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炫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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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浩浩荡荡往不夜楼赶，过去时正巧碰见燕霜寒。他在傅衍和顾卿华后面见宋昭里，宫里没碰到，没想到在不夜楼遇上了。
燕霜寒正巴巴的绕在宴寒池身边送礼物，余光瞄见他们，立马直起身，握拳在唇边咳了一声：“挺巧，刚说要找你们喝酒呢。”
顾卿华故意拖长音“哦”了下，“原来燕将军是来提前订座的？”
燕霜寒一愣，还没想好怎么说就被齐楚元兴冲冲的垫着脚勾住脖子：“好兄弟！果然人不可貌相，老燕是个心细的！走走走进去说！”
燕霜寒噎了噎，只得随着他往包厢走。
宴寒池目送他背影消失在转角，才微微松了口气，转头关切的看向傅衍：“公子，听燕将军说此行凶险无比，您没有受伤吧。”
“放心吧，”傅衍往里面看了两眼，“小白呢？回来时在府前见了一面就找不到他人了。”
宴寒池道：“跑苏记给您买点心了。”
“小白也长大了啊，会关心人了。”傅衍不由感叹。
顾卿华听他夸别人心里就别扭，抿了抿唇在一旁小声嘟囔：“我也能给你买。”
傅衍笑笑没接话，只是拿小指勾了勾他的手指。顾卿华瞬间哑火，乖乖跟着他进了包厢。
齐楚元他们三个正在听燕霜寒讲上榆一战有多凶险，见他俩进来连忙招呼坐下来，好奇心格外旺盛的不停问问题。顾卿华懒得讲，就应付两声让燕霜寒继续说。等到讲到傅衍身骑白马跨过千军万马来救他时，才接过话茬，将当日所发生之事细细讲述。
燕霜寒坏笑两声，冲他扬扬下巴：“你们傅先生之后就被这家伙带走了，之后去干嘛了，我可不知道。”
“没什么！”傅衍想到那夜就不由红了耳尖，撂下筷子急忙堵住话头，“继续说后面的事儿吧！”
“是吗？”顾卿华眼尾暧昧的扫了他一眼，语调似是呢喃又似是嗔怪，“可我记得，有很重要的事发生啊。”
傅衍“噌”地站起来，不可思议的盯住身边好整以暇支头看过来的顾卿华，不敢相信他居然连这种事都要说！嘴巴张了张，竟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骂他。
“傅先生，发生什么了？”齐楚元十分没眼力见的凑过来的脑袋，一脸求知欲。
傅衍脸黑了黑，正准备胡乱说些什么搪塞，只听“哐当”一声，顾卿华把腰侧的长刀按在桌上，手指摩挲着刀柄眯眼笑开：“表哥送我了这把刀。”
“就这？”齐楚元瞪大眼睛瞧了两眼，颇失望的坐回去，“我见傅先生这么激动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
顾卿华摩挲着刀柄转而握在掌心滑动两下，刀出鞘三寸又收回。明明是很普通的动作，看着傅衍眼里却暧昧又色.情，他红着耳尖别开脸，完全没眼看。
“不识货！”燕霜寒屈指弹了下齐楚元的脑门，“你没瞧这锋刃、这锻工，都是一等一的好！就是材料没看出来，有陨铁吧？嘶，那怎么还发红？”
顾卿华余光瞄着傅衍，扯了扯他的衣摆将人拉坐下来，一本正经的显摆：“这是我表哥专门为我寻的赤云铁，但因为质地轻不适合我用才和陨铁混合在一起，光锻造就花了一年的时间。”
对上一桌人齐刷刷好奇的视线，傅衍只得扯扯嘴角：“他说的对。”
周围人不由感叹出声，过了会儿，燕霜寒才咂摸道：“不对啊，你小子之前说你更适合用剑，还把老子给的雁翎刀丢了，怎么又改用刀？”
“哦，”顾卿华不甚在意的往傅衍碗里夹了筷细嫩的鱼肉，“现在觉得还是刀好。”
