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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喝茶 ...

  •   吴明笑着给兰寿续上茶,兰寿依旧捏出糖撒进去,一口吞下去一半。

      “咳,咳……”师父看着两人的互动,示意吴明注意些,“这么多邪修能抵一年租金吧?”

      无情宗建宗七十年以来便一直租用天残派的山头,但听说收租仅是在自己入门之后的这两年,如果不是上月催租门内没灵石交租,师姐也不会急匆匆下山。

      兰寿咽下茶碗里最后一口茶。

      青年给兰寿续上第四杯,放下茶壶,正色道:“明止尊者,我师父只是想让您担任一下客卿,并无为难之意。南州群英会举办在即,您实力高深且跟师祖交好甚久,正适合坐镇呀。”

      兰寿摇晃小脑袋,面前空的茶杯被第五次续上茶水,吴明苦闷道:“唉——自从师祖飞升,天残派再无高手坐镇……这不,邪修都敢在我们这撒野。”

      “你们这些小年轻越来越会说话,”明止尊者踢了踢被放在脚边依旧毫无动静的少年,“万事还是靠自己,我堂堂一宗掌门,怎么可能去给你们当客卿?这小子送你们了,天生剑骨好好培养说不定比你还提前飞升。”

      虽知面前的人看不见,兰寿依旧督促地看向吴明,试图让他倒茶水的动作快一些,吴明边给兰寿续第七杯边出言拒绝:“尊者,您不是不知道天残派不收健全人,您门下子弟稀少只有清静与兰寿何不再收一位?无情道的剑修个个实力强大,以后也好好好护着兰寿师妹。”

      兰寿捧着茶杯连忙摇头:“不要不要,他是坏人。”

      “你说得对。”没人理兰寿的拒绝,明止尊者思索片刻,点头道,“这些邪修依旧顶一年的租,那邪修老巢的位置在这儿,好好弥补一下那些丢孩子的凡人。”

      师父扔给吴明一块玉简,他拍开兰寿试图伸向第八杯茶的手,一面夹着兰寿,一手拎着少年唤出青玉竹拐御使回无情宗。

      无情宗与兰寿昨日离开时并无两样。明止尊者早已换回一身洁净白衣,拒绝吴明提议的兰寿,正在闹别扭。

      “师父,不要收他嘛,”女孩黏黏腻腻的揪着师父的衣袖摇晃,“师姐说……”

      女孩突然卡壳,她松开衣袖从怀里掏出小竹简挨个翻看,在睡前故事那一串找到要说的话:“师姐说修无情道的男剑修最后都会杀妻证道。那我未来的弟媳岂不是很可怜?咱不能收他。”

      明止尊者受不住这个小脏人,抬手对她施了一道净身决,又对自己施了一道,顺手给地上躺着的那个少年也净了一下。

      “兰寿,修无情道杀妻正道的都是邪修,”师父掰正她没骨头的站姿,“咱全宗门都修无情道,有人杀亲证道吗?”

      “有,师姐。”

      师父扶额继续道:“那是清静凡人时候的事,她修炼后可有杀过你我?”

      自然是没有,兰寿摇摇头,师父替她拉齐斜扭的衣领,细细开解:“无情道并不是杀了谁就能修成的,它跟其他道法没什么区别,一切还要看你本心。

      “你想若是有了师弟,是不是可以让他做饭给你吃,陪你一起练功,我也好放心下山去喝酒……

      “不是,我是说有人陪你,下次师父再离开这么久,你也不会害怕了。

      “好了,快去疗伤吧,你的丹田又碎了,修为也都掉光了。”

      兰寿被成功安抚,她领了话,转身离开青砖主屋,路上一边走一边试图运转功法口诀。很快她又杀了个回马枪。

      她委屈巴巴地冲着师父伸出小手:“功法。”

      师父给少年运息的动作停住,下意识回道:“什么功法?”

      白发红瞳的女孩儿依旧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一副他明知故问的样子,他尴尬地从戒指里取出一根玉简,飞到兰寿手里,想了想又让一个小乾坤袋挂在兰寿的手指上。

      “这是吃的,你的应该也早吃光了吧,不然不会这么快下山找我。”

      “才不是。明明是……”兰寿想不起为什么下山,揪着袋子想了半天。

      明明是什么来着,自己怎么想不起来了?

      “别想了,你这记性再不疗伤,一会儿你连我是你师父都要忘了。”明止尊者打断兰寿无用的回想催促她赶紧走。

      “师父,你的记性才不好!你都那么老了。”趁着师父没空修理她,兰寿笑嘻嘻地甩着袋子跑掉了。

      她的小茅屋是她最喜欢的地方,师姐曾说要给兰寿起一间青砖瓦房,可师姐也住茅屋,她要跟师姐住一样的屋子。

      她脱掉鞋袜在床上盘腿摆好姿势,五心朝天,将功法玉简贴在额头用神识读取里面的口诀开始练功。

      无情诀晦涩难懂,自功法被师父带走兰寿已有六日没再练功,第一日还好能记个大概,后日便什么都想不起。在山上等待的日子里除了晨课的锻炼,灵力越来越少,失去的记忆越来越多,为节省灵力这几日兰寿连狼牙都不再随便召出来。

      她运起功法用灵气熟练地修补碎得破破烂烂的丹田,师父给她重铸的丹田到底不是原装,刚入门时灵气吸收快了会碎,跑跑跳跳颠簸一下也会碎,一开始丹田破碎还会很疼后来碎着碎着也便习惯了,不过这还是她练气中期后第一次碎丹田。

