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再装了》磨拖是我

46、46

　　程沅在家咸鱼躺了一个星期，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额头上的伤疤都淡了不少。

　　因为程父程母在国内停留了太长时间，处理好后续以后就离开了，家里只剩下程沅和宋阿姨两人。

　　刚好到了周五，程沅心血来潮，打算去学校门口接放学回家的男朋友。

　　本着送惊喜的想法，他没有提前告诉季池，结果在校门口东张西望，等了老半天也不见人影。

　　后来好不容易逮到一个眼熟的同班同学，程沅一问，对方说季池今天下午请了病假。

　　程沅道了谢，又急匆匆往季池家的方向去。

　　破败窄小的小道过不去车，他让司机停在巷口，自己走进去。

　　程沅担忧中又杂了点不高兴，一边想季池是哪里不舒服，一边又想对方居然不告诉自己。

　　这个巷道鱼龙混杂，无论走多少次他都有点怵，加快了步伐。

　　市井的吆喝、夸张的笑骂混着麻将碰撞声，充斥着这里的每个角落。又走了一会儿，程沅没由来的心慌，忍不住回了头，看到了一个男人。

　　一个穿着白背心大裤衩，邋里邋遢的老男人。

　　那人正靠在一户门前喝酒，醉醺醺地盯着他，时不时露出一种很猥琐的笑，而另一只手还举着手机，见他回过头就放了下去。

　　两人对上眼神，对方丝毫不躲，直勾勾的：“哟小少爷，我可、可好久没见你来这玩了啊。”

　　程沅被吓了一跳，一句‘你在偷拍我吗’的质问堵在嘴边，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别怕叔叔啊，叔叔就是喜欢你，你这孩子长得就招人疼……”他眼神跟打量货物一样来回扫射，眼里的下流与色.情毫不掩饰，边说还站了起来，好似要朝程沅走过来。

　　程沅心跳骤然加速，脸色微微发白。
　　他是单纯不是傻，对方的意图太明显，一举一动都不怀好意。

　　他心慌的不行，二话不说撒腿就跑了。

　　好在对方并没有跟上来，程沅气喘吁吁地停在季池门口休息，心想一定要让季池快点搬家，这里真的好可怕。

　　他伸手敲了敲门，屋内却没什么动静。

　　程沅有些纳闷，又敲了一会儿，还是静悄悄的。

　　他等了一阵，还以为季池不在家，一脸泄气准备离开，结果还没转身门就突然打开了。

　　季池看到他显然很意外，脸色的冷冽退去，嗓音有点沙哑。
　　“怎么突然过来了？”

　　程沅呼出一口气，忍不住委屈：“你怎么才开门？”

　　“抱歉，我在卧室没听到。”

　　他忍不住偏头低咳了一声，随后把程沅牵进屋，弯腰帮他换鞋。

　　程沅这才被提醒正事，打断他的动作，急切地先捧起季池的脸左看看右看看，如临大敌。

　　也不知道是不是程沅的心理作用，总感觉季池的脸色是有一种病态的白。

　　“我今天去校门口接你，他们说你生病请假了。”程沅说：“你怎么都不和我说？”

　　“嗯？”

　　季池瞥见程沅一脸‘我听你解释’的小表情，想了下，“因为想让你好好养身体。”

　　“我已经好了。”程沅决定不和他计较，紧张问：“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吃药了吗？”

　　季池点点头，眉宇间带着倦意，却十分耐心地回答程沅的问题。

　　程沅得知季池没事后才松了口气。两人在沙发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程沅在说话，季池不是话多的人。而本身就是话痨的程沅这么久没见男朋友，话痨属性直接升级，像只叽叽喳喳的小老鼠。

　　只是他说的正起劲，却发现抱着自己的人突然没动静了，疑惑地喊了声：“季池？”

　　“……怎么了？”季池含糊不明地应了一声，声线很低。

　　程沅措不及防被酥了一下，扭扭身体想退出怀抱看他的脸，却被按住了。

　　季池下巴轻轻搭在他头发上，眼睛也轻闭着，“别动，先给我抱会儿。”

　　“哦。”程沅心甜丝丝的，像个好学生一样乖乖不动了，“你很困吗？”

　　“嗯，昨晚没睡好。”

　　程沅难得体贴一次，决定不闹了，让他安心睡。

　　结果安静不过五分钟，季池突然出声，声音沙沙的：“怎么不说了？”

　　“你不是要睡觉吗？”程沅问。

　　他脑子难得转快了一会，不可置信：“你拿我声音当催眠曲吗？”

　　季池轻不可闻地笑了一声，毫不心虚地否认，“当然没有。”

　　“我都听到你笑了。”程沅要恼羞成怒了，“哼，我不要说了！”

　　季池柔声哄他：“说吧。”
　　“不说。”

　　“真的不说了？”
　　程沅赌气，“就不。”

　　“那好吧。”季池语气遗憾又无奈，道歉：“我只是想听你的声音，没有别的意思。”

　　“……”程沅心里刚鼓起的气球“咻”的一声又泄气了。

　　他大发慈悲原谅季池，不一会儿又高高兴兴地说起来，小嘴叭叭个没停。

　　不知道是谁先提起的，两人话题转到了住房问题。

　　程沅又想起了刚刚遇上的事，忧心忡忡地问：“季池，你想不想换房子住？我家有好多房间呢，你还可以和我睡。”

