多言，仔细瞧着台上人的步法路数。
两人都是凶猛的打法，出招狠辣，但凡碰到就是重伤，故而彼此都很谨慎。擂台上走了两百余招，仍不分上下。
傅衍看得有些累，虽然台上的对局堪称精彩，但毕竟不是他关心的人，看得多便有些乏味。
“猎狮族那位王子快撑不下去了。”顾卿华忽地在耳边低声道。
“你怎么知道？”抬眼看他，眸底恰巧落了星点光晕。
顾卿华忍住吻他眼睫的冲动，别开眼道：“你刚刚打盹没看到，猎狮族王子露了个破绽，虽然很快补了回来，但已落了下风。过不了几招，他就会挨上一记重击。”
似是印证他的话一般，擂台上的王子侧身又露出个空门，被召焱敏锐捕捉出拳猛地砸过去。看得傅衍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狠了，要是他挨这么一下子，肋骨都得断几根。他不由担忧地戳了戳顾卿华：“鲲落不是要跟他这么打吧？”
“我把你最开始送我的那把剑借他了……”顿了顿，顾卿华斟酌着委婉道，“不过，用兵器，可能还不如不用。”
傅衍瞬间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正巧猎狮族的王子被召焱一脚踹下台，艰难吞了吞口水，他双手合十闭上眼：“来让我们一起为鲲落祈祷。”
身边传来极轻的一声低笑。
猎狮族的人不服气，换了另一位将军要上去，被和他们最不对头的衡萦族拦住阴阳怪气了一通。吵吵嚷嚷的时候，鄂正族将军已经上去了，他用的是一柄长刀，刀身弧度流畅如鹰展开的翅膀。
傅衍若有所思：“这把刀和我送你那把很像。”
顾卿华认真摇了摇头：“不像，你送的要漂亮很多。”
傅衍压着唇角小声吐槽：“怎么什么都能夸。”
“你不喜欢？那以后不夸了……”
“喜欢！”傅衍飞速打断他，微扬着下巴像个骄傲的小孔雀，“会说就多说点！”
这刀可是花了他无数心血，熬夜设计了许久的流线，又将图稿送到沉砂山，冶炼了整一年才打出来，被夸才是正常！
顾卿华忍俊不禁，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尖。两人说话的功夫，召焱已经和那将军走了数招，刀身相撞发出清越的击鸣。他们二者不像之前那样相差无几，几乎从出手那一刻就决定了高下。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召焱圆环状的弯刀架住长刀猛地一划。只听一声刺耳的金属击鸣，那柄长刀竟脱手飞出，直直朝着傅衍刺来！
他正想仰身躲开，身侧忽地伸来一只苍劲有力的大手，并指稳稳夹住了长刀的刀尖。
顾卿华面色沉的几欲滴水，凤眸如淬了冰，扫过鸦雀无声的众人，望向台上的召焱。嗓音压的很低用月黎话说了句什么，傅衍听不懂，但隐约能感觉出是威胁。召焱似是妥协的低了低头，顾卿华便改握住刀柄猛地掷过去。
长刀裹挟着劲力破风刺向召焱，他脸色微变，没有用弯刀向抵，而是借力让长刀转了方向，刺入脚边的石碶台面，四周一片哗然。
傅衍扯了扯他的衣角，“你别生气了，就算你不在那把刀也伤不到我的。”
顾卿华垂眸望他片刻，最终喉结滚了滚，低“嗯”一声。
台上的搏杀还在继续，鄂正族的将军下来后，衡萦便意思意思派了人上去，几招就被踹下台。月黎王兴奋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为自己的弟弟振臂喝彩。
湘陵君笑起来，声音不算大，却刚好能让所有人听到。他站起身，用官话朗声道：“您是不是高兴的有点太早了？我们灵蛇族的人还没上呢！”
月黎王倏然想起刚刚那个一刀惊人的青年，抬眼猛地盯住对侧高台上的顾卿华，却见他并没有起身的动作。正松了口气，一道颀长的身影缓缓从入口处显出来，一步步走上当中擂台。这人眉眼被玄铁面具遮住，只露出下半张脸，月黎王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鲲落上台做了个“请”的手势。
召焱皱眉扫了他一眼，太年轻，体格也没法跟自己比，估计和衡萦族那些小辈一样，在手下走不过十招。
很快，这个想法便被推翻了。
从这青年起手挥剑那一刻起，召焱就清楚意识到，这是他今日真正的对手。之前哪怕是与他纠缠许久的猎狮族王子，他也没有这种紧迫的危机感。
太快了，长剑几乎化作无数虚影包围过来，而召焱的弯刀却难以接近青年分毫。
在连续格挡六次后，召焱咬牙露出个癫狂笑意，“中原有句话叫‘一力破万法’，你听过吗？”
鲲落没有应声，出剑的速度半点未减，招招沉稳老练毫无空门。
召焱大笑起来，双手并刀用全身内力划出道圆月般的痕迹，刀光覆盖整个擂台，锐不可当。
鲲落躲闪不及，左肩被割开，血当即洇出来，顺着他的指尖低落到巨石劈凿的台面上。
“年轻人，”召焱唇角挂着点残忍的冷笑，“现在下去，你还有命……”
话没说完，鲲落已提剑攻了过来，似是半点没有把身上的伤放在眼里，甚至出招更为狠辣，几乎是以伤换伤不要命的打法。
召焱目眦欲裂，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倒在这个疯子前面！他眸光一凛，瞬息做出决断，双刀紧紧卡住长剑同时向外向下发力。
“当！”
鲲落手中的长剑应声而断。
作者有话说
第99章 月邑决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