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回忆不起过去 ...
-
休息了两天,没有什么大碍,医生建议钟喜出院了,钟喜迫不及待地想离开医院。
打的回到春生的家。一个不大的小区,住四楼,是步梯楼。因为一点记忆都没有,对钟喜来说就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来到这个家,他感到无所适从,不知道做什么,更不知道说些什么,但他不能表现出是个乖顺听话的好孩子。他是个成年人,是个事业有成的老总,他必须改变目前的角色和身份,一定要改变!他告诫自己:我不能叫他们爸爸妈妈!
“春生,累了就进你自己的房子去休息。”
钟喜坐在半新不旧的沙发上没动,妇人以为他是累了。钟喜却在想,对这个家没有记忆,哪间房是那个叫春生男孩的,他不知道,虽然通过观察可以断定,但还是担心会因为没记忆而弄错,在以后的生活中肯定会被看出端倪,所以啊,他干脆自己说,后来想想还是等被妻子唐玉华接受了以后再说。
一间房子大约90个平方,南北对流,阳台直冲着厨房窗口,这从风水学上说,这是犯煞,不过,好在有落地玻璃挡一挡。三间房子都成一字型排列。挨着电视墙,门口特别一点的肯定就是主人房,另外两间到底哪一间是他的,他猜不出,他也不想莽撞。
“哪一间是我的房子?”
钟喜无奈地问,妇人听了睁大眼睛。
“你失忆了?哪间房子是你的都不知道!”
“是的,我记不起!我拥有的是另一个人的记忆,一个叫钟喜的记忆,他是新江华钢公司的老总,今年38岁,我的儿子今年10岁,我的妻子叫唐玉华,是华钢公司的总经理。”
钟喜低着头,自顾自地说。
“你发烧发糊涂了?在说胡话。这里是你的家,你叫张春生。”
妇人十分惊愕地说。
“如果你不信,可以去调查。”
钟喜平静又肯定地说。
“你是我的儿子!是我养了18年的儿子。”
“你的儿子的灵魂已经走了,是我的灵魂寄在了你儿子的肉身上。”
这么说,钟喜不知道妇人她能不能理解。
“这么说你不承认你是我的儿子?”
妇人有点担心地问。
“我拥有的不是你儿子的记忆。”
“你想离开我们?”
妇人有点担心。
“我想去找回我的妻子。”
“你是我的儿子,你甭想离开这里。”
妇人差不多歇斯底里地说。张春生昏迷了三天三夜,她都感觉自己已经死了一回,现在醒了却说不是自己的儿子,这不等于拿刀往心里扎吗?
“只要你放我走,我可以让你拥有更好的生活!”
“你的身体是我儿子的身体,你就是我的儿子。”
无语!这是事实!没得争辩。沉默了一会儿。
“允许我去见见我的妻子和父母儿子吗?”
钟喜不想伤妇人的心。
“只要你承认是我的儿子,不走,你做什么都行。”
“谢谢妈妈。”
钟喜用了缓兵之计,无奈地叫妈妈。钟喜站起来,走向中间的那个房子,推门望去,里面充满了男生的气息,地上放着一个篮球,墙壁上贴着乔丹的特大写,有一个约1米宽,一人高的书架,这无疑就是那个叫张春生的房子。钟喜径自地走进去,反手关上门,然后就倒在床上。
过了一会儿,他又走出来,对在厨房的妇人说:
“妈,小伟住哪?我想去找他聊聊。”
妇人还是一脸疑惑的神情回答:
“他家开了一间发廊,叫纤纤发廊,出了路口往左转就可以看到了,在那里可以看到他。如果没有可以问问他妈。”
“谢谢妈。”
妇人听到左一个谢谢妈,右一个谢谢妈,觉得很陌生,也很别扭,但也无奈,谁叫他是儿子的身体,不是儿子的心呢!以前听到别人说转世轮回,总认为是天方夜谭的事,没想到现在就发生在儿子身上。
钟喜找到那个叫纤纤的发廊。还好,看见那个叫小伟的男生在发廊,对于一个18岁的男孩来说,是很少着家的。难怪他的头那么有型,原来是家里开发廊。圆头下面是直发,如瀑布一样,从半山腰流下。
“嗨,春生。去打球不?手有点痒痒的。”
“好呀。”
钟喜答得很爽快。小伟拿起篮球就带着钟喜往学校的篮球场走去,还一边走一边说着美国NBA的赛事,去到篮球场就运球来了个两步半投篮。
对于篮球,钟喜并不怎么钟爱,公司里成立的足球队,也是为了安抚职工的心。平时他真的是很少运动,每天都在奔波和周旋中度过,现在想想,前世可能是透支了身体造成的猝死,这辈子就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了。没有身体,一切都白费功夫,好在上天恩赐,记忆得以延续,看似断了的绳子又得到了连接。
球直飞而来,眼看就要砸到鼻子了,钟喜不得不伸手去接,然后缓慢地运着球,都差不多砸在脚尖上了,他才不得不把球投出去,投出去的球,别说投中,毫无力度的球,仅仅只挨到篮板。
“平时乔丹第二的人,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蹩脚?真不像是同一个人。”
小伟疑惑不解地说。
“不打了,我们聊聊吧。”
钟喜对打球没兴趣。
“不打就不打,那里有凳子,我们就在那里坐坐。”
球场外有一张水泥砌的石板凳,他们坐下后,钟喜静静地问。
“张春生经常跟你一起打球?很熟?”