燕霜寒：“……我看不是剑好，也不是刀好，是你表哥送的什么都好吧？”
顾卿华眼眸一弯：“你说的对。”
傅衍：“……”
齐楚元傻呵呵的跟着笑，正要再夸两句兄弟情深，被身边的赵景南一把揽住肩：“好兄弟，多喝少说，再来一杯！”
宴寒白恰巧拎了糕点回来，瞧见傅衍就恨不得扑过来哭一通，被顾卿华伸手挡住。他委屈地抽了抽鼻子，声音带着哭腔：“我都听说了，公子这回是九死一生啊呜呜！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公子了，下次再上战场一定带上我，我豁出命也保护好您！”
顾卿华皱着眉睨他，这小子看着挺单纯，实则话里话外都在指责自己没照顾好傅衍，若换他去肯定能做的更好。顾卿华在心里冷笑一声，不是很喜欢上战场么？等一切结束，就把他丢到月黎城天天陪鲲落打架。
这边燕霜寒拿筷子敲了敲碗沿：“说什么胡话呢？九死一生的是你燕将军和你家表公子，傅少可是半点危险都没沾。”
“是吗？”宴寒白慢吞吞反问一句，搬来凳子挤开齐楚元坐到傅衍身侧，“那公子也肯定很辛苦很劳累了，万宝阁的人说公子为了查件东西忙的焦头烂额，人都瘦了一圈。”
在顾卿华出声反驳前，傅衍眼疾手快按住了他，出声中止这个不知会吵到什么时候的话题：“过去的就不说了，今儿是接风洗尘宴，咱们不醉不归，我先来！”
说着端起桌上的酒杯，正准备一饮而尽，手中杯子忽地被人夺去。
顾卿华垂眼看他，“自己酒量多少没点数吗？”
傅衍一噎，但毕竟出门在外，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被弟弟管这么严他多没面子啊。
“这不是朋友都在，开心嘛！”傅衍振振有词的伸手去抢，没想到顾卿华直接仰脖子把酒喝完了，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傅衍：“……”
假笑了下，他眼睛滴溜溜一转，飞快去够桌边的酒壶。白皙纤长的手指刚触碰到玉质的酒壶，就有另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覆了上来，包住他的手让他动弹不得。
顾卿华深深看他一眼，眸中光影明灭如幽暗长夜：“你要想喝，回去我陪你喝。现在，不行。”
傅衍抿抿唇，余光扫过桌前或讶异或不解或憋笑看好戏的脸，心里一边疯狂叫嚣要面子，一边又忽地想起另一件事。顾卿华说要找宴寒池帮忙，那今夜恐怕有要事相商，如果自己喝的不省人事，那不全耽误了？
晃神的功夫，顾卿华已经从他手下抽出了酒壶，放在了最公允最软硬不吃的纪松闻跟前，让傅衍彻底失去了沾酒的机会。
算了，傅衍眼馋的看了酒壶最后一眼，在心里安慰自己，正事要紧。
席间傅衍又在几人好奇询问下讲了在月黎的趣事和月邑决斗，他没怎么认真讲。偏偏几个人听的格外仔细，不停追问，搞得傅衍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有点说书的天赋在身上。
等外面乐声忽地停下，一道格外空灵的琴声响起，齐楚元才一激灵，兴奋的嚷嚷道：“走走走，箜篌仙子出来了！”
众人意犹未尽地从包厢出来，正当中的舞台上已坐了个竖抱箜篌的曼妙女子，身形被遮掩在绣着金线莲的薄纱当中。随着香风浮动，薄纱轻扬，将里面影影绰绰美人显得愈发飘渺如仙。
齐楚元眼睛都看直了，拉着赵景南不断跟他夸赞这箜篌仙子。
傅衍这个幕后老板满意的在旁边听了一阵，对上顾卿华半垂着望过来的幽深凤眸，他了然抬眉，故技重施以去方便为借口轻车熟路的走向暗室。
顾卿华看着他的背影默了片刻，倒映着台边水带上金莲灯盏光芒的凤眸闪了闪，最终垂下，将方才要说的话咽回去，不疾不徐跟上他的脚步。
