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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空手套白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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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唐玉华果真开了两辆越野车去,她还带了助理、秘书,还有原材料部长,唐玉华和钟喜、张宏伟与保镖小解共坐一车。一路上大家都看外面的风景,少聊天,唐玉华都干脆打起盹来。
去到华县已经下午五六点了,安顿好之后杨厂长做东去吃晚饭,然后在钟喜的带领下逛了当地的夜市。第二天去温泉的时候,车上多了一个女孩,钟喜迎来唐玉华诧异的目光,连忙介绍到:“这是张春生的妹妹,上次去温泉的时候她硬要跟着去,我向她承诺过,有越野车的时候才带她去。现在的越野车虽然不是我的,但趁机还是早实现诺言为好。”
唐玉华感觉怎么听,钟喜的语言里都有落魄的情绪,又不好安慰。
“都一样。多个女孩我还有个伴。”
说完冲张春花笑笑,张春花也笑着跟唐玉华打招呼:
“唐总,您好。”
“小妹妹好。读多少年级?”
“读初二。”
“初二是思维最为活跃的一年,小妹妹,对什么感兴趣?”
“对什么都感兴趣,没有什么说特别感兴趣的。”
“那你平时爱好什么?”
唐玉华告诫自己,尽量做到平易近人,不要摆董事长的架势。以后跟钟喜交谈的时候也多些话题。
“爱好旅游,可没钱。”
一句话,把车上的人都逗笑了。
“可以来个穷游啊,或者是徒步,做驴友啊。”
唐玉华笑着说。
“我也想啊,可没伴。”
“找不到知音,是吧?所以就伴上了你哥哥?”
唐玉华用长辈的姿态跟她说话。
“可他又嫌弃我。”
车上的人又笑了起来。
“怎么嫌弃你了?”
唐玉华装作很关心地问。
“他们不让我跟着。”
“那向你妈妈投诉他。”
唐玉华做出一副为她打抱不平的姿势。
“我妈妈才不管。”
“那你就成了没人要的孩子了?”
唐玉华故意嘲弄她。
“是啊,我也很想重新投胎做人啊。”
话音一落,整个车厢里的空气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别尽说些没用的。”
钟喜用哥哥的身份指责张春花。唐玉华从张春花的这句话可以断定,张春生全家已经知道了钟喜的转世投胎。随着山路的颠簸摇晃,车上的人都不再说话。
去到矿区,所见到的和了解到的都跟钟喜所说到的一样,大家都让唐玉华和张春花先去泡温泉,男士们在外面的路口守着。
“唐总,你会和我哥哥结婚吗?”
张春花问唐玉华。
“为什么这么问?”
唐玉华好奇地问。
“我哥哥总是说,他是华钢的董事长,他有妻子儿子。唐玉华是他的妻子,是华钢的总经理。”
“他一直这么说?”
“刚出院的那段时间总是说,还说要去找你,但后来就不见他说了,呆在房子里看书。唐总,你会吗?你会跟我哥哥结婚吗?他是不是真的是钟喜的转世?”
“他是拥有钟喜的记忆,但不知道能拥有多久,会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退失。”
“这么说,你还不能决定合不合我哥结婚?”
“是的,要经过时间的考验,毕竟华钢是个大企业。我必须慎重。”
唐玉华不想欺骗张春生的妹妹。
“哦。”
唐玉华对张春生的妹妹这么说,这是她真实的想法,她不担心张春花把这话转告给张春生听。即便张春生听了,如果他还是拥有钟喜的记忆的话,他也会理解唐玉华的做法。
泡完温泉回到化县,唐玉华他们就把合同签了,钟喜也把他们的代销合同签了。
刚好遇上化县一年一度的美食节活动,钟喜、张宏伟、张春花带着唐玉华一行人去逛美食街。整条街浓郁的气味熏得他们都没有想吃的食欲,倒在一个卖羊肉串的当铺前驻了足。一个戴着新疆帽子,说着带有新疆口音普通话的中年男子,在不停的重复着“新疆的羊肉串啊……好吃又香啊……10块钱4串,吃过的在回味,没吃过的来品尝。来呀,新疆的羊肉串啊……新鲜又好吃……”
钟喜听到这个卖羊肉串的中年男人,不断地在吆喝着,突然来了个灵机一动,对张宏伟说:
“向你演示一下什么叫空手套白狼的营销模式。”
“什么模式?”
