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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上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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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岭南中部的军营,虎靖正闭目养神,一道金光微现,便出现沉鹿的军令,虎靖猛地睁眼,立即传道“来人,整兵!这虎靖都尉倒是有着领兵之范,高大雄壮的身躯,面容不怒自威,手执一柄偃月刀,正经的猛将。“霎时间便调齐千兵,皆是身着夜行服,众兵皆静立,待到虎靖出兵的手势,一支行军悄无声息的鬼魅部队迅速消失在夜色中。这支部队素质之高,可谓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厉害吧,可见主将带兵之手段,听都尉说将军今夜要打仗,众将士那是一万个兴奋,将军在战场上的风采,百看不厌,将士们都为其卖命,究其根本,乃是沉鹿视将士们为家人,几乎能叫出所有将士的名字,打仗均打有把握之仗,将伤亡率降到最低,要用词来形容他,那就是明智、远虑、人心还有强大,军中谁人不知将军沉鹿一把破剑闯天下,有所向披靡之势。
两人又蹲在那草垛后,静静等待着,夜深,黑市的灯火逐渐黯淡,一条船逐渐从黑暗中驶出,待到戴着罗刹面具的壮汉搬下箱子,敛净全身气息,利落地摸上船来,因为有阻挡灵力的结界,虽说打破结界要费时一会,可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脸探前路,身上唯一防身的除了赤手空拳,就是沉鹿身上的那把破剑,两人缩在船上的补给桶后边,借着夜色,几乎是难以被人发现的,好在两人都穿的是夜行服,要换作平常的素色,这大晚上的不就是给人当活靶子。接着不大会儿,地上缓缓渗出微光,虎靖的军信到了,信中写道:“将军:已至岭南峰,监视到目标敌船。”沉鹿迅速回道“派一队人马密切监视货物,其余人按兵不动,待敌船离开,入水跟踪。”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朝这边响起,那些戴着面具的壮汉又回到了船上,两人皆屏住气息,有两人在外边守着,其余人皆回到了船舱。船渐行渐远,沉鹿崆峒便藏在了船后方杂物箱里,这杂物箱并不是算很大,勉强塞进两人,两人躺在里边,大眼瞪大眼,崆峒左扭扭右扭扭,沉鹿以为是他被挤得不舒服,于是尽力往后缩了缩,崆峒好不容易腾出只手,将沉鹿头上的几缕蛛网捻干净了,这才安心的闭目养神去了,沉鹿依旧聚精会神的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想必部队应是潜伏在水中以安全距离跟随着。
忽地,船舱中开始有动静传来,窸窸碎碎的声响不断,脚步声愈发明显,沉鹿将左耳紧贴箱底,尽力的听着里边的对话,“老大,东田的货已经运没了,听信子说西田的花已经成熟,我们接下来的路线是去哪里。”一声响亮的手拍额头声传来,紧接着就是“你是不是蠢,东边的货没了,西边的花成熟了这你还要问我,你tm把我当什么了,信不信我把你丢东边喂鱼。”又是拍脸声混着人声“对不起老大,是我蠢,我错了,千万别把我丢到东边喂鱼。”沉鹿脑中已经有画面感了,一个蠢憨的胖子跪在地上一边扇自己脸一边求饶。但听到这些,沉鹿心中已经有底了,看来是有人蓄意养着这些毒花,并通过偷渡的方式走私到陆地上,祸害陆地上的百姓,这样一来,不仅能做个大本买卖,还能使百姓身体逐渐衰弱,长此以往,征兵的质量必然一届不如一届,果真是打了个好算盘,如若这些幻草类植物在陆地上扎根,便可大肆生长,到时候状况就更加严峻,既然他来了,就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回过神来,崆峒已经醒了,刹那的抬眼,两人鼻尖对鼻尖,不知为何,沉鹿的脖子到耳后唰的一下迅速蹿红,真没眼看自己,硬生生别过眼去。崆峒被他这副害羞的样子逗到了,淡定的往前拱了拱,沉鹿僵硬的没敢动。不一会儿,两人便听见舱外的对话,“狗腿子!爷的船你怎么给爷看的,怎么锚都抛不稳!”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劲浪打过来,船身剧烈的晃荡了一下,这下倒好了,沉鹿正正压着身下的崆峒,恼就恼在沉鹿已经开始高烧了,崆峒还跟个没事人一样盯着他戏虐的笑,那清冷的丹凤眼染上丝许狡黠,好一个勾人不自知。沉鹿双手撑着两侧,尽量不压到崆峒,但发丝却不听话的飘落在崆峒的半侧脸颊上,为了保持平衡,这双手又只能撑着不能乱动,好在外边的状况暂解了沉鹿的尴尬,只听见那扑通一声,像是有人落水了,海里又传来憨憨的声音“老大,这,这不是我的问题,你看,是这个锚坏了,挂不住,老大你又冤枉我,”这狗腿子还真是蠢得可爱,“赶紧上来吧你,再给爷磨叽一会,准喂鱼你信不信。“这老大把一旁的软梯一脚踹了下去,那狗腿子见势嘿嘿地迅速爬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从海里捞起来的破锚。
