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五章 关于平安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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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不知火故作神秘的样子吸引，对她口中的“一千年前”也生出了几分好奇，山本武立马精神起来，依言快速披上外套：“怎么说？”
不知火微微一笑：“我只瞥过几眼。但按你雪昭姐的说法，歌舞剧中的京都风物，比起当年真正的平安京，逊色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所以雪昭姐……真来自那个时代啊？我猜过她的来历，没想到居然是妖怪小姐嘛！”
“嗯，是喔，如假包换的雪女。”
“哇——”
不知被戳中哪根敏感神经，在一旁研究电视构造的鬼苑突然跳脚：“你哇什么！妖怪怎么了很厉害吗你哇什么！站在你面前的还是如假包换的死神和斩魄刀呢笨阿武！死神比那什么雪女酷多了好不好——”
不知火：“……”
都是非人类，就别学人类那一套拉踩大法了吧。
姐弟两人一拍即合，当即行动，大半夜做贼似的翻墙摸进云雀宅，鬼鬼祟祟，形迹可疑，并且好巧不巧同遛狗回来的凤眼少年撞了个正着。
云雀恭弥：“……”
不知火揉了揉冲上来的小萨摩云团，向云雀恭弥颔首致意。
山本武则眨眨眼，同他打了个招呼，态度无比自然：“云雀～！新年快乐呀，刚吃完晚饭吗？”
完全看不出这人刚刚从墙上跳下来呢：）
云雀恭弥：“……嗯。”
来吧，山本武，解释解释。
你们俩。
在新年团圆夜。
为什么会溜进我家？
……还是翻墙进来？
山本武接收到小伙伴的死亡凝视，挠挠头不知作何解释。不知火则淡定的绕过云雀恭弥，凑近庭前早发现他俩来访、乐颠颠在一旁看他们热闹的雪昭。
两个Vongla家族中以任性出了名的刺头头挨着头，你一言我一语，小声聊起了计划。
“我记得你提过，平安京内百鬼夜行，街上是终年如一日的热闹？”
“是，我远远眺望过几眼，见之难忘。”
“小昭，想不想回去看看？”
“你的意思是——”
在云雀恭弥的冷眼注视下，雪昭的双眼逐渐睁大，最后定格在堪称“兴奋”的亮光上：“小燃，好主意哦！”
云雀恭弥：……完了，我的监护人又要搞事情了。云团，撤。
然而一手将他带大、早把他摸得透透的雪昭自有一套对付他的办法。她三言两语，笑眯眯说服了满脸写着“不情愿”的云雀恭弥。
见他点头，不知火双手反向合十，灵压骤起冲破肩上的太阳纹封印阵，流畅的绘出“空间转移术式”。
六芒星法阵一笔成型，独属于雪女的洁白妖力覆于其上，如同一颗北极星，为走失的旅人指引方向。
时空交汇，异界相通。
不同于尸魂界，在雪昭的世界里，平民、阴阳师与妖怪互相牵制，背景是平安京年代，风头最盛的大阴阳师则是那位历史上被称为“晴明公”的安倍晴明。
而雪昭，本是该界最后一位雪女，怀冰雪而生于茫茫雪山中，冰雪为骨，为守护雪原而生。
她的每一寸肌肤均为冰雪化生，一颗心也本该是冷硬无比的。
谁知阴差阳错，异世的火炎熊熊燃烧，时空基石引动此界共鸣，时空之门大开。
孤身看了一千年落雪的雪女误入其中，竟与人类产生了羁绊，亦生出了灵魂与情感。
捧出一颗真心，换回了一生相守。见过了光的人，哪还能有勇气面对黑暗？
她眷念于Vongola一世的伙伴，放不下他们的家族，于是甘愿自缚为兵器任人驱使，以此为家，再不复返。
雪昭的衣裙因富集妖力凝着一层白霜，她迎着时空洪流，准确的判断出了自己的来处。
似是有古老的歌谣随风吹来，异界的最后一位雪女遥遥闭上眼。
——历经百余年，方才踏上归程。
她真的是……好久没回来了。
异界之门开启，不知火攥紧山本武的手，轻声叮嘱道：“阿武，跟紧我。”
得了自家少年大大的笑和一声清脆的“好！”后，三人在雪昭的带领下缩地成寸，穿越皑皑雪山，停在了戒备森严的都城平安京前。
妖力所覆，寒热不入体，自带大妖掩人耳目的收音隐形效果，堪称居家旅行、杀人越货之首选。
四人悄无声息越过守城人，一路畅通无阻。
果如雪昭所言，平安京风物，见之不忘。
夜幕下的平安京是与山本武曾经游览过的京都不同，长街两侧的小楼华美异常，玉石敲击，长烛摇晃，穷极奢靡。
