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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抱回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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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衍从星座划分讲到对应的性格,还煞有介事的说起各个星座之间的匹配度。
顾卿华虽从未听过这种新奇说法,也并不是很相信只用十二个星座就能把人分门别类的区分开。可听到他说相配度时,还是不由凑得更近些,莫名忐忑又期待的等他说到自己的星座。
谁知傅衍刚说了两个,声音就慢慢低下去,只剩一串辨不清词句的嘟囔。
顾卿华觉得好笑,伸手轻轻戳了下他的脸颊。
傅衍没有反应,依旧闭着眼,在漫天星光和顾卿华柔和的目光中睡得香甜。
顾卿华静静看了他一会儿,伸出的指尖轻抬,想要顺着他流畅漂亮的线条细细描绘。刚靠近那如在花间安稳栖息的蝶翼般的长睫,就忽地蜷缩起指尖,生怕惊扰。
舒了舒气息,顾卿华轻轻将傅衍横抱起来,将人拢在自己怀里,慢步回了靖王府。
从进门到回到他们住的小院,一路上都很“巧”的没有遇到任何侍女仆从。顾卿华勾唇,这老头儿倒有点眼力。
次日傅衍醒来时,院中一片晴朗,大簇的蔷薇粉白一片。
他伸着懒腰出门才意识到院中似乎太安静了些,叫了顾卿华两声也没人应,倒是有个模样很机灵的小丫头在院门口探出脑袋:“监使大人随王爷去了城西校场,他吩咐我在这儿候着,等您醒了再把小厨房煨着的肉粥和点心端过来。”
傅衍弯起眉眼,在阳光下比蔷薇花更为耀眼:“多谢你了。”
小丫头红着脸吐吐舌头,一溜烟跑远,很快便将早点拎过来,在院中的小石桌上摆满后就又退回院门口。
傅衍看她盯着点心拼命忍着咽口水的模样,不由笑着冲她招招手:“过来,一起吃。”
小丫头睁大眼睛,连忙摇头。
傅衍慢悠悠道:“不是白给你吃的,我要问你话,这是在贿赂你。”怕自己这番说辞吓到她,又补充道,“放心,不是什么要紧事儿。”
小丫头这才拽着衣角慢慢蹭过来,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着:“我只回答你一个问题。”
“好,”傅衍轻笑,递过去一块香软的豆沙梅糕,“看不出来你还挺警惕。我问你,昨夜我是怎么回来的?”
他记得自己跟顾卿华在湖边数星座,数着数着就睡过去了。只模模糊糊记得坐的马车好像格外稳当柔软,一路直接把他送进了院子。那马车的触感实在太舒服,也不知道里面都垫了些什么,回头他也照着做一套一样的。
小丫头歪着脑袋问:“监使大人没告诉你吗?”
傅衍摇头。
小丫头笑起来,露出一排小白牙:“他把你抱回来的呀!”
“噗。”傅衍差点把嘴里的热粥喷出来,尴尬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呛到了。”
小丫头没觉出什么不对,捧着梅糕一脸艳羡:“监使大人和您感情真好,我以后也要嫁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
这下傅衍彻底吃不下去了,“小丫头,他是我表弟,我们这是纯粹的亲情,懂不懂?”
她疑惑地皱起眉看他,挣扎了一会儿,点点头:“好吧。”
非常勉强的样子。
傅衍知道跟她解释也没用,干脆起身:“我出去一趟,若是监使回来,就跟他说我去客栈了。”
说罢步子飞快地掠了出去,心里不断重复: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他刚到客栈,宴寒白就兴冲冲迎上来:“公子!”
傅衍随口应了一声,问:“李庄没出去吧?”
宴寒白摇头:“没,又在发疯呢。”
语调平淡,全然没了第一次时的不知所措,看来已经习惯了。
傅衍不由轻笑,绕到客栈后面一处隐秘的小房间,推开木门。
只见李庄被封了穴道定在椅子上,旁边站着两个血罗军看守,瞧见他走进来,一双眼睛立马瞪得浑圆。
傅衍拍拍宴寒白的肩:“做得好。”
李庄眼睛瞪得更大了。
傅衍在他对面坐下:“我知道你现在很愤怒,但你必须冷静听我讲完。阿然的确是朝廷派来协助靖王剿匪的御前监使,不过他只剿杀不义之徒。杨鸣占守沉砂山却并未做危害百姓之事,我们不会与他为敌。相反,还会帮他。”
李庄眸光微动,仍不是很信任傅衍。
他也不急,轻声问:“杨大侠之所以占山为寇,与靖王府对立,可是和采花贼有关?”
