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六章 关于情人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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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四日。
从早上开始，不知火就被自家少年以一种热烈到诡异的期待眼神注视着，然而姐弟间百试百灵的心灵感应在此次全无作用。直到送他出了门，她仍然没猜到他想表达的意思。
鬼苑正蹲在门前看蚂蚁搬家，捕捉到她飘来的疑惑眼神，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别看我，我哪儿知道人类脑子里天天想些啥。”
他一窍不通，说明问题不在她身上——
这么想着，仍然没有放下心来，不知火又跑去请教刚先生。
“你说阿武从早上开始就好像在期待什么？”知子莫若父，山本刚挠挠头，若有所思，最终揣着一脸笑意回复她，“我大概知道他想要什么了，不过啊小燃，这种事情，可能还是问问本人比较好喔。”
要是儿子知道小心思被自己拆穿，指不定窘成什么样子呢。
不过说起来，那个臭小子，和他姐姐别扭什么？又不是面对什么心仪的姑娘，平时不是和小燃亲的像一个人似的么。
“青春期的男孩子啊，真难搞。”山本刚顶着不知火更加茫然的目光，背着手长长叹了一口气，回身去切寿司，顺便掩住了嘴角溢出的偷笑。
“您说得对。”不知火点点头，深以为然，打算今晚故技重施深夜谈心，直截了当的问清阿武的心思。
事情有了解决方案，她便沉下心，继续招待用餐的客人——不知是不是巧合，今日店里的男性顾客明显比以往多得多。
难道……
今天是什么男性的节日吗？
可是，刚先生的反应不对啊。
再猜也猜不出结果，索性不再分神，反正顾客多也不是件坏事，这么想着，不知火一一回之以礼貌而疏离的营业式假笑，捏寿司的动作不停，全然无视单身男性顾客们殷殷期待的目光。
午饭时间。
打扫卧室时发觉山本武本应带走的午餐盒正端正的摆在桌上，不知火估测了下他们午休的时间，在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打响下课铃前踩点停在并盛中学校门前，与挂着红袖章、留一头飞机头的风纪委员点头打了个招呼。
“我来送趟东西。云雀恭弥呢？”
云雀恭弥这个爱校狂，说着什么外校人员禁止入内，每次她进学校时都要和他打一架，躲都躲不过。
在门口站岗的风纪委员和看门大爷都记住她了好吗？
鬼苑冷哼：“臭主人，我早和你说过，给我点灵压，吃掉那什么浮萍拐水藻拐的通通不是问题——没了武器，看他怎么打。”
不知火摇头：“未战先夺人兵器，这样显得你我很不礼貌。”
鬼苑：“……不想始解直说啊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呢还礼貌，又不是你指使着我咬折人家斩魄刀气的人家直跳脚的时候了？”
不知火：“………你礼貌吗？”
“委员长好！”
“委员长好！”
一人一刀谈论的对象接到了消息，悠哉悠哉朝校门口走来，见她拎着山本武的饭盒，挑了挑眉。
说起来——
回忆起小伙伴今早碰见他时纠结的神情，还有那句莫名其妙的“云雀，雪昭姐知道有情人节这回事吗？”，云雀恭弥秒懂这两人现在出现了什么思想上的偏差。
监护人热衷于看热闹的特点似乎也在无形之中传染上了自己，他按下蠢蠢欲动的浮萍拐，以一种看好戏的神情放不知火进了校门。
“你，欠我一次。”
已经准备出鞘陪小朋友玩一会儿的鬼苑：“……”
已经准备挥刀陪小朋友玩一会儿的不知火：“……”
今天。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越过云雀恭弥与双眼脱眶的风纪委员们，无视消火栓内凭空冒出的鬼畜婴儿，不知火拧起眉。
——很好，云雀也知道，现在范围缩小了。
