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陌生来客（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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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该是一个“以物换物”的发展，程曦如是想到。对面三人抛给他一个有些烫手的秘密，似乎理所应当的程曦需要拿出一个作以交换，这样的“坦诚”或许可以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
“因为医疗事故，就从神外转到了心理。”程曦解释完，迫不及待的离开。在方初宇他们看来，像是逃跑。
没有自然光照射的走廊，只剩下几盏应急灯的微弱光源，白天随处可见的医疗机器人，此刻也进入了夜间休眠状态。神情恍惚的走回心理室，关上门后不忘拉上窗帘，把自己封闭到小屋子里，这样的举动才能让手握秘密的他获得一些安全感。
第二天的体检如约而至，方初宇起初还害怕程曦在得知了“新人类”的事情之后，会有什么异常的表现。今天在负二层门口见到这位医生时，他觉得自己的担心可能有些多余，这位心理医生的心理承受度，远比他想的要强大。
趁着一组病患离开的间隙，纪澜的手搭上程曦的肩，“你昨天收到体检结果了吗？我昨天没收到体检结果，之前设备出来的检测结果不都会给我们这级权限的人传一份嘛。”
“人数多系统慢吧。”程曦朝门口体检引导护士示意，让下一组病患进入。
比起纪澜的好糊弄，机械智能医疗这方面的负责人纪澄则没有那么好隐瞒。对程曦的解释她将信将疑，按理说零号设备内置的程序不存在数据传输拥挤的问题，没有在规定的时间拿到体检结果的原因只有一个，便是此刻在零号设备旁边拿着光脑的周晓舟昨日导入的程序，自然此刻周晓舟的一举一动都在纪澄的注视中。
这番闲聊并没有耽误多久体检的时间，程曦见到一位位病患脸上带有笑容的踏进零号设备，这个大鸭蛋好像就是带他们去新星飞行器。他终究把那个秘密藏于心底，和大鸭蛋一同给所有人造梦。
两日的体检下来，只剩一些重伤难以移动的病患还未进入零号设备。程曦的手环上接收到今日传输来的体检结果时，刚巧和纪家兄妹分开，他庆幸自己可以少扯一个谎。脚步一转，程曦勾头上二楼，再次来到那间休息室。
“是不是你把纪澜和纪澄的数据接收权限关闭的？”开门见山的提问，让周晓舟措手不及，其实他也没料到今天纪澜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提起这个话题，好在程曦帮忙找寻了理由给搪塞过去。只是理由实在算不上严谨，害得他今天一整天都被纪澄盯着。
“本来想这个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就关闭了他们两人的权限，昨天忘记提醒程医生了，抱歉。”声音没有起伏的抱歉，让程曦听得不自在，不禁多想，周晓舟的话里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程医生。”方初宇搬来椅子，还是放在老地方，“你别在意，晓舟就是个代码呆子，不怎么会说话，他没什么坏想法。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体检结果是要公布的，院里面之前开会商议的名单安排方法就是参考体检结果。但是那个新人类数值看你们的意思是不对外公布。那就牵扯到排序问题了。”程曦想到自己拿到体检结果不久，就看出来那个数值的不对，更别说医院里面其他医生。
“造个假数据就行了，再理个假计算公式不就行了。”躺在床上逗自己手环里电子宠物玩的黄野冷不丁冒出一句话，“造的合理一些，怎么也要骗过纪澄小丫头。今天盯我们晓舟盯了一整天，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看上我们晓舟了。”
休息室里面，周晓舟专注编假数据，黄野逗电子宠物。方初宇拍拍椅子上的程曦，邀请道：“程医生，出去走走？”