仿照大唐盛世不夜城，学尽了繁华。鬼苑也是第一次见这地方，仗着刀灵无实体的特性，早已经撒丫子跑远了。
久居平安京的大多是权贵，连空气中都充斥着一掷千金的豪气，走在一片叫卖声的长长街市，身侧人穿着与歌舞剧中相似的考究衣裳，摊位上尽是他只在考古节目中见过的珍奇物件，山本武看的是瞠目结舌：“好……好厉害！”
脱离历史书，京都的荣华徐徐在两位少年眼前立体化。
身处其中，心神被此所摄，连厌烦群聚的云雀恭弥都安静下来，与雪昭并肩，慢慢走过长街。
——一步一步，穿梭千年。
四人顺着人流，在长街尽头处看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一位名“青行灯”的大妖所建造的、仅鬼怪与阴阳师可见的酒楼。
云雀恭弥常年与雪昭同在一屋檐下，朝夕相处，此时被她妖力包围，气息与妖无异。不知火与山本武灵魂中携带人类少有的灵力，与此界的阴阳师无差。
雪昭带头与云雀进了酒楼，不知火落后一步，笑看身侧犹未尽兴的少年：“阿武，时间还长，可以再逛逛。”。
山本武闻言一怔，那点小遗憾瞬间烟消云散。
——啊。燃看出来了。
云雀恭弥喜静，不爱群聚，如今耐下性子走过长街已经是奇迹了，想带着他从街头逛到巷尾、每一个胡同都不错过——
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山本武打小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历史课成绩虽不算好，但对各个时代的风俗习惯却是极有兴趣，难得亲身体验一番，满眼所见皆是新奇物件，说不想细细走一走，是不可能的。
对他这点小心思，不知火再明白不过了。她同雪昭打了个招呼，记下他们的包间位置，挥手与同样不喜热闹的挚友告别。
各有所求，那便分头行动。
人有人市，妖也有妖市。
姐弟俩走走停停，时不时遇见些头顶长了个角或摇着长尾巴的“人类”，也权当未见，将大街小巷逛了个尽兴。
逛够了人市，再去小胡同里看看妖怪摆摊讨价还价，也蛮有意思。
山本武一路牢牢地牵着姐姐的手——纤瘦却有力的一双手，即使身处陌生异界，被可怖的精怪环绕，一颗心却是安安稳稳的跳着。
他偏头，视线无意中跌入摊边缠绕着红线的镜子里，看清了此刻自己脸上灿烂的笑容。镜中似有水纹流转，遥遥一眼，他的身影破碎又重组，凝成了个孩童的模样。
——是幼年的自己。
镜中女人容颜分毫未变，只是轮廓比如今冷硬很多，脊背笔挺，身披羽织，腰挎长刀，仿佛下一刻就能杀上战场，另一只手上……却拎了满满一袋菌菇。
看着有些滑稽。
山本武被这面神奇的镜子吸引住，步伐停顿。不知火感受到阻力，回头扬眉看他，话音徐徐且温柔：“怎么了，阿武？见到什么好玩的了？”
摆着镜子的摊位着实有些冷清，卖的物品大多挂着红线，摊位的主人是个用红线编发辫的小姑娘，一双圆溜溜的眼因有客人光顾而滴溜溜的转着，银铃般的笑音也随之而来。
“欢迎啊～有缘人！来看看平安御守祈福达摩木雕还是小挂件我这儿应有尽有！”
她的笑容在瞄到两人交握的双手时更加真实，嘴角几乎是咧到了耳朵根，尾音悄悄加上了波浪号，“要不要买一根加持了神明……啊呸，神社祝福的红线呀？可以附赠一签喔～～我算缘分可是很准的～”
别的不说，姻缘签，她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卖红色的线？还可以算缘分？
不知火不认得，山本武却大概猜得到眼前的妖怪少女是个类似月下老人爱神丘比特之类的存在。今日第二次被看错关系，少年红着耳根不知该不该松开牵着姐姐的手，张口结舌，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他慌的手忙脚乱，对红线之类的人类情感习俗一无所知的不知火回之以笑，点头应下。
“好啊。”
阿武好像……蛮想要那个镜子的？
雪原自带数不尽的宝藏，无论雪昭走在哪个世界都是不差钱的富婆，不知火也跟着沾了光。她同妖怪少女买了根红线，又选了些平安御守等小玩意儿作伴手礼，最后在山本武讶异的眼神中拿起了那面精致的镜子。
“这个也一起算上吧。”
“好嘞～～有缘人，你真有眼光，这面镜子能重温美好的回忆喔！”
妖怪少女笑得眯起了眼睛，将红线一圈一圈缠绕在了两人交握的手指上，双手合十，红光倾泻，再一抬手时红线已经没了踪影。
