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四章 关于祈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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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过后，新年接踵而至。
伴随着除夕夜的一下下钟声，并盛也迎来了元旦，每家每户门口上方都拉起一条条精致的"注连绳"，大型建筑物前和街头巷口都伫立着由松竹梅搭起的设计新颖、别具一格的牌楼。
小镇处处洋溢着新年的喜悦。
竹寿司也迎来了久违的休假。
不知火端坐在被炉前，手执剪刀，指尖翻转，灵活又熟练的剪出精美生动的鹤与龟形剪纸，以祈平安。
鬼苑坐在被炉上，嚷着人类真奇怪，破鸟和破乌龟咋能保佑平安，要她剪个更高大更威武的东西辟邪。
他思来想去，竟然认认真真的同主人建议道：“臭主人，咱们剪个超级大虚吧？”
不知火：“……”
那倒霉玩意儿，真能辟邪？
招邪才对吧？
不过吐槽归吐槽，她最后还是遂了他的意，裁了个迷你小虚，灵力化线，牵坠在了鬼苑的刀柄上
“喏，超级大虚。”
其实很好满足的斩魄刀美滋滋的被打发走了。
山本武坐在姐姐身边，双手撑脸认认真真看她剪纸鹤，自觉看了十多张记下了技巧要点，便也学着她的样子，哆哆嗦嗦剪出了个大红色的“麻雀”，眉头都紧巴巴的皱成一团。
（眼睛：我可以了。手：不，你没有。）
山本刚在厨房忙活着，不时转头看看他们俩，看到那个不伦不类的“麻雀”时，噗嗤一乐，又在儿子略带埋怨的注视下板起脸，只是那双眼里掩盖不住的全是笑意。
剪完手下的长寿龟，不知火捻起小红雀，弯起眼，真心实意的夸赞道：“阿武剪的比我棒多了。一会儿挂在最中间，纵是神明来了，也会忍不住眷顾这么可爱的雀鸟的。”
鬼苑吐槽：“他就算剪出一坨鸟屎是不是都比你的好看啊你这个山本武吹。”
山本刚：“噗哈哈哈哈——”
山本武红着耳根轻轻喊她：“……燃！”
夸的太过了！
即使相处了这么些年，有时还是会因她这副“我家阿武天下第一”的偏心到毫不讲理的态度烧红了脸，山本武在父亲的大笑声中鼓起两腮，扔下剪刀。
——是很难得的，只展露在这两人面前的孩子气。
不知火可没和他开玩笑，她认真的、小心的收起红雀，放在一摞剪纸的最上面。
被两人这么一闹，突然激起兴趣也想大展身手的山本刚撸起袖子，在儿子配合的递上彩纸与剪刀后，按印象中的方法，一通修剪，最后自信满满的展开：“看我的！”
不知火：“……”
好粗壮的腿，看着不像鹤，难道是鸵、鸵鸟吗？
鬼苑：“噗嗤——全靠同行衬托啊这是，我突然get到阿武麻雀的美丽了。”
山本刚：“咳。”
“啊——这莫非是，长了翅膀的乌龟？腿这么短～”山本武报复性的笑开，眼睛弯成了月牙。
“咳咳，你老爸我啊，是太久没剪，有些手生啦！以前剪的很好的！”
“哈哈哈哈哈还嘲笑我呢！”
不知火还在纠结于这究竟是鸵鸟还是鸭子，思考很久，决定选一个比较委婉的措辞：
“家禽的后肢越粗壮，跑得越快，越健康。刚先生的这个一看就……运动神经非常发达，也算是吉祥的动物。”
“小燃！”
“燃是不是根本没看出来这是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火：“？？？”
怎么了？不是家禽吗？
鬼苑扶额：“臭主人，你夸反了。人家想剪的是细长腿的鹤啦！”
在一片欢畅的笑声中，山本武一家的新年就此开始。
全家一起打扫房间，除旧迎新，做好充足的准备工作后，纷纷开始布置竹寿司的大厅。
余光扫到自家少年把房门上方悬挂着用以驱除“鬼怪”的绳子取下，远远丢弃，正统死神·也算半个鬼怪·不知火挑起唇，装做没看见的样子将剪纸挂在墙壁上。
——还不忘将小麻雀挂在了厅堂最显眼的地方。
忙前忙后一番，三人换上和服，按传统前往每逢佳节都会人山人海的并盛神社祈福。
一路上踩着“嘎吱嘎吱”作响的二尺木屐，穿着着一身刚先生为她挑选的云纹浅色和服，不知火微微蹙眉，真不知道雪昭是怎么做到穿着这玩意儿和她战作一团的。
