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私生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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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睡着了？没别的病了？”方初宇的疑问一出，病房里的几个医生都抬眼瞪他，目光中满是“不懂医学的人少说话！”这般警告。
程曦把刚出的检验单摆在方初宇的面前，上面的数据在方初宇眼中，和周晓舟的代码一样看不懂。好在程曦是个有耐心的人，尽量用他能听懂的词语，向方初宇解释他们“捡”回来的神秘人的身体状况。
“你的意思是，这个人可能未成年？”方初宇看了眼病床上的人，整个身子堪堪占了半张床铺，医院里的衣服罩在身上松松垮垮的，赞同似的点头，程曦他们给的诊断也没错，这孩子怎么看也不像成年人。
“但是，根据医疗机器人的诊断结果，他的智商可能在160左右。”程曦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过这些都是机器检测的结果，他的智商具体有没有这么高，还是需要等他醒来再做进一步的测试。”
捡回来一个小天才是他们意料之外的，周晓舟在第一时间便开始对比他的身份，原以为对方身穿军部的衣服，会成为身份突破口，然而现在医生诊疗都已经结束，周晓舟那里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病房里的医生陆陆续续的离开，程曦靠在窗户边，夜间的微风撩起他微长的发梢。方初宇就在他两步远的墙角，两人虽然没有说话，程曦却觉得他们或许在考虑同一件事情。
“他该怎么办。”
“多了一个人。”
放在平日，医院里多一个患者不过是一张床的事情。现在不一样，多了一个病人，就意味着移星计划的名单里又增加了份不确定性。
程曦看两人的顾虑相同，轻叹口气道：“他既然来走到医院了，我们就不能见死不救，名额就再等等，万一联合军部那边……”
“听你的。”方初宇给程曦足够的尊重，正如他来时所言，他们的工作是“协助转移”。
留下一个医疗机器人，程曦和方初宇也离开这个病房，两人前脚刚离开，床上的人睁开眼睛，双瞳里毫无初醒时朦胧。医疗机器人还守在监视器边时刻观察数据，连接身体的机器没有任何不规律波动，他的清醒便成为了一个秘密，眼球左右滑动，明了自己现在的安全处境，安心的闭上眼睛。
跟着方初宇，程曦今夜第二次踏入那间小休息室。周晓舟面前摆着两个光脑，屏幕上的数据快速的向上翻过。
见到程曦，周晓舟开口道：“程医生，体检假数据还有计算公式我已经做好了。但是你们捡回来的那个人，身份有些麻烦。”
“联合军部里没有这个人吗？”程曦问道，“他穿的衣服是联合军部的。”
周晓舟手指指向光脑屏幕，“查了，包括联合军部里成员的孩子都对比了，现在还没有结果。如果身份查不出来，那个人就有可能是……”
“私生子。”躺在床上的黄野，放下手环上的电子宠物，“因为是私生子，所以没有移星名额，才被留了下来。然后装作人畜无害的样子，其实心里满满的复仇计划。”
周晓舟点头附和一句：“野哥说得对！”
方初宇毫不留情地拍黄野的脑袋，“对什么对！大黄你就是小说看的太多。”
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程曦没多留，“既然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即使现在在一条贼船上，他依旧觉得他和他们之间存在距离感。从二楼转向一楼的楼梯拐角站着一个人，昏暗灯光的映衬下，吓得程曦踉跄错步。
看清来人，程曦推搡把纪澜，“吓死我了，你不睡觉站在这里干什么？”
“等你。”纪澜快走在前面穿过长廊，走到程曦心理室，再带上门锁，动作行云流水像是早有预谋。
“怎么了？这么严肃。”
“你有事瞒着我们对吧。”
程曦语塞，隐藏秘密是件很难的事情，至少对于亲近的人来说。他和纪澜之前在大学里就是舍友，之后实习，正式工作都在一起。加上纪澜又比他大一点，平日又习惯了哥哥的角色，对他总是多有照顾。
