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之华》玖月馥郁

3、第 3 章

　　乔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和卡卡西频繁接触，意外或是人为，乔不想却渴望。

　　“乔，我听说要把你调出暗部？”

　　“嗯。”

　　“你怎么想？”

　　“我想拒绝。”

　　“为什么？”

　　乔低下头想了很久，然后对卡卡西说：“因为适合。我已经适应了。”

　　适应了，戴上面具去杀戮。

　　听乔这么说，卡卡西会伸出手揉她的头发，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别总是一副老气横生的样子，乔还是个孩子呢。”

　　还是个孩子吗？

　　乔无法反驳，就不再说什么了。卡卡西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乔，给我分了新学生。”卡卡西躺到草地上，“很有趣的组合呢——天才少年，纯情少女，笨蛋吊车尾。”

　　“吊车尾……”乔默默地重复，“卡卡西是想到带土哥哥了吧？”

　　带土。带土。

　　带土。

　　“呵呵…我记得当年宇智波和日向的关系并不怎么好，怎么你和带土好像很熟？”

　　“啊，是很熟呢。”乔淡淡的应着，突然就想起了那个浓眉大眼的少年。

　　“不过以后就不能经常陪乔了。”

　　“没关系。”

　　卡卡西看着乔，许久许久之后，他坐起来，伸出手搭在乔的肩上。

　　“乔会孤单吧……乔是孤单的孩子……”

　　乔闭上眼睛，属于男子的气息混着青草的香味扑入鼻中。乔感受着卡卡西掌心的温度，没有感觉。

　　乔不怕孤单。乔习惯了。

　　“是卡卡西也很孤单吧。”乔说着，仍旧淡淡的，“作为日向乔的我很孤单，作为旗木卡卡西的你比我更加孤单。在同情我的同时，你是在同情你自己。”

　　“明天训练的时候，乔来看吧。”卡卡西说，说着一件不相干的事。

　　“会很有趣吗？”乔低下头。训练，曾经训练她的人是朝。朝已经不在了。“面对这样的训练，卡卡西不会想起自己以前的事吗？带土。玲。波风水门。……他们都死了，卡卡西却还活着。会思念。会痛苦。……很痛苦吧……”

　　卡卡西叹了一口气，说道：“乔，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要打击我。自从认识了你，我每天都要受到打击，你总是想方设法的打击我。你是在报复我那次偷看你洗澡吗？我是无意的！”

　　乔没有理他，话题再次转换到卡卡西提出的邀请上，“我会去的。”乔说着，推开卡卡西，目光落在不远的灌木丛处，“你很无聊，所以我才总想讽刺你。你的学生更加无聊。都已经半个小时了，他们躲在那里不累吗？”

　　“我想他们一点也不累。”卡卡西瞥了一眼乔所看的地方，提高了声音说，“鸣人，你的头发露出来了！”

　　匿身于灌木丛中的少年少女探出头来，坏笑着看着乔和卡卡西。

　　“你把你的无聊传染给了他们。”乔站了起来。

　　“是他们把我变得很无聊。”卡卡西说，“我以前很无聊吗？我要是无聊，怎么会认识你。”

　　乔笑了笑，“就是因为你太无聊了，才会多管闲事。你管我会不会感冒呢。”

　　两人说着，那几个少年已走到面前。

　　“这就是我的学生。”卡卡西一副懒懒的样子，耸耸肩将三人介绍给乔，然后指着乔说，“我的朋友，日向乔。”

　　听到她的名字，黑发的少年抬起头，有那么一瞬，乔的心微微一颤。

　　“你是日向一族的人？”

　　无声，默认。

　　“你的瞳色……你没有血继。”少年坚定地说，眼中有不屑。

　　空气中有一两缕危险的气息，乔抬起一直微低的头，双眸深处有莫名的成分。然后她说：“就算没有血继，我也已是木叶最强的女忍者。”

　　没有银色的瞳仁，没有日向的白眼。她也仍旧出色，仍旧强大。

　　强大。乔曾经想要变强，想要成为如日向朝一般强大的人物。乔后来想变强，想要比日向朝更加强大。

　　回去，是卡卡西送乔回去的。

　　分别的时候是在乔家的楼下，卡卡西拉住乔想要说些什么，可一时之间却什么也说不出。

　　他不说话也不移动。她也便不说话，不抽出被他拉住的手腕，就连头也像平常那样微微低着，目光有些迷离，却仍旧淡然谦默。

　　许久许久，他说：“别在意佐助的话，他还是个孩子。”

　　乔乖乖的点点头，仍旧默不作声。额前的发垂下，挡住了阳光，在乔苍白的脸上形成了一道奇异的阴影。

　　她的肤色很白，近乎病态的白——那是常年将自己隐藏在夜行衣与面具下的结果。

　　匿藏于黑暗下的生活，乔不适合，真的不适合。卡卡西这样觉得。

　　“乔，退出暗部吧。你不应该在那里。”

　　乔听着，依旧低着头，沉默着，像是在思索像是在徘徊，然后她抬起头，目光却移向别处。

　　“我会想念朝。”

　　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客厅很乱，早晨刚刚收拾好的东西此时被拉得乱七八糟。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酒气与烟味，很重很重，乔差点吐了出来。

　　拾起散落的物品，乔在客厅与洗手间相交接的地方看见了日向璃。她坐在地上，凌乱的头发散着披在背上，遮住了颓丧的表情，却掩不住眼中的凌厉与残忍。

　　“你干什么去了？”

　　“出去了一下。”

　　“什么事情！”

　　“……我，要被调出暗部了。”

　　“为了那个男人吗？那个刚才与你依依惜别的男人！”

　　乔不再说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璃却开始笑，像疯了一样大笑——其实，她早已与疯子无异了。

　　停下来的时候，璃站了起来，幽黑色的瞳中闪动了绝望与哀怨，她看向乔，乔却不敢看她，不敢去看她的绝望，别过头去逃避她的目光。

　　“你说，我为什么要生你？……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出生的呀？……”

　　璃说，然后她扬起手臂，绝望的扑向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