张宏伟没听清,其实不是他没听清,而是他没听懂。
“空手套白狼。”
钟喜又重复了一句。
“不懂。”
“你不懂,是正常,我演示给你看。”
说完,钟喜快步地走到卖羊肉串的摊位前。
“老板,羊肉串怎么卖?”
“10块钱4串。”
“如果我买得多,你会不会便宜一点?”
钟喜试探性地问。
“买多少?”
“要600块钱,怎么卖?”
卖羊肉串的老板一听,都蒙了,还从来没遇到过一下子买600块钱的。
“你看我们这么多人,600块钱才会够吃。”
钟喜特别指了指他身后的那几个人,卖羊肉串的老板一看,都成一群了,也相信了他的用量。
“10块钱5串。”
“老板你真不爽快,我们那么多人,家里还有,没带出来。爽快点,10块8串,现在不是兴买一送一吗?你就来个买一送一。”
钟喜又拿出了他的砍价本领。
“小兄弟,这样我会亏本的。”
“老板,亏本就不会的,只不过少赚一点。薄利多销嘛,你销得越多,货物越新鲜,卖得越多,挣的还不是越多?又不会积压。货物贵在流通,只有流动得快,钱挣得才多,对不对?这样你又可以早点收摊,早点休息,多好呢?”
从卖家的角度去考虑,没有不接受的。
“小兄弟,你真会说,是做什么的?”
“我还是读书学生,今年读高三。”
“这么会讲价,以后肯定是商界奇才。”
卖羊肉串的老板夸起他来。
“哎,老板你夸我没用,你要卖给我呀,卖不卖?10块8串。”
“卖吧,卖吧,哎,你这个小兄弟真会讲。”
“但在没完成我六百块钱的羊肉串之前,不准卖给别的顾客。”
钟喜强调说。
“行。”
卖羊肉串的老板也不再吆喝,低着头不断地烤,烤,烤……不一会儿,就堆成了一座小山。顾客看到那么多烤好的羊肉串,就直接问钟喜。
“老板,羊肉串怎么卖?”
不等卖羊肉串的老板说,钟喜抢着答:
“10块钱5串,比别的地方都便宜。”
顾客一听,
“是呀,比别的地方多一串。给我来20块钱。”
“好嘞。”
钟喜装出一副很熟练的样子,不明白的人,以为他真的是在卖羊肉串的,只有唐玉华他们一行人在窃笑。
有顾客来开了头,陆陆续续就有人来买10块钱5串的羊肉串。不一会儿600块钱的羊肉串就卖完了。
“老板,我的羊肉串卖完了,我们没得吃,再要600块钱,行不行?还是这个价。”
卖羊肉串的老板没吭声。
“老板,我这样做,你没亏吧。那,600块钱本金给你。我还想再要600块钱,如果你不卖,我也就算了。”
“小兄弟,我真的服了你,卖吧。”
听得出,卖羊肉串的老板很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地接受。按他们的行话说,就是借老板的头来摇。钟喜又卖出了一部分羊肉串,最后只剩100串左右的时候,不卖了!留给自己吃。
“宏伟,数一数,挣了多少钱?”
钟喜把钱往张宏伟手上一塞,张宏伟数了数。
“哎呀,我的妈呀,这样一倒手就挣了600块钱。”
“这就叫做空手套白狼。”
“不花一分钱,反倒收钱,就叫空手套白狼?”