“我赠你们的一签就是——”
“执子之手，白首相谐。”
“二位的红线又粗又壮，非人力可将之分离，甚至敢跨生死，实乃上上签喔！”
山本武：“……”
又来？你是不是和那位巫女小姐串通好了的！
不知火没往歪了想，她细细品了品那句“敢跨生死”，心道她确实打算在她的小太阳肉身死后，将他的灵魂带回尸魂界。
“非人力可将之分离”，这么一说倒也没错。
上上签。
新的一年的好兆头。
她承了妖怪少女的情，心情大好，又挑拣了些符合雪昭审美的精致物件，准备一会儿作为新年礼物送给挚友。
毕竟——羊毛出在羊身上。
“慢走～欢迎再来光顾呀～～”妖怪少女笑眯眯同姐弟二人告别，刻着“缘结神”字样的铃铛随风摇荡。
她双手合十，以衰微的神力诚心许下愿望，低低的嘟囔声也随之送入风里。
“许久未见这么粗的双箭头了～真好呀，希望红线能指引二位，平安跨过死劫。”
“交握那双手，不要轻易放开啊，拜托了。”
即使混在一群妖怪中，雪昭的冰雪气息仍然十分显眼，不知火拉着不太自在的山本武，循息而至。
雪昭延续着一贯的散财童子作风，大手大脚点了满满一桌子酒菜，完全不顾云雀宅刚刚吃完晚饭这件事实。
见不知火来了，胃好似连通无底洞的雪女朝她遥遥举杯，酒香四溢。云雀恭弥坐在一旁，专注的看着楼下厅堂中斗武的两位大妖，你来我往，见招拆招，好不痛快。
他们今日来的算巧，正逢大江山鬼王酒吞童子设宴，宴请众妖，座内单说名字即能止小儿夜啼的大妖们数不胜数。
大妖齐聚，酒意上了头，难免会想放开了打上一架，畅快淋漓。
宴会的标配——斗武与美食都有了，歌舞也不能少。
酒楼老板青行灯与大妖不知火是至交，这位名动天下的舞姬偶尔来此捧场。更惶提那些听闻大江山的鬼王大驾，只能使出浑身解数吹拉弹唱博大王一笑的小妖怪们了。
美人歌舞，强者为伴，饮酒作乐，岂不快哉？
妖怪们活的时间比人类要长太多，对歌舞娱乐佳肴美酒的琢磨也要多于人类太多，台下是比红白歌会精彩数百倍的“现场直播”，让人移不开眼。
“点了菜却不动筷，莫不是在等我们？”不知火带山本武上了楼，坐在挚友身侧，放下包裹，似笑非笑。山本武则坐在云雀恭弥身侧，撑脸同他一起向下看。
真·神仙打架欸！！
“那是当然喽。”雪昭一口饮尽杯中残酒，笑眼弯弯，身后码着成堆的空酒坛。
“我看你是光顾着喝酒，嘴没停过吧？”不知火被这个酒鬼逗笑，径自取了杯满上，“这酒闻着香，不知喝来怎样？”
山本武嗅到酒香，一秒回头：“燃——”
不知火立刻双手投降：“就一口！保证不贪杯！”
山本武：“……”
我信你才有鬼了呢！
云雀恭弥刚从山本武这儿得了御守和达摩，又看了几场精彩比斗，心情不错，便懒懒招呼小伙伴：“下一场开始了。”
雪昭也在一旁打趣他：“怪不得小燃怕她家小管家，新年也喝不上酒，未免太可怜了些～”
山本武没辙，想着姐姐最近也没怎么碰酒，索性由这两人去了。
“几杯而已，燃……应该……不会……太过火……吧？”
怀抱如此想法的少年在半个时辰后，看完了最后一场比斗，回头却发现这两人莫名其妙从楼上包间喝到了楼下鬼王座旁。
雪昭正提着比头还大的酒坛与茨木童子拼酒，不知火则接了星熊童子盛满酒液的大海碗，转头同他说着什么。
酒坛在他们身后聚成小山，有新酒源源不断送来。
云雀恭弥：“这算是，以酒会友？”
山本武：“…………”
他，就，知，道！
象征着宴会压轴节目的大妖不知火于此刻登台而舞。
她携两柄印刻山海的巨扇，扇面翻转间身姿摇曳，举手投足间满载摄人的美艳，伴随着非自然之力所能及的、所有赞美都显得苍白无力的绮丽展开在观众眼前。
美的惊心动魄。
使看客连眨眼都是一种奢求。
拼酒的吵嚷逐渐消音，万籁俱寂，笙歌起又落，众妖安静的注视着这难见的一舞。
唯有大朵大朵绽放于天幕的烟花，昭示着零点已过，新的一天就此开始。
琼浆饮尽，盛宴将歇。
山本武猛然回神，回首对上不知火含着笑意的一双眼，嘴唇轻启：“燃，元旦快乐。”
不知火失笑，举杯亦回：“阿武，元旦快乐。”
两杯遥遥相撞，开启了新一年的篇章，镜头转至竹寿司厅堂，在最显眼的地方，并排挂有三个红色剪纸。
雀鸟，鸵鸟，和鹤。
在新年的首阵清风中簌簌作响。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关于平安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