“行，我换种方式问。”纪澜端坐在椅子上，手中还有一支医生标配的原子笔，按动声表明他也在犹豫措辞。“是不是移星名额有问题？”
无效隐藏可能说得就是自己吧。程曦心底自嘲道，才几天时间便被戳穿。
看见程曦沉默，纪澜按笔的手停下，“看来我是猜对了。联合军部那里是名额给少了？还是对转移有什么条件？”
放弃最后的抵抗，程曦将联合军部的情况给纪澜如实复述，不过隐去了“新人类”的部分。
听完程曦的话，纪澜捏住对方的脸颊，“为了这点事，你费心费神的至于吗！我告诉你程曦，我们是医生，我们救死扶伤问心无愧就行，它联合军部内部自己出了问题，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嗯，今天方队也——”脸颊被纪澜扯着，程曦说话含含糊糊。
“方队方队，以后离他们三个远一点！能把黄野那个垃圾收进队里当个宝贝的队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知心中是还记恨以前黄野住院和纪澄开玩笑的事，还是记恨方初宇晚上说要把黄野介绍给他当对象的事，纪澜这会儿语气认真。
挣脱开纪澜的魔爪，程曦解释：“你误会了，方队人还不错。”
“传言里不还说他讨厌医院吗！看他这两天装模作样配合工作，心里指不定怎么骂你么。行了，别为这些事情烦恼了，名单你要是定不下来，就让方初宇他们定，军部自己想要谁、想留谁，他们自己决定。你就给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等着转移。”
“嗯。”
把秘密挖出来后，纪澜风风火火地离开，要不是自己的双颊还隐隐作痛，他都怀疑刚刚发生的是不是错觉。
纪澜的性格开朗，自己和他恰恰相反，正因为如此，他们两个人才能成为好朋友。之前都是他受纪澜保护的多，这一次，隐瞒下新人类的事情，或许是对纪澜的一种保护。他希望自己现在的这个决定，以后不会后悔。
“程医生…救…我…”
“程医生…”
“大橙子！”
从熟悉的梦境飞速坠入现实，程曦按住狂跳的心脏，眼神中尽是茫然，如果外面不是白天，他头脑里可能还会判断时间过得不久，毕竟在他的感知中纪澜刚离开。
“你怎么在这儿睡起来了。”纪澜帮程曦戴上眼镜，“昨晚看书看困了？”
“嗯？嗯。”趴在桌子上一整宿，脖子僵硬的难以转动，迷迷糊糊的盯着纪澜的背影。
那人拉开窗帘和窗户，太阳和风钻进心理室，“醒醒神，办完正事再睡，昨天捡回来那个小孩醒了。”
“醒了？！”程曦来了精神，“我洗漱一下，等会儿就过去。”向门外刚走两步，又勾回头，“那个小孩到底什么身份？”
纪澜一歪头说道：“他说他是私生子。”
私生子——“因为是私生子，所以没有移星名额，才被留了下来。”坐在病床上的小孩说完，程曦和方初宇两人看向黄野。
昨晚大概没人能预料到黄野是那个手拿剧本的人。而黄野此刻已经自来熟的坐在病床边，和小孩套近乎，不知道是真的关心小孩，还是关心小孩到底是联合军部里谁家的私生子。
有了交流，也让他们大概了解了小孩子的具体情况，小孩名字叫司意，今年十二岁。家里面人前天移星，只剩他一个人在蓝星，因为太饿了才跑来联合医院求救。
“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和机器人说。”程曦轻抚司意的头发，“在这里你不要怕。”
“等我好了，我就离开了。”司意低着头，“我知道，这里现在不收治普通病人，我在这里会影响你们食物的配给数量……”
“这些你不用担心。”程曦答道，“在这里先安心住。”
“谢谢你。”司意看见程曦胸前的姓名牌，又添了一句，“程医生。”
从病房离开，程曦一边扭动着僵硬的脖子，一边回想刚刚司意的一举一动。昨夜黄野先入为主的预言，让他现在怎么看都觉得司意有“动机不纯”的嫌疑。
明明以前他最讨厌猜疑，可到了现在，他觉得自己每天都在怀疑中度过。怀疑联合军部是不是故意减少名额，怀疑司意是不是意有所图……
走出后楼，恰巧看见纪澄拉着一个人藏进前楼的背光处不想让人发现。如果没有看错，纪澄拉的那个人正是缺席于司意病房的——周晓舟。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私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