她熟门熟路寻到1—A班门口，轻轻敲了敲门，被一群学生以奇异的目光追着，刻意放轻脚步，绕过抬头一见到她浑身都僵直了的沢田纲吉，停在了睡得正鼾的山本武面前。
小笨蛋，刚下课就睡得这么熟？都不会饿的吗？
她抬头看了眼黑板，果然板书都是密密麻麻的数字，鬼苑坐在一旁笑嘻嘻道出了她的心声。
“喔～原来是数学课，那没事了。”
“十代目！怎么了？你这个女人——究竟对十代目做了什么！”
“我没事狱寺——”
不知火头也不抬，伸手弹射出一道灵压，切断狱寺隼人的炸药引线，声音低而冷：“缚道之一，塞。”
人类看不见的灵压拧成一股麻绳禁锢住面前少年的双手，狱寺隼人挣脱不能，只得恨恨咬牙道：“又是这什么妖术？！我说十代目为什么会动弹不得！”
沢田纲吉：“…………”
虽然你这么关心我我很感动啦狱寺同学。
但是我只是被吓呆了这件事怎么能说的出口啊呜呜呜呜呜还是在京子面前。
而且山本的姐姐只是想来送个饭吧，你再喊下去山本就要醒了喔！
“长记性了，下次连嘴也堵上。”眼见自家少年因狱寺隼人的叫骂而眼皮颤了颤，下一秒悠悠转醒，不知火勾勾手指，灵力向上延展，覆住他喋喋不休的嘴。
然而现在堵嘴于事无补，山本武已经醒了。
“唔……下课了？”睡眼惺忪的少年甩甩头努力恢复清醒，语调却还是沾染了点迷茫，“燃怎么在这儿，还在做梦么？”
“小笨蛋，午餐。”不知火将午餐盒推至他眼前，笑容无奈又宠溺，“醒醒觉，别着凉了。最近爱吃巧克力？”
阿武换口味了吗？
她明明记得他不喜欢太甜腻的糖果，现在居然存了一书桌的巧克力？
意识到今早收到的义理巧克力全都被自己塞进桌洞，山本武瞬间清醒，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出个还算合理的借口。
遍寻无果，一时语塞。
要是说清楚原因——今天是情人节，那么燃一定猜得到为什么他早上会是那样的眼神，太太太羞耻了！
这么大还和姐姐讨要巧克力什么的……绝对不可以！
要是承认这些都是自己喜欢吃所以存的——山本武几乎预想的到，今后的一个月乃至一年，顿顿都有巧克力的可怕场景了……
其实并不怎么嗜甜的少年揉了揉腮帮子，否定了这个想法。
那该怎么办？
求助的眼神直指沢田纲吉，山本武无声的发出信号：“阿纲——快帮帮我！”
沢田纲吉：“……”
别看我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处理啊山本！我一个情人节从来只能收到妈妈巧克力的人哪能理解你们的苦？！
可恶。
羡慕中掺杂着几分嫉妒jpg.
本就是随口一问，却见山本武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不知火扬眉。
——她的小阿武，并不擅长撒谎。
灵魂如双眼般澄澈干净的小少年，即使是说了善意的谎言，也会浑身不舒服。
这她是知道的。
而现在，看他的表情，显然下一秒准备岔开话题。
所以这些巧克力……是个他宁愿为难自己，也不愿意说的秘密么？
鬼苑眼尖瞄到巧克力粉嫩的包装盒上几乎都附上了字条，做成了一个个显眼的爱心形状，福至心灵。
“臭主人我知道了！送这些的一定是个想和阿武谈朋友的小女孩——”
“谈朋友？”
“就是搞对象啦！谈恋爱！小阿武也到了这个时候了欸嘿嘿嘿嘿，你别追究了全当没看见吧臭主人，这种事一般都会背着家长的。”
“好……吧？”
她止住山本武笨拙的转移话题，摸了摸小少年的头，笑意盈满双眼：“好啦，我知道了。”
“啊——”被姐姐无情戳破伪装，山本武一秒钟放弃抵抗，将头埋进臂弯，接受现实，“燃想笑就笑吧，我听不到。”
他几乎是认命的可爱样子逗笑了不知火。
她敛了笑，正色道：“我们阿武这么有魅力，收到女孩子的礼物也是正常的呀，只是不知道是哪位好眼光的小小姐，送了这么多巧克力呢？记得给人家准备回礼哦。”
半个教室的“好眼光”的女孩子正竖起耳朵听着姐弟俩的聊天，见她话题偏离了重点，俱是悄悄露出了笑容。
山本君的姐姐好温柔啊……人长的还这么漂亮……真羡慕，我也想摸摸山本君的头。
可她还是没有意识到——今天是情人节这回事啊。