“对。非常正确。”
钟喜感觉有资格在张宏伟面前摆说教的资格了。
“挣钱这么容易?”
“想挣钱吗?”
钟喜在吊张宏伟的胃口。
“当然想。”
“那以后就跟着大哥我混吧。”
唐玉华看着钟喜那得意洋洋的神情想笑,换了个身体,换成这么一副德行。
“有钱了,我们喝啤酒去。”
唐玉华看着钟喜那副潇洒样,感觉他已经不是钟喜了,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与他年龄相匹配——一个充满活力、充满朝气的年轻小伙子。
当他们坐在一起品着羊肉串,喝着啤酒,吃着当地的小吃时。为了活跃气氛,钟喜故意卖关子地说问张宏伟。
“你知道我刚才空手套白狼为什么能成功吗?”
“不知道。也有不成功的?”
张宏伟好奇地问。
“当然有。下面我好好给你分析一下,刚才我为什么会成功。”
“说说看。”
“首先我们尝过他的羊肉串,肯定他羊肉串好吃,这是品质问题;品质没问题了,然后告诉他,我想买,而且是买得多,让对方看到你的诚意;诚意有了,然后就砍价,砍价砍得也要让对方有钱挣,不然就达不到双赢;如果对方在犹豫不决中,你就说不想卖就找下一家。一般在有利可图的情况下都会选择卖,尤其是餐饮业。食物的保质期短,流动的越快越新鲜,人气也越旺。人消费有一种盲从心理,叫做跟风。别人卖10块钱4串,我卖10块钱5串,但我也不亏,因为老板给我的是10块钱8串,我卖10块钱5串,还赚了3串的钱。大家都不亏,这就叫做双赢。受启发吗?”
“你这么一说,原来赚钱是这么容易。”
“对于有胆识的人来说就容易。平时买菜的大妈大姐,都很会砍价。他们怎么砍呢?他们会选择卖得只剩一小堆,但品质也不差的去砍价。‘要完多少钱?’一般卖菜的人听说要完都会说‘要完啊,便宜点给你’,如果还嫌贵,那就站起来做出想要走的样子,并嘟嚷一句‘跟你要完都不便宜’,这时候卖菜的如果肯卖呀,也会说‘来来来,别走!就再便宜一点卖给你’。这时候啊,双方都皆大欢喜。 ”
唐玉华看着钟喜讲得头头是道,不由得感叹变化真快!以前他是钟喜的时候都没听他这么详细地分析过,不由得冲钟喜笑了起来。
“刚才演绎的是简单的空手套白狼,还有很高明的空手套白狼,让你看不出一点痕迹。”
“说说高明的空手套白狼。”
充满着好奇的张宏伟想了解个明白。
“这个比较复杂,回去有时间再跟你们讲,这需要图文并茂才能讲解得清楚。”
“这么吊瘾!”
张宏伟埋怨到。
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钟喜也笑。
这时,张春花插话,说:
“哥,自然你这么会经商,为什么不想想办法帮妈妈把菜快一点脱销?”
“哦,这我倒没想过,天天埋头苦读,想着迎接高考。等我了解一下情况再去想办法。”
唐玉华听到张春花这么说的时候,感觉大家都在共享着钟喜,当大家告别的时候,唐玉华叫住了钟喜。
“明天我们要走了,在走之前想见见张春生的妈妈。”
钟喜听出了唐玉华的潜台词。
“是去家里见吗?”
钟喜小心翼翼地问。
“不,是去她工作的地方。”
“她是一个卖菜的小贩。”
“我只是想见见她。她是张春生的妈妈。”
“好的。”
“明天我打电话给你。”
“晚安!”
“晚安!”
第二天吃过早餐,唐玉华把钟喜叫过去,叫他配合演一出戏,钟喜答应着。当唐玉华得知张春生妈妈的档位后,就装作买菜的样子,把整个蔬菜档都转了一个遍,最后才停在张春生妈妈的档位前。
“大姐,你的菜心怎么卖?”