　　“嗯？为什么？”季池不答反问。

　　程沅就把刚刚发生的事和他说了一遍。

　　季池猛地睁开了眼，脊背有一瞬间的绷紧，很快又松下去。

　　“刚刚怎么不告诉我？”

　　程沅尴尬地说：“…忘记了。”

　　确实是忘了，当时只顾得害怕。他心有余悸地说：“真的是吓死我了，这里好危险，你快点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我怕他们会欺负你。”

　　“下次直接打电话给我。”季池压了压眼皮，没有回应后面那句，只是低声问：“喜欢怎样的房子？”

　　程沅愣了下，摇摇头：“我？我也不知道。不过有阳光就很好啦，就像我房间一样，冬天的时候很暖和。”

　　季池若有所思，说好。

　　-

　　回校后，程沅开始疯狂赶作业。

　　课桌上堆积了一大堆试卷，季池早就已经帮他分类好了。
　　程沅第一次真切体会到上高三的痛苦，皱着小脸在书桌前奋笔疾书。

　　课间休息时，学委何静笑吟吟地走过来，真诚邀请他参加元旦晚会的表演。

　　程沅以前也没参加过，不太懂这些：“高三的还可以参加吗？”

　　“对，今年改革了，领导说要劳逸结合，高三年级可以排两个节目。”
　　何静语气轻扬：“我们暂定表演《灰姑娘》的英文版戏剧，你长得好看英语又好，有你加入，我们入选的机会肯定很大。”

　　“那我演什么？”

　　何静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带着希冀的目光缓缓试探：“灰姑娘？”

　　“……”

　　程沅表情有点扭曲，又想到季池不怎么喜欢别人碰自己，摇头拒绝，“还是不要了，我比较喜欢看别人表演。”

　　何静有点遗憾，但不气馁，“那好吧。”

　　-

　　晚修时，程沅久违地升起了喝奶茶的念头，一下课就拉着季池往外冲。

　　现在是九点钟，时间还早，因为刚好赶上晚修放学，奶茶店很热闹。

　　季池让他在一旁等着，自己去排队。因为店里人很多，程沅只能在外面等，一阵混乱中，被人从后面碰撞了好几下。

　　他一开始以为是路人不小心碰到的，但没隔一会儿，他又被人摸了手。

　　对方的动作特别轻，还有些颤，像刻意调情一样在程沅的手腕上摩挲了几圈，略微锋利的指尖惹得他升起一阵鸡皮疙瘩。

　　程沅一脸茫然地回头，很快锁定了目标嫌疑人，是一个白白胖胖的男生，不认识。

　　恰巧对方应该是心虚，也在看他，两人一对上眼神，对方立马慌张避开视线，脸上还带着点可疑的红晕。

　　“？”程沅有点生气。

　　虽然他是男生，也知道自己长得很好看，但也没多想对方在占自己便宜，只是感觉被冒犯了。

　　“喂！”

　　他气呼呼地跟过去，想问个清楚。
　　对方见状心慌了，急忙忙混进学生堆，朝漆黑的巷子走去，看样子是想爬墙回学校。

　　这么晚还要回学校的，只有住宿的国际班学生了。

　　巷子太黑很难认人，程沅有火发不出，一只能气闷地扭头，结果发现季池就定定地站在他身后，手里已经提了一杯奶茶。

　　程沅扁着嘴往回走，也不想为这点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生气，很快抛之脑后。

　　他好奇道：“你买了什么口味的？”

　　“红糖珍珠。”季池叮嘱：“晚上喝太多奶茶不好，喝三分之一就好了。”

　　程沅‘嗯嗯’点头，眼巴巴地看着他手里提的东西，就差自己动手了。

　　季池轻叹口气，拿出吸管帮他弄好，递过去。

　　程沅直接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大口，整个人都美滋滋的，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乐的不行。

　　他盯着季池手里的包装纸，含糊不清道：“垃圾……唔，给我吧。”

　　季池：“不用，这附近有垃圾桶，等我一下。”

　　程沅点头，自己捧起奶茶喝，乖巧等待。

　　季池转身，朝黑暗的巷子走去。

　　巷子光线昏暗，难分辨人，不过程沅就是喜欢欣赏男朋友的背影，眼睛眯得弯弯的，人影彻底模糊都不舍得挪眼。

　　他甚至忍不住自恋。
　　这么帅的男朋友，居然是他的。

　　突然，巷子里传来一阵声响，听起来似乎什么东西倒了，还有学生发出倒霉的嚎叫。

　　还在附近逗留的学生都有点好奇地朝那边看去。

　　程沅被吓了一跳，也伸伸脖子探过去，莫名紧张。

　　没多久，季池出来了，回到他身边。

　　人群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各回各家。两人牵着手朝私家车走去。

　　程沅低头嘬了一口奶茶，犹豫几秒：“刚才巷子里是怎么了呀？”

　　季池解释：“巷子太黑，有学生没看清路，撞上了垃圾桶。”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程沅‘小声哦’了一声，不再追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