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惊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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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卿华自知惹到了傅衍，便没再提分家的事。本想着过几日等他心情好了再说，结果傅衍又因茶庄成了皇商订单激增忙得不可开交，又要选派茶农前往幽州，还要给新铺子选址。每日跑前跑后，除了雷打不动陪他去上下朝，几乎没有什么相处时间。
唯一能和傅衍坐下来好好谈谈的机会，便是在上朝路中。
马车辘辘行驶在青石板上，帘子轻轻摇晃。偶尔有初阳光芒投进来,洒在傅衍上好白玉般的脸颊。那双含笑的眼眸轻轻阖着，在眼睑投下一圈蝶翼般的阴影，随着车子颠晃，便似真的要振翅飞出来一般。
顾卿华看着对面歪靠着车壁睡得正熟的傅衍，薄唇微动，到底没忍心打扰他。
车子忽地一转弯，傅衍整个儿往另一侧倒去。眼看就要撞到车壁，顾卿华飞速伸手，垫在了他脑侧。
记忆中似乎也有这么一次，顾卿华不由轻轻弯起唇，这人还真是容易在睡着时受伤。
傅衍朦胧张开眼时，只见顾卿华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站在马车里——两腿扎马步似的分开，往前探着身子，一手还伸在自己……脸旁。
傅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你，这是在干嘛？”
顾卿华动了动手指，神色没有半点被抓包的慌乱：“你压到我手了。”
“？”傅衍坐直身子，不解地问，“咱俩坐对面，好端端的我怎么会压到你的手？”
顾卿华自然地收回手坐下，无奈又好笑的瞥他一眼：“当时我要不伸手过去，你现在脑袋上就撞出个大包了。”
“……”傅衍尴尬一笑，“没想到是我头先动的手。”
顾卿华默了两息：“我……”
“公子，到了。”
刚讲出一个字，马车便停下来。
傅衍好奇问：“你怎么啦？”
顾卿华敛下眸光：“算了，下朝再说。”
“好，”傅衍笑眯眯的，“下朝有惊喜！”
微有讶异地挑了下眉，顾卿华掀帘跳下车，猜不出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等他自己来讲吧。
等他入了宫城，傅衍便也跟着跳下来，踱步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
“这，就是你的惊喜？”顾卿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坐在小店中吃板栗的傅衍。
傅衍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是，也不全是。”
顾卿华看向旁边做了易容的江念：“非要在这儿开家铺子吗？”
江念笑了笑，衬着脸上刻意化出来的冻红，显得格外憨厚：“公子说他自有考量。”
“不错，”傅衍拍拍手上的壳屑站起来，“这儿地理位置多好啊！百官上下朝必经之地，且周围就我这一家铺子，他们别无选择。你想啊，天寒地冻穿着薄薄官衣的大臣们，一下朝就能吃上热乎乎的烤红薯，是不是觉得特别的慰藉。等到夏天，我就改卖冰沙，为炎炎夏日还辛苦工作的官员们送上一份清凉……”
“你那日说的，”顾卿华咬牙打断他，“离我最近的地方，就是这儿？”
“对啊，”傅衍一脸骄傲，“再近就没有房子了。我算了算，走到宫城只需五分……半盏茶凉的功夫。”
默了片刻，顾卿华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把他们放到离宫城这么近的地方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万一……”
“你就这么不信我？”傅衍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
顾卿华哑了下，别开目光：“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们不会被人察觉的，”傅衍目光轻飘飘的扫过宫墙，其下巡逻禁军列队整齐，“况且他们能时刻看到我们的同时，我们也能死死盯住他们。我自认绝不会被瞧出端倪，而他们的巡逻布局，换队时间却迟早能被我摸清。”
见他这么自信，顾卿华便不再多说什么。这间小店相当于一个最明显也最出其不意的岗哨，若真如傅衍所言，对他们百利无害。
“你怎么不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自信？”傅衍歪了歪脑袋，满脸期待。
顾卿华配合：“为什么？”