“废话”,小伟的眉毛一挑,两眼翻着白眼
“你真的是发烧烧糊涂了!”
“不是发烧烧糊涂了,是换了一个人。”
钟喜平静又坚定地说。
“真是奇了怪,怎么换了一个人?我听不明白。”
“你听过借尸还魂的故事吗?”
“没听过。”
“那我简单给你说说,我打个比方,A和B都死了,但B的灵魂跑到了A的尸体上,A又复活了,但A拥有的记忆是B的记忆,明白吗?”
钟喜望着小伟问。
“有这么一回事吗?”
小伟不解地问。
“有啊,现在我就是。”
“怎么回事?你说说。”
“我拥有的记忆告诉我,我是华钢公司的董事长叫钟喜,是新江地区的华钢公司,主营普通钢材,拥有3000名员工。我有妻子儿子,我今年38岁,儿子10岁,妻子是公司的总经理兼财会总监……”
“得到证实的吗?”
“还没有。”
“那谁信?”
“刚才打球,你不是看到我很蹩脚了吗?我对体育不大感兴趣。在大脑里也没有一点体育信息。”
“你的意思是说张春生以前所做过的一切,你一点都没有印象?”
“是的。这个县城对我来说就是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陌生的事,陌生的物。”
“你的意思是说连你的爸爸妈妈妹妹都是陌生的。?”
“是。”
“到现在为止,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姓什么?”
“你爸爸妈妈发现这个问题了吗?”
“我跟妈妈说了。”
“她有什么反应?”
“她担心我会离开他们。”
“去找钟喜家人?做回公司老总?”
“是。”
“你打算去找他们?”
“必然的。毕竟我拥有的全都是钟喜的记忆。”
“他们会认你吗?”
“不知道,我会去尝试。”
说完他们都在沉默。
“春生的妈妈是干什么的?”
钟喜率先打破沉默。
“在城南菜市场卖菜,他爸爸是小学老师,在下面乡镇教书,妹妹今年读初二。”
小伟干脆来了个总介绍。
“谢谢!那她妈妈姓什么叫什么?”
“那可就问倒我了。我每次见到都叫阿姨,谁去问她叫什么。”
“那你叫什么?小伟不是你的真名吧?”
小伟看着春生那熟悉的外形,他真想笑,但听到那成年男人的口音,他又确信他的确不是春生。
“我姓张,跟张春生一个姓,叫宏伟。”
“哦,是宏伟同学,我跟你同班吗?”
宏伟又翻了个白眼,但马上意识到不对,可还是用不耐烦的语气说:
“同班,跟你从小玩到大!是铁哥们!”
沉默了一会儿。宏伟问:
“还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不想知道春生太多的事情,只想拥有钟喜的记忆。我不想我内心世界太过混乱。”
“你的身体是春生的身体,这里的人肯定把你当春生看。”
“即使这样,我也要做个全新的春生,判若两人的春生。”
“可你的记忆却是公司总裁的记忆,你怎么做全新的春生?”
“只做钟喜记忆中的事就行。不去管春生的事。”
“真难想像!”
“你有手机吗?”
“有啊。打给谁?”
“想打给我的妻子。”
“你们这一聊没有一头半个钟是不会收场的,不是我小气,你可得付话费哟。”
“行,五毛钱一分钟。”
“说话算话!可别赖帐!”
“一个公司老总,在乎这个数字吗?到时我送你一台新手机,是苹果的。”
宏伟听了,眉开眼笑地说。
“那就打吧打吧,我还真希望有一台iPhone炫耀炫耀。”
真是小孩子,纯真至致!钟喜在心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