在暗室带了片刻，顾卿华便走进来，傅衍贴心关上门一脸兴奋地问：“说吧，要搞什么大事？”
顾卿华有些好笑的瞧着他，挑了挑眉：“你很期待？”
“当然了！”傅衍连连点头，他隐隐有预感，最关键那一环马上要来了。他们以退为进下了这么大一盘棋，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只等宋昭里和代子衡咬起来这场东风。
不过，他瞧着顾卿华那张过分俊美的脸又有些犯愁。和鲲落有张与月黎先王相去无几的脸，还特有极浅的琥珀色眼瞳不同，顾卿华跟先帝真是，没太高相似度，和他母妃更像些，但更多是结合了两人优点。以至于需要把顾卿华和先帝的脸放在一起仔细对比，才能恍然觉出他们是父子，可现在哪有那个条件对比？
傅衍皱眉琢磨了会儿，忽地一拍脑袋：“我怎么忘了还有姚老呢！可以让他出面证明！”
“可以，但不是最直接的方法。”
“那什么是……”傅衍说了一半才意识到自己没留神，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眨巴眨巴眼望进顾卿华含笑的眸，他抿抿唇：“我之前想的，你是不是，也猜到了？”
顾卿华不可置否，唇角笑意加深了些。
成吧，傅衍干脆自暴自弃的一摊手，“那你说，要怎么做？”
顾卿华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忽地问了他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宋昭里篡位后，为什么第一件事就是改国号和年号？”
“那当然是……”傅衍话说一半忽地卡住，以宋昭里蒙骗天下的那些话，他完全可以继用国号，只需改下年号即可。这么大费周章，只能是……
“因为他名不正言不顺，”顾卿华轻飘飘的契合上他的思路，“单靠骗混不过去，只好再加上瞒。”
傅衍眸光瞬间点亮，有些跃跃欲试地攥了攥袖角：“难怪你说证明你身份还有更直接的方法！那东西在哪儿？是要让寒池去取吗？”
顾卿华挑了挑眉：“今天下午不是刚去过吗？”
傅衍微微睁大眼倒吸一口凉气，大宁的传国玉玺竟然就在宋昭里眼皮子底下！这么多年他半点都没发现？
似是瞧出他心里在想什么，顾卿华嗤笑一声：“宋昭里一直以为我父王和玉玺都葬在了长庆殿，火灭后恨不能掘地三尺找东西，谁能想到玉玺根本没在我父王身边呢？”
“不过，这么久过去，你确定他真的没找到玉玺吗？”傅衍还是有些担忧，“毕竟宋昭里好像经常呆在御书房。”
“嗯，”顾卿华安抚地拍拍他的脑袋，“今天过去时看过了，暗室的机关没有被触碰过。”
傅衍觉得更刺激了，藏个手掌大的玉玺不被发现也就算了，现在又多出个暗室，这个机关设计者得有多牛啊！
“所以你打算让寒池帮你把玉玺取回来？”傅衍问。
“不，”顾卿华瞧着他轻抬了下眉，“她负责引开宫中视线，我亲自过去拿。”
“我也去！”傅衍脱口而出。
顾卿华摇摇头，难得强硬的拒绝：“太危险了，你在家等我就好。”
“不行！我轻功比你好，我去绝对不会拖累你，还能帮到你！”
顾卿华瞧着他寸步不让的模样抿了抿唇，当初自己要去梁州时傅衍的神色与眼前人逐渐重合。顾卿华忍不住伸手想用力戳他的额头，看他这脑袋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临到跟前又不舍的将手指收回去，咬牙无奈：“你怎么就这么倔呢！”
作者有话说
第104章 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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