昨天刮了一整天的沙尘暴，今天晚上的天空万里无云只有星星和圆月点缀。
直到现在，程曦的心中依然难以接受联合军部所谓“新人类”的计划，被迫踏上贼船，现在还和这条贼船的“船长”在一起吹晚风。他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行为，身后有双无形的手推着他，不得不前进，甚至来不及过多思考。
“名额的数量，联合军部还没有答复。我今早又向那里传输了一条信息。”方初宇开口，“程医生，我相信他们是不会放弃这些军人的。”
坚定的目光，落在程曦眼中被满满的质疑吞没，抬头看天空里的星星，缓缓的开口道：“我以前也相信。现在，有点不相信了……”
或许是天气好，又或许是这两天的体检让所有人感受到即将撤离的喜悦，这几天后面小花园玩闹的病患也多了起来。然而后面的热闹传到前院也没能改变这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我之前说好会带他们所有人离开的。”天上的圆月被一朵云彩遮住，程曦这才收回目光继续说道，“这个医院里面病人们的平均年龄才二十五岁，他们去新星上有很多机会——”
“程曦。”方初宇打断程曦的话，“你是这个医院的负责人，再这样优柔寡断，你谁也救不了。”
无法反驳。和方初宇相处的几天时间里，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强势的语气“告知”程曦的行为不正确。
但正是方初宇所言，他现在顾虑没有名额的几百人，忽视了有名额的一千多人。
“很抱歉让你知道新人类的事情，但这个问题也是你无法逃避的。让你一个医生来做这样的生死抉择是有些残酷，我也会尽力协助你的。”方初宇能理解程曦心情，毕竟他只是医院临时负责人。
原本就是把人从一个星球运到另一个星球这简单任务，前面可能也协助转移过一些人。偏偏到了他这里，任务难度突然上升，从“摆渡者”变成了“操纵者”，操纵着关乎生死的名额。
“我还会继续跟新星那边的联合军部联络，让那边给出一个合理的方案。”
刚刚的一番说教，像是给程曦引出一条新路，而不是让他继续在死胡同中鬼打墙。空中的云朵飘走，月光再次落在地上。
“方队，刚刚我冲你输出了负面情绪，抱歉。”
“我们现在是一条‘贼船’上的人了，要互帮互助。”
如果自己不是医生，程曦绝对会怀疑方初宇是不是对他的脑子动了什么手脚，不然怎么会猜到自己想了些什么。
“我说你们两个人密谋什么呢？”纪澜朝二人走来，手中还拿着一份电子病历本，“月黑风高，还有小树林，怎么看都是复古味地下恋情的场景啊。方队长单身吗？单身的话考虑考虑我们大橙子。忘了问最重要的事情了，你介意对象是同性吗？”
被纪澜单刀直入的对话牵着走，方初宇摇摇头，用动作回答纪澜的提问。
“我就说嘛，应该是不介意，毕竟同性婚姻都存在一百多年了，坚决反对的人应该不多了。既然你不反对，那就看看大橙子呗，年轻有为好医生——”
“纪澜！”程曦阻止纪澜接下来的话，“你有正事没？”
“有啊，今天我值班医生，汇报今日病人情况，找了你一圈，没想到在这儿疑似谈恋爱。”
程曦此刻的耳廓胀红，对方初宇赔笑道：“方队，你别介意，他嘴欠。”
“纪澜医生你单身吗？我觉得我们队的黄野和你也挺配，要不考虑考虑？”
今日程曦算是明白，他小看方初宇了。第一次见面还觉得这个人不苟言笑，现在看来也是个难惹的人。
推搡着变了脸色的纪澜向前楼走去，万一纪澜嘴上没说过想动手，他们两个人加起来都不够方初宇一个打的。
“程医生，纪医生。”方初宇叫住两人，指向门外，“外面有人。”
两个医生的夜视能力没有方初宇这么出色，隐约看见外面大门处有个人影。
三人走近大门，便看见一个人，年龄看起来不大，身上穿着不太合身的军部服装，目光呆滞站在门口。见到他们三个人，也没露出任何表情。
程曦靠近那个人，说道：“你好，我是医院的医生，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回应，程曦上前想要检查，手刚碰上对方的身体，那个人瘫倒在地面，合上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陌生来客（全）