      自两年前被师父带回宗门重铸丹田改修无情道,兰寿现在也不过是练气中期,听说师姐修了两年便已筑基。她修炼的速度与师姐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虽然忘记自己被废修为前修到了什么境界,但兰寿毫无理由地觉得自己以前肯定像师姐一样厉害。

      师父说得没错,灵气多了她便不会忘的那么快,修为越高她的丹田就会越结实,等筑基后她的丹田就能如常人一般不再那么易碎,也许记忆也能如常人一般。

      兰寿努力地吸收灵气,用千百遍修补丹田的经验顺着师父的路线逐渐收拢起碎裂的丹田。

      “兰寿,兰寿,该吃午饭了。”声音来自窗前桌上的小座钟。

      “兰寿,兰寿,该吃午饭了。”一只灵木雕刻的蓝毛小鸟,从座钟上部的小洞钻出来,不停地重复这句话。

      兰寿跳下床趿着鞋,去按断不停叫的小鸟。

      她习惯性地把手伸进怀里掏乾坤袋里师姐给她准备的餐食,摸了个空。

      “咦?没有了?”兰寿有点沮丧。

      这时师父送她的那个小乾坤袋飞出来不停地在她面前晃,她抓住袋子用灵力放大,方便手伸进去摸东西。

      从小乾坤袋里勾出一份食盒,她摸到了好多份儿,可惜只能取出一份儿。

      灵木食盒里装着一只热气腾腾的烧灵鸭,两碟兰寿认不出来是什么灵菜的炒菜,还有满满一碗灵米饭。

      这味道、这卖相她不用尝便知是师姐的手艺。

      不多一会儿,食盒里只剩下一堆鸭骨头。她摸摸圆滚滚的肚皮,觉得自己还没有吃饱。于是又伸手向小乾坤袋里摸,这次却被袋口的禁制电得手指发麻。

      兰寿嘟着嘴,只得作罢。

      厨房的架子上已摆了许多相似的食盒。

      这些朴素的食盒都是师姐亲自用刀削的,兰寿有些想师姐了,也不知她何时能回来。

      将食盒按序排好,她取出记录清洁术的竹简,依着上面的指示,对食盒施用清洁术。

      淡蓝色灵气闪过,食盒恢复一新。她满意一笑,收回玉简,回想玉简里的内容,又对前些天累积的食盒挨个使用清洁术弄净。

      又把那些盘盘筷筷,也一一用清洁术弄干净。

      虽然总也记不住这些法术,但根据她炼体的经验,多练练到形成记忆还是在一段时间内不会忘的,师父师姐也说这么做很对,至于这一段时间是多久全要看修炼得如何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头叹气。

      可惜无情功法再怎么练也要到筑基期才能自行运转,而自己卡在练气中期一年多毫无寸进,也不知她何时能升到筑基,也许一辈子就这样了,成为宗门之耻。那个大概会是她小师弟的少年,都会比她先飞升。

      用光了体内刚攒出来的一点灵气,望着焕然一新的厨房,兰寿觉得如果师姐今天回来了,一定会夸自己能干。

      师姐走了多久?兰寿拿出记录的竹简翻了翻才知道师姐已经走了半月余。

      架子上的食盒已攒了近半百,也不知师姐是何时做的这么多饭菜。

      她好想师姐。

      路过师父屋子门口时,兰寿探头往里看。厅里的地上只躺着那个傀儡少年,师父不知去哪儿了。

      大着胆的兰寿靠近地上躺着的少年,蹲下伸手戳弄他没有起伏的胸口。

      那躺在地上双眼紧闭的人,蓦然睁开眼睛,带着血丝的漆黑眸子,牢牢定在兰寿身上。

      兰寿被吓得坐了个腚墩。

      “我去采个药的功夫。你不疗伤,来这儿干什么?”师父的声音自身后揶揄,“刚刚不知是哪个小混蛋往我身上扔鸭骨头。”

      兰寿假装不是自己干的,不理师父的戏弄,拍拍屁股爬起来,专心看着眼前的人,她见他只是盯着她并无其他动作,胆子愈发大起来,仗着有师父在身后,不安分的手戳上少年的脸。

      不料少年突然有了动作,他扭头便去咬那戳过来的手指。千钧一发之刻,师父定住了少年,兰寿急忙缩回手。

      “脑子不好,胆子倒挺大,”师父揪着兰寿的后衣襟,把她提了起来,“你这么好奇就在旁边看着,他不时便会醒了。”

      明止尊者用灵力将兰寿锢在旁边以免她异想天开地捣乱,又在虚空勾画出复杂的灵阵。

      兰寿看着那阵法逐渐缩小顺着天灵融到少年头里,明止尊者将草药炼化,绿色的药汁顺着少年的太阳穴钻进去。

      “好了。”师父解开他们的束缚。

      “这就好了?”兰寿不太相信。

      “他又没像你一样被搜魂,识海被破坏得乱七八糟,仅仅是神魂被禁锢于识海一角遭邪修控制夺舍了而已。这可难不倒你师父我。”

      兰寿听着师父的话似懂非懂地点头。

      “哎……跟你说你也不明白。”明止尊者怜爱地看着假装听懂的兰寿。

      “师父,我真的懂。”兰寿虽然脑子不灵光但也听出师父话中的意思。

      师父一副听她高论的样子。

      “识海是蛋壳,他的壳和蛋都在,我的鸡飞蛋打了。”兰寿圈出一个圈然后狠狠一拍手表示碎裂的程度。

      师父平淡的脸上有了一丝裂痕,“你的词用错了,这几日下午多看看正经书。”

      “哦。”正在为自己灵光一闪用的成语沾沾自喜的兰寿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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