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斩魄刀每天都在失宠》怀光长纵

12、第十一章 关于就职

　　雪昭秒懂老板的满意之色，只觉得这事儿越来越有门儿，于是加大力度，完全是使出看家本领来推销友人：“我与她相识多年，还从未见她如此耐心，想是与小阿武十分投缘——”
　　“我可以担保！她做事踏实认真，能同我打成平手，可以当看门的，也可以当招待的伙计。”
　　“而且……”

　　鬼苑：“噗嗤，臭主人。”
　　不知火：“………我听得见。”
　　耳尖听到了那句“可以当看门的”，她冷冷瞥了不知死活的雪昭一眼，直觉她没安啥好心眼。
　　当她堂堂零番队第三席，是个看门的……什么动物不成吗？
　　兔崽子。
　　看样子是刚刚那场架没打够？
　　不知火正欲集中精力，再听听他们的聊天内容，就被拽着她衣角不撒手、一心想继续之前的酷炫死神话题的小少年无声的狗狗眼打败。
　　……行……吧。
　　她两相权衡，大致猜到好友的鬼主意，也明白自己无论做什么反应都躲不过她的算计，倒还不如同小少年聊聊自己擅长的话题。

　　“我供职的零番队，就是灵王专属的王族特务。”
　　女人的叙述平淡无奇，无所顾忌，坦言相告。撑着脸听她说“故事”的山本武则是认真专注，不时点头，接受的倒是很良好。
　　这么看……似是挺和谐的。
　　鬼苑飘在小少年身侧，咂咂嘴，心中暗道，又在听主人提及自己的故事时忙忙补上：“喂喂我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斩魄刀！我是刀神所造全知全能最强无敌斩魄刀！我的全名是无常——”
　　不知火：“……现在让我喊你的全名，是想卍解么？”
　　鬼苑：“咳，倒、倒也不是不行。”
　　不知火：“你想得美。”

　　那边收到好友凛冽眼风的雪昭不自在的轻咳，迅速改口：“咳，小燃她是同我有过命交情的死党，刚从国外回来，目前求职中。”
　　“这人一向没有金钱概念，只要包吃住，工资不给都行！但她……缺点也挺明显的，不善交际，沉默寡言。不过——我看她和小阿武，倒是玩的还不错。”
　　这牵线搭桥的意味，可以说非常明显了。
　　老板同她一起看向一脸认真的为山本武讲“故事”的不知火，对方眼神同声音一般清淡平静，连闻得出血腥味儿的随身佩刀都交予小少年随意把玩，偏爱表露无疑。
　　很少有家长会不喜欢偏爱自家孩子的人。
　　“我知道了。”会意点头，老板也不是个拖沓性子，当下朝不知火走去。

　　雪昭这孩子的人品，他还是信的。
　　店里正好也缺人，拍板定钉，两全其美。
　　——至于是什么让这姑娘碰刀时，周身缠绕着令他都为之心惊的杀气，这就不是他应该了解的了。
　　毕竟每个人都有着一段不愿说的过去，不是么？
　　阿武喜欢她，她也喜欢阿武。
　　只要这姑娘看得起竹寿司，他也没什么好担忧的。

　　胆识过人的竹寿司老板山本刚三言两语向不知火表明想法，极热情的邀请她来他店里工作，提供三餐与住所，五险一金，待遇优渥。
　　一想到如果她同意，将来就可以同超厉害的大姐姐朝夕相处，山本武双眸亮起，极力劝说。
　　雪昭则舌灿莲花，堵住不知火所有拒绝的理由，故作哀戚：“原来你的愧疚只是口头上么？”“说好了在并盛陪我几年，原只是说说而已么？”
　　好一朵楚楚可怜小白花，将一手感情牌尽数打出，张张捅向不知火软肋。
　　本身也不愿赖在小昭家蹭吃蹭喝，正盘算着要不要走上不法之路的不知火沉默不语。

　　平心而论，老板给出的条件没得挑，也正好解决了她此刻的问题——正经工作，体验正常人类的生活。
　　而且……小太阳的眼神未免也太热烈了。
　　她感觉灵魂都快被烤熟了。
　　鬼苑：“……你开心就好。”

