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印的圈养鹿》徐目凉

5、摸鱼跟踪

　　两人带好面具，一前一后走了进去，沉鹿在各个摊位上扫了一眼，都是些走私的商品。两人来回逛着，沉鹿始终没发现什么怪异，倒是崆峒跟个没事人一样逛的十分悠闲。半宿，连黑市的人也渐渐少了，沉鹿为防止被发现，两人也假意离开，在黑市外找了个草垛遮挡，沉鹿怕崆峒不理解，便道“我们在这再观察一阵，实在没有发现就离开。“
　　崆峒道：“等，他们快来了。“不久，一只船微微靠岸，从船上下来几个带着罗刹面具的壮汉，人手一只大木箱，两人观望了好一阵，沉鹿远远的用灵力扫过这些大木箱，喃喃道”怎么都是花。“
　　崆峒默契应声“不错，就是花。”沉鹿继续探查着，灵识扫过船身，突然“噌”一声，灵识被什么东西反弹出来，沉鹿暗道一声“不好，立即撤回灵力，敛住全身气息，撤回灵力的那瞬间，灵识归位时沉鹿感应到崆峒身上的灵力涌动，那灵力虽泄出不多，但绝不在自己之下，如此淳厚的灵力在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沉鹿也暗自惊讶，虽然已经领教过崆峒的神奇之处，但他还是忍不住小小惊讶了一番，对巨大的灵力收放如此自如，也并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沉鹿道”今夜还不知内情，贸然上船局势可能对我们大不利。“不错，沉鹿身为将军，最懂得的就是如何取得胜利，绝不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贸然行事，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在战场上，心里没底的那方必然是输家，况且现在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决，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摸清底细在行事。
　　回到客栈，沉鹿依旧疑惑，那木箱子里的花依旧无厘头，“怎么会是花，这花我见过，乃是殿中新式菜样三花鱼中花的一种，可是两者有什么联系呢。“沉鹿目前还摸不着头脑，也一直想着这事，也是时候该休息了，两人都忽略了一个事情，那就是他们只订了一间客栈，屋子里就一张床，沉鹿摆摆手，笑着说“崆峒，你去床上睡吧，我在卧椅上歇息就行。”崆峒也不推让，径直抱了素被就扔给他了“盖好，夜里不能受凉，至于那花是怎么回事，明天不就知道了。”崆峒说话依旧淡淡的，只是嘴角不经意染着笑意，沉鹿闭眼养神，嘴角勾了勾。
　　一夜刚过，天上蒙蒙亮，待到窗边飘进早点的香味两人才起身吃饭，沉鹿今天除开点了早点，特意点了一份三花鱼，说来店家也觉得奇怪，鱼类一般都是午时和晚饭才准备的，这俩小祖宗非得缠着他要一份三花鱼出来，只有现场赶制一份送到里屋。俩人性子都是不着急的主儿，虽有要事在身，画面却异常悠闲，照咱们护国公的话来讲“煮熟的鸭子又不会飞，到手的鹌鹑蛋也滑不走，心如止水方是万全。”沉鹿完全继承了这性子，两人对桌上的早点细致品尝起来，那三花鱼放在桌上连个正眼都没被看上，倒是碍着崆峒夹包子的路线，于是这盘三花鱼又被某人嫌弃的推到另一边。待到两人都吃好喝好了，崆峒满意的评价道：“味道鲜美，不愧是岭南第一家。”两人这才将注意力放在这盘被嫌弃的三花鱼身上，两人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谁也不先起筷，罢了，两人又同时起筷，呵，这该死的默契。分别尝了尝，味道极为鲜美，难怪会成为火爆的菜品，霎时，两人又同时皱眉道“是幻草类。”又默契的开始嫌弃这三花鱼来，放下筷子。沉鹿意识到这绝非巧合，推测道“这花周身并未像其它幻草类植物散发明显的幻毒，常人根本是感觉不到的，即使是我，也未在第一口就尝出这幻毒，像这种幻毒，常人接触之后便会上瘾，对其产生极强的依赖性，混在菜品之中，令菜品鲜美的同时，让人对其产生依赖，没有人会觉得这菜有古怪，而是觉得这菜味道极好，便成为回头客，长期接触幻毒会使人慢慢产生幻觉，并且逐渐破坏身体的正常机能，最后人们完全离不开幻毒，一日不食，便会身心发狂，最后全身溃烂而亡，这看来是有人在干一笔大生意。“