“因为，他们用的可是我相宜本花的特质防水防汗脂膏，除非专用精油绝对不会脱妆！”傅衍自豪。
顾卿华深吸一口气，他就知道。
缓了缓，他问：“那剩下的惊喜又是什么？”
“你的新府邸，我已经帮你修整好了！”
顾卿华眸光一顿，“该不会，还已经把东西都搬过去了吧？”
“聪明！”傅衍雀跃道，眼睛里恨不得能亮出小星子。
顾卿华闭了闭眼，他居然会以为前段时间傅衍忙的不见人影是因为茶庄。
新府位置很好，东边临着绮香坊，离宫城也近，搬过去后傅衍就再也不用陪顾卿华上下朝，省下不少懒觉的时间。
顾卿华最开始还会觉得对面少个人空落落的，很快便调整过来，毕竟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减少和傅衍的相处时间。有时还会故意在外面逗留，入夜才回去。
很快便到年关，傅衍索性将燕霜寒这独在帝京的孤家寡人叫来一起守岁，也算顺带庆贺乔迁喜。
酒过三巡，燕霜寒晃了晃杯子，轻笑道：“你们知不知道宋昭里又在憋什么坏了？”
久良吃着花生米摇摇头，宴寒白则是望向双眼迷离趴在桌上的傅衍。
顾卿华戳戳以茶代酒还装醉装的十分投入的某人：“说正事儿呢出戏了。”
傅衍豁然起身，给他一个不悦的眼神：没有对表演的尊敬。
顾卿华淡淡瞥他一眼，目光转向别处，嘴角却有微翘的弧度。
“不是，”燕霜寒看着用眼神诡异又微妙交流的两人，眼睛没动，身体却凑到久良身边问：“他俩什么情况？”
久良握拳咳了咳，压低声音道：“就你看到的情况。”
“没什么情况，”顾卿华语速有些急，“你刚刚说宋昭里怎么了？”
燕霜寒将酒杯撂到桌上：“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才问你们。突然让我整出一队新人来，”他轻嗤一声，“我手底下有几个新人他不知道？”
“难不成要再分出支新队伍？”傅衍问，“他不是一直挺忌惮你？”
“说的好像把神策军分了，他们就不听我的似的。”燕霜寒大揦揦往椅背上一靠，模样很是自信，“看明日朝上怎么说吧。”
顾卿华垂眼，隐约觉得和自己有些关系。
傅衍敏锐察觉，挨到他身边小声问：“你想到什么了？”
“没……”顾卿华话音忽地一顿，蹙眉嗅了下，目光沉下来：“你是不是偷偷喝酒了？”
傅衍立马后撤离他远远的，眼睛忽闪着找理由：“没有的事儿！是他们身上酒味儿飘过来的。”
“呵，”顾卿华起身将他从椅子上拎起来，“睡觉去。”
“我真没有！”傅衍扑腾着挣扎，试图脱离他的掌心。可没想到他用力一拽，顾卿华拉着他胳膊的手纹丝不动。
？？
傅衍微微瞪大了眸，怎么可能！他可是能跟燕霜寒对招的高手，怎么会连个未成年的男主都挣不开？
深吸口气，傅衍提了内劲，用力一挣——
依旧没挣开。
傅衍有些迷茫，难不成真是他醉了？可他不过偷偷喝了一小杯梅花雪而已，看来这副身体还真是沾不得半点酒。
纠结的表情落入顾卿华盛着半点灯火的眼底，他掩藏好隐隐透出的笑意松开手，扳着肩把人转了个圈对着门口长廊：“路还走的直吗？”
“直！”傅衍立刻应声挽回面子，“绝对比我都直！”
说着抬步迈了几步，拐到了房间另一侧。
燕霜寒乐得瘫在椅子上前仰后合：“看来你弯的不轻！”
傅衍晕乎乎皱了皱眉，那种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的感觉又回来了。
“麻烦二位送他回房，”顾卿华看向久良和宴寒白，“小心别摔了。”
二人应了声起身一人立在傅衍一侧，护着什么大神似的将人慢慢往外送。
身后燕霜寒忽地轻笑一声，顾卿华收回追着傅衍背影的视线，转身睨向他。
“看不出来，你还会这么照顾人。”燕霜寒戏谑地笑。
顾卿华抿了抿唇：“他醉后发酒疯你又不是没见过。”
“那次啊，”燕霜寒回忆了一会儿，“嘶，好像我要帮忙你不让来着。”
“别在那儿忆往昔了，”顾卿华重新坐到他对面，“说吧，刚刚那件事没讲完吧。”
燕霜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地笑起来：“你这小子，怎么喝了酒还这么精明的？”
顾卿华静静看着他，等着下文。
燕霜寒自觉没趣，干脆道：“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反正明天就能知道了。”
“分出来的人，是要给我？”顾卿华淡淡问。
“这都猜到了？”燕霜寒坐直身子，“快快，说说还猜到什么了？”
顾卿华勾唇一笑：“不是明天就知道了？”
“哎呀你这人，快说快说！”
“猜他会让我带人出京，”顾卿华手指点了点桌案，“青州、兖州都有可能。”
闻言，燕霜寒神色黯了一瞬，转而咧出个难看的笑：“那感情好，到兖州记得替我回家看看。”
“嗯。”顾卿华应声，神思却不由自主的去想他若离开帝京，傅衍该如何。
不会，跟着他吧？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惊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