　　最终在山本武满含期待的澄澈狗狗眼中败下阵来，双手投降，不知火轻轻应下，向今后的老板山本刚慎重许诺：“某必不负所望，尽心尽力。”
　　“太好啦——！！”
　　她一点头，山本武就欢呼出声，笑容灿烂明朗，还是那个她熟悉的小太阳。
　　不知火继续沉默，眼眸流转，看得雪昭唇角上扬，似笑非笑。

　　山本父子的爽朗不扭捏简直一脉相传，说干就干，“就职”就定在三日后，试用期一个月。
　　在竹寿司的后院，山本父子共同收拾出了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并且在不知火“就职”当天的晚上，由山本刚亲自操刀做了满满一桌丰盛的寿司大餐，办了场隆重的“欢迎会”。
　　从未养成人类定时进食这一习惯的不知火尝了几口后，也没忍住，比平时多吃了一半的量。
　　父子俩的笑容如出一辙，热情又单纯，让习惯了处变不惊（鬼苑：你那就是面瘫脸好不好）的不知火也不自觉的学着他们的样子，越加熟练的微微弯起眉眼，显露出的是一个极其浅淡的、堪称温柔的笑容。

　　这样的感觉——
　　确实还挺不错的。

　　有了栖身之所，身侧还有百年未见的友人、亦师亦父的长辈，身后还缀上了个牢牢粘住甩不掉也不舍得甩掉的小尾巴，此后，不知火就算是在并盛这个平静温馨的小城镇真真正正安定了下来。
　　她本就是一个认真到有些时候会被零番队同僚们打趣为“老古板”的性格，不然也不会在枯燥乏味的鬼道上取得如此成就。
　　决定定居于此后，为了符合身份，更像“人类”而非异类，不知火自行封印了体内大半灵压，为鬼苑与自己定下了“如非意外决不使用鬼道与卍解”的规矩，舍弃百鬼主的身份，并换下了那一身外人看来年代久远的零番队队服，将之久久挂存于衣柜中。

　　也许小昭说得对。
　　做人，就该有些做人的样子。

　　在不怀好心眼的雪昭的帮助下，不知火置购了许多现代的日常用品，以及……
　　报复般的，她的衣柜被符合雪昭平安京审美的各种大花浴衣、振袖、甚至是十二单塞满。
　　这繁复的花纹和层层褶皱，还有各种华贵木屐，看得不知火一阵无言。
　　就连最爱撺掇不知火多尝试些人类世界新鲜东西的山本武，也随着她一件件扒拉着衣服的动作，微妙的沉默半晌，才试图挽救般的急忙开口。
　　“还，还挺好看的。姐姐穿的话，一定很有特点！”
　　不擅长说谎的小太阳努力说着，随手指了件相对素色的小振袖，脸憋得发红。
　　不知火：“……”

　　她顿了顿，还是遵从内心想法，揉上小少年的头，动作越发熟练：“谢谢阿武。”
　　果不其然，这个称呼和动作让山本武开心的眯起眼，她得到了一个小太阳般地笑。
　　鬼苑倒是还蛮喜欢的，他嚷嚷着要臭主人穿上那件小振袖试试，看好戏的意味十足。
　　不知火：“你喜欢你穿，我去找王悦帮你化形。”
　　鬼苑：“还是算了吧。等等——老子是男的哇老子穿什么小裙子？！！”
　　不知火：“不穿就闭嘴。”
　　鬼苑：“QAQ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臭主人？！”
　　不知火：“………哈？”
　　现在的斩魄刀啊，真是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让人一头雾水。

　　这样摇着头，不知火还是换上了印有花鸟纹、袖边覆以金银绣线的素色小振袖。
　　面对毫不遮掩的山本父子的夸赞，冷漠肃杀的百鬼主抿唇，难得表露出了几分窘迫。
　　——寻常女子遭遇这时境界的般的窘迫。
　　路过找友人喝酒的雪昭单手托腮，捉住这几分窘迫，嘴角慢慢的扯出一抹弧度来。

　　这不是挺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