　　崆峒双手撑着脑袋认真的听着，随即接道“经过昨晚的查探，看来这花是从黑市流过来的，然后再几经包装上了这菜桌，昨晚那艘船便是这花的来源了，今晚跟着那船，说不定有大发现，就当是撒网了。”
　　沉鹿赞同的点头道“只是这花如今的渗透范围到底有多广，我们还得仔细留意。“说罢，两人便上街去了。两位面容极为出众的小公子走在街上甚是惹眼，街边凡是有铺子，都会仔细查看，说着，便听见小贩吆喝着“香薰，提神养气的上好香薰了。”两人闻声而去，崆峒已经上手把玩了，沉鹿倒是一副砍价的样式“老板，你这香薰能养气，莫不是骗人的罢，我瞧你这香薰也就是普通模样，怎得卖的如此高架。“刚说罢，崆峒将那据说能养气的香薰递至沉鹿鼻下，猝不及防一口猛吸，沉鹿满头黑线，时间仿佛都静止了，这幻毒的剂量竟如此之重，这不就是翻版的毒品吗，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崆峒，崆峒却假装没看见，自顾自地玩着其他的香薰，嘴角却扬起了恶作剧得逞的坏笑。那老板见状还得意起来”怎么样，这位小公子，我们生意人讲究回头客，我说的不打假吧。“沉鹿牵强附和道”不打假，祝老板生意兴隆啊。“揪住崆峒的后颈衣领子提起来就走，那老板还闹腾着”又不买还砍什么价啊真是。“两人接着逛，崆峒惬意地跟在沉鹿后边慢悠悠地走着，一向神情淡定，忽地抿了抿嘴，是有些渴了，沉鹿注意到身后人的小动作，身形一拐，便进了间茶楼。向店家要了两杯岩茶喝，又问道”店家，可有上等的茶水？“
　　那店老板热情回应道“小公子可算是问对了，最近是有一款茶水，茶料独特，乃是以罂红为辐，以白茶为主调制而出，盛暑可解渴祛湿，长期饮用亦可延年益寿，是为真正的上等，就是那罂红着实昂贵，小店小本生意，采购不多，今日的罂红茶已经售完了。“
　　沉鹿崆峒对视一眼，两人才早起没多久，这就卖完了已经?沉鹿又道”那老板可否借茶槽一看。“
　　“当然可以。”便领着两人去往后院处理茶垢处。两人望向茶槽里，赫然就是那三花鱼中的红花，沉鹿指道“这便是罂红？”
　　店家回道“不错，正是此花。”
　　沉鹿谢过店家，结了茶钱，两人便回到客栈了。崆峒倚在了那张卧椅上，饶有兴致地看向面色凝重、立于窗前的沉鹿，先道“看来，今晚的行动是不可再推迟了。”
　　沉鹿答道“不错，没想到这罂红已经四处遍布，倒是有心之人的好计策，战场上敌不过，竟使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毒害百姓，找死。”一向沉稳的小将军咬牙切齿道。不错，仗可以摆在明面上打，通过如此手段荼毒百姓，任谁也原谅不了，又何况这位是兢兢业业恪守家国的将军。崆峒听闻此话也并不震惊，通过这些天的了解，他早已将沉鹿的底细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既是下毒，那就拔了这颗毒瘤便是，”崆峒冷冷的说着。
　　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等，待到日落西沉，沉鹿在地上画了一道军令符，传信给军中的暂代主事轻车都尉虎靖，写道”摸鱼中，调擅水千兵至岭南峰夜行，听令行事。“只见这原本暗着的符周身缓慢亮起，虽光线甚微，但还是能微微瞧见，下一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话说这军令符，乃是沉鹿自随军第一个学会的咒符，那皇帝老儿十分关心战场，每次出兵平乱，最累的反而不是他们这些领兵打仗的，而是军中的军令使，皇城远在千里，画一次距离如此之远的军令符，乃耗费巨大灵力，且抛开远距千里不说，这军令符就与寻常的传信符本就天差地别，军令符也划分等级，像他们这种级别的军令符自然是加密等级最高，咒符异常难画，但好歹在战场上混迹了这么久，这军令符再麻烦，沉鹿依旧是信手拈来，闭着眼睛也能迅速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