沢田纲吉并不是“山本后援团”众迷妹中之一，但也在悄悄的围观这一切，脑子里第一个蹦出的念头却是——
这个天然的感觉，总是偏了半头的神奇理解力，简直和山本一模一样啊。
该说不说，不愧是一家人。
唉，居然想让燃自己意识到么？
我都在干些什么蠢事啊——
敏锐的感受到周围人的视线，山本武捂脸起身，将双手放在自家傻姐姐的肩膀上，轻轻向外推，语气动作皆带着几分羞恼：“好了好了燃！我我送你出校门！”
阿武这样子，是少年心事被戳中，所以有点害羞了？
不知火顺着他的力道往外走：“好好好～这有什么的，我又不会笑话阿武。保密工作我很在行喔，如果不会买回礼，也可以来找我？”
山本武支支吾吾：“……啊，不是，没有啦！那些巧克力……不是一、一个女孩子送的。”
鬼苑愣住了：“震惊斩魄刀一百年！这小子居然还是个小海王呢？！”
“唉？”不知火的思路成功被不靠谱的斩魄刀带跑偏，她笑容顿住，回头看他，将心虚的少年看得一阵发毛。
“怎、怎么了？”
她是终于顿悟了吗？
“阿武……玩弄少女的心……可不是好孩子的行为哦……？”
山本武：“………”
“我不是我没有！燃又在瞎说些什么呢！！”
鬼苑：“还不承认？！”
不知火眼含担忧：“不要说出类似那种……我的真心只是碎成了片，每个碎片都交给了不同的女孩……这样的话哦？”
总会让人说不出话来的理解鬼才·山本武张口结舌：“什么和什么啊？！这都是谁教给你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弟弟成了渣男和弟弟想要巧克力这两件事，明显是前者更让人羞耻吧？！
早知如此，早上直接告诉燃好了。
离谱！离大谱！离离原上谱！
最终还是没问清楚，反而被看上去更羞恼的山本武送出校门，看着他可以说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这一次，鬼苑与不知火同样摸不到头脑。
看够了戏，却谁也不打算同她说明真相，不知道藏身何处的reborn与正大光明带着风纪委员会督察午休来往人员（看戏）的云雀恭弥几乎是同步的翘起嘴角。
不懂了吧？
人类的麻烦事儿，可多着呢。
还好这个世界的非人类不止她一个，下午去超市采购时，不知火碰上了在“自制巧克力”柜台前挑挑拣拣的雪昭。
柜台被一圈粉红玫瑰花包裹成了心形，卖的包装纸与中午在山本武那儿见过的一般无二。
原来，答案在这儿。
“小昭。”不知火同挚友打了个招呼，试探性发问，“最近是出了什么新口味的巧克力么？还是有什么奇怪的人类节日需要自制巧克力来庆祝？”
多年的默契不是闹着玩的。
仅从一个提问，就大致了解了她面临的问题。雪昭没再卖关子，食指点了点那行标语“情人节！爱他就送他自制的巧克力！”，抬眸看向对于人情世故向来迟钝的好友。
“喏，二月十四日，情人节。”
“啊——”
“你怕不是忘了从前这一日几乎堆满总部的玫瑰花海了？只是日本这边，更偏爱制作巧克力。”
“我倒是记得有这回事……原来是节日吗？纳克尔还和我说是因为玫瑰花滞销了。”
“不怪他，他满脑子都装着拳击，哪知道这些弯弯绕绕？”
“我记得，D也在附和。”
“他是真的一肚子坏水，作弄你俩找乐子呢。”
“………”
一人一刀恍然大悟，联系着山本武大清早期待满满的表情和一书桌来自不同女孩的巧克力，突然明白了他的小小心思。
不知火弯起眉眼：“我说呢。真的多亏了有你，小昭，帮大忙了。”
“正常。你出任务时阿武还是小学生，哪有情人节的概念？这边的人类对手作巧克力执念大得很，连小弥都别别扭扭的想讨一份。”
“是这样啊。”
雪昭看看好友，轻笑道：“我在选材料，一会儿去我那儿？教你做出甜而不腻满含爱意的巧克力如何？”
“好。”不知火点头，在她的指导下挑选起了辅料。
她的小太阳不嗜甜，也不爱苦味，甜度中等的榛仁巧克力，做成棒球与太阳的形状如何？
鬼苑：“我怎么知道。反正不是我做，也不是我吃，哼。”
选好棒球与太阳的模具，不知火同雪昭回了云雀宅。这边忙的热火朝天，那边上课心不在焉。
春光穿透了云层的间隙，斜斜透进玻璃窗。山本武第n次长长叹气，撑脸看窗外鸣叫的雀鸟，神色恹恹，分别时姐姐少有的茫然神色一次次浮现在眼前，越琢磨越自责。