这暴躁的老大又开始了“你你你,你给我起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连个锚都能让你抛坏了。”这老大刚发话,周围的壮汉就窃窃地在旁边嬉笑,却也不敢发话,生怕这老大的火烧到自己身上来,只见这气急败坏的脚步急冲冲地向着杂物仓来,一时杂物箱内气氛诡异的两位瞬间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砰的一声门被踹开,这老大左翻翻右翻翻,终于在这杂物箱找到了备用的锚,便一屁股坐在这箱子上结着这锚和绳,沉鹿不知道是怕被发现还是害羞,脸上渐渐浮出细密的汗珠,要知道,咱们鹿朝的小公子可是出了名的体力好,想当年对上一位势均力敌的对手,硬生生靠着出色的体力将对方磨的身心俱疲,怎会因为双手撑着地加上一位壮汉坐在箱盖上就累的大汗淋漓是吧。沉鹿浑身的注意力都放在即将滴落的那滴汗上,心道“别啊别啊,千万别掉下去。“可是那汗怎会乖乖听话,从他脸上滑下去,滴落的那一瞬间,沉鹿觉得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么委屈的事情。话说正好不好,哒的一声打在崆峒的眼尾处。心理防线好像瞬间崩溃了,”我的天啊,谁来救救我,“沉鹿眉头紧皱,面色狰狞。
又是崩的一声,那锚抛下去了,狠狠的扎进海底的泥里,船稳稳当当的靠岸了,又一壮汉开口“老大,干完这一票咱就能回家了吗?“其余人附和道”是啊,老大,这一票干完是不是咱再也不用当海盗了。“
“那是肯定的,反正人家财主给过保证了,把这荒岛上四面的花都运过去就行,价格给的可高了,够兄弟们吃穿不愁一辈子,说不定还能讨个水灵的小媳妇儿。“众人都附和叫好,唯有狗腿子呆在一旁默默的绑着锚绳。沉鹿呆在箱里啥也没听到就听到了水灵的小媳妇儿,内心又开始诡异起来。众人下船,去往花田,这是岛上最后一处花田了,今天便可运过去。身在杂物箱的两人终于解放了,沉鹿转身推开盖子起身,感觉似乎才呼吸到新鲜空气,那杂物箱全是缝,海上风又大,闷着谁也不能闷着咱小将军。两人起身,透过船舱窗向外看,那诺大的罂红田属实将二人震惊到了,要真将这些毒物全吃进去,那不等同于送人头嘛。罂红田已经收割完毕,岛上并无他人,那些戴着面具的壮汉正将罂红往船上运,沉鹿道”这些人可能也不知道他们做的是什么买卖。“
崆峒接道“不知者不罪这可不是什么好道理,“还是一贯冷淡的语气。
打草惊蛇这种事情沉鹿是万万不会做的,沉鹿又道”那就继续藏着吧,才能抓住最后的大鱼。“说罢,他微微释放了丝灵力,,灵力附在这结界上,轻柔的游荡着。
只见崆峒也重复着相同的动作道”这结界,不过是个摆设,可又不能一巴掌拍碎,真是难受。“
沉鹿这会倒是淡定地打趣道“这世界上不能干的事情多着呢,总会有什么制衡着一个人的行动。“又画了一道军令”稍安勿躁,放长线,钓大鱼。“两人便又藏进去了,不错,某些人的内心又开始躁动起来。趁着天还未亮,这船又载着满满的罂红原路返回,等到再次回到这荒岛时,岛上却站着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以黑纱掩面,并不以真面目示人。等到船靠岸,带头的老大向那群黑衣人走去,道”财爷,您的货我们都替你送到了,您看这价钱是不是,嘿嘿,咱们弟兄几人在海上漂泊好也不容易,都是靠这碗饭糊口,还有连家都没有,就指望着这笔钱了。“说罢,这老大脑中不禁浮现出在港口下水道捡到狗腿子的情景,上身都没有衣服穿,在下水道口瑟缩成一团,大雪天的,差不多点被冻死,打那以后这狗腿子十分崇拜有条船的老大,经常放言说要成为老大这种海盗王。
那为首的黑衣人沉声道“价钱自是好说,商量商量就成,“说完摆手示意这老大靠近点,那老大讨好地靠过去,谁曾想,刀尖从这海盗头子左胸透出,紧接着黑衣人刀一拔,那海盗头子的身体便软软地滑了下去,众海盗诧异的同时,慌忙往船上逃去,谁知道那狗腿子拿着把碎骨刀猛地冲过来,悲怒地吼道”老大!啊,我杀了你们!我杀了你们!“还未奔到黑衣人脸前,一把武士刀已经穿心而过,狗腿子依旧吼道”我杀了你们!我杀了你们!“黑衣人上前拔掉狗腿子胸前的刀,而狗腿子仍努力挣扎着,鲜血铺满了他爬行的轨迹,双眼铮红,依旧紧握手中的刀,可再怎么用力,也不能举起那把沉重的碎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