李庄垂下眼,气息有些不稳。
傅衍伸手解开他的穴道:“真凶不是商文雍,杨大侠应该很着急。刚巧,我有新的怀疑对象,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证实。”
碎玉般的声音落下,屋里只余几人浅淡的呼吸声。空气凝滞着,就在傅衍准备直接说出怀疑对象时,李庄忽地开口:“杨大侠,是为她女儿讨公道。”
傅衍挑眉,果真如此。
“不只是他,”李庄垂着首低声道,“俺、还有山上许多弟兄,都是想为自家闺女报仇。俺妹子今年才十六,就那么被折腾死了。”
说到最后,他声音变得很轻,轻的和他滴落在衣袍上迅速洇开的泪水一样。
傅衍深叹了口气:“不管你信不信我,我都会帮你们报仇。那个作画指认商文雍的姑娘,还在山上吗?”
李庄点头:“在,可她坚信是商文雍下的手,再去问应该也问不出什么。”
“不是问她,是查她。”傅衍对上李庄诧异的目光,“你将这话告诉杨大侠,他应当知道怎么做。”
“成,”李庄点头,“俺这就去,有消息立马就来告诉你。”说完便旋风般冲出了屋子。
宴寒白有些担忧:“公子,他不会不回来了吧?这一上山,血罗军就不好跟着了。”
“放心,”傅衍看着空荡的门口,笃定道:“他一定会回来。”
“那你呢?”门边传来极幽怨的一声。
傅衍一愣,就见顾卿华从门侧显出身形,黑而幽深的凤眸压低了些,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看。
“我……”傅衍莫名有些语塞,“我不是给你留口信了。”
“可你没说回不回来。”
傅衍皱眉仔细回想了下,好像因为走得匆忙,就没补上这句。
而走得匆忙则是因为……
傅衍瞬间尬的耳尖微红,微低着头干巴巴地笑:“我都答应了在王府帮你,怎么可能出尔反尔。”
顾卿华盯着他耳尖那一点红,心情忽地又好了起来:“见你早膳没吃多少,饿了吧?要不要去吃点东西,还去上次那家酒楼?”
傅衍有点想拒绝,这些天他俩似乎太亲密了点,的确容易让人误会。
“好啊!”身边的宴寒白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誓死捍卫自己贴身侍从的地位,“我也饿了!”
傅衍无奈:“那行吧。”
顾卿华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将宴寒白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拎着他的后脖领丢到了一边,自己走在这主仆二人中间。
傅衍:……
这性子怎么才能改改啊?他记得顾卿华最开始没有这么强的好胜心啊,难不成是跟自己学的?
接下来几日顾卿华照例每天去校场,而后再到王府最北边的人工小湖边偶遇商文渊。
回到小院时见屋里灯没有亮着,顾卿华蓦地心下一沉,边坐在傅衍最喜欢的秋千上等他,边不受控制的去想今日他又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这几日,似乎一直都是在等待。顾卿华觉得这种滋味又苦又涩,他不喜欢。可每每想到在书院时,他不知让傅衍等了多少回,便将不满和焦灼咽下,仔细体察这份苦涩。
“怎么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傅衍推开小院的门,笑吟吟问他。
顾卿华瞬间回神,眸底被他一点点点亮。
傅衍拎着灯笼将四下的烛台都燃起来:“也不知道亮盏灯。”
“你去哪了?”顾卿华坐在秋千上仰起脸望他,“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傅衍看着委屈的像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狗一样的顾卿华,没忍住笑出声:“又不是不要你了。”
顾卿华立刻紧张起来:“你会不要我吗?”
“哈哈哈,”傅衍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不会!走吧,进屋边吃边说。”
傅衍从一家老字号带了烤鸭和荷叶饼,一边吃的腮帮子鼓起来嘴唇润亮,一边眉飞色舞讲今天得到的好消息:“掌柜说的那个打铁疯子还真有两把刷子!今天我过去看,剑坯已经基本成型了,过一段时间应该就能出炉。还有啊,杨鸣查了指认商文雍的姑娘,你猜怎么着?”
顾卿华眸底映着他狡黠的脸,笑意盈在唇角:“是商文渊指使的?”
“聪明!”傅衍喝了口茶解腻,“最开始是发现她娘消失,其他没什么。杨鸣诈了她一诈,她就全说了。你呢?进展如何?能和他说上话吗?”
顾卿华挑眉轻笑:“他已经视我为至交。”
傅衍十分讶异:“商文渊心狠手辣又心理扭曲,你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啊,只要表达出对商文雍的厌恶就好了。”
“……”
还真是,手足情深。
似是知道傅衍心中所想,顾卿华解释道:“他的腿,是去年春猎时摔断的。据他所言,是商文雍在他马蹄上动了手脚。”
傅衍刚要感叹,又疑惑道:“不对啊,要真是这样,他不是当时就该把商文雍告到靖王那儿了?伤害嫡子可是重罪。”
顾卿华轻嗤:“谁知道呢?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傅衍眯起眼点了点桌子:“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