踩高跷似的。
瞬间察觉到身侧人的不习惯，一身青色松柏枝纹和服的山本武向她伸出手，双眼弯弯。
少年面相俊美，骨相也美，比例匀称，简直是天生的衣架子。他也真的很适合和服，衬得整个人好似山间青竹，挺拔而俊逸。
那双手因常年打棒球而骨节分明，指腹有一层薄茧。不知火伸手将指尖轻轻搭上他的掌心，下意识摸了摸偏硬的茧子。
被少年宽厚的手掌一衬托，这只手显得倒有几分娇弱，完全看不出是什么杀器，惯于持刀的指腹即使附有浅浅的茧，也柔软的不可思议。
——女孩子的手，都是这样的么？
掌心传来细密的痒意，心也因此柔软下来，山本武突然意识到了男女生理结构上的分别，耳廓连接着脖颈都不自知的泛起了粉红色。
——好软。
这并不影响他扶住她。
稳稳的、让人安心的力量从与山本武接触的手指处传来。走到并盛神社前时，她的手指已经自然的展开，攥住了他的手，对方亦为了她走的更稳，而反手抓牢她的指节。
两人双手交握，形成了一个完完整整的牵手。
一路行人很多，在看到这样一对牢牢牵着手的男女后，都会不自觉露出类似“年轻真好啊”之类的笑。不知火对旁人的目光十分敏锐，犹豫片刻轻咳一声，开口道。
“阿武，辛苦啦。我差不多熟悉了。”
她试着松开将身体重量传递给山本武的手。
但是少年仍然稳稳的抓着，并不打算放开，神社的钟声不断敲响，他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
台阶近在眼前，很快就到达目的地了，这么想着，不知火也没再提这回事。两人就在山本刚欣慰的目光中，手牵着手，一步一步拾级而上。
来神社祈愿的人们熙熙攘攘，守在门口的巫女们笑吟吟的将寓意新一年平安喜乐的白色字条递交给每一个来访的人。
到了山本一家时，正常递给了山本刚一个白色字条，看着他身后不知火和山本武牵在一起的手，巫女笑眯眯的递给他们一个白中透着粉色的字条，笑得意味深长。
总感觉哪里不对，不知火侧头想看一眼山本武手中的字条，却不曾想少年看过以后，一下子睁大眼，将其攥紧在掌心里，说什么也不给她看。
不知火：“？”
鬼苑：“这也是人类的奇怪习俗吗？不给非人类看祝福？”
未等不知火问出口，山本武已经松开了她的手，飞快的跑去将它挂在最茂盛也挂有最多字条的大树上，又飞快的跑回来，迎着父亲与姐姐的疑问挠挠头，打个哈哈敷衍了过去，耳根却烧红了一片。
风乍起，纸条代替了树叶窸窣作响，属于山本武和不知火燃尽的字条隐没于白色的海洋中。
素来好奇心极其旺盛的鬼苑蹲在树干上，眼尖瞄到了因被山本武攥紧而产生了皱纹的白色字条，他凑上前去，细细读出了上面的一行小字。
【“生生世世，白首相随”。】
他还以为会是祝你天天开心事业顺利什么的呢——
人类的祝福语，还真奇怪。
一家人回了竹寿司，开始忙活了午餐。
山本刚曾与最负盛名的河豚料理师傅学过几手，又本身精于剑道，自然刀功十分了得。河豚肉一片片薄如蝉翼，捻起一片放在日光下晶莹剔透，再呈菊花形摆在白底黑花的盘子里，煞是好看。
要是蘸上一点山本独门秘制酱油，简直要鲜掉舌头。
山本武在准备“金山”，他耐心的将准备好的栗子与红薯煮好并捣碎，在桌子上方形食盒中堆出一个小山头，连周边的空气都透出十足的甜腻。
不知火则是启了一坛自她走时便深埋于地下、听山本父子说是要等她回来再开的屠苏酒，细细清理干净，放在桌角，又去厨房帮正在卷“惠方卷”的刚先生打下手。
是一片温馨的忙碌。
到了晚上，山本刚照例提着酒，手捧一束鲜花，与山本武和不知火挥手告别后，前往发妻的墓园祭祀，陪她聊聊天，共度新年。
留在家中守岁的两人看着电视，百无聊赖。
看着节目里仿照平安时代风格的戏剧，身侧的少年靠着她的肩膀昏昏欲睡，想要让他开心的度过元旦，不知火灵光一闪，掐了掐身边人的脸：“阿武，想不想看看一千年前的人类正在做些什么？”
“唔……一千年前？”
“没错。我带你去看看，有百鬼夜行的平安京。”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关于祈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