真是的。
自己在干些什么呀。
明知道她不懂这些人类的习俗，还将好心来学校为他送午餐的她抗拒的送出校门。
明明是自己没说清楚，却还为了她的误解而恼羞成怒。
燃一直在为他着想。
但他却——
唉。
这样的自己……太差劲了。
收不收到巧克力，就真的那么重要么？难道不该是珍惜有燃的每一分每一秒么？
没有巧克力，她对自己沉甸甸的爱，就无法传达到么？
日复一日的小细节，递来的牛乳盒子上永远插好了吸管，水杯总是摆在他最方便的右手边，衣物被清洗晾干、又被熨的整齐妥帖，遇到危机时总会第一时间出现并将他护在身后的背影，面容生动的雕塑，背包里的雨伞雨披……
林林总总，何须巧克力来表达？
就这样决定了。
今天回家，第一件事是和姐姐道歉，然后表示感谢。
最擅长直球的少年恢复活力，一改困恼，点点头，给自己打气。
——这份心意，一定要传达到！
随后就因为动作太大，被老师揪起来回答问题了。
“嘛嘛，答案是二分之一左右？”
他身边的同学用书挡住脸，崩溃的提示：“山本！！！这次是选择题啦！！！”
“啊哈哈哈哈哈，抱歉抱歉！”
“山本武——又不听课！”
“真是棒球笨蛋！”
“沢田，你来回答一下。”
同样没听课，脑子里全都在幻想女神会不会送自己巧克力的沢田纲吉无故躺枪，慌乱站起身，试图蒙一个选项：“啊，啊。选、选D？”
“十代目——只有三个选项啦！”
“糟……糕！”
“你们两个！给我去走廊站着！！！”
“嗨嗨嗨～”
“老师，对不起TAT。”
心里藏着事，时间总是过得很慢。
山本武终于熬到放学铃打响，告别了伙伴，一路小跑着回到家里。他掀开帘子，微微喘着气：“我回来啦！”
“阿武，欢迎回来。”他想要道歉并感谢的人就站在离他不过几拳远的地方，依旧带着熟悉的笑意，“今天回来的好早。”
“燃！对不……”
“给。”
道歉被打断，少年愣愣的接过姐姐递来的精致纸盒，里面是可爱的棒球套装形状的巧克力，以及一个黄澄澄的小太阳。
——正是他早上起就在期待的巧克力。
张了张嘴，话语涌到嘴边却失了声。山本武只能杵在原地，抱着小纸盒，眼睛直直的盯着眼前人。
“抱歉，阿武，我没记住这些节日。”不知火敛眉，面露歉意，“小昭告诉我，今天要送自制巧克力给爱着的人。”
“爱着的人……”大脑一片空白，山本武只能化身复读机，机械的重复着她的话。
“人类的节日……真的很丰富。”不知火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我，并不是很擅长观察这类活动。但以后——”
“燃，不用再说了。”
少年的嗓音压的很低，他的双眼真诚依旧，只是因对着她，显露出十成十的温柔：“我知道的。”
“对不起，燃，我中午……我想同你道歉。”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陪伴与照顾。燃已经非常非常好了，真的，无论巧克力还是其它的习俗活动，只要有你在，其实都没关系。”
“燃不用改变，完全不用！节日本来就是为了人而存在的，请继续这样就好。”
“反而是我，一直以来羞于表达的，我想传达给你。”
下一秒，少年张开双臂，给了姐姐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不知火被她的小太阳抱住，耳边是他诚恳的表白：“我最最最喜欢燃了！”
“……嗯。”
我也是。
她双眼弯弯，低低的应了一声。
“我也，最最最喜欢阿武了。”
她的小太阳，她会竭尽全力、穷极一切，守护他的笑脸。
身死则已。
至死方休。
虽然自诩正宫·但从来没听过她表白的鬼苑：“……我好酸。”
虽然也得到了巧克力·但是同样没有听过她表白·也没听过自家儿子表白的山本刚：“……我也有点。”
看来。
无论是斩魄刀还是人类，本质似乎都少不了柠檬精呢（笑）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关于情人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