唐玉华一边问一边翻着菜看,做出一副要买菜的样子。
“三块钱一斤。称多少?”
“我转了一圈,发现你的菜心比别人的更嫩。”
“你真有眼光,我的菜心都是挑选过的。老的我都拣出来自己吃。”
为了吸引顾客,都说着令顾客信服的话。
“我要得多,能便宜吗?”
唐玉华试探性地问。
“要多少?”
“要20斤。”
“你是开饭店的?你是哪家饭店,我送上门去。”
马上露出一副服务到家的热情。
“在外地开。从这里路过,顺便带些回去,听说这里的菜心很好吃。”
“是呀,我们这里的菜心是很出名的,每年都举行莱心节,大部分菜心都往省城送。我们这些小贩,迟去了都没货拿。”
看来,张春生的妈妈还算是个健谈的妇女。
“那就给我称20斤吧。”
唐玉华付了钱,在背后做了个OK的手势,接着电话就响了,接了电话后做出一副很急匆匆的样子。
“大姐我有急事,马上走,这20斤菜心我不要了,钱也不要了。”
说完转身就走。
“哎,不行不行!你等等!”
“我有急事。”
走出市场,唐玉华上了车,车马上就开了,张春生的妈妈追上去,车也没停,就是一副临时有急事的样子。
车停到酒店门口。
“怎么样?张春生的妈妈与你想象的有多大出入?”
钟喜忍不住问。
“人还是挺健谈、随和的。”
唐玉华如实地说。
“她信佛。张春生发烧,昏迷了三天三夜,出院之后,她就带着全家人去庙里还愿。”
张春生说出他所知道的事情。
“信佛的人一般都比较随和、善良。”
“我想去找你们,她不准。”
钟喜一口很痛苦的语气。
“谁愿意自己的儿子把别人的父母叫爸妈?”
唐玉华一副体谅的口气。
“我的记忆全是钟喜的记忆,张春生这边完全是陌生的,就感觉被拐卖了一样。”
钟喜道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慢慢适应。”
唐玉华只能这样劝慰钟喜。
“你什么时候才能接受我?”
钟喜用期待的眼光望着唐玉华。
“就要高考了,成绩怎么样?”
唐玉华不想过多地谈论这个问题。
“凭借着钟喜曾经参加过高考的经验,现在复习起来也不觉得困难。也许张春生以前的成绩不大好,现在大家都用刮目相看的眼神看着我,说我进步神速。”
“你打算报考什么学校?”
“想报考钢铁学院。”
“华钢以后有你的加盟,就有望成为百年企业了。”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钟喜如果还问那种“什么时候接受我”的话,那可真是愚痴之人了。
“如果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打电话告诉我。”
钟喜不放心地叮嘱到。
如果不看钟喜的面孔,唐玉华都感觉自己是在跟钟喜交谈。
“我在抓住机会磨练自己。也没什么大的问题,管理方面的事放手让部门经理去干,账务问题,我查得很紧。企业都是通过是数字来看成败。到现在为止,财务报表上都是有增无减。”
唐玉华感觉自己在汇报工作。
“辛苦你了。”
“希望你的记忆一直是钟喜的记忆。”
“我也想。”
唐玉华把一个大信封递给钟喜,钟喜摸一摸,里面厚厚的一沓,猜得出里面装的肯定就是钱。钟喜也毫不客气地把它收下,因为他不想向张春生的妈妈要钱。
“有困难就向我说。你拥有华钢的记忆,华钢是你的。”
“谢谢!”
唐玉华听到车这句“谢谢”,感觉很陌生,也很沉重。她多么希望钟喜能褪去张春生这一身皮囊,恢复钟喜原来的样子,让她能再次全身心地爱着钟喜!可碍着张春生这副皮囊,她却没有想靠近的冲动。她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上天